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周末的下午就來了八角村。因為周一要上課,林老師只能提前一天趕過來。
林老師晚上不敢一個人睡學校,便到我家來叫我晚上過去陪她。林老師的神色有些憔悴,我猜她這兩天,晚上應該沒有睡好。因為我已經感受到她佩帶的那個玉佩的氣息便得更加陰冷。
而且,林老師的要求讓我有些為難,因為家裏一大群雞鴨鵝,再加三頭黑白相間的花豬,「我家裏餵了很多雞鴨。」
林老師也很為難,因為我陪她的時候,她才能夠睡個安穩覺。八角小學實在太偏僻。她一個人晚上根本不敢一個人住在八角小學。
「我能夠住到你們家來麼?我每個月給你們家一些租金和生活費。您看行不行?」林老師問爺爺。
「要什麼租金。只是我們家生活有些艱苦。你不嫌我們家生活太差就行。」爺爺自然不能收林老師的租金和生活費。
「那我以後就住你們家了。」林老師決定了下來。
爺爺和我連忙去給林老師清理出一個房間。我們家雖然只是一棟四進的房子,但是只有我跟爺爺在家裏。自然有空閒的房間。
清理出房間之後,我又跟爺爺去了一趟八角小學,將林老師的床上用品以及一些物品一起搬到了我家裏。
聽說林老師住到我家來了,村里一些從來不敢來我家的小屁孩都忍不住到我家來了。
黃書朗羨慕得要死:「林老師,你怎麼住到黃景陽家裏來了啊。他們家房子矮塌塌的,哪裏有我們家的房子亮堂。林老師,你不如住到我家裏去吧。我爸是殺豬的,天天有肉吃。」
「黃景陽家裏挺好的啊,老師就住在這裏了。你們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到黃景陽家裏來問。」林老師笑道。
我雖然不喜歡林老師身上的那股氣息,也有些害怕林老師的男友找到我們家來,但是林老師對大胖子說的話,讓我還是很開心的。
為了讓慶祝林老師住到我們家來,我決定去河裏弄點好菜回來。我家沒有冰箱,家裏餵的雞,林老師做家訪的時候,殺了一隻。剩下的一隻爺爺說要留到中秋節用來過節。爺爺準備去村里借幾個雞蛋。
「我去弄些魚回來吧。」我說道。
爺爺聽我這麼一說,點了點頭。
「要我跟你一起去麼?」爺爺問道。
我搖搖頭:「我帶老黃去就行了。」
爺爺幫我在黃牛背上綁好木桶,我自己提了一個塑料桶。
「黃景陽,我跟你一起去吧。」林老師很感興趣。
我有些猶豫,因為我捉魚的辦法有些駭人聽聞。
爺爺也擔心林老師看到我捉魚的情況之後,會對我另有看法,「這牛性子野,容易傷人,林老師剛剛過來,還是在家裏好好休息吧。」
林老師這兩天本來就沒睡好,又坐了這麼遠的車,打了一個哈欠:「行,黃景陽,你小心一點。」
到了河灘上,我又是故技重施。大群的野魚成群結隊地衝到我佈置的陷阱里。一條六七斤地魚,我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魚放進老黃背上的水桶里。這也就是我,魚在我手裏一點都不掙扎,否則我根本沒有辦法將一條六七斤的魚抓穩。
一些大大小小的魚被我抓進水桶,裝了兩桶滿滿的,我才拍了一下老黃的屁股。老黃立即興奮地奔跑着往我家衝去。
我和黑豆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
我們一走,陷阱里的與魚又重新衝進河裏。村里人就是知道我那樣捉魚,也沒有人敢跟過來撿現成的。
留下那條六七斤的大黑魚,其餘的魚全部放進了魚塘里。
「這條魚是你釣到的?」林老師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釣到的,是捉到的。」我滿不在乎地說道,心中還是會有點小得意。
「捉到的?」林老師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的小身板,不大相信。這條魚要是提起來,比我的個子矮不了多少。
「好吃麼?」我問道。
「好吃。」林老師點點頭。
「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天天給你摸魚吃。」我驕傲地說道。
黑豆對我的吩咐非常盡職盡責。除了吃飯,都是一步不停地守着雞鴨鵝。只是這些雞鴨鵝可是一點都聽話,滿屋子跑。黑豆一直忙個不停。衝着那些不聽話的小雞汪汪直叫。小雞被黑豆嚇得四處逃散,然後黑豆又是滿屋子跑,將那些逃散的小雞趕到一起。
「這小狗真聰明。」林老師沒一下子就被黑豆吸引住了。
