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大中午的,被窩裏熱得人都麻了,可躺在其中的兩人卻驚出一身冷汗
側身相對的沈盈和祁宴川,同時坐起身,嫌惡地看了對方一眼。
「你也穿了?」
「你tm的怎麼也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有種詭異的默契感。
幾分鐘前,兩個娛樂圈死對頭,還在戀愛綜藝上為了擠出點粉紅泡泡,忍着反胃,一口一個沈小姐、祁先生稱呼對方,喊出了心肝、寶貝的調調。
結果好了,違心之言遭天譴了,約會環節被安排去山間采蘑菇,拍攝時出現了泥石流,兩人被震下山坡,同時抓住了樹根,
祁宴川讓沈盈去抓另外一棵樹,別和他搶。
沈盈身邊是還有一棵樹,可她手沒那麼長,再說了,這個節骨眼誰敢亂動,於是也怒罵祁宴川:你這胖子自覺點,先挪走。
祁宴川都要被沈盈氣笑了,他一個大男人一米九一百六十斤,被沈盈罵胖。
結果就是倆人誰也不願意換一棵樹,小樹斷裂,兩人眼睛一閉一睜,醒來發現身上衣服成了古裝,
貧民窟出來的勞模影后沈盈,沒了後天保養出來的細白皮膚,剛做的美甲玉手成了短短禿禿的小胖手。
豪門出身、玩票性質高冷影帝祁宴川,號稱炸裂的荷爾蒙身材變成白斬雞,一頭雜亂的長髮不知道多久沒洗,散開後一塊一塊的。
對方的形象實在糟糕,他倆卻直接認出了對方。
還福至心靈的察覺,穿了。
得知自己穿了,卻還沒接收到記憶,兩人不約而同覺得不太妙,這兩人可千萬別是夫妻!
「嘖。」
「晦氣。」
互相嫌棄完,兩人整理好衣物下床,環顧周圍的環境。
簡易的木頭家具,窗戶是紙,身下的床榻是木質,躺久了肯定硌得慌,陳設和結構,屬於影視城裏古裝劇中普通人家的背景。
沈盈去拉門,發現門只能從外面打開,窗戶竟然也是封死的。
祁宴川打開柜子,裏面沒有衣服,房間也沒有私人物品。
屋內只有兩人,彼此都不是很心甘情願分享自己的發現。
「門被鎖上了,這不對勁。」
沈盈前不久才演過宅斗劇里的惡毒反派,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我懷疑馬上有人要冒出來捉姦。」
祁宴川指着空的衣櫃,裏面一件衣服都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沒有任何生活的痕跡,很明顯了。」
沈盈深吸一口氣:「那現在怎麼辦?我可不想下半輩子跟你捆在一起。」
「彼此彼此。」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影后影帝互相嫌棄的功夫,外面傳來匆匆腳步聲,有個細嫩嗓音不斷催促眾人加快腳步。
「就是這裏,我真的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如今世道亂,可別是進了賊人。」
「娘放心,我帶了棍子,打不死那偷糧食的賊。」
沈盈和祁宴川同時皺眉,來的不止一個,還有男有女。
「你趕緊藏起來!」
沈盈率先推了一下祁宴川。
外面一聽就來者不善,這妥妥的就是自己猜測的『捉姦』現場了。
在古代,女子名節有損可是大事。
她可不想死第二次!
祁宴川雖然不滿被推搡,可也不願意和這種功利心重的女人捆綁一起。
他快速下地把衣服撿起來,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動作,也讓他頭昏眼花,險些栽倒在地。
這身子骨,簡直病秧子一個。
剛穿好白色的裏衣,門直接被推開。
「啊,表哥,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床上那是誰!」
面容姣好的少女捂着嘴巴,眼中快速蓄滿淚水。
「你怎麼能這樣。」
祁宴川多看了一眼少女,少女眼中立刻露出嫌惡。
「表哥,我原本以為你來家裏真是來送糧的,家裏還殺豬等了你們沒想到竟是來」
不等祁宴川回話,少女身邊的一個女子立刻接話:「好你個不要臉的祁宴川,跟我們家金蓮定親是你祁家高攀,竟還敢在我們許府做下如此腌臢事,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下三濫的玩意兒,竟讓你如此罔顧兩家情誼——」這女人說着已經掀開了被子。
祁宴川伸手想攔,沈盈沒有穿好衣服、而這兩個古裝女人身後還跟着兩個漢子…
雖然他和沈盈是死對頭,也不願看她遭受如此屈辱。
「人呢!」掀被子的女子驚叫一聲:「那殺豬女呢!」
祁宴川眼裏訝然一閃而過,剛才還催自己找地方躲藏的沈盈,不見了?
雖然他也很好奇沈盈藏哪兒了,可影帝的本能還是讓他做出苦惱的樣子。
「我就是困了找個屋子歇歇腳,你們怎麼又喊又罵,床上哪有別人,還有,誰是殺豬女?」
許金蓮不敢置信向前走了兩步,四下張望。「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她明明故意給那個粗俗的殺豬女吃了帶料的點心,那程度足夠藥倒一個成年男人了。
還有,為什麼祁宴川能好好站着。
方才他明明因為淋雨而風寒,都快燒糊塗了,不分東西南北,怎麼可能條理清晰的站在這裏辯駁?
「表妹,你們這樣,難道是」
祁宴川眯着眼,仔細揣摩對方的微表情,不忘露出一點傷心的樣子。
見呆板笨拙的祁宴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許金蓮的母親葛氏,立刻打斷了祁宴川的猜測。
「行了,你糧食送都送完了,就趁着雨停快點回去吧,晚了就出不去城門了。」
祁宴川正想離開這個是非地,撿起地上的外衫時,卻發現了一雙女鞋,他心中咯噔一聲,面上卻不顯,將鞋子裹在外衫一起包起來。
隨後看着其餘幾人:「我要穿衣了,你們還要繼續留下?」
許金蓮不死心的看了看周圍,可這房間是她特地選的,床底一目了然,周圍也沒有能躲避的地方、甚至窗戶都是從外面被釘死了的!
葛氏呸了一聲。「渾說什麼,誰稀罕看你個鄉巴佬!」
「娘,走吧。」
許金蓮一計不成,趕緊拉住母親,不讓她吐出污穢之詞。
「表哥,看來是我娘看錯了,你別介意,對了,天快黑了,你趕緊出城吧。」
現在,許金蓮只想快點找到殺豬女,免得計謀沒成,殺豬女死在哪個角落,給許家徒增新麻煩。
葛氏翻着白眼離開了,其他人跟上,臨走前,沒一個人給祁宴川關門,似乎只穿着中衣的他,怎麼樣狼狽都跟她們無關。
從剛才一口一個表哥推斷,怎麼也是親戚吧,竟然無視到這個程度。
祁宴川思緒流轉,抬手關了門,對着空房間低聲試探:「你,還在嗎?」
「沈影后?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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