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被坑了一把,頓時就老實了,連忙向侍衛們招手致意: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你們別聽王妃瞎胡說,我簡直比竇娥還冤枉。
我已經養了兩個家妓,雖然她們刁鑽古怪,但湊合着勉強能用,我怎麼會和兄弟們搶丫環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等第二批丫環進府,你們放心挑就是了,每人兩個,誰的都少不了。」
李若璉對這事倒挺好奇:「殿下,兩位娘娘都已經傾國傾城了,您怎麼還豢養家妓?」
李若璉知道回去肯定會被皇帝宣召問話,什麼都不講也不合適,與其跟皇帝稟報漢王殿下那藏不住的野心,還不如多講講漢王豢養家妓的事呢。
稟報這樣無傷大雅的事情,既應付了差事,也不算離間父子親情。
朱慈炤拍拍小桃的後背,向李若璉笑道:「兩位王妃冰清玉潔,有些事情不能讓她倆做,那就只能豢養家妓了。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話不用我說,成甫兄也是懂的吧。」
雖然李若璉是個很耿直的人,但這話還是能聽得懂的,自然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正此時,傳來一陣歡呼聲。朱慈炤與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楊二哥釣到一隻大草魚,正高興的合不攏嘴。
朱慈炤站起身來:「行了,我不釣了,我躺平了,就等着吃魚吧。」
連李若璉都揶揄道:「殿下還是釣吧,一匹汗血寶馬呢。」
朱慈炤無奈一笑:「算了,沒那福分,你們先玩着吧。小桃跟我回去,服侍我換身衣服。」
說罷,朱慈炤拉着小桃回房泡溫泉去了,先玩一回吞吐遊戲再說。
直到天色已黑,朱慈炤才心滿意足地帶着小愛妃回來。
湖畔早已架好了大鍋,有燉魚的,有烤魚的,另外還有烤肉的、烤羊的。
總之香氣四溢,其樂融融。
楊二哥贏了一匹汗血寶馬,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幾位王府屬官,還有眾人的家眷,也都來了。
篝火夜宴,大家都暫時放下了煩惱與憂愁,享受這國破家亡前難得的溫馨靜謐時光。
可惜,好景不長。
第二日,李若璉便率眾離開,回去守衛皇城。
中午時分,崇禎便召見了李若璉。
李若璉在路上反覆思考之後,還是決定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比較出乎意料的是,崇禎聽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李若璉最近要加強皇城防衛。
三日之後,朱慈炤率眾離京,乘船南下前往鳳陽。
這才是最關鍵的試探,如果朱慈炤敢藉機逃跑,崇禎就該對漢王府搞大清算了。
崇禎需要朱慈炤切切實實地做件出格之事,然後才好動手。
但朱慈炤故意露出的破綻就是喜歡玩女人。
朱慈炤很希望崇禎或者周后以此發難,可惜兩人都不上鈎。
朱慈炤離京之後,崇禎諭旨,許周延儒馳驛歸,賜路費百金,以彰保全優禮之意。
對於廷臣之議,崇禎復諭,周延儒功多罪寡,令免議。
於是周延儒南下歸鄉。
同時,崇禎命東廠對內廷進行徹查。從司禮監掌印太監,一直查到小小的管事。
太子灰頭土臉,成婚開府暫時已成為奢望。
隨着周延儒致仕,朝堂大清洗,太子屬官也逐漸開始走上前台、參與政治。
六月十五日,朱慈炤終於晃晃悠悠來到鳳陽。
鳳陽也有一座大城,裏面修了皇城,修了皇宮。太祖修完,也沒去住,荒廢了兩百多年,但大體格局仍在。
鳳陽城外有幾座小城堡,城堡內隔出了一座座小院,這城堡就是傳說中的鳳陽高牆。
