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爺一陣氣血翻湧,怒氣直衝頭頂,抓起賀泓的前襟,猛烈搖晃着他的身體,大罵道:「你瘋了嗎?為何砸碎我的青花瓷!你可知這一對花瓶價值千金!你賠得起嗎!」
其實,場中不少人早就發覺了賀泓砸花瓶的動作,但無一人出聲阻止。眾人都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思,像看小丑一樣看着蕭三爺。
至於他們的心裏,也不難猜到,蕭家在蘭陵第一世家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能看蕭家人出醜,何樂而不為?
「這是贗品!」賀泓言簡意賅。
「你信口雌黃,這絕對是真品,我花了一萬多兩才尋得的,此為一對!少了一個,讓我怎麼賣個好價錢!」蕭三爺臉都快氣紫了!
「真的青花瓷構圖豐滿,層次多而不亂。筆法以一筆點劃多見,流暢有力,勾勒渲染則粗壯沉着。
「三爺這件贗品,雖瓶身也以『富春山居圖』為範本,看上去也構思精巧,頗有些意境,但應該是出自造假高手。只需一對比真品,細微處還是能見差距,如這處暈染,就未滲入釉內。」
賀泓拿起一塊碎瓷片,展示給眾人觀看。
蕭三爺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當然知道另一隻花瓶是贗品,當初他買來時,就被人誆了,就因為假得太逼真,他在此道經營多年,也看走了眼,料想這初來乍到的年輕公子,肯定不識貨!
沒想到,陰溝里翻了船!
不過,他可不打算就此放棄,梗着脖子道:「老夫這個就是真品!這就是陳公子的待客之道?」
「三爺消消氣,我這鑒寶師眼睛毒的很,今日沒看走眼一件東西,這滿地的碎片,沒有一片是無辜的。您問問諸位,那些被砸的贗品,有誰還敢找麻煩?」
陳公子輕飄飄道,又喘了口氣,慵懶的換了個姿勢繼續道。
「若是小侄的鑒寶師看走了眼,敲錯了,定以雙倍的價格賠償!」
蕭三爺冷哼一聲,「老夫的就是真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隨即鬆開手,放下賀泓,威脅道:「在坐的都是行家裏手,黃口小兒,休要班門弄斧!」
大廳里氣氛越發緊張,這一錘子就是上萬兩的買賣!
眾人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蕭三爺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賀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而賀泓,卻直接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認真的在碎片中翻找了起來,沒有一人敢催促,也無一人在此刻離席,都在靜靜地等待。
終於,賀泓捏起一塊碎瓷片後,就站直了身體,說道:「諸位請看這個!」
眾人湊上前去看,瓷片的內側印着「大千仿製」。
被壓抑了許久的大廳,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這行的人都知道,造假的祖師爺李大千大師,有一個癖好,就是在每一件仿造物品的隱蔽處,留下自己特有的記號。
蕭三爺臉部一陣抽搐,氣的心肝都在痛!偏又自己理虧發作不得,只是他也沒想到,這尊花瓶仿造之人竟會是李大千!
鐵證如山,狡辯不得!
蕭三爺頓時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萎靡不振,正欲悻悻離去,忽聞一聲。
「三爺,留步!」
蕭三爺回過頭來,疑惑的望向出言的陳公子。
「這『富春山居圖』的瓷瓶,雖非真跡,也算是出自名家之手,不完全算是贗品。但被我的人砸碎了,小侄確實過意不去。」陳公子拱拱手,繼續說道。
「不如將剩下的那隻真品賣給小侄,小侄願意以三倍的價格,就當賠禮道歉了,不知三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蕭三爺的心情那真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喜從天降!
連忙應聲道:「甚好!甚好!」
宴會落幕
當日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而在鑒寶會多出的一些銀子,王九淵竟在賭場上贏了不少回來。
子時,王九淵又熟門熟路的摸進了蕭文君的閨房之中。
「文君當真賢惠,這杯茶溫剛剛好!」王九淵將桌上放着的茶水,一飲而盡,笑眯眯贊道。
「今天宴會進展如何?」蕭文君不理他的調侃,直接問道。
「文君果然料事如神,蕭三爺賺了三萬五百兩,八方晉寶錢掌柜賺了一萬八千里,周老闆賺了兩千三百兩」
「總計七萬六千八百五十兩。」王九淵說完,便將賬本遞給蕭文君,同時伸出手道:「給錢!」
「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日賭坊新開的賭局,你就賺了三萬多兩,算上這些寶物的實價,王公子你哪裏會虧?」蕭文君抬起眸子,橫了一眼王九淵。
「文君好生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王九淵訕訕道。
蕭文君抿唇笑了笑,並未搭聲,直勾勾盯着王九淵。
眼眸中滿是玩味之意。
王九淵心道,看來是躲不過了,本想着插科打諢,將昨夜打賭之事給糊弄過去。
「昨夜賭約,我願賭服輸。就算文君說要得到我,我也是不會反對的!」王九淵一臉曖昧,突然欺身上前,雙手虛環住蕭文君。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即可。」蕭文君面頰一紅,腦子轉得慢了幾分。
「還是文君心疼我!文君想知道什麼?」王九淵望着眼前面若桃李的美人,眼中的柔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王九淵,你在京都有多少個好妹妹?」
說完,蕭文君恨不得把舌頭咬下來,剛才腦中都在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說完這句話,不僅臉紅的更厲害了,整個人都瞬間清醒了!
聞言,王九淵一愣,還未來得及開口,正翻窗進來的明修就搶白道:「胡說八道,我家主子在京都連女子的手都沒摸過!」
「」王九淵一臉豬肝色!
「」蕭文君一臉我不相信的盯着王九淵,突然放聲大笑:「原以為你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真是白當了這麼多年『紈絝』的名聲!想不到竟還是個雛兒」
被狠狠敲了幾摺扇的明修,頓時不敢多言,捂着腦袋站到了一旁。
王九淵邪魅一笑,伸手攬住蕭文君的纖腰,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現在也可以不是雛兒了」
聲音輕柔,言語旖旎。
站在牆角的明修心中一陣無語,努力的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他不應該在屋裏,應該在屋頂。忍不住吐槽一句:他家主子真是騷包!
此時,春夏如天降救世主,擰着明修明修的耳朵就出去了,為了掩飾尷尬,邊走還邊責備道:「你會不會察言觀色?沒得站在這裏擋着主子們」
其實,春夏不說這兩句話,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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