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要推脫,文旭笑道:「哎,兄弟不必客氣,我們做生意的,走南闖北,多個朋友多條路,我聽你是燕國口音,向你打聽個事情,問點門道,等得空了去一趟燕國採辦點東西,我家裏有幾個婆娘很喜歡你們燕國的絲綢。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退卻也就有些不合情理。
那人便跟着文旭到了餐桌,文旭像模像樣地又加了一些酒菜。
二人倒也閒聊了幾句,一盞茶的功夫,那人便去櫃枱拿了房牌,去了房間。
剛關好門,就聽見了敲門聲。
門打開一條縫,文旭閃身進門。
「初兒,是我!想死我了!」文旭緊緊抱住她,道:「我終於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答應你,這輩子再也不分開了。」
他一邊說一邊流淚。
而他懷裏的人正瑟縮着肩膀,顫抖得厲害。
「初兒,是我不好,讓你嚇到了。不怕,我們馬上就回家。」文旭安慰道。
來人抬起一雙朦朧淚眼,淚水洗去她臉上的污漬,一張清秀的臉露出來——真的是沈如初。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沈如初哽咽道。
這是她第二次逃出來,巴沙對她的防範越來越嚴,對她的逼迫也越來越緊,他想納他為妃子,除了王妃,他還可以納四位側妃,目前還空缺一位。
甚至有一次,巴沙借着酒勁想對她用強。要不是她以死相逼,恐怕這時候她只能留在王府當側妃了。說起來,那個巴沙還不錯,有點小帥,也非常霸氣威武,又是個王爺,但做了娘的人,除了孩子,大概誰也看不到眼裏。
原來沈如初的確看到了那告示,猜測應該是文旭來了。那孩子的臂彎處的確有顆紅痣。只有見過那孩子的人才知道這一點;配上那生辰八字,定是自己的孩兒無疑。
但她又擔心這是個圈套,先找人試探了一番,而未親自前去。她相信如果是文旭的話。一定能猜到送布條的人就是她。
果真。文旭也猜出了她的意思,料到她近日會來德客源與自己相見。
他們相互對望了很長時間,仿佛能將對方的一輩子看透。又仿佛只有這樣凝視才能緩解這麼長時間的擔憂、想念。
「孩子怎麼樣了,現在好嗎?」沈如初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孩子。
文旭道:「孩子一切都好,交給宮夫人帶着了,你就放心吧。」
沈如初道:「巴沙恐怕已經派人把守了出城的關隘,而且現在兩國對立情緒強,燕國人也不能隨意進出的。只怕我們出去很難。你也真傻,為什麼要跑來這裏?」
文旭道:「我放心不下你。我要親自找你回去,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我不能不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來。」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匆忙收拾了一下行禮,又命林小三去找了那個柔然頭人,幾人商議了一下,當天便混在柔然的商隊,準備出城。
這柔然頭領倒是有幾分能耐,順順噹噹地出了泰陽城。
「扎木大人,這次多虧了你,大恩不言謝,日後文旭一定回報。」文旭抱拳道。
那頭人道:「你有首領大人的信物,我信你。幫你也是應該的,請上路吧,我們方向不同,就此分開,你再朝前行五十里就是你們燕國人的地界了。」
沈如初和文旭共同乘坐一匹馬,林小三單獨騎了一匹馬,都是北夷的好馬,五十里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卻見身後黃沙揚起,有快馬追來。
「不好,巴沙追來了。」文旭道,駕馬快馳。
身後的追兵有數十人,的確是巴沙帶着人追過來了,城中的佈告也引起了他的懷疑,當他解密出那佈告的信息和線索時,沈如初已經和文旭相會了,便急忙派人追過來。
原本他可以更早一步猜出那佈告中的信息,或者直接攔截了沈如初和文旭的去路,甚至連那幫柔然人也一併監視、處理了;畢竟那麼一隻馬隊,實在很顯眼,之所以讓沈如初和文旭走掉,這裏面還有一個插曲。
當初派來搜索追尋沈如初的可不止巴沙手下,還有王妃的人,這王妃原本是想着除掉沈如初,三番五次也沒討到好處,卻是吃了幾個啞巴虧,知道這不是善茬,但她知道沈如初不想留在北夷,二人一合計,便想到個計策,那就是放沈如初出王府,只要沈如初回了安陽,到了燕國,巴沙就是再喜歡也只有死心的份兒——沈如初離開,這是博弈互贏的結果。
在泰陽城內,也是王妃的人混淆視聽,讓巴沙的手下沒了方向感,在混亂中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向巴沙匯報,文旭就鑽了這個空子。
「他們會追上來嗎?」沈如初擔心道。
文旭拉緊韁繩,道:「坐好了!駕!」
那駿馬飛馳起來,林小三緊隨其後。
巴沙也跟着追上來,距離不過是幾百米。
但是文旭的駿馬越跑越快,眼見着距離拉大,巴沙的手下,道:「王爺,不如末將一箭把他們給射下來,王爺得不到的東西,他們也休想得到。」
巴沙擺擺手,道:「她對我有恩,我們北夷人不能恩將仇報!哼,就算她回到燕國又如何,本王想要,還是一樣可以把她搶回來。」
他眼神幽幽地望着那兩匹絕塵而去的駿馬,心中隱隱有些憤怒,但是又有些佩服文旭,他敢隻身犯險來到北夷境地,這樣的男子也是一片真心,這樣果敢的人是配得她的愛的——這樣想着,他心裏似乎又平衡許多。
且說沈如初和文旭平安回到安陽城。匆匆忙忙,連衣服都未換洗就去了宮家,見了念兒,兩個月不見,念兒長大了許多,看見念兒的那一刻沈如初的心像是沉到了蜜水裏,有什麼幸福比家人團聚更好?有什麼甜蜜比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長大成人更美?
