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發現,眼前的這些人裏面也不全是妖族,十三位統領之中有三位是人類。
他們的實力相差不遠,基本上就是三階初期的樣子,也就是初入先天,比起衙門一般捕頭的實力要強上一些。
每人都統領一隻三五百人的水兵。
雖然是雜牌軍,倒也能派上些用場。
尤其讓蘇辰滿意的是,那紅布包頭的大螃蟹和佩劍中年大龍蝦,已經到了三階先天的巔峰,基本上可以獨當一面。
比起蘇辰先前斬殺的龍驤、臥虎兩位金章捕頭也不差到哪去。
也難怪他們有膽子敢於不服。
有點本事的人都會桀驁一些,不足為奇。
除了在場這些人,錢江派還有一位高手,就是剛剛出去迎接蘇辰等人回來的扇女了。
她跟衛豐娘同樣是蚌精,不知是她的親女兒,還是乾女兒。
平常時候蘇辰曾經聽到小女生叫過衛豐娘媽媽的。
扇女別看身材十分纖細小巧,她的實力已經初入四階,是錢江派難得的高端戰力。
而衛豐娘,自不必說,那是老牌四階,已經初窺五階力量,身上更有着隱隱的神秘氣息,比起錢洪和老龜都一點也不差。
除了沒有結成元神法相,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隻大妖。
這種戰力對於一個幫派來說,實在是太強大了。
再加上當日被自己斬殺的錢少君兩人,蘇辰心裏暗暗讚嘆。
能在杭州立足,佔據整個錢塘江水,享受城南香火,讓官方莫敢相犯,倒也有他們的道理。
杭州不愧是這個時代的繁華城市,比起金華來,城中勢力要強上不少。
幫派實力如此,那能鎮壓着這些幫派,掌握大局的官方勢力呢?
蘇辰更加感興趣了。
他可不認為,那位敢於先行挑起戰鬥的杭州府尊,會沒有依仗。
不過,自己既然殺了人家的寶貝兒子,雙方不共兩立。那麼,也就只能狠一狠心,先行下手了。
「不論他們有着什麼依仗,在我面前都要變成沒有依仗!」
蘇辰笑吟吟的看着手下勢力,眼裏波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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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城門大開,一條長龍帶起煙塵,正在緩緩進城。
孫繼祖高踞馬上,身着銀甲,大紅披風隨風烈烈作響,手中提着雪亮長戟……
他年約二十餘歲,眉宇間卻有着絲絲風霜,殺氣凜然。
看着繁華江南城郭,哈哈大笑道:「大兄坐鎮幽燕,讓我來江南水鄉之地謀求盟友,本來還以為這是一着臭棋,沒想到,還真的有機會插手。只等這一戰過後,江南衣冠,也將傳我孫家威名……」
這人哈哈大笑,身後二百騎卻是鴉雀無聲,似乎聽而不聞,只是面容堅毅的默默趕路。
這些騎兵與將領同樣身上着甲,手提長戟,數百人恍如一人,只聞蹄聲,不聞低語。
行過之處,一股子烈血殺氣默默散向四面八方。
青年將領旁邊跟隨的是一個身着青衫的青年書生,他環顧身周嘆道:「也不知大少爺是怎麼練的兵馬?這二百烈血風雲騎氣血雄壯,人人都能以一當百,在其他軍中都能為將了。有這等精兵在手,何愁天下不平?此次王家既然請援,可真是好機會了。」
他目光掃視一旁,見所有百姓都閉門下窗,街面無人,才悄悄的說道:「王參將與王知府聯通一氣,在江南地面有着很大權力,二少爺你看是不是從中做點什麼,也好為將來打下基礎?」
「不用了,這些事就勞動大兄操心,咱孫家跟王家剛剛聯姻,說起來關係緊密得很,如今只要展示烈血風雲騎的強大即可。至於京城王家,雖然財力雄厚,在仕林也有極大名聲,可是掌控的兵力卻太過弱小,不足為慮。這一次,還得多多幫扶他們,鎮壓江南才對。」
「二少爺所言極是。」青年書生微微點頭,不說話了。
前方空闊地,遠遠出現一片豪闊庭園,那是知府衙門所在。
校場所在方向,隱隱可聞人聲嘈雜,戰馬嘶嗚聲浪傳來,空氣中突顯出不安的氣氛,竟是大戰即將開場的情景。
「正好趕上了,看這情況,是把我們當做奇兵來用,真希望所謂的錢江派能強力一點,不要不堪一擊。如此方能顯出我孫家風雲騎的厲害來。」
