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個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白皙而又修長手掌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溫潤的聲音隨之迴蕩耳邊。
「要喝酒,咱們回北涼一起喝!」
「讓本軍主把酒倒在空無一人的墳墓里,還不是暴殄天物嗎?」
轟!!
如淵似獄的氣息以深坑為中心驟然炸裂開來。
無窮無盡的深邃殺意朝着四周盡數擴散,這一股的殺意爆發甚至還要超出了陳凡先前釋放的殺意。
剎那間,四周溫度急劇下降。
刺眼的光芒瘋狂閃耀,伴隨着狂暴的能量餘波激盪。
那剛剛還炙熱無比的火球早已經凝結成為了一塊塊堅冰。
嘭!
伴隨着一道清響。
堅冰破碎,不光光火球消散,隨同一起的還有顧長生手中那死不瞑目的屍體。
「辱我北涼兒郎,按令當斬!」
顧長生面容清冷,碾死眼前的五階後期神紋使,就仿佛捏死了一隻渺小螞蟻一般肆意。
擊殺完手中螻蟻,顧長生身形一閃,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顧長生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然扶着辛建義來到了陳凡身後。
看着顧長生突然出現發生的變故,正在與陳凡激戰的東瀛武士極速後撤。
憤怒之中的陳凡也抓住機會,瞬殺敵軍三人。
如此短暫的時間,任誰都想像不到,原本施展燃命手段成就的六階初期神紋使。
此時此刻,居然僅僅只剩下三名而已。
而他們的對手,還僅僅只有一人,修為低下自己的一人!
按照常理來說這是恥辱,這是堪稱莫大的恥辱!
但是現在,藤原一郎卻並沒有責怪幾人的心思。
畢竟如今藤原一郎已經看透,不論是末世降臨前還是末世降臨後,北涼兒郎都無廢物,跟別說還是引領一個時代的北涼十子。
這十二位施展燃命手段的武士能夠消耗陳凡如此多的體力,甚至還在他的身上留下的幾道傷痕已經足夠值得表揚了!
就算之前他們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只要能夠擊殺眼前這位男人那就一切值得!
藤原一郎眼神怨毒地鎖定突然出現的顧長生,那副神情猶如一條即將發動攻擊的毒蛇。
藤原一郎眼神死死鎖定在顧長生身上,其身後一臉凝重的強者們也同樣如此。
飽含壓力與殺意的眸光鎖定在顧長生身上,可是顧長生本人卻是視若無睹。
自顧自地構建陣法,將身受重傷的辛建義平穩放在陣眼之上。
看着顧長生的動作,滿臉滄桑的辛建義掙扎着要起來陪同作戰。
「軍主,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要陪你一起殺小鬼子!」
「被看老辛我這樣子,怎麼都可以帶走對面......」
話還沒有說完,顧長生就直接將一顆晶瑩剔透的碧綠藥丸塞入了辛建義嘴巴里。
「別跟本王廢話,老老實實待在陣法裏面!」
「軍主我......」
感受着碧綠藥丸融化一股股溫和藥力沖刷自己破損的五臟六腑,辛建義欲言又止。
「嗯?」
顧長生一眼瞪去,辛建義立馬閉嘴,只是眼眸含淚地緊緊望着顧長生走開的背影。
「還望軍主凱旋!」
將辛建義安置好在隔絕陣法之中後,顧長生終於放心地抬步來到陳凡身邊。
走到陳凡身邊顧長生上下打量了陳凡一眼,收回精神力回味着陳凡如今的身體狀態,顧長生還是鬆了一口氣。
這不是說顧長生不相信陳凡的實力,對於陳凡或是其餘幾位兄弟顧長生對於他們各自實力的信任甚至都還要超過他們自己。
既然信任那為何如此短時間的激戰都還要探尋身體狀態?
很好解釋,身為兄長,顧長生自然不希望剛一見面自家弟弟就已經受到了暗傷。
顧長生要排除所有隱藏的隱患!
