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聽了芸娘的話臉微微有些發紅,可不難看出,他的眼內閃着興奮的光芒。很為芸娘的誇讚而高興。
「我會好好寫的。」
栓子用力的點頭。
「好了,今個寫的夠多了,這過年也該歇息下,要不要出去找你一般大的玩去?」
芸娘不鼓勵栓子傻學,學習這東西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勞逸結合才對。
「那我出去和虎子他們玩去了。」
栓子點頭,小夥伴們和他說了,過年的時間找他玩,現在字寫好了,他就能和他們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我也出去走走。」
趙春生也站了起來,他覺得坐着實在沒意思。
「去吧,去吧,你們男人就是在家坐不住,都喜歡一塊扎推噴噴,你去吧,別打擾我們娘幾個說話。」
秦氏擺擺手。
趙春生出去了,灶屋內就剩下老少幾個女人。
「春花啊,你說說春生是咋回事?我看着有點不大對勁,你說我好心給他找個媳婦吧,這相看了一個又一個,他就是不張口。他到底是咋想的啊。」
秦氏和閨女絮叨着。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有啥想法,娘,不急,等年後再說吧,總能找個合心意的。」
趙氏勸着自己的娘親。
「哎,我也是瞎着急,可看着他年紀輕輕的就一個人,我難受啊,我這年紀大了,還能活幾年,他趁着我還硬朗,娶個媳婦,再生個孩兒啥的。我還能幫着帶帶,再過幾年,我是幫扶不了了。」
秦氏年紀大了。就想家裏多點孩子,熱鬧。
這月季和栓子都不小了。也都懂事,就算是新媳婦生了孩子,也不會有多大的矛盾。
「娘,不說這個了,說不定到時間春生就想通了呢。」
趙氏看了月季一眼。
月季是沉默的,在這事上她沒有發言權。
芸娘拉了拉月季的手,笑道:「是啊,姥姥。您可是偏心,光想着舅舅,咋不想想姨娘,今年初二也不知道姨娘能不能回來。」
芸娘岔開了話題。
不管舅舅娶誰,對於月季來說都是不安的吧,月季懂事,可她很多事都藏在心裏,新媳婦進了家門,她得喊一聲娘,她怕也是不願的。
「我給春蘭捎過信。雖然說今年是他們的第一年,可她懷着身子,這天冷路滑的。她要是有個好歹,可咋對得起人家李家,只讓二牛一個人來就是了,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啥也沒人重要。」
說起趙春蘭,秦氏還是很高興的,聽說閨女的懷相不錯,能吃能睡的。人也胖了不少。
「我姨夫遇到您這樣的丈母娘可是燒了高香。」
芸娘說笑了一句。
「芸娘,瞎說啥呢。這過年就十五了,這還沒大沒小的亂說。」
趙氏瞪起了眼睛。
「你說她做啥。芸娘也是為了哄我高興,她是個孝順的,平時那麼忙,這要過年了,還不讓人鬆快啊,這過年不分大小,說啥都中。」
秦氏急忙替芸娘開脫,生怕趙氏會訓斥芸娘。
趙氏無奈的笑,自己的閨女自己當然心疼,是怕娘會覺得她不分大小,說話沒有分寸,現在娘都說話了,她自然不好說什麼。
「嘻嘻。」
芸娘傻笑,月季也揚起了嘴角,她願意家裏永遠都這樣溫暖和諧。
眨眼就到了初二,初二的時間趙春生並沒有去栓子的姥姥家,因為今年家裏有嬌客,所以往後他不用每年的初二去岳家了。
本以為趙春蘭不會來的,哪知道她卻被李二牛用平板車拉了來。
「你這閨女咋這不聽話,不是說了不讓你來了嗎,咋非要來,冷不冷啊。」
秦氏拉着趙春蘭的手,不住聲的問着,話里雖然透着不贊同,可眼內卻透着滿意。
「今年是頭一年,咋也不能不來,不然莊子上還不說閒話啊,我可不能讓咱家被人說。二牛怕我走多了累,非要拉着我,鋪了兩牀被褥,不冷呢,娘摸我的手,不是溫和的嗎。」
趙春蘭胖了不少,不過氣色卻很好,臉紅撲撲的,看着讓人喜歡。
「呵呵,是啊,不能不來。」
李二牛厚道的說了一句,然後從車上往下卸着他們帶來的東西。
豬肉有幾十斤,四樣菜,加上點心樣樣齊全。
「人家要說就讓她們說去,又不能少塊肉,你啊,傻人有傻福,遇到你公公婆婆都對你好,二牛心疼你,你可得好好的。」
秦氏指點了一下閨女的腦門。
「我知道了,娘。」
趙春蘭拉着秦氏的袖子,不住的點頭。
「二牛啊,你說說你帶這麼多的東西做啥。花了不老少錢吧。」
秦氏看着車下卸下來的東西很滿意,這代表男方重視自己家。
「嬸子,這新女婿頭次上門,都帶了啥東西啊。」
院子門口走過了兩個莊子內的媳婦,剛好看到這一幕,站在大門口就問了起來。
