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能弄死趙家三兄弟呢?」
十二歲半的孟塗靠在樹根底下,望着烈日,怔怔出神。
不遠處,趙家三兄弟正在零元購,指的是將自家的東西往他們家搬。
孟塗自幼生活在這個孟家村,有個八歲的弟弟和五歲的妹妹,然而,有一次趕集意外走失,爹娘整日以淚洗面,半個月前一病不起,最終離開人世。
見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趙家三兄弟一點都不客氣,將孟家養的牲畜和家具都搬到他家。
其他村民見狀,紛紛效仿。
不到半個時辰,孟家就被搬空,連一雙筷子都沒能剩下。
孟塗緊握拳頭,打算找村長討個說法。
來到村長家,看到村長正在小心翼翼擦着一把發光的斧頭,斧柄上刻着一個小小的「早」字。
孟塗小的時候調皮,學魯迅在上面刻了一個「早」字。
村長尷尬地把斧頭收在身後,咳嗽兩聲,道:
「小孟啊,你爹娘離世後,便再也沒有親人了,要是這把斧頭我不拿走,也會被別的村民拿走,與其讓別人拿走,還不如我拿走呢,你說是吧?」
「」孟塗眨着眼睛不說話。
「小孟,別這樣看我,要是你不嫌棄,我做你的爺爺,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爹娘在世的時候挺能賺錢,應該存了不少吧,你把錢交出來,爺爺幫你保管,等你長大了再交給你。」
「」
滾你丫的。
孟塗面無表情,離開村長家。
沒想到爹娘一死,村民就跟妖怪似的,全都原形畢露。
連呼吸都覺得難受,孟塗不想再在這個冷漠的村子待下去,得馬上離開。
然而,趙家三兄弟攔住他的去路。
「你家都被搬得差不多,但錢呢,我怎麼一個銅板都沒有找到,你個小畜生是不是把錢都藏起來了,趕緊交出來,否則有你好受。」
孟塗道:「沒錢。」
到處張貼弟弟和妹妹丟失的告示,給爹娘治病,就把大半輩子的積蓄全部花光,哪裏還有錢。
「不可能沒錢,這小畜生嘴是真的硬啊,揍他。」
孟塗被推倒在地。
臉上毫無波瀾,心中盤算着該如何整死他們。
武力鎮壓,打不過。
請殺手,沒渠道。
下毒,沒錢買毒藥。
不過毒藥也不一定非得用錢買。
聽說距離此地二十公里的「竹山」是毒蛇的老巢,不少捕蛇的人因此喪命。
你們這些狗東西,給老子等着,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孟塗暗暗咬牙。
不知道打了多久,可能是打累了,趙家三兄弟住手。
孟塗爬起來,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痛。
好在他有個只有家人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不管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就算被手指斷了,睡一覺,第二日醒來便能恢復如初。
小時候,給弟弟造彈弓玩,左手食指不小心被柴刀砍中,斷了。
哭了他半日。
結果第二日左手食指重新長出來。
跟再生力量似的。
全家都震驚了。
這秘密家人絕口不提,還特意交代不要對外人提起。
雖然第二日能恢復如初,但痛是真的痛。
孟塗忍着痛,往村口外面走去。
剛走到村口,腦袋被敲一棍。
孟塗還沒有看清楚是誰下的手,便暈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冷水潑到臉上,孟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繩子綁住,面前圍了一群村民。
最中間翹腿坐着的是村長,捋着白色鬍子道:
