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玄策遭遇墨龍君之時。
十方劍閣。
同樣不平靜。
陸雪晴那不加掩飾的,半步元嬰修為的一劍,無疑驚動了十方劍閣之中的元嬰大能們。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
柏雲等人便齊聚李玄策居住的廂房。
入目。
滿目瘡痍,全然不見原來模樣。
「李師侄被人襲擊了?」
柏雲看着這凌亂的地界,臉上神情嚴肅。
靈寶渡劫失敗已經使他心神疲憊,這李玄策要是在他十方劍閣里出點什麼事,別說他十方劍閣的名聲了,他最要想是怎麼平息問道宗的怒火!
好在,一旁的岳樓台卻好像察覺了什麼,微微蹙眉道:「不,從這殘留氣息來看,好像是陸師侄和謝掌門動的手?」
「她倆為什麼要對李掌門動手?」趙千山一時沒轉過彎來。
「我沒說她倆對李師侄動手!」岳樓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這眼神什麼意思?!」趙千山擼起袖子。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鬥嘴?!」
柏雲喝止了兩人,視線投向白日陪侍在謝婉君身旁的中年女人,毫無疑問,她也是一尊元嬰大能。
「趙道友,你家掌門今在何處?」柏雲問道。
中年女人搖了搖頭,看向李玄策廂房的斷壁殘垣,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她猜到自家這個不省心的掌門,大晚上的不休息,跑到李玄策這裏是要幹什麼。
只不過對於謝婉君現在的具體去向,她還真不清楚。
但唯有一點她是能夠確定的。
「我家掌門是絕不會傷害李掌門的。」中年女人說道。
「還是趙姨懂我。」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謝婉君的聲音遠遠傳來,很快,便來到了幾人面前。
隨之一起來的。
還有一臉憤懣的陸雪晴。
「我疼惜李掌門還來不及,又怎會害他呢?這兒可不是我砍的。」謝婉君輕笑道。
「那這是......」
柏雲等人的目光投向了一旁渾身挫敗氣息的陸雪晴。
「......是我乾的。」陸雪晴低聲道。
但這不能怪她!
誰讓謝婉君這隻偷腥貓,大半夜的對她香噴噴的師弟圖謀不軌?
要不是實力不濟!
她剛才絕對就把謝婉君砍成兩半,而不是現在的無功而返,暗自磨牙。
柏雲等人面面相覷,陸雪晴和謝婉君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
不過現在這都不重要。
柏雲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李玄策在哪兒?
「謝掌門,李師侄沒有跟你們一起麼?」柏雲向謝婉君問道。
「李掌門?他不是在......」
謝婉君看向一旁空無一物的瘡痍大地,面容忽然一滯。
李玄策呢!?
她和陸雪晴離開不到半刻功夫,李玄策那麼大個人呢?!
「我師弟呢?!」
陸雪晴也當即反應過來:「我的師弟在哪裏?!」
難道趁着她追謝婉君功夫,去了別的地方?
「不對!」
岳樓台眉頭忽然一鎖,慘白的臉上逐漸帶上陰沉:「這裏還有另外一個元嬰強者的氣息......是隕龍澗那條老泥鰍!」
作為玩蛇的。
對於墨龍君的蛟龍氣息,岳樓台再熟悉不過,即便只是留下了很稀薄的一點,他也嗅得清清楚楚。
「是墨龍君來了!」他一口斷定。
幾乎是瞬間。
眾人就想到了李玄策斬殺三頭蛇蟒的流言,意識到墨龍君來者不善,臉色紛紛陰沉。
「不可能!我十方劍閣防備完善,有護宗大陣在,沒有我們的允許,閒雜人等不可能進得來!即便是墨龍君這頭元嬰期的蛟龍,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潛入我十方劍閣!除非......」
柏雲的臉色很不好。
「除非有內鬼,對嗎?」
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煉器閣的閣主,帶着五個身披黑袍的人影,兀然出現在此地。
「胡長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他們是誰!?」
柏雲滿臉陰沉,死死盯着那跟在煉器閣閣主身邊的五個黑袍人影,那不加掩飾的極其陌生的元嬰氣息,他可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未曾報備,私自帶外人回閣,若是出了什麼事,你擔當的起嗎?!」柏雲呵斥着。
煉器閣閣主一改白日的沉靜,高高舉起雙手,好像求饒一樣:「看在我這百年間都沒有犯過錯的份上,閣主你這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樣?」
