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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國院:長安 第二十一章

    曲宴來到門前微微遲疑。

    「叩叩。」

    片刻后裏面的人雙手拉開房門,看着眼前的人渾身淋濕,衣裳濕貼便讓出路來:「請進。」

    曲晏看着應眠愣了愣,在那驛站見過,不過那時曲晏帶着黑紗箬笠,眼前的人並未見過她。

    曲晏走進門,抱拳道:「初次相見,我叫曲晏,舟中頻曲晏,夜後各加斟,往後便是宿友了。」

    應眠回禮道:「應眠。」

    突然宿房內多了個人,曲宴還有些不習慣。

    天漸黑時,她推門而出,看着國院內的桃花被這夜來春風吹的花落滿地。

    隨後縱身一躍,坐在樹上。

    曲宴微微望着頭顱,束髮被微微吹動,輕撫纖細的脖頸,那優異的下顎線仿佛都帶着思緒。

    一滴清涼的雨水滴在鼻尖,隨即細雨在長安這寧靜的夜晚中悄然而至。

    輕柔的嘩嘩聲滋潤着這一片黑茫茫的天地,街道鋪面門上掛着的燈籠一些早已滅了,一些還獨自亮着。

    雨打在樹上,順着樹葉滴落在曲晏身上,這個夜晚萬物都是沉默的。

    她看向自己宿房方向,隨後身子靠在樹身閉上眼休憩。

    「行清節,又要到了。」

    行清節,祭奠,掃墓。

    思念逝去的親人,祭奠血脈相承的祖先,不過每年她都是給曲爺爺燒紙錢。

    自曲爺爺離世後,每年行清她便多了一個思念之人。

    「清明時節,雨紛紛,年年行清都是雨天。」

    話音一落她再次睜開眼來,望了望天邊。

    此時柳雲纖的宿房後院。

    她側坐在樹上,頭靠着樹身看着院外那黑色一片無人的街道。

    她那冰肌玉骨的身姿無力卻又堅韌。

    面容與唇慘白無血色,仿佛有什麼令她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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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戍時。

    夜中一道響雷響徹長安,狂風驟起,暴雨如注。

    那片靜水湖沒了月光顯得幽寂朦朧,湖邊細柳垂腰,三兩支柳枝垂入湖中飄蕩。

    郊外漁翁頭戴斗笠,身披蓑衣,頂着狂風暴雨垂釣。

    方才那一聲驚雷嚇的魚群不知去蹤,漁翁依舊悠然的坐在岸邊,身影隱隱被煙霧籠罩。

    而國院一間宿房還燃着油燈,一人在案書寫,一人在案煎茶。

    長令樓案桌上擺滿了茶具,只見他用茶夾夾着餅茶在文火上緩緩翻動。

    茶香一出便用紙袋包好防止香味散去。

    餅茶冷卻後又拿起小巧的木錘隔袋輕輕敲碎,再倒出碾碎成茶末後掃至羅合中過篩一遍,倒入竹盒中備用。

    每一個動作輕柔優雅流暢,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他又拿出選取好的乳泉石池漫流之水,用濾水囊過濾澄清,去掉泥淀雜質後放在水方之中,置瓢,杓其上。

    煎茶最重要的便是三沸,而他做的極好。

    只見他最後拿起茶湯均勻地將茶舀入茶盞中。

    再依次倒了兩杯茶,面帶淺笑遞給衛都暻。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矮紙斜行閒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衛都暻執筆的手頓了頓,隨後看了一眼自己如鸞翔鳳翥的書法。

    長令樓品了口茶,方才沉浸於煎茶沒注意到外面暴雨重落下的聲音。

    「今夜漫長,人間愁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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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處。

    一位白衣女子,頭戴白紗箬笠,懷中抱着一個被布袋包裹,足有她半身大的東西。

    她佇立在半山腰,周身樹林茂密,清風吹拂沙沙作響。

    夜空皎月的幽幽銀光,恰好透過上空間隙照在她腳前方。

    箬笠的白紗紛飛,女子面無神色,一張曲眉豐頰的姣好玉顏。

    眉間一點朱紅,雙眸銀灰無光。

    她蹲下身,騰出右手在地面輕輕摸索。

    每一個動作都帶着柔韻之態。

    只見她停在一處,用力一按,一個方形機關被按下五厘米深。

    咔噠一聲後,她鬆了些力,停在三厘米處。

    隨後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

    地面震動不停,身前的山體嘭的一聲,開出一道山門。

    女子緩步走了進去,沒走兩步,門便自己關了回去。

    數十米的昏暗階梯後,每兩米,兩側便有兩盞油燈,前方的路似乎看不到盡頭。

    伸手碰向右側油燈輕輕一拉,隨後又是齒輪轉動的聲音。

    身前的地面開出裂口,依舊是昏暗的階梯。

    走下去,階梯僅一米寬,每一步都有極大的回聲。

    仿佛兩側如此大的空間,是個無底深洞。

    女子抱着那不知何物的東西,垂眸緩步不知走了多久,一聲聲清脆的聲音縈繞上空。

    到底後,她伸手觸碰,只摸到凹凸不平的牆面。

    只是此處無光,過於昏暗,隱約可見是一面做工精細的雕工牆。

    女子在右手腕取下鐲子後再次摸索,右方有一處凹陷。

    她對準將鐲子嵌了進去,只進去了一半。

    又將凹槽向右轉了半圈,再次按下鐲子。

    隨後向左轉了三分之一,鐲子才完全鑲嵌在凹槽內。

    咔噠一聲。

    齒輪不斷轉動的聲音傳來,牆面竟是兩面滑門,裏面別有洞天。


    這座山內,竟藏了處天宮樓閣,樓閣連並,層層遞進。

    而建築上的雕刻精巧宏偉又不失典雅。

    一個精緻的木盒被四條鐵鏈掛在最頂,足有五十米高。

    女子蹲下身放下懷中的東西,隨後躍身而起,腳尖如蜻蜓點水般向建築物借力。

    指尖觸碰木盒的一瞬間,她微微偏頭,身形緩落。

    「空...的...」

    站了片刻,豪不留戀的拿起自己的東西緩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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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曲晏與應眠一同起床梳洗後去上了第一堂課。

