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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邊泛起魚肚皮,第一束清冷的陽光灑在雪地上時,蘇淵睜開眼睛。
在他腳下滿是煙頭。
把地上煙頭收拾乾淨,再去衛生間將臉上的疲態洗去。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出門。
「蘇先生?」走廊,遇見了張建同。
「昨天在這兒休息的怎麼樣?」張建同笑問。
「還行,睡得挺好。」蘇淵笑了笑,這才放下心,去了囡囡的臥室。
囡囡已經醒了。
開着小枱燈在看書。
「爸爸。」囡囡爬下椅凳,飛快跑過去。
「囡囡睡得怎麼樣?」蘇淵蹲下來抱着囡囡。
「很好呀,囡囡還夢見媽媽了。」囡囡開心道:「媽媽告訴囡囡,一定要聽爸爸的話,媽媽和哥哥很快會來找爸爸的。」
蘇淵一怔,摸着囡囡的小腦袋道:「待會兒要吃早飯了,囡囡先去洗漱吧。」
「嗯。」囡囡去了隔壁衛生間刷牙、洗漱。
大慈法藏笑着走進來道:「你等你妻子回來,看見你讓囡囡自己去刷牙,肯定要打死你。」
「呃……」蘇淵有些恍神。
「你這狀態,心不在焉的,不像是一夜沒睡,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大慈法藏評價道。
蘇淵恍惚搖搖頭,看着大慈法藏道:「剛剛囡囡說她夢見初墨了,還說初墨很快會來找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找我解夢?我是要收費的。」大慈法藏認真道。
「……你妹!」
「不開玩笑了,我覺得是真的。」
「夢是相反的啊,會不會……」蘇淵立馬召喚出林初墨的靈魂印記,發現依舊很強大,沒有衰弱的跡象。
「你這就相當於好卦真靈,壞卦去他娘的迷信,說什麼你都不會滿意。」
蘇淵尷尬摸了摸鼻子。
「尋常人的夢,只能當做是夢,可囡囡與你妻子母女連心,加上她特殊的血脈,呵呵,我覺得是真的。何況,你不是派出十萬陰兵了嗎,倘若母子二人遭遇危險,難不成還會瞞着你?」
蘇淵恍惚點點頭。
大慈法藏皺眉問:「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有點不像你啊?昨晚受刺激了?」
「受你妹!」蘇淵一臉黑線。
「哎,你怎麼還罵人呢。」大慈法藏不樂意了。
「我又沒罵你,問候你妹不行啊?」蘇淵不是來脾氣,是他要故意跟大慈法藏吵起來,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我情妹妹挺多的,你問候是哪一個?」大慈法藏語出驚人。
「……」蘇淵蚌住了。
臥槽,這花和尚。
蘇淵一拳打過去,被大慈法藏擋住,大慈法藏反手也是一拳。
「爸爸,爺爺,你們在幹嘛呀?」囡囡站在臥室門口,好奇問道。
二人手上動作不約而同變慢。
「呃,爸爸和你爺爺在打太極呢。」說到這兒,蘇淵感覺不對味。
囡囡叫大慈法藏爺爺是沒錯,叫自己爸爸更沒錯,可要是一起叫,不對味啊。
大慈法藏有心占這個便宜,嘿嘿笑道:「是啊,爺爺跟你爸爸打太極呢。」
蘇淵滿臉黑線,立馬收回拳腳。
囡囡開心跑過來道:「好好玩,囡囡也要學。」
「乖,等囡囡再長高一點,爸爸就教囡囡,囡囡先去刷牙吧。」蘇淵寵溺笑道。
「爸爸,囡囡刷過牙了,爸爸忘了嗎?」囡囡掐着小腰生氣道。
蘇淵一怔,自己有說過?
吃早飯的時候,蘇淵明顯不在狀態。
吃着吃着就丟神兒,囡囡沒好氣道:「爸爸,筷子不是這樣用的,還有,你快吃到鼻子啦。」
「哦……」蘇淵恍惚點點頭,把雞蛋剝乾淨,把雞蛋丟進垃圾桶里,撿起殼就往嘴裏塞……
上午的時候,蘇淵整個人依舊不在狀態。
陪囡囡讀書,又時不時發呆。
搞的張建元都想帶蘇淵去醫院瞧瞧了。
再轉念一想,蘇淵要是有病自己治不了,去哪家醫院都沒轍。
等到中午,蘇淵手機終於響了!
「已經在機場降落了。」手機里傳來葉輕寒的聲音。
唰!
蘇淵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到桌子,吸引無數道目光。
蘇淵渾身在發抖,緊繃的神經,在此刻終於放下來。
「去西山龍林。」蘇淵掛了電話,整個人精神煥發,食慾大振,連吃了幾大碗米飯,險些其他孩子不夠吃了。
帶着囡囡和大慈法藏來到西山龍林門口。
一輛武裝軍車恰好從另一條路口駛來。
「爸爸?」囡囡感受到蘇淵的手在抖,抬起小腦袋,滿是迷惑。
可她很懂事。
知道爸爸有心事,便不出聲打擾。
葉輕寒與顧紹忠下了車。
「蘇晴小姐在後面。」顧紹忠指着後方道。
「去別墅。」蘇淵已經感知到姐姐的氣息,或許他應該很高興,應該立馬衝過去見姐姐。
但,不知道為何,在這最後的關頭,蘇淵萌生出一絲退縮之意。
他有些不敢去見姐姐。
或許,不敢見姐姐昏迷的樣子。
來到別墅門口。
翟虎、公文林、黑子三人才從車上下來。
「總教官。」三人對蘇淵敬禮。
蘇淵吐出口濁氣,終於是來到後方。
車後座被改裝過,姐姐半躺在座椅上,柔美的臉蛋,熟悉的面孔,讓蘇淵的內心忍不住發顫。
「姐,原諒老弟擅自做主把你接來,只是為了更好照顧你……嘿,你別說,你老弟我現在可威風了。」蘇淵呢喃絮叨着。
葉輕寒抱着胳膊,眼睛不由紅了。
顧紹忠眼神複雜。
誰能想到,那將帝都攪的天翻地覆,叱咤九界,執掌輪迴生死的男人,會有如此小孩子的一面。
眼角眼淚憑空蒸發,蘇淵彎腰將姐姐從車裏抱出來道:「小姨,讓他來吧。」
「嗯。」葉輕寒輕輕點頭,去了一旁打電話。
蘇淵抱着姐姐來到別墅三樓臥室,輕輕放到床上。
囡囡跟着大人們上了樓,只是站在門外沒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