沈如初這段時間為了躲避追兵,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憔悴許多,回來之後狠狠睡了兩天這才緩過神來。然而。她沒想到還有件更頭痛的事情等着她——皇上送給文旭的那兩個女人。
松月立在一旁,一臉的憂慮。
「怎麼辦?誰引來的問題誰解決。」沈如初冷笑道,真是煩人,這個問題必須文旭出面解決。讓她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當正室扮大。她做不到。演技和實力都不夠。
她是挺痛苦,是個女人都不願意自己家裏無端多出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來分享自己女人的愛,誰知道了都覺得心裏添堵;心說。早知道還不如留在巴沙王府呢,好歹也是個王妃,每天大塊吃肉,不要提多開心。
但文旭沒有讓她失望,當即決定上書給皇帝,請求辭官歸家。
「你冒着生死換來的功勳,為了文家爭了顏面,是祖上的光彩,你真的就捨得放棄?你的抱負就是成為人上人,你真的捨得放下功名利祿做一個普通百姓?」沈如初逗弄着念兒,沒有看文旭。
在她看來,文旭也不過是隨口說說。
「那你呢,你從一個將軍夫人回到普通民婦,你能接受嗎?」文旭笑道,「當初拼死賺軍功,前面是為了能配得上你,好將你娶回家;後面是為了你活得更好,讓人尊重。」
沈如初笑道:「只要不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這糟糠之妻就算是吃糟糠我也認了。我有醫術,你會做生意,我們不當官,到哪裏不能將小日子過得紅火滋潤。聽說江南水土很養人,鍾靈毓秀。」
文旭在她小臉上摸了一下,輕輕一掐,道:「你是糟糠之妻,那全下女人都是糟糠了。有你這句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下個月我們就收拾一下去江南。讓我們念兒娶個江南水鄉的女兒。」
文旭辭去軍中一切職務的上書到了皇城,不再是將軍,不再守候那北疆的土地,不再朝中為官,皇帝也就沒有什麼猜忌之處,也不存在派人監視一說;那兩個女人也就可管可不管,徹底失去了價值。
但那上書着實讓皇帝震怒,差點要將文旭問罪,後來被一些大臣給勸住了。
又過了一個月,文旭真的帶着沈如初和念兒南遷了,雖然沒有一下子遷到江南,卻也離安陽有段距離了。
宮家也發生了一些事情,先是唐夢瑤生了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兒,沈如初一看便喜歡上了,好東西不知道送了多少,唐夢瑤都看不下去,沈如初笑道:「我這是送給未來兒媳婦的,再好的東西我都捨得!」
唐夢瑤倒也有這個打算,覺着念兒不錯,恨不得將念兒也一起抱過來餵養。
安北王忽然全家被滅,連那個了不起的軒轅吉安也沒能倖免,而他們的罪名是謀反篡逆,證據十分齊全。
依照安北王屯聚疆北多年的積累,又養了數萬精兵,想要反抗也是可以抗爭一段時間,但是那些士兵卻大部分被人提前策反了,他們這才放棄抵抗。
據法場上的人稱,軒轅吉安臨死時仰天大笑,喊道:「宮雲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宮雲楓後來被擢升為疆北五州的州牧,不是最高長官,但是卻管得地盤極大,也說得上話。
再後來聽說,宮雲楓和唐夢瑤二人的感情極好。
一年以後,江南水鄉的樓台之間,有一個姿容美麗的少女正帶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在那裏識字,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大概是又懷了孩子。
「念兒,有沒有調皮?你娘親懷了寶寶,你不能總纏着娘親哦。有沒有幫爹爹照顧好娘親?」一個高大儒雅的男人道。
那孩子奶聲奶氣道:「念兒有照顧好娘親哦,前面念兒還給娘親拿了酸棗糕。」
ps:鞠躬感謝所有的書友一路陪伴,有你們,兜兜才可以忍受孤獨地寫下去。兜兜的書,每個結局都是美好的,兜兜說過,要給故事一個美好的結局——這是兜兜寫書的初衷,也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