「畢竟再怎麼說,都相處了一百年了,還是有些情感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柏雲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這時。
岳樓台和趙千山各自按住他的兩側肩膀,目光死死盯着那煉器閣閣主:「老柏,別告訴我,你沒有感覺到,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惡臭!」
「四神教餘孽!」合歡派的中年女人目光閃過一抹鋒銳,將謝婉君護在身後。
「四神教餘孽?這,胡長老和我相處了幾百年,他是不是四神教,我還能不知道......麼?」
面對相處幾百年的道友,柏雲下意識的想要選擇相信對方,但那股熟悉的惡臭,讓他的話說到最後,都猶豫了起來。
「畫皮。」陸雪晴盯着煉器閣閣主,想到了「姜浮生」。
「問道宗的人啊......無殊這個蠢貨,沒死在你們手裏,真是遺憾,害得我還得用不少聖血救她。」
煉器閣閣主嘆息着,看向柏雲的目光中帶着滿滿的感動:「沒想到區區百年的相處,就讓掌門對我有了這樣的信任嗎?感動得都快要哭了......」
「但是。」
「也是真的蠢。」
「整天穿得跟個求偶的孔雀一般,恨不得什麼東西都擺出去炫耀,除了一身元嬰修為,也就相信自己人這點,算是你的優點了吧?」
煉器閣閣主似乎也不忍心再欺騙柏雲,而是直接打破柏雲的幻想:「從一百年前開始,你的胡長老就已經死了。這一百年裏,十方劍閣的煉器閣閣主,都是我!」
「是......麼?」
柏雲低聲嘆氣,仿佛難以置信一般。
但下一刻。
他只輕聲道:「動手。」
瞬間。
三道身影出現,濃濃的元嬰氣息,宣告着他們十方劍閣元嬰長老的身份。
他們同時出現在三個方位上。
隨着柏雲話音的落下,一個藉由三個元嬰大能的修為構築的困陣落下,將煉器閣閣主等六人圍困其中。
「這是......北斗困仙陣?」煉器閣閣主臉色不慌不忙,只是看着落下的陣法,輕聲呢喃。
「確實是北斗困仙陣。」
柏雲抬頭,目光無比冷冽,凝視着煉器閣閣主:「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拼死抵抗被我們打死當場!你,要選哪個?」
「是在我們剛現身的時候,就臨時開始佈置的嗎?北斗困仙陣,由七位元嬰作為陣眼,能夠困住化神片刻的陣法,即便現在不完整,困住幾個元嬰也不是難事麼?」
煉器閣閣主對柏雲的話語恍若未覺,反倒是為他的下手之迅速感到驚訝,拍了拍手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掌門。」
「你不必虛張聲勢。」
柏雲不為所動,臉上幾乎凝出冰霜:「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暴露身份,也不知道你們幾個區區元嬰期的四神餘孽,哪來的膽子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但既然來了,也就別想活着走出十方劍閣!」
趙千山、岳樓台等人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確實!」
煉器閣閣主點了點頭,對柏雲的話表示贊同:「掌門說得對,在經歷了百年前的大戰後,我深刻明白你們太華五子的底蘊與強大,也正是因此,才在蟄伏了足足百年之後,才敢有所行動。」
「當然!」
「如果只是我們六個,自然也還是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的,畢竟除了你們,劍閣後山里,還有三個老不死的不是嗎?」
「明知不敵,還敢現身?!」柏雲莫名覺得一陣不安。
「掌門,我勸你還是不要被事物的表面所迷惑了。」
煉器閣閣主依舊滿臉從容,甚至伸了伸懶腰,舒緩着百年來拼命隱藏的自身氣息,那股發自本能牴觸的惡臭,讓柏雲等人心中壓了一顆沉甸甸的大石。
「什麼意思?」
不安,瀰漫在眾人內心。
「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在十方劍閣里蟄伏的只有我一個人吧?」
話音落下。
一道摧殘的劍光,宛如銀河一般,從天穹划過。
黑夜。
瞬間變成了白晝。
恐怖的氣息讓柏雲等人瞬間毛骨悚然。
一道氣急敗壞的咆哮,也伴隨着劍光,一併震動雲霄。
「四神教的狗雜種給本座死!!!」
——是伏龍道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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