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宇憤憤掛了電話,真沒想到,還沒開始怎麼調查,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周樺的口供只能先放一放了,吳金宇叫人出發,林源說道:「我是醫生,曾跟公安部的同志辦過案,帶上我吧,我興許能派上用場。」
吳金宇沒做太多的考慮,帶上林源,一起趕到了出發現場。
夜來香所住的地方,在玄武區最外圍的地方,這裏的地角相對偏僻一些,她出門後,在一處拐彎轉彎,結果就脫離了偵查員的視線。
因為考慮到暴露,所以偵查員就沒有快速跟上。等過了一段時間過來,發現夜來香已經死於非命了。
事發地點很偏,所以沒有引來太多的注意力。
林源和吳金宇走到了屍體旁邊,發現夜來香仰面朝天,面色慘白,嘴唇發烏,嘴角有白沫和污血流出。
一股苦杏仁味彌散在空氣當中。
林源戴上手套,輕輕在夜來香的嘴角沾點污物,靠近鼻子一聞,說道:「應該是劇毒的氰化物,基本上是瞬間死亡。」
接着,林源翻看了一下夜來香的四肢。
「兇手手段乾脆利落,應該是個高手。吳同志您看,死者的右臂手腕有一處明顯的抓痕,嘴唇發烏。應該是死者一轉彎的時候,被埋伏在這裏的兇手一把抓住手腕,順勢另一隻手捂住了死者的嘴。兇手的手裏扣着毒藥,強行給死者服下。」
吳金宇點點頭道:「案發的經過,應該就是這樣的。因為一切突然,死者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整個的行兇過程,不超過一分鐘,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確實,的確是個高手。」
林源拍拍手道:「夜來香的線索,暫時是斷了。現在,唯有在周樺那裏,興許能找到蛛絲馬跡。」
吳金宇點點頭,告訴手下通知當地警方,便帶着林源又找到了周樺。
這一回,林源問話了。
「小樺,你別緊張,我問你,你是說跟同學一起去ktv認識的夜來香,你回憶一下,當時的同學都有誰?」
「當時是一個叫做胡斌源的同學過生日,我們總共去了五個人,我,胡斌源,還有另外三個,管嘯,黃偉,閆利森。」
「閆利森?」這個名字讓林源想起了一個人,但他覺得不太可能。
「小樺,這個閆利森是什麼地方的人?」
「他是川西人。」
「川西人?不會這麼巧吧?」
吳金宇見林源驚訝,忙問道:「林醫生,你想起什麼了?」
「我在川西,還真有一個不對付的人。他叫閆利軍,以前在江州的時候發生過好幾次衝突。說仇怨麼,不算太小,但我覺得這個人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吳金宇思索了一下,讓手下馬上查這個閆利森和川西閆利軍的關係,而且要查他們最近的通訊,以及夜來香回家以後接到電話的那段通訊。
沒過多長時間,調查結果出來了。
夜來香接到的電話,是一個未登記身份的黑卡打過來的。這條線索,大家本來就差不多知道是這個樣子,因而也沒放在心上。
在閆利森的身上,卻是查到了不少有趣的記錄。
閆利森跟閆利軍,是屬於堂兄弟的親戚關係。
而且在周樺涉賭那段時間,兩人之間的聯繫非常頻繁。
最讓人感興趣的就是,閆利軍的行蹤記錄顯示,他就在燕京!
吳金宇沉吟一下說道:「馬上抓捕閆利軍閆利森兄弟。」
按照身份信息,很快就在燕京的某處賓館,把閆利軍抓獲,閆利森就更好辦了,在學校當中,被抓住了。
閆利軍在審訊面前,顯得渾不在乎,叫囂道:「你們知道我是誰麼?知道我背後是誰麼?趕緊把我放了,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林源沒有出現在審訊當中,但卻在暗處看着這一切。
閆利軍在燕京,好像是沒什麼後台,怎麼會這麼囂張呢?
