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軍,這兩字往往意味着聯合、強大、意氣風發、氣吞山河,但自古以來,無論是國家之間的聯盟,抑或各方勢力甚至個人間的聯盟,最後結果都不會太好,很多都是無疾而終或者一敗塗地。
當初六國聯盟圍攻秦國,搞到一半就因內部勾心鬥角散去,最後反被秦始皇一個個收拾;抗日戰爭時如火如荼的國共合作,還沒驅趕完鬼子就有了皖南事變,導致了一曲同室襙戈的民族悲歌。
私心,永遠都是團結的最大縫隙。
所以這也是楚天得知各方聯合對付他的情報後,依然安之如素的要因,他相信五方勢力的強悍,但並不認為五根手指頭會握成拳頭重擊自己,因此面對一兩個指頭的有限發力,楚天毫不在乎!
事情也如他所預料,五方聯軍儘管攻擊猛烈,也好像有領隊調控全場進攻,掃掉了阿道夫前方佈置的兩道防線,但勢力相互之間還是存在瑕疵,各自心裏都有希望盟友先拼掉帥軍銳氣的私心。
當然,走火入魔的問天大師不在此例。
望着氣勢完全迥異的宗協會高手,楚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喃喃自語嘆息道:「如果這批人早點出現,或許盟軍還有一點襲殺我的希望,可惜,小蓮子終究藏了私心,把他們藏到了最後。」
「這些人不簡單。」
書生保持着波瀾不驚的神情,掃過那些在屍體中緩緩前行的宗協會高手道:「我殺了一天一夜也就殺了九個人,還在背部和左手留下兩道傷痕,如果他們合起來攻擊,我估計只有逃命的份。」
書生暗暗感慨,子嫣出的這道難題還真大。
「殺了九個?」
楚天扭頭看着書生,這時才發現一些古怪地端倪,書生本應在成都郊區琴棋書畫,醇酒舞劍療養心聲,怎麼會收到消息跑來倫敦幫自己呢?不過這個念頭也就轉了一下,隨後想到子嫣就釋然。
毫無疑問,是小丫頭找來的救兵。
他想說些什麼卻最終無法表達這謝意,當下只能站在書生旁邊重拍他肩膀,書生也知道楚天的意思,淡淡一笑就把目光落在前方:「東瀛一別已是數月,想不到你我再次並肩作戰卻是倫敦。」
「傳聞歐洲的太陽王神功蓋世,這次來了順便拿他練練劍。」
書生自信跟他的強大成正比,這數月沉寂更是讓他一躍千里,所以儘管敵人很強大,但他依然戰意滔天,而楚天卻望着漸漸靠前的宗協會高手,輕笑回道:「你殺了九個,該留幾個我殺了!」
「你先喝口酒,小小歇息一下。」
沒等書生開口回答,六十多名宗協會高手已齊齊站定,他們沒有所謂鐵的紀律鋼的意志,所以湧來的陣形完全比不上盟軍其餘高手,或站或靠,或一臉不屑,跟春節後等待招工的苦力差不多。
金髮女子他們也都接到一個電話,繼而就讓旗下精銳退後三米。
他們讓宗協會高手凸顯出來時,也讓部屬把帥軍的退路堵住,雖然他們詫異怎麼還有一批力量,畢竟他們已經是盟軍的頂樑柱,不過有人願意做炮灰,他們也是樂意至極,己方可以少死點人。
「楚天,可敢一戰?」
於宗海臉上帶了一個銀色面罩,遮住了眼睛和額頭,讓人辨不清他那份真面目,但看過他資料的楚天,還是能從己知身份判斷出他的神韻,只是,他感覺到於宗海臉上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凝重。
那是冒險生死的一種煎熬。
於宗海沒有讓宗協會高手出動,反而自己握着一把刀站出來,擺出要跟楚天生死決戰的態勢,這份姿態立刻讓盟軍高手讚譽不已,畢竟這年頭不拿手下做炮灰的人實在太少,何況是身先士卒?
楚天也是微微皺眉,他捕捉着期間蘊含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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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可敢一戰?」
於宗海再度踏前一步,已經快走到雙方陣營中間,誰都知道天養生和老妖的霸道,所以見他自以為是的上前都暗皺眉頭,感覺這真是一個活膩了的傢伙,難道不知道帥軍隨時可殺他於刀下嗎?
楚天望着於宗海眼裏閃爍的光芒,又看看他身後六十多名形態不一卻絕不好招惹的宗協會高手,他心裏微動,於是伸手攔下要出戰的天養生,轉而在眾人驚愣中從容上前,踢起地上一把砍刀:「好!送你一程!」
說完之後,他就緩緩踏前數步,就在這時,散落的三名宗協會高手忽然亮起眼睛,齊齊閃出武器攻向進入攻擊範圍的楚天,楚天看都不看,右手一揮,突見刀光閃動,三聲慘呼幾乎同時響起。
隨後,三顆頭顱就像是三個被踢出去的球,沖天飛了起來。
好快的刀。
刀鋒仍然清亮如雪,看不見一點血漬。
那把價值數十英鎊的刀握在楚天手裏,頓時生出雄霸天下的氣勢,在場眾人都微微恍惚,金髮女子更是止不住暗吞口水,楚天這種人,手上就算沒有刀,也同樣能令人覺得風凜凜,殺氣騰騰。
她看得出楚天平時一定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只有手裏掌握着生殺大權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威風和殺氣,隨後楚天就站在於宗海面前,聲線平淡:「你不是我對手,還要親自來跟我對戰嗎?」
於宗海一咬嘴唇:「一諾千金。」
於宗海只覺脖子僵硬仿佛己被一根絞索套住,他艱難地抬起頭無意間觸及了楚天的目光,他忽然從後者眼睛裏看出東西,楚天看着他的時候,眼睛裏並沒有殺機,反而有種很明顯的淡然之意。
他懂了?難道他懂了?
於宗海深深呼吸,隨即在楚天平靜神情中沖了過去,呈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慘烈態勢,楚天目中掠過一絲笑意,手裏刀已揚起,於宗海卻渾然無懼,怒吼着也遞出一刀,採取同歸於盡的態勢。
「殺!」
這份兇猛,讓所有人都震驚。
當於宗海的刀刃從楚天胳膊處貼着落下時,楚天已經把刀鋒送入他胸口,銳利的刀鋒刺入於宗海的胸膛時仿佛魚滑入水,平滑而順利,頃刻之後,一抹刀尖就從他後背冒出,沾染着一絲血花。
於宗海臉上露出一絲痛苦。
他大叫着丟掉砍刀向後跌倒不再爬起,他本是仰面跌倒的身子突然又在半空扭轉抽動,跌下時,臉撲在滿是雨水的地上,叫聲中斷的時候,鮮血已完全自楚天的刀尖滴落,刀鋒又瑩如秋水。
好刀!殺人的刀!
於宗海竟然被楚天一刀殺了!完全沒有半點對抗的實力!
金髮女子口乾舌燥,掌心罕見的出汗。
靜寂,死一般的靜寂,全場數百人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聲音,全都呆愣着不動,若非還有風在吹動、雨水在落,連大地都似己失去了生機,變成了一座墳墓,可以埋葬所有生命的墳墓。
但風也是淒涼的,風聲聽來也令人心碎。
雨水更是寒着人的心。
楚天神情平靜的踏前一步,踢起於宗海動也不動的軀體落在老妖腳邊,語氣平淡:「這傢伙還算是個人物,竟然第一個跑來祭我的刀,待會給他找個風水寶地埋了,免得暴露街頭被**扔掉。」
老妖一愣,隨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