「笨死了,一點都不聰明。」我對黑豆極為不滿意。因為這傢伙快要搶掉我的風頭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老師向我說道,「黃景陽,晚上我一個人睡覺有些害怕,總是做噩夢,每次你陪我的時候,我就能夠睡好。你能不能陪我睡啊?」
「你不戴玉佩就不會做惡夢了。」我忍不住說道。
「玉佩?」林老師這已經是聽我第二次說玉佩的事情了。她應該也想起,晚上做惡夢經歷,就是從戴上玉佩開始的。所以對我的話也開始有些將信將疑。
林老師將玉佩從胸前取出來,我驚訝的發現玉佩已經幾乎變成漆黑的顏色了。似乎能夠將所有的光線全部吸掉。
「為什麼?」林老師看着我。想聽我的解釋。
「這玉佩越來越黑了。」我指着玉佩說道。
「人養玉。顏色變化不也正常麼?」林老師問道。
我不懂什麼人養玉的道理,但是我卻能夠感受到玉佩中所蘊藏的那股陰冷的氣息。
「玉佩,很冷。不舒服。」我說道。
林老師臉色一變,顯然,她也在睡夢中感受到這幾種感覺。
「我該怎麼辦?」林老師顯然已經緊張得暈了頭,竟然忘記了我只是一個才七歲的一年級學生。
「你朋友為什麼要送了這塊玉佩?」我問道。
「他沒說,就說這塊玉佩很適合我。但是從我戴上這塊玉佩的那天起,晚上就會不停地做惡夢。本來以為到農村里來環境會更好一點。沒想到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林老師說道。
「為什麼不把玉佩還給他呢?」我奇怪地問道。
「我……」林老師顯然有些矛盾。
晚上我治好陪着林老師睡。不過在自己家裏,我晚上睡得很安穩。林老師晚上也睡得很香。
因為養了魚,又餵了豬,還養了雞鴨鵝,我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又是扯魚草,又是打豬草,還要餵雞鴨鵝。我一個人忙個不停。爺爺一直沒管我這些事情。或許他也對我的計劃持懷疑的態度。
我甚至沒有時間去練習爺爺在鎮上給我花三塊錢買的神功秘籍。
早飯就比昨天簡單得多,不夠看林老師吃得好像比較適應。因為林老師住在我家,八角村上一年級的小屁孩們,壯着膽子跑到我們家來。和林老師一道去學校。
我不喜歡這些人鬧喳喳的。林老師卻直接將我拉住,與她一起去上學。
「黃景陽,你別得意,我已經跟我爸爸說了,過幾天就讓林老師住到我家裏去。」黃書朗有些不喜歡陳安東的得意神色。
下課的時候,我閒着無聊,就按照《形意五行拳圖說》上的圖將一整套動作做出來。有些動作做起來確實有些難度,無意中,我便運行期藏在身體之中的元氣。元氣的運用,使得那些比較困難的動作變得簡單。
天地之間的靈氣在我打拳的時候開始湧入到我的身體裏面,仿佛是為我打開了一道門。
不同的動作,能夠吸引不同屬性的元氣。不同的元氣進入到身體裏面不同的位置。我沒有刻意地去引導,這些元氣便自行找到了要去的地方。
我越打越興奮,但是在別人眼裏,我的動作很醜陋,比起第八套廣播體操要醜陋得多。全校的師生都把我當成笑料。
韓校長用釘錘狠狠地敲打掛在教工食堂的一塊銅片,敲得噹噹直響。師生連忙回到教室。唯有沉浸在形意五行拳術中的我,絲毫沒有聽到一絲聲響。
韓賢生走到我身旁一聲暴喝:「黃景陽,你在幹什麼?」
我置若罔聞,讓韓賢生暴跳如雷。走上來就準備直接將我推倒在地,卻沒想到,就在他接觸到我的身體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我猛然一動,身體如同一道強弓一般,猛然一彈,直接將接觸到我身體的韓賢生拋草包一樣,拋出一丈多遠。
韓賢生一屁股坐到地上,滿腔怒火全部消失了,心中只有害怕,嚇得臉色有些發青。
「韓校長,你怎麼了?」林老師聽到韓校長在外面喊我的名字,又見我的座位是空的。便走了出來,卻看到韓賢生坐到地上,連忙過來將韓賢生扶起。
「沒什麼,我不小心滑倒了。」韓賢生順勢站了起來。卻將剛才的情況隱瞞了過去。
「黃景陽,你還在幹什麼?」林老師喊了我一聲。
我迷迷糊糊地停止了打拳,也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抓了抓腦袋,就往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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