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賞月
鶴語在回了朔方後,因為也將林太后帶了回來,她的心情每天都很好。
家裏有可愛的兒子,還有母后,至於謝夔,都已經快要被鶴語拋之腦後。
之前鶴語對於昀哥兒還有那麼幾分介懷,畢竟懷胎十月,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得了個姑娘,就算是後來喜歡了兒子,心裏也還是對沒能有個女兒感到遺憾。但是這一次,去京城這段時間,她幾乎有大半個月沒有見到昀哥兒,再回到府上時,鶴語第一晚上直接拋下了謝夔,跟昀哥兒睡在了一處。
用鶴語的話來說,這一路上,她都跟謝夔睡在一處,那都沒什麼稀罕的,跟兒子相比,自然是兒子更讓人覺得稀罕。
謝夔整日從軍營回府上,路上也要花差不多一個時辰,結果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回家,但整夜都獨守空閨,謝夔的心情哪能跟鶴語相比?
這一日,謝夔又是到了夜間才回到府上。一進擷秀樓,他就意識到這房間裏又是空蕩蕩的,沒有人,謝夔忍了五日終於忍不住了。他在最開始還能忍受妻子晚上守着兒子,畢竟母子連心,鶴語也有大半月沒有見到孩子,自然想念。但是這都第五日了!鶴語白天守着昀哥兒也就算了,晚上憑什麼還要那麼個臭小子霸佔她?
謝夔直接去了旁邊的院子。
果然,他進門就看見了睡在孩子身邊的鶴語。
他家殿下這時候睡得香極了,跟她旁邊的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如出一轍,嫩得很。
謝夔走上前去,二話不說,直接將床上的鶴語連人帶着被子一起抱了起來,然後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府上的乳娘和嬤嬤就睡在外間,謝夔抱着鶴語出來時,乳娘和嬤嬤都被驚醒。
謝夔路過這二人時,只簡單交代了一句照顧好裏面的小主子,然後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鶴語白天陪着昀哥兒玩了一整天,別看小孩子年紀不大,但是精力旺盛,鬧騰極了,鶴語在躺下時,就已經覺得很累,隨後很快陷入了夢鄉。等到謝夔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的時候,鶴語人都沒有醒。
謝夔將人抱上了擷秀樓的二樓,這裏平日裏沒什麼人上來,但卻是一處絕佳的賞月之地。
鶴語還在夢中,昀哥兒渾身都像是個小火爐一樣,她抱着他睡時,都覺得懷裏暖烘烘的。這時節,上京城裏已經是春暖花開,但是在靈州城,夜裏還是有些涼,所以鶴語覺得抱着昀哥兒還挺舒服。
但是漸漸地,鶴語就覺得周身不僅僅是暖融融那麼舒服了,而是感到一陣燥熱。
她本來就很怕冷,夜裏身上也不會很暖和,平日裏不是抱着謝夔,就是抱着昀哥兒,這兩人一個是大火爐,一個是小火爐,抱着睡一整夜都不會覺得冷。但也不是現在這麼熱,熱得她覺得渾身好像都快要流汗。
鶴語感覺到自己脖頸處一陣又一陣地發癢,她在夢境中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揮去,卻不料還沒能將撫平自己脖頸處傳來的酥癢,手指尖卻先一步落進了狼口之中。
這一回,就不再只有脖子覺得癢酥酥了。
當鶴語徹底清醒過來時,睜開眼,只能看見天上的一輪圓月,在自己的視野中晃蕩。耳邊是謝夔急促的呼吸聲,她整個人都被放在了二樓的窗棱上,半個身體都幾乎快要探出了窗外。
謝夔見她醒來,眼睛對上了此刻回頭的鶴語的目光,他儼然看起來變得更加興奮,咬着跟前的人的耳朵,笑着低聲道:「今夜十五,特邀殿下同我一起賞月,今夜的月色如何?」
謝夔的呼吸很熱,帶着鶴語心頭都像是被他的話燙到了一般,她臉上紅得厲害,還沒有開口回答謝夔的問題,就已經先忍不住叫了出來。
已經是二更天,節度使府上的眾人早就休息了,府上安靜得很。
謝夔壞心眼地聽着鶴語的聲音,然後又貼着她的唇,笑着說:「殿下,外面很安靜。」