    曲晏進了月落閣,應眠進了練習場練習劍術。

    一位女夫子走進,眾人齊齊起身做長揖:「見過魚師長。」

    「好。」

    眾人落座,魚玄看向窗外,這三樓高處也能看見國院的一片花園與長安街道。

    此時還下着毛毛雨,若不仔細看倒看不出,窗大開,冷氣與清香縈繞。

    那些樹葉上存留着水珠,一些緩緩滑下,落在湖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頂樓不知是誰在撥弄琴弦,琴曲靜人心。

    「請看窗外。」

    眾人轉頭看去,一人開口道:「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曲晏聽着這熟悉的聲音看去,恰好與長令樓對視,勾了勾嘴角再次看向窗外,隨便說兩句好了:「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見梨花初帶夜月,海棠半含朝雨,內宛春,不禁過青門,御溝漲,潛通南浦。東風靜,細柳垂金縷。」

    前兩座有一位同窗開口,只見背影,曲晏也認得出那是柳雲纖。

    真不愧是冰清玉潔的柳師姐,不過似乎有些愁緒在。

    隨後便是諸多同窗看景吟詩。

    「雨前初見花間蕊,雨後全無葉底花。」

    「忽聞歌古調,歸思欲沾巾。」

    「滿眼遊絲兼落絮,紅杏開時,一霎清明雨。」

    柳雲纖看向窗外時微微垂眸道:「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曲晏看向柳雲纖的側臉,正欲開口,長令樓接了一句:「自是尋春去校時,不須悵惘怨芳時。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乍暖還輕冷,風雨晚來方定,庭軒寂寞近清明,殘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鏡照檐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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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申初。

    今日長安不禁夜,放了一天假,而國院是放半天。

    一些行人如斷魂一般走向城外,一些還帶着笑意牽着小孩買了一些香紙。

    那小孩單純的問着:「這是要做什麼?」

    男子笑而不語摸了摸小孩的頭,女子捏了捏小孩肉臉道:「去掃墓呀,去看望我們逝去的親人。」

    「再買些肉吧。」

    「好。」

    曲晏也在那處攤位買了些紙錢香燭,又去另一處攤位買了點燃的花燈,帶了自己釀的素酒。

    城內不允許焚燒紙錢,一些在自家靈堂,一些則要出城上香燒紙,如果城外有墓,便要去墓前拜一拜。

    曲晏也去了城外山腰處,來往的人倒還不少,便又去了山背後偏僻的一處。

    有一處山谷,雨後空曠清新,還有些涼爽。

    隱約能聽見清泉流淌的聲音。

    剛走進沒幾步,便看見一個穿着黑色圍斗的人面對山壁半蹲在那燒着紙錢。

    聽到腳步聲便轉頭看來,這人大概是個少年,帽子半掩面容,紅穗子漏出帽外一些。

    曲晏與他對視一秒便各自轉開頭朝更里走去。

    背朝泉溪,用花燈燃紙點香。

    「爺爺,今年又來了。」

    說着,她拿出素酒倒在地面:「這酒還是我自己釀的,與前年不同,要是喜歡記得託夢,明年還帶這瓶酒。」

    曲晏如同忘了自己曾經的名字一樣,忘了母親,曾經的家人,無論如何,她是被拋棄了的。

    她只記得曾經偷偷看見母親愛惜的抱在弟弟,親吻在他臉頰輕聲喚他阿竹,這是她唯一記得的名字。

    她從未得到過母親的愛,每日,不停的學蠱術,養蠱。

    那時她無比期望,自己也能和那個弟弟一樣,得到母親這樣的溫情。

    山谷內,曲宴聽到腳步聲,便沒在逗留,起身離開。

    曲晏走時,那香燭已經燃了三分之一,紙錢余灰被風吹散的所剩無幾。

    徑直的走向山頂,卻發現這裏看不到長安,被另一座更高的山擋了去。

    正要原路返回時,轉頭的一瞬間似乎看見了什麼,又猛地看回去,只見兩道身影迅速落入山林中。

    曲晏直接從山頂斜坡滑下去,隨後找准位置躍上高樹搜尋那兩人的蹤跡。

    最後她來到一處大坑前。

    像是誰不小心踩到了獵人佈下的陷阱。曲晏蹲下身看去,裏面沒有陷阱。

    反而是側邊還有一個洞,像是什麼巨物掉下去砸破了那處薄薄一層的土壁。

    曲晏跳進坑裏,蹲下身看了看那被砸出來的洞。

    裏面一片紫色,全是紫色曼陀羅。

    鑽進去,辛溫的味道撲面而來,花田望不到邊際。

    現在還是春季,一般曼陀羅在秋季開花,怎麼會有這麼一大片。

    這人要是不小心掉進來,撐不住幾秒就會被麻痹。

    「正好采來做麻藥。」

    曲宴看了看四周,只見不遠處有一抹白色壓倒了一片紫色曼陀羅。

    走過去一看,應眠一襲月白衫,倒在花中。

    懷中壓着幾株,其中一支被壓了花根,花瓣觸碰着應眠有些泛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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