朱慈炤只歇了一天,便帶侍衛來到鳳陽高牆內。
朱慈炤深知下面那些人的彎彎繞繞,於是來了個突然襲擊。
等走入拘禁唐庶人朱聿鍵的小院,只見朱聿鍵正在院中,受那墩鎖之刑的折磨。
朱聿鍵骨瘦如柴、弱不禁風,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朱慈炤連忙快步上前,蹲下身,扶着唐王,輕聲喚道:「叔祖,叔祖。」
正戴着枷鎖、半蹲半跪在地上的朱聿鍵緩緩睜開眼睛,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清秀少年:
「你叫我叔祖,你是?」
高必卿替朱慈炤答道:「這位是皇四子、漢王殿下。」
「啊?皇四子,你也被關到高牆來了?」
朱慈炤嘆了口氣,再精明幹練的人,長期被這麼折磨,也就被折磨糊塗了。
朱慈炤回過頭,對高必卿吩咐道:「把這裏所有人等,全部拿下。
取來鑰匙,給叔祖解開枷鎖。」
院中五六個內侍、看守,全部被拿下。高必卿找來鑰匙,給朱聿鍵解開枷鎖。
朱慈炤扶着朱聿鍵坐下,然後問道:「這些賤人,何故如此對待叔祖?」
朱聿鍵搖搖頭:「不干他們的事。是鳳陽守陵太監石應詔向我索賄不得,便用墩鎖法大法折磨。
他們幾個看守雖對我心有同情,但卻無法違拗石應詔的命令,只得奉命行事。還請殿下不要責怪他們。」
朱慈炤內心已經極為惱怒了,難怪崇禎要讓自己來鳳陽轉轉,原來是為了給我看這個的。
略一思索,朱慈炤便對高必卿吩咐道:「拿我的拜帖,給找馬士英。
就說我求他賞我個臉面,移動他大總督的貴步,來此給我做個見證。」
高必卿領命而去,半個時辰後,馬士英滿頭大汗地趕到了小院。
馬士英也不坐轎了,直接騎馬來的。因為漢王殿下的言辭,別說馬士英堂堂二甲進士,就算是隨便從大街上拉個老百姓,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慍怒。
見了漢王,馬士英就要大禮參拜,卻被王府侍衛牢牢扶住。
朱慈炤冷哼一聲:「快算了吧,本王打死不敢受您這大總督的禮,沒的折了我的壽數。」
馬士英不敢反駁,只得侍立一旁,連聲請罪。
不多時,守陵太監石應詔也匆匆趕到。
這位大太監也不知是皇帝的人,還是皇后的人,反正對漢王也無絲毫懼怕,只是規規矩矩行了禮,便也在一旁侍立。
朱慈炤只是揮了揮手,兩名王府侍衛便一左一右擒住石應詔的胳膊,然後使勁一踢他的膝蓋。
石應詔吃不住痛,撲通一下,又跪回到地上。
朱慈炤問道:「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石應詔聞言一愣,這是要殺我?
待回過神來,石應詔方才大聲呼喊:「殿下,我可是陛下欽命的鳳陽守陵太監,就算要殺,也只有陛下才能殺我。」
朱慈炤不耐煩地皺皺眉頭,然後向高必卿伸出手。
高必卿連忙拔出自己的繡春刀,遞到漢王殿下手上。
朱慈炤握住刀,走到石應詔面前,手裏刀落,就把這位大太監抹了脖子。
血濺了朱慈炤一身,雖是第一次殺人,朱慈炤卻面不改色心不跳。
侍衛們鬆開石應詔,任由他倒在血泊中抽搐。
馬士英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好歹也是皇帝欽命的守陵太監,這位漢王殿下說殺就殺,眼都不眨一下,而且連審問、定罪這些流程全給省了。
朱慈炤殺完石應詔,又提着刀走向馬士英。
看着漢王殿下殺氣騰騰的眼神,馬士英立即又跪下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服個軟吧,無論如何不能再次激怒漢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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