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樹葉上還掛着晶瑩的水珠,空氣里飄蕩泥土的氣息。八角村仿佛一下子擁有了無窮無盡的生機。樹木一下子變得更有活力。所有的村民也變得更有精神。
「你這孩子,下雨天的,你跑到哪裏去了?」爺爺見我全身濕透地跑回來,生怕我害了病,連忙讓我進屋換衣服。
「現在總算好了,不用擔心稻田絕收的事情了。」林老師也像是鬆了一口大氣。看着村裏的稻田全部快要乾死了,村民們一個個哭喪着臉,林老師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現在,難關終於過去了。
「雖然今天早稻減產已經是必然的,能夠挽救到這一茬水稻也是相當不錯的。」爺爺感嘆道。
「不是都救活了麼?怎麼還會減產?」林老師不解地問道。
「救是救活了,但是灌漿期缺水,對稻穀的影響非常大。產量受影響非常嚴重。不過總好過顆粒無收。有了這一場雨,接下來就算是不下雨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只是晚稻的栽培就是大問題了。」爺爺有些憂心忡忡,雖然我們家現在最大的收入來自於我給別人治風濕。但是爺爺依然將種地作為她的本職工作。
讓爺爺這個老把式很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跑出去看農田裏的水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這些水稻一夜之間似乎完全恢復了過來。看起來跟正常的稻穀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第二天是星期天,林老師沒有叫我起床,而是仍憑我在床上睡到自然醒。但是,實際上我也沒有睡到自然醒。一大早,屋後面的果園裏便已經是熱鬧非凡。一片各種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
我爬起床,林老師正在做早餐。看到我起來了就笑道:「怎麼沒睡到太陽曬屁股就起床了?」
「外面怎麼那麼多鳥叫啊。嘰嘰喳喳的哪裏睡得着啊?」我揉了揉眼睛。
「它們把你叫起來,你要感謝它們才是啊。趕快去漱口洗臉了,爺爺回來,我們就吃飯了。」林老師已經習慣了我們家的農家生活。就時這柴火灶也已經被她馴服。當然,平時還是我做飯做菜的時候多。別看我年紀小,手藝可一點都不比林老師差。
「我先去果園看一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才打開堂屋後門,就看到後面各桃樹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各種鳥雀。
一看我就急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直接扔了出去。
那小鳥的警覺性可不是一般的靈性,我才一揚手,所有的鳥雀早就轟的一聲,四散飛走。
「你嚇唬它們幹什麼?它們在幫你捉蟲子呢!」林老師立即斥責我。
「它們哪裏是在捉蟲子啊,它們是在摘桃子啊。沒注意我們家的桃子竟然已經成熟了。不過這下白搭了,那些熟了的,肯定都被這群瘟鳥全部吃光了。這瘟鳥最狡猾,專門挑好吃的地方吃。那些稍微熟了一點的桃子,它們準是將桃尖上最成熟最甜的部分給偷吃了。」我惱怒地出了門,飛快地爬到一棵桃樹上,果不其然,樹上的桃子差不多被這些鳥雀嘗了個遍。就沒看到幾個囫圇桃。
林老師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是嗎,它們有真沒聰明麼?」
好吧,這種事情跟女孩子說不清,明明不是好事,偏偏她還能夠笑得出來,看見我這麼着急,她竟然幫小鳥說話,這是什麼立場嘛。
我努力的在幾棵桃樹上找了幾個沒有遭受鳥禍害的還算成熟的桃子,全部塞在口袋裏,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衣服褲子已經是鼓鼓囊囊的了。
「你這孩子,怎麼把桃子放到袋子裏呢?桃子上有很多毛的,待會你身上癢起來,你可別哭。」林老師連忙過來幫忙。
「林老師,我摘的這些是油桃。」我有些無語。
「油桃我會不知道麼?」林老師生氣地在我後腦勺上面拍了一下。
我反正是立志當大俠的人,鐵頭功練得好,就當是練功了。
將桃子放進盆子裏,然後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隨便洗了洗,選了一個最大的給林老師:「林老師,你嘗嘗看。」
林老師也不客氣了接過去就咬了一大口,然後瞪大眼睛:「這是什麼桃子,怎麼味道這麼好?」
「真的很好吃?」我問道。
林老師大口大口的吃,都沒沒功夫回答,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可以吃了。」我也抓了一個桃子,咬了一口。哎呀,味甜多汁,味道是真的不錯。
林老師愣了一下,就覺察出不對了,飛快地捻起我的耳朵,「原來是你拿林老師試毒呢?」
屋後面的這些桃樹都是我隨便從村子裏挖過來的樹苗,味道究竟怎麼樣,我根本就不知道。雖然知道這些小鳥只只都是嘴巴極挑,但是味道究竟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沒想到味道會這麼好。不對啊,村裏的那棵桃樹味道怎麼樣,哪裏有我不知道的?村里壓根就沒這麼好吃的桃子啊!