察覺到了顧長生關切的眼神,陳凡面色複雜輕聲呢喃道,
「哥,我......」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立馬被顧長生拍拍肩膀當場打斷。
「好了,既然你都叫我哥,那你的奶奶自然同樣也是我的奶奶。」
「至於你個臭小子一聲不吭就孤身一人前來九州的事情,咱們回去再算!」
「現在嘛......先把這群沒有絲毫仁義道德的東洋敗犬們快速處理了再說!」
說着,顧長生眼神又關懷轉為冰冷。
雙眼蘊含殺意的眼眸在此刻相互觸碰。
藤原一郎死死盯着顧長生,顧長生同樣回敬而去。
可是兩人眼神剛剛接觸的剎那,原本還滿身瀰漫怨毒氣息的藤原一郎整個頓時渾身一顫。
氣息隨之大泄。
這眼神的觸碰,不光是個人氣勢的碰撞,更是內心氣魄的比拼。
很顯然,藤原一郎想要跟顧長生比較那根本沒有丁點資格。
「顧長生,你以為你來了,就可以完好無損地將這個小子帶出東瀛國境嗎?」
「本國主告訴你,咱們東瀛國可不是你一個九州人類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
「既然你這麼願意趕赴千山萬水就為了拯救你的好兄弟,好下屬,那麼......你就做好永遠留在這裏的準備吧!」
無趣地放了一句狠話,藤原一郎仿若又憑添信心地準備揮手下令說些什麼。
可是藤原一郎都還沒有開口,顧長生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藤原一郎,有沒有人說過你本人很像一個跳樑小丑呢?」
「要起陣就快起,我倒要看看你們東瀛國聯合那群雜碎費盡如此大心血佈下的死局到底又多麼恐怖!」
「放心,只要陣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聽着顧長生的話,藤原一郎瞳孔驟然緊縮成針眼形狀,顧長生的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甩出。
這位堂堂一國之主,肉眼可見地立馬慌亂了起來。
因為顧長生所說的話,的確是正確的!
誰告訴他的,他怎麼知道的?
聽見顧長生的話,許多疑問快速在藤原一郎腦海中滑過。
望見眼前藤原一郎那短時間的慌亂模樣,顧長生臉上的嘲笑之色更加濃郁幾分。
顧長生是猜的嗎?
當然不是,擁有十大禁忌紋身加身的他,在紋身覺醒之後不知道頓時被灌注了多少知識手段。
對於陣法的敏銳程度,顧長生自然是有的。
在他踏入東瀛國都的剎那,顧長生就已經確切察覺到了。
這是一個覆蓋整個東瀛國都的絕世殺陣,至於具體攻伐程度如何,顧長生就不得而知了。
他當面說出這番話,不過就是想打擊對方一些士氣,隨便看看眼前東洋狗那副慌張模樣罷了。
瞥見眼前顧長生臉上的嘲弄之色,回過神來的藤原一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雖然顧長生說對了他們的真正殺招在哪兒,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慌呢?
現在不論是顧長生還是陳凡都已經切切實實的踏入了陣法之中,既然入陣他如何能逃?
就算發現了,給他幾分鐘時間他也不見得能夠逃出大陣範圍之內。
殺陣一起,眼前這個該死的玩意兒絕對難逃一死!
「八嘎!都還在愣着幹嘛,給老子起陣啊!」
藤原一郎無能怒吼着。
下一秒,那場上僅僅剩下的三名六階武士,眼神充滿留戀地深深忘了四周環境一眼。
然後。
砰!
砰!
砰!