「也沒啥,就是些肉、菜還有點心,你說說我這女婿也太實在了,上門拿點肉就中了,這拿了這麼多,有好幾十斤,我們可咋吃的了。」
秦氏的話看似抱怨李二牛不夠精明,其實是給自己家和女婿家長臉。這樣別人提起來會說李家忠厚,帶的禮厚,看重媳婦的娘家,也會覺得趙家實在,對待女婿也看重。
「嬸子好命,春蘭嫁了這麼好個女婿,又有了身子,可是有福氣的,這拿了這麼多的肉,晌午可是能可着勁的做了,嬸子都給新女婿做啥好吃的啊。」
那兩個婦人看看肉點點頭,確實不少。
「呵呵,這晌午哪能用到他們拿的肉啊,這肉春生一早就買好了,買了半拉豬。做啥都夠吃,不說好,咋也得讓他們吃飽不是。至於做飯可是有你們春花姐和芸娘呢,她們啊。幾天前就買了老多的東西,準備了六個涼菜,八個熱菜,蒸了一大鍋的饃,還炸了老多的油東西,就指望着今個好好聚一聚呢。」
秦氏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條縫,把閨女兒子都夸到了。
「嬸子真是好命,這家裏個個都是好的。不像人家家裏,不是打就是吵的,哪能這麼和睦。中了,不說了,俺們還得趕緊去收拾呢。一會兒家裏也得來客。」
兩個媳婦眼帶羨慕,又說了兩句就走了。
她們邊走邊說,到了明日,滿莊子誰家拿的禮厚,誰家拿的禮薄,誰家待客做的菜好。誰家小氣都會被人傳出來。
在莊子就是這樣,很多時間活個臉面,哪怕你不想生是非。有人的時間也得多說幾句,壯了臉面,才好做人。
就像秦氏,她平時很和藹,不說人長短,更不會炫耀自己家如何,可這時間不說卻不行,不然別人會誤會她對於閨女女婿不滿意,還得說自己家的準備。不然別人會覺得他們怠慢閨女女婿。這就是莊子上的是非。
芸娘聽着只是好笑,並不參與。涼菜她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不用着急。她也隨着眾人進了屋子。
看着趙春蘭微微隆起的肚子,芸娘眼內帶着一絲的羨慕。
她坐到了趙春蘭的身邊,盯着趙春蘭的肚子看了起來,再有幾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女人孕育生命,真是了不起,也很神奇。
「芸娘,你想不想摸下?」
趙春蘭的眼神非常柔和,也許是要做母親了,她比平時少了一份急躁,少了一份潑辣,多了份溫和。
芸娘點點頭,把手放在姨娘的肚子上輕輕的摩挲着。
「我也要摸下。」
月季也把手放了上來,眼內都是好奇,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來的呢?怎麼就能在肚子裏呢?
芸娘撤回了手,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也許因為不是在自己的肚子裏,她的感觸不深,什麼時間自己也能做母親啊,也能有一個小生命孕育在自己的肚子內,讓自己體會做母親的感覺。
「閨女,你過的好不好?你公公婆婆都對你好吧?
雖然閨女的氣色紅潤,可秦氏還是忍不住的問着。
「好着呢,我公公是個老實人,地里那一攤有他,我婆婆身子也好了,家裏這些她都不讓我動手,生怕我磕着碰着了,二牛他待我也好。」
說道最後趙春蘭的聲音有些低,那是害羞。
看着小姨那幸福的樣子,芸娘眼內微微有些羨慕,其實女人嫁人,不一定對方的條件有多好,只要兩個人心裏有對方,能一心一意的,就像小姨這樣,也會很幸福。
「這就好啊,我也不會看肚子,也不知道你這胎懷的是男是女,要是個小子就好了,頭生是閨女我怕你公婆和二牛會有想法。」
秦氏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姥姥,都說先開花後結果才好。您看看您不也是先生了我娘,又生了我舅舅嗎,月季不也是老大嗎,後來才有栓子,只要姨娘身子好好的,頭生是閨女是小子都一樣。」
芸娘覺得這些真沒什麼,只要是自己生的,閨女小子都一樣親。
「你還知道先開花後結果了,人小鬼大。」
秦氏被外孫女說的笑了起來。
「娘,沒事,我婆婆說了,這女人生產就像進了一次鬼門關,只要我和孩兒能平平安安的,生啥他們都高興,二牛也是這樣說的。」
趙春蘭雖然低着頭,可臉上的幸福擋都擋不住,溢滿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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