審訊員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閆利軍根本就不作答,而且十分囂張告訴審訊員,讓他們領導出來問話。
這可把審訊員給氣壞了,要知道,他們審訊當中,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這裏是什麼地方?事關國家安全的部門,敢在這裏撒野,真是找對了地方。
一頓修理,閆利軍終於老實了。
「各位領導,請問你們是哪個片區的?我跟公安部關部長很熟,咱們是一家人,別誤會,不信讓我打個電話。」
吳金宇跟林源一起,在閆利軍看不到的地方看審訊過程,聽閆利軍這麼說,冷冷一笑,正要說話,卻被林源給攔住了。
「讓他打電話。」
吳金宇明白了林源的意思,通過耳機,給前面的審訊員下達了命令。
閆利軍拿過座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關少,我被人扣住了,你跟老爺子說一聲,把我放了。」
電話早就被監聽了,那邊不管說什麼,都會被錄下來。林源略微有點緊張,只要那邊一有表示,那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下一層了。
誰知道,電話那邊十分冷漠道:「你是誰啊?你怎麼知道我電話?你知道這是什麼電話麼?電話詐騙居然騙到我頭上了,你這是找死啊。」
說完,那邊十分生硬掛斷了電話。
閆利軍頓時懵了,聽筒里的嘟嘟盲音,讓他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林源也叫聲不好,很顯然,閆利軍電話聯繫的人已經覺察到什麼,馬上就直接說他不認識。
「糟了,幕後的那個人,肯定是有所察覺,興許他知道電話已經被監聽了。」
吳金宇點頭道:「肯定是這樣的,閆利軍現在心理防線已經崩塌了,走,上前面去,直接問話。」
看倒林源出現,閆利軍面部直抽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閆利軍,你知道你牽連進了多大的案子當中麼?」林源已經跟吳金宇商量好了,這個時候,林源問話比較好,要是閆利軍出現對抗的情況,吳金宇再動用別的手段。
「我,我沒幹什麼。」閆利軍其實心裏明鏡似的,只不過,他還是幻想着負隅頑抗一下。
「嘿嘿,閆利軍,你這就是想着死啊。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閆利軍腦門上的汗水開始流淌,但他還是硬撐着,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金宇把一摞照片扔到了他的面前,上面是夜來香驗屍的時候拍攝的照片。
「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林源很耐心一張張在他面前擺開。
「不,不可能!怎麼會呢?他敢下這樣的手?」
閆利軍眼睛幾乎瞪出來了,這小子沒他不敢幹的壞事,但是涉及到人命,他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聽你這意思,好像不是你下的手?」林源輕輕挪動夜來香死的照片,好像是不經意問着。現在閆利軍的精神是極為緊張的,採取誘導的辦法,最有可能誘出對方的實話。
「我,我哪有這個膽子啊!林源,我們有仇不假,但你可得給我證明,我就算再不是東西,也不敢殺人啊。」
「現在我說的沒用,一切都要講證據。閆利軍,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我們掌握的證據?你和你堂弟閆利森,可是跟死者夜來香聯繫甚密啊。在死者生前的一段時間裏,聯繫最多的就是你們堂兄弟,難道,這是巧合?」
「不,不,這不可能!」閆利軍似乎是傻了一樣,喃喃自語。
「閆利軍,你可以不說,但是,閆利森已經被控制了,等他開口,你的性質可就嚴重了。即便是你沒殺人,可拒絕配合有關部門查清真像,已經夠入刑的了。」
說完,林源不再理睬閆利軍,對吳金宇說道:「咱們還是提審另外一個吧,那個是在校學生,應該很快就撂,在他身上我覺得是浪費時間。」
「等等,等等……」閆利軍仿佛是溺水之人要抓稻草一般:「林醫生,我說,我說。」
閆利軍定定神,向吳金宇要了一隻煙,三口就抽掉了一支,然後又抽了幾支,才穩定住情緒。
「林醫生,整件的事情,都是川西省公安廳的關雲溪整出來的。您大概不知道,這個關雲溪,就是您在香江踩的霓裳館的後台老板。」
林源真的意外了,真沒想到,一切的策劃者,竟然是這個被稱為關少的關雲溪。
不錯,在香江的時候,林源因為北辰戰國貴族墓的案子,和蔣欣一起到霓裳館抓人,結果最後事情鬧大了,動用了駐香江部隊,非但砸了場子,霓裳館也因此被封了。
林源知道霓裳館的老闆不簡單,但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處心積慮算計他。
按照閆利軍的交代,在霓裳館出事之後,關雲溪就開始着手調查林源的背景。
林源的出身,經歷,關係,仇家,被他調查個清清楚楚。林源到川西的時候,關雲溪就找到了閆利軍,說他知道閆利軍跟林源有仇的事情,並且說想要收拾林源。
閆利軍知道林源的厲害,開始的時候猶豫了很久。但在關雲溪的一再誘導下,說出了自己的關係網,閆利軍就動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