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被男人一把摁在書案上,來不及輕呼,男人帶着松木香的氣息,就噴灑而來。
身後是冰冷的書案,玉姣躲閃不開,只能微微側開頭去。
男人明顯是醉了,動作粗魯。
玉姣的心中默念着,成了…就快成了。
誰知道,屋外一陣響雷,男人忽然間愣了愣,看也不看玉姣的,就徑自起身。
咣當一聲,男人離開書房,書房的門被洞開着,屋外正在下雨,冷風灌入本來還溫暖的室內,讓玉姣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也就在此時。
一個婆子,從外面進來,瞧見室內的一片狼藉。
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全部被推翻到地上去,婆子的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玉姣如同一朵剛剛淋了雨的荷花一樣,粉面桃腮,嬌嬌顫顫。
玉姣不喜歡被人這樣打量,於是掙扎着想要起身。
那個婆子,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摁住。
「可不興起來,你且再躺一下。」那婆子說着,還順手拿了個軟墊,塞到了玉姣的腰下,將她墊高。
她得夫人的命令,必須把這薛玉姣盯住了,保證一次成事,早日懷胎。
玉姣覺得這樣的姿勢,過於羞恥,不自在地動了動。
婆子的聲音異常冰冷:「你若不想再遭一次這樣的罪,就乖乖配合。」
玉姣張了張嘴,想告訴婆子,沒用的沒用的男人在最後的時候,便起身離去,莫說墊高身體,就算是倒立,她也懷不上,話到嘴邊,她咬了咬唇,又咽了回去。
她在這府上唯一的價值,就是替不能生育的嫡姐生孩子,若是連這個任務,都完不成,可想下場。
婆子見玉姣的眼睛紅腫,像是哭過。
婆子冰冷地勸慰了一句:「你也不用覺得委屈,能伺候咱們主君,是你八輩子修不來的福氣。」
玉姣聽了這話,覺得有些諷刺,想問上一句,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她和姐姐薛玉容,都是永昌侯府的小姐。
只不過,薛玉容是大夫人李氏所生的嫡女,而她只是一個小娘生的庶女。
她的父親一貫花心,大夫人李氏為了固寵,把她的小娘柳氏抬到了府上,小娘剛懷上弟弟的時候,就被打發到莊子上了。
小娘領着他們姐弟,在鄉下莊子上熬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兩年前,父親想起了弟弟,她才借着弟弟的光,同小娘一起回到了薛家。
她本就到了議親的年紀,小娘想着,薛家不會有人想起他們了,就做主給她定了一門親,她雖未見過,但也知道,那人是一個清白的書生。
她也想過,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
可誰曾想
回到薛家,不足兩年,她未能如約嫁給那清白書生,反而被薛玉容脅迫,來了這忠勇伯府。
薛玉容和忠勇伯成親多年,這肚子裏面一直沒什麼動靜,她急啊!怕自己這正妻的位置坐不穩,又怕有人搶在自己之前,生了孩子,搶走了這嫡長子的位置。
急來急去,薛玉容就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
用小娘和弟弟壓着她,讓她來這府上,生個孩子,養在薛玉容的名下。
玉姣苦笑一聲,什麼福氣?她不過就是一個給人生孩子的物件罷了。
那婆子不許她動,她就這樣躺在冰冷的書桌上,直到那婆子點的一炷香燃盡。
婆子才不耐煩地開口了:「起來吧!夫人要見你。」
玉姣起身後,本想提議去梳洗,但她知曉,一個生孩子的物件是沒有這種資格的,只好垂着頭,一邊匆匆忙忙地把自己花了的口脂乾淨,一邊又整理着自己凌亂的衣裙,這才跟着婆子往前走去。
外面還在下雨,這雨雖然不大,但冰冰涼涼的,落在人的身上又黏黏膩膩的,讓人很是不適。
離開書房,穿過兩個月亮門,又掀開一個垂花簾,就到了大夫人薛玉容的居所,琴瑟院了。
琴瑟和鳴,倒是極好的名字。
薛玉姣等在了屋外,那婆子徑自往屋內去通傳。
「夫人,人帶到了。」
玉姣就站在雨中等着,直到全身都淋透。
玉姣本就是初次承恩,身上和被重物碾壓過一樣,酸疼酸疼的,如今在這冷雨之中一站,就有些挨不住。
就在此時。
那婆子又小心翼翼地勸了一句:「夫人,她這身子若是着了涼,毀了今日的事情豈不是功虧一簣?」
「進來吧。」薛玉容淡淡地說了一聲。
玉姣聽了這話,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緊張起來。
「進來!」薛玉容又喊了一聲。
玉姣這才抬腳進了屋子,薛玉容靠在軟榻上,模樣端莊溫婉,只不過眉眼之中帶着幾分病容,此時她正用審視的目光,看着玉姣。
玉姣隨了她小娘,模樣極好,艷麗之中又帶着幾分乖巧,格外勾人。
眼見着玉姣的雙腮泛紅,眉眼之間也帶着幾分嬌色。
薛玉容只覺得,好像吞了一隻蒼蠅般的噁心,若不是成婚多年,她也不曾有孕,她何苦這樣作踐自己?把這個小狐狸媚子抬到府上?
她不是沒想過,隨便找個丫頭,但主君的眼光極高,尋常的丫鬟,她塞了幾次,都讓主君打發了出來。
這才起了讓玉姣入府的心思。
沒想到,還真叫玉姣成了事。
薛玉容不想叫人看出自己的軟弱,倨傲地開口了:「今天你表現不錯,可想要什麼恩賞?」
玉姣卑微地跪了下來,低聲說道:「玉姣不要恩賞,玉姣只想幫姐姐分憂。」
薛玉容似乎對玉姣的態度很滿意,這會兒微微頷首:「你不要恩賞,可我不能不賞,來人,賜茶。」
聽到賜茶這兩個字。
玉姣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她來這府上,也有半個月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賜茶了。
她悄悄地把手往後藏了藏,薛玉容卻不快地開口了:「怎麼?覺得自己得了主君的寵,就不把我這個當夫人的放在眼中了?」
玉姣連忙說道:「不敢。」
「不敢?還不伸手出來?」薛玉容的聲音微冷。
玉姣咬了咬牙,伸出手來。
「趙嬤嬤。」薛玉容吩咐了一句。
趙嬤嬤當下就往玉姣的手中塞了一隻空茶盞,並喊了一聲:「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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