「小孟啊,弟弟妹妹丟失,爹娘去世,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你傷心欲絕,想離開村子,我們都能理解,但是,你不能把屬於村子的錢財帶走啊。
「快說,你爹娘掙的錢藏在哪?」
孟塗咆哮道:「都說了沒有,張貼告示,給爹娘治病,處理後事,都用光了,哪裏還有錢?」
趙家三兄弟紛紛道:「我跟你們說這小畜生鬼着呢,絕對是把錢藏起來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打他。」
又是一頓毒打。
村長道:「小孟啊,你就不要嘴硬了,你家有沒有錢村民不知道嗎?」
孟塗瞪着村長,惡狠狠道:「就算有,扔河裏面也不給你們。」
村長搖頭道:「果真是年輕氣盛啊,沒有經歷過世道的毒打,嘴就是硬。」
他示意趙家三兄弟繼續揍。
孟塗被打得五臟六腑翻滾,鼻青臉腫,都快要翻白眼了。
這時,村民王寡婦扭着臀部走到村長面前,道:
「還是沒找到孟家的小金庫,你說這錢能藏哪裏呢?我仔細想了想,這小畜生該不會把錢埋進他爹娘的墳墓里?」
「你要幹嘛?」
孟塗青筋暴跳,眼睛充血。
王寡婦是村中出名的毒婦,剛嫁到這裏不久便剋死丈夫,沒事幹的她總愛搬弄是非,無中生有,經常說誰誰誰的丈夫不檢點。
有一次說孟塗的爹想花錢和她溫存一晚。
但她不同意。
這件事被娘聽到。
娘拿着菜刀衝出去,把孟塗嚇得不輕,以為娘要砍爹,沒想到她是去砍王寡婦。
要不是村民攔着,王寡婦早被娘砍了。
自那之後。
王寡婦見到娘都繞路走。
王寡婦道:「村長你看,這小畜生很激動,看來我猜對了,錢就藏在墳墓中,我們得挖墳。」
經過王寡婦一點,村民覺得有理,紛紛取來鋤頭和鏟子,將墳墓給挖開。
遺憾的是,沒有發現一個銅板。
王寡婦輕描淡道:「看來錢不是藏在墳墓中啊,奇怪,到底藏在哪了呢?」
孟塗目眥欲裂。
趙家三兄弟道:「我覺得還是得打孟塗,只要堅持打,總會開口。」
噼里啪啦一頓毒打。
兩日後。
孟塗堅持不住,道:
「別打了,我說。」
趙家三兄弟和村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明日我帶你們去藏錢的地方,現在又累又餓,只想吃東西,這要求不過分吧?」
村民點點頭。
孟塗在村中吃飽喝足,休息一晚,傷勢基本痊癒。
早上。
孟塗帶着村民前往藏錢的地方,走了一個時辰,眾人累得氣喘吁吁。
孟塗道:「我去撒個尿。」
眾人累得坐在地上不想搭理他。
孟塗越走越遠。
趙家三兄弟覺得孟塗不對勁,喝道:「不好,這小畜生要跑。」
孟塗拔腿就跑。
村民當即去追,追了一會兒,上了一定年紀的長輩追不上,只能原地休息。
能追上的只有趙家三兄弟。
數個時辰後,蛇窩竹山到了。
孟塗沒想到竹山的蛇比自己想像中的膽大,居然在山腳下納涼。
那是一條水缸大小,顏色鮮艷的蛇。
蛇也看到他了,雙眼發亮,吞吐着蛇信子,本來只是想下山覓個午餐,這不就來了嗎。
蛇一扭腰,如同奔雷爆發,迅速來到孟塗面前,用尾巴將他捲起來。
張開血盆大口,想一口吞掉孟塗。
忽然,三個人映入眼帘。
「蛇。」趙家三兄弟嚇得雙眼瞪得渾圓,「我們不知不覺到蛇山了,傳說蛇山都是毒蛇,就算是會抓蛇的捕蛇者,也經常死在它們的嘴裏。」
「跑。」
趙家三兄弟轉身就跑。
蛇本想一口吞掉孟塗,眼睛閃爍了一下,改成一腦袋砸下去,將孟塗砸暈,丟到一邊。
便去追趙家三兄弟。
幾分鐘不到,大蛇攔住趙家三兄弟,吐了吐舌頭。
趙家三兄弟嚇得尖叫連連:「救命救命啊。」
大蛇張嘴,露出血盆大口。
一口一個。
三兄弟整整齊齊進蛇腹。
連骨頭都沒能剩下。
吃完後,大蛇打着飽嗝,慢悠悠朝暈倒在地的孟塗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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