孫繼祖戰戟一擺,長吸一口氣,抬眼望去,只感覺血氣澎湃,有些迫不及待了。
……
如同小型宮殿一般的知府衙門,此時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親軍拱衛着。
四處都是黑壓壓的兵士,手執兵器,昂首挺胸。
有着將領在外喝罵鎮壓,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出擊。
府內情景卻不一樣。
知府王宏興難得的穿上了盔甲,斯文儒雅的面上罕見的多了幾股殺氣,死死的看着大堂中間,眼角還有着濕痕。
那裏擺着幾塊涼蓆,血腥味傳了過來,白布遮蓋的就是幾具屍體。
公子王復躺在冰涼地上,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此時雙目圓瞪着面色如雪,直楞楞的盯着屋頂,正是死不瞑目。
王宏興想過了許多辦法,都不能讓自己兒子的眼睛閉上,他心痛如絞,恨聲說道:「好一個寧文靖,好一個文先生,竟然生生斷送了我兒性命,不殺他們我心難安……錢江派有什麼反應?」
「義父,錢江派的十三路水軍已經上岸,卻是嚴守南城一帶,似乎要沿江列陣,負隅頑抗。」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走了出來,躬身行禮回道。
他手中提着暗紅色長刀,身形高大彪悍,眼眉中間有着一道長長刀痕,皮肉外翻着,看上去顯得凶厲無比。
此時回話,卻是恭敬得很。
這人叫董方,是王宏興的義子,也是知府王家的八百家將統領,一手血河刀法,在江湖中赫赫有名。
王宏興的知府衙門能盡收大權在手,鎮壓杭州地界,他出力不小。
董方少時家貧,父親進京趕考,被山賊所害,從此與老母相依為命,攻讀文章。
因為生活困苦,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也就息了學文科舉的心思,整日裏跟人在街市上打混,不時偷雞摸狗,做些下三濫的事情來養活自己。
有一次,這傢伙偷到一個老學究的身上,得了一本刀訣,當即奉為至寶,勤加練習之下,竟然練出了一些效果。
於是江湖中就多出了一個極其兇惡的刀客。
刀法名叫血河刀法,殺的人越多,就越加凶厲。
似乎有着獨特的功效,能讓持刀人吸收別人的畢生功力。
董方憑藉着這邪門刀法,在江南掀起了好大聲浪,最後被江南七大門派聯合埋伏,差點身死當場。
於是,他就帶着老母和丫環四處逃逸,最後被人追上,眼見得就不能得脫。
王知府憐惜他一身本事,就派人救了他。
這人是個武痴,事母至孝,為人兇惡是兇惡了一點,卻還講究恩義。
自那以後,他就拜了王宏興為義父,投身官府,做為王家家將首領,東征西討,鎮壓杭州不法。
「方兒,聽說錢江派衛豐娘武藝高深難測,你可有把握對付得了她?」
「若論單打獨鬥,可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那畢竟是老牌通幽高人,但如果再加上黎伯一起,就不足為慮了。」
黎伯就是黎大先生,是一個傴僂身材的老漢,看起來十分不起眼。
實際上,這人是王家供奉,跟着王宏興已經三十餘年。
他蒼老面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董將軍過謙了,你三年前就邁入通幽境界,一手血河刀神鬼辟易,對付錢江派高手的主力還得靠你,老朽老了,從旁協助一二倒是可以。」
他笑着轉頭對王宏興道:「大人放心,如果是前些日子,有錢洪和歸老二鎮場,錢江派想要打下來,就十分艱難。但如今只靠着衛豐娘一人,怎麼也翻不了天去。」
這人說起話來慢慢騰騰,怪眼一翻,卻有着睥睨氣勢。
隨着他挺直腰身,大堂內空氣流動,變得寒冷了幾分。
竟然也是一個四階通幽高手。
「至於寧文靖?」老頭轉頭笑吟吟的看向一旁的雄壯漢子,虛虛抱拳道:「還請歐陽神捕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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