毫無徵兆地,這三位施展燃命手段的六階武士豁然自爆。
他們的自爆沒有引發出排山倒海的能量波動,仿若就是自然化成一團血肉一般。
看着即將落地的血肉,藤原一郎不滿地怒罵了一聲。
「踏馬的,連自爆都做不好,我要你們又何用!」
一邊斥責,藤原一郎手掌一揮。
靈力波浪蕩出,那即將落地的血肉被瞬間融化為團團血霧。
血霧凝練無比,在藤原一郎的操縱下忽而飄向了自己身後。
嘎吱~~
嘎吱~~
一道道刺耳的響叫後。
無邊無際的血色波浪驟然從藤原一郎身後的櫻花大樓中迸發而出。
血浪濤濤,其中充滿着無窮怨氣,瞬間朝着四面八方翻湧而去。
眼前這股血色波浪逼近,陳凡首當其衝地想要擋在顧長生跟前進行阻攔。
可是對於陳凡的動作,顧長生卻擺了擺手示意陳凡不用在意。
「小凡,不用管,這些血色波浪並不是實體!」
「不是實體?」
聽到自家大哥的話,陳凡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退回了腳步,回到顧長生身後半腳位置。
陳凡退回原地,那連綿不絕的駭人血浪立馬扑打在了顧長生以及陳凡臉上。
血浪拍打臉龐的第一時間,陳凡立馬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陰冷念頭想要不停侵入自己大腦。
對於這種莫名的精神攻擊,陳凡並不畏懼,僅僅是手中長槍一震殺意涌動,那股想要侵佔自己但大腦的詭異念頭立馬被當場驅散。
至於顧長生,那就更是輕鬆加寫意了。
面對這殺陣形成前的啟動手段,顧長生幾乎不用在意分毫。
兩世為人的凝實靈魂強度加上十大禁忌紋身的他會懼怕靈魂攻擊?
這不是純純開玩笑嗎?
血浪之中蘊含的怨念被顧長生兩人輕鬆解決,但那股有形無質的無邊血浪仍舊沒有停止蔓延。
很快血浪便覆蓋了整個東瀛首都。
望着四周不透丁點光線的無邊血霧,藤原一郎臉上的狠厲之色愈發濃郁起來。
他突然捏碎手中大把神秘晶石,被身後隱藏強者們扔出的玄奧符篆也憑空燃燒。
緊接着,只見藤原一郎以及身後所有人都掏出了一把利刃,然後直刺胸膛。
他們不是為了自殺,僅僅不過是為了取出一滴心頭血罷了。
心頭血剛剛沾染在匕首之上被眾人拔出,詭異的現象就發生了。
心頭血剛剛接觸空起的瞬間,就仿佛被邪惡之物吸吮了一般,憑空消失。
藤原一郎眼中的瘋狂之色逐漸變得濃郁,只聽他聲音沙啞的吼着。
「以我藤原一郎之命作為主祭之人,以求血魔殺陣成立!」
說到這裏,藤原一郎頓了頓接着聲音轉為高亢又繼續道:
「祭品百萬人,外加副祭之人全部性命,只求血魔王降臨誅殺眼前兩名賊人!!」
「什麼!?」
藤原一郎話都才說到第二句,其身後來自各國的頂尖強者頓時臉色大變。
他們各自的主子派遣他們前往這裏,可從來都沒有說過要付出生命代價啊!
但現在這個藤原一郎嘴裏念叨的祭祀咒語又是什麼,這不是想讓他們赴死嗎?
「給老子閉嘴!」
這一時刻,不需要任何溝通在場所有隱藏強者皆是丟棄手中匕首紛紛朝着最前方的藤原一郎撲殺而來。
可是面對眾人攻擊,藤原一郎不懼反笑。
只聽到他嘴角上揚出一個誇張幅度,裝若癲狂地緩緩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由始至終你們的生命都是必須品,因為唯有這樣才能保證殺陣會以巔峰狀態降臨!」
「甚至那來自域外的血魔王大人也會慷慨降下一道虛影下界,徹徹底底抹殺這該死的顧長生所有生還可能!」
「為了全世界人民的未來,還是請你們勇敢赴死吧!」
藤原一郎癲笑不止,但是眼神始終平靜地死死鎖定眼前前來相助自己之人。
何其滑稽,他們各自國家民眾先前勸死顧長生的話語。
居然如今一字不差的送到了他們這些國家頂尖神紋使眼前。
「藤原老狗你......」
氣急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完,猩紅的血盆大口突兀出現。
嗷嗚!
一口,在場足足近二十位各國頂尖神紋使當場喪命!
甚至在他們死亡之後,連絲毫血跡都沒有灑落在原地,又像之前心頭血那般憑空消散。
祭品百萬人,外加副祭之人全部性命......
陣法想要徹底達成的前提僅僅如今只達成了一半,還有一半是百萬人...東瀛國都所有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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