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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不太懂往生池的運行機制是什麼。
畢竟我肉身還留在剛剛那個廚房,這會兒魂魄離體的狀態其實跟普通鬼魂沒有任何區別,以這種狀況跳進往生池,不會直接被投胎重新做人麼?
但管正話都這麼說了,我覺得他肯定不會坑我。
而且在歐洲被困入幻境的時候,往生池似乎也是最終的出口,我也就沒再猶豫,直接想都不想朝往生池奔了過去。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決定先把肉身取回來再說,別我跳進去之後往生池真把我當嬰兒,送到某個預產期孕婦的肚子裏,哪怕記憶沒丟,想重新長得也要等個十幾二十年不是?
也就在我剛剛決定離開的剎那,身後似乎傳來了一聲慘叫,那慘叫應該是從某個冥使嘴裏發出來的。
如果沒猜錯,那應該是蠱蠡得手了,成功吞噬了兩個冥使中的一個,但具體啥情況我也沒時間看了,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快跑。
記地圖是個好習慣。
隨着精神力的失而復得,我記憶力也比從前好了不少,順着來時的記憶在冥府中穿梭着,先衝到明那個廚房,讓魂魄重新歸體,緊接着將全身化作最微小的靈氣粒子,一股腦的往外沖,沒多久就繞出冥殿來到第七殿的辦公區域。
這會兒應該屬於冥府的凌晨,冥府中依然沒有什麼人,只有偶爾有幾個稀稀拉拉的鬼將在關卡站崗,但以他們的道行對我幾乎產生不了什麼威脅。
這一路上非常順利,沒被任何人發現,直接衝到了第七殿的大門外。
但就在我要順着記憶沖嚮往生池的時候,一聲某種凶獸的悽厲吼聲忽然從背後傳來。
「唳——」
這聲音就跟用小刀子刮玻璃似的,聽的人一陣心煩意亂。
而聲音響起的同時,整個第七殿就像是接到了某種警報,大門忽然緊閉,一陣黑氣噴薄而出,足足上百名鬼將從兩旁的建築中涌了出來。
然後我聽見了管正的怒吼聲:「有生人闖入冥府,已經將陳元召冥使殺害了,你們快去把守住往生池入口,絕對不能讓他從那裏逃脫,快去!」
「是!」
鬼將中幾位領頭的齊聲應諾,帶着人兵分兩路,嚮往生池那邊包抄過去。
我知道這是管正特意卡的時間節點,延後發出警報,想給我爭取時間逃脫出去。
也不敢再磨蹭,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冥殿所在的懸崖邊,直接調下山崖,我記得很清楚,往生池就在第七殿的正下方。
果然,身子還在半空中,我就隱約看到了那個向外散發着淡藍色幽光的池湯,哪怕是半夜,往生池依然有上萬名死狀各不相同的鬼魂在排隊投胎,他們沿着狹長的山谷,排出一個像騰蛇般蜿蜒的隊伍。
只不過這會兒看守往生池的人已經接收到警報了,那些陰差正在命令鬼魂們疏散、閃到一邊,鬼將們則是聚攏在一起,將往生池死死的圍了起來。
他們人不多,加起來總共也只有十幾個,想擋住我應該是不可能的。
於是就在將靈氣幻化為身體、落地前的瞬間,我直接毫不猶豫的一掌拍距離往生池不足百米的山崖。
『轟隆』一聲巨響,掌風印在山崖上,將崖邊的石頭轟成粉碎,化作數噸重的碎石嘰里咕嚕的翻滾下來。
本來我這掌也沒打算殺人,只是想吸引一下那些鬼將們的注意力。
和我預想的一樣,聲音響起的同時,那些鬼將們都齊刷刷的回過頭去看,並沒有人注意到我。
而且我也趁着這個空檔,毫不猶豫的一猛子朝往生池扎了過去。
『砰!』
一股強大的反彈力忽然傳來。
「哎呦臥槽!」
就跟玩蹦彈床一樣,我的身體扎進往生池十幾米,但那池水就好像一道有彈力的模,被我撞擊的伸展到極限之後,又以同樣的力量施加到我身上。
那反彈力讓我足足飛起上百米高,腦袋『咚』的一聲磕在山崖上。
鬼界的石頭本來就硬,我飛起來的速度還特別快,就算腦袋再結實,這一下親密接觸還是把我撞的眼冒金星,腦瓜子『嗡』的一下斷了弦,整個人嵌在山崖上好半天沒緩過來勁兒。
這一聲罵也驚動了山崖下的人,我聽見有人喊:「你們看,那是什麼?」
也有人應:「嗯?為什麼會有鬼魂在山崖上上吊?」
最後是一個人的呵斥:「什麼上吊,那他嗎是生人,闖進閻君冥殿的生人,你們沒感覺到他身上的生氣麼?快去,給我把他拿下!」
這聲音剛剛落下,我就感覺一陣惡風襲來。
趕緊伸手把自己的腦袋從山崖上脫離出來,緊接着我就看見一道凌厲的劍氣正在朝我飛速襲來。
我來不及多想,連忙將自己的身體重新化成靈氣,避開那人的攻擊,不管不顧的繼續朝往生池沖。
結果是一樣的。
我這次沒重新凝聚身形,可衝進往生池之後,那池水還是像蹦彈床一樣把我彈飛了上百仗高。
這次沒撞山上,當我回過味兒來重新凝聚身形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剛剛跳下來的山崖上站着了。
而我的眼前,是一個至少由三四個冥使、幾百名鬼將組成的大軍。
他們殺氣凌凌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不過領頭的一個女性冥使眼中出現了一絲玩味的神色,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你這人怪逗的,往生池不接納生人,你還接二連三的往裏跳,怎麼,在這兒給我們表演節目呢?」
一句話給我說的多少有點尷尬。
我摸了摸鼻子:「哦,弄了半天往生池不讓生人進啊,謝謝提醒了。」
「倒也不用客氣,真想感謝我的話,直接束手就擒讓我把你抓回去就好。」
這個陌生的女冥使臉上還是笑盈盈的:「聽說你召喚出來的東西剛剛把陳元召給吞噬了,是這樣吧?好,那陳元召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就沖這個,等到你接受審判的那一天,我一定會給你求情的。
不過我剛剛又聽說,你一掌把雨墨給打傷了?這就不太好了,雨墨是我的好朋友,我是有心想放你一馬,可站在朋友的立場,我也必須要為她報仇、出氣不是?所以你還是死吧!」
話音落下,這女冥使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