這話對於鶴語而言,猶如當頭棒喝,她整個人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卻又因為謝夔的動作,很快面上又重新染上一層可愛的胭脂色。但現在鶴語卻是不敢再開口,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因為用力在忍住哼叫出聲,她那雙眼睛裏已經佈滿了淚水,臉上的神色帶上了哀求,卻又很艷麗。這種矛盾的色彩交織在一起,看得謝夔眼睛發紅。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鶴語被謝夔從二樓抱着下去,清洗後這才回到床上。
鶴語腦子裏已經被謝夔鬧得徹底清醒了過來,雖然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她睡不着,就要使勁兒折騰謝夔。
當躺在床上後,鶴語不允許謝夔跟着上床。
「你今夜去集虛齋。」鶴語抱着被子,一雙泛紅的眼睛裏卻透着清泠泠的光,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長公主的氣勢。
謝夔站在床沿邊,像是覺得詫異一般挑眉 ,「為何?」
別的事情他都可以無條件聽鶴語的安排,但是在跟鶴語睡覺這件事情上,謝夔覺得自己還是需要一點話語權,可不能任由鶴語說了算。不然,按照鶴語的習慣,他一個月能吃上一回肉都是稀罕的。
鶴語瞪着他,就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沒什麼威懾力,「你覺得呢?大半夜你不睡覺,就知道折騰。」
謝夔感到委屈, 他就只穿着一層薄薄的中衣站在原地,「不是殿下說的嗎?」
鶴語:「?」
她什麼時候說過晚上要跟謝夔做這檔子事兒?
「你別胡說。」鶴語皺眉為自己辯解道。
謝夔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他就是在用眼神控訴鶴語,然後開口:「昨日我歸家時,殿下分明說過,今夜要陪着我一起賞月。」
鶴語:「」
謝夔這麼一說,她倒是記起來了。昨夜謝夔回來時,她那時候還沒有歇下,但也在昀哥兒那屋子裏,抱着昀哥兒,正準備將孩子哄睡。結果謝夔過來,跟她抱怨這段時日都不曾分給他一點時間。那時候鶴語正忙着照顧昀哥兒,哪裏想理會謝夔,便開口說明日陪着他賞月。
鶴語紅了臉,「我說的是賞月。」
她特意咬重了「賞月」這兩個字。
謝夔眉眼間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難道今夜殿下沒能賞月?」在鶴語開口之前,謝夔很認真地解釋了自己今夜的舉動,「我還特意讓殿下對着窗外,面朝着明月」
在謝夔剛說完這話時,鶴語的腦子裏已經再一次浮現出來不久前,在二樓的場景。
她那張好不容易變得正常的臉蛋,在這瞬間,幾乎騰的一下,又紅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水蜜桃。
「強詞奪理!」鶴語憤憤指責。
謝夔:「殿下今日可有看見月亮?」
鶴語:「看見了。」
「跟誰?」
鶴語:「你。」
「那就是殿下兌現了昨日的邀請,我們一起賞月,有什麼不對嗎?」謝夔問。
「你那是賞月?」鶴語一張臉發紅,瞪着謝夔問。
謝夔上前一步,湊近了她,那張臉上的笑意看起來已經格外明顯,「當然賞月了,只不過」謝夔後面一句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但卻是帶着濃濃的憐愛和愉悅,「只不過殿下更勝明月,臣自然就忍不住只看着殿下了」
在說完這話時,謝夔已經低頭,咬住了鶴語的唇。
要打嘴仗什麼的,他還是更喜歡這種方式。
鶴語在又一次被謝夔哄着抱住他時,已經變得有些混沌的腦袋裏,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日後再也不要跟謝夔一起賞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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