林老師對被我利用試桃子,很是不爽,這一天到晚,只要看到我,就會給我一個深情的白眼,然後加上一句:小騙子。
「對了,你要想個辦法,這麼好吃的桃子,總共沒剩下幾個了,可不要讓這些小鳥偷吃光了。」林老師這回比我更重視了。
「要不我們弄幾隻死鳥回來掛到樹上。小鳥以為這些鳥是吃桃子毒死的,就不會偷吃我們家的桃子了。」我想了個辦法。
「不行不行,會發臭的。」林老師連忙搖頭。
要不我去找黃書朗和馬金棟過來,我們一人拿一個彈弓看鳥來了就打死,嚇幾回,它們就不敢來了。
「不行不行。小鳥偷吃是不對,但是小鳥這麼可愛,打死了就太可惜了,它們還能夠捉蟲子呢。」我的辦法再一次被林老師否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難辦了,「林老師,要不你出個主意。」
結果林老師又在我頭上拍了一下,「我要是有辦法還問你啊?」
啊?又是我的錯?
爺爺回來了,他倒是又辦法,但是也不實用。
「你要是放幾隻貓放在那裏,他們肯定不敢來。要不放只紅隼也行。八角山裏有好多呢,只是不飛到咱們這裏來。」
貓不會飛,肯定嚇唬不了那些鳥,要是能夠弄只紅隼回來,確實是行得通的。我眼前一亮,準備吃了早飯就去山裏抓紅隼去。
我這麼大的小孩子,誰看着紅隼這樣兇猛的鳥不是膽顫心驚?有個時候,老鷹到村子裏來叼小雞,小屁孩們嚇得哭爹喊娘。老鷹的那股狠厲,真的是一般小孩子無法面對的。紅隼雖然沒有老鷹那麼大的體型,但是論起兇猛,也是好不遜色的。老鷹可對付不了那些小鳥。小鳥的動作敏捷,在空中飛行極其靈敏,老鷹雖然力量有餘,但是靈敏不足。
吃過飯,我還沒去找我的兩個徒弟,他們自己倒是找過來了。一聽我們要去八角山抓紅隼,他們兩個興奮地不得了。
「師父,咱們能抓住紅隼麼?」黃書朗有些擔心地問道。
「那還用說?」我還是有計劃的。首先是要找到紅隼,然後想辦法抓,最後抓了就回來。
馬金棟則問道:「要不我去找明貴叔借杆獵槍去?」
結果,我和胖子同時在他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傻啊?用獵槍打回來吃肉啊?」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啊。怎麼就不能從師父這裏學一點英明神武呢?
「我去拿個籠子,萬一抓到了,好有個地方放。」黃書朗想了想說道。
我聽了回頭看了馬金棟一眼,同樣一個師父叫的,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紅隼這樣的猛禽不難找,因為這傢伙經常盤旋在天空尋找獵物。在八角山附近經常可以看到。
才到八角山附近,黃書朗就指着天空大聲叫道:「看看,紅隼!那就是紅隼!」紅隼正悠閒的尋找獵物,卻不知道它竟然成了三個小屁孩的獵物。紅隼高高在上,應該不會將幾個小屁孩放在眼裏。
「它飛這麼高,怎麼把它弄下來啊?」馬金棟仰着頭,腳下有些不穩,在原地不停地打圈圈。
「你操什麼閒心。師父還會沒有辦法麼?」黃書朗不屑地說道。
我恨不得一腳踢過去,師父也沒辦法啊!用元氣風字是能夠讓我騰空飛起來,但是我一直控制不好啊,萬一飛到空中掉下來,那可怎麼辦?再說就算我飛起來,能夠有紅隼這天生的飛行健將相比麼?
「師父,趕緊動手吧!不然它要飛走了。」馬金棟卻信以為真,還真以為我這當師父的無所不能。
急中生智,我猛然想到,雖然我不會飛,但是我可以控制着元氣字飛啊。用天、地兩字顯然沒有什麼用,最多是嚇唬紅隼一下。用元氣雷字,怕是會將紅隼變成烤肉。
那些我剛剛領會沒多久的甲骨文一個個在我腦海中閃現。猛然,我想到了一個最為合適的甲骨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