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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熟悉的夢……
大片盛開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綿綿沒有盡頭。花海中紅衣的男子遺世獨立,模糊的面容絲毫不影響他的風華,反添幾許朦朧的美。風吹來,花海搖曳。那風仿若從黃泉之上吹來,陰冷得令人難以承受。
「你到底是誰?」她忍不住問,跟魔怔了似的提着裙擺踏入彼岸花海中。
「緋衣,你怎麼能忘了我?」幽幽一聲嘆息被風吹散,在花海上空縈繞不絕。
心,跟着疼了起來,她追問:「你怎麼知道我前世的名,你到底是誰?」
男子不再作答,只是哀哀的看着她。
明明看不清他的臉,她卻該死的能看清他的哀傷。孤寂了千年般的哀傷像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心臟,讓她也跟着痛了起來。
「緋衣,緋衣,三生石畔,奈河橋邊,你可記得我們的約定?」
「你特麼的到底是誰!」
疼痛之下她大喊出聲,一喊,便清醒了,對上靈淵憂心忡忡的眸子,她一怔:「靈淵?」
「若兒,你終於醒了!」靈淵高興的撲上來,緊緊的抱住她,「你快把我嚇死了,我以為你要死翹翹了!」
「咳咳……」風悠若被壓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怒罵,「滾粗,男女授受不親!」
靈淵趕緊爬起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哈,我高興得忘了你是個病人……」
風悠若:「……」
分明是在故意佔她便宜!她本來被夢搞得挺憂傷的,如今被這二貨一鬧,啥感覺都沒有了。
只是,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是靈淵守着她?她記得她在倚梅園被黑烏乾咬了一口,蕭白安去殺蛇她就昏過去了。按理來說她應該在宮裏才對!
「是你幫我解了蛇毒?」風悠若問。
「恩。」靈淵點點頭。
風悠若眼色微變:「黑烏乾可不是普通的蛇。」
「知道不是普通的蛇還不小心點兒!幸好我有這個!」靈淵從懷中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瓷瓶來。
「百消丹!」風悠若蹭就坐了起來,伸手就去搶瓶子。
「哇!」某男色眯眯的哇了一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胸前。
風悠若胸前一涼,低頭一看,媽呀,她竟然沒穿衣服!先前躺着沒感受,現在一坐起來被子下滑就露出紅色的肚兜,以及肚兜外雪白的肌膚,迷人的溝線……
她急忙抓過被子掩住胸口,小臉早已漲得通紅:「你,你……」
「很好看啊,幹嘛要遮,又不是沒看過……」某男撇撇嘴,佔了便宜還賣乖。
他已經看過了!風悠若快要吐血了:「你幹嘛脫人衣服!」
「當然是為了檢查傷口啊!」某男理直氣壯。
「我傷在腳上!」風悠若氣急敗壞的低吼。
「你一直昏着,我怎麼問你都不告訴我傷在哪裏,我只好幫你脫羅!」
風悠若:「……」
實在是不想和這個人說話!看都不想看見他!
她扯過被子重新躺了回去,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沒想到你長得那麼清純,身材竟然如此火爆……」
「你能不能閉嘴!」
風悠若又氣急敗壞的翻回來,憤怒的瞪着他,被子裹得緊緊的。如果不是現在沒有穿衣服,她絕壁下床去揍得他滿地找牙!
「你再吃一粒百消丹我就閉嘴。」某男舉舉手中的瓶子。
風悠若用力把心中的怒氣都壓回去,接過藥吃下,問:「你是怎麼認識沐老先生的?」
「緣分,不告訴你!」靈淵神秘兮兮的擠擠眼睛。
這貨真的沒有一刻是正常的!要習慣,要習慣!
風悠若如此在心中自我催眠了三遍,問:「除了這個你還從他那兒拿走了些什麼?」
「除了一些我用不到的草藥,都拿走了。」
風悠若:「……」
怪不得她去了以後什麼寶貝都沒有撈到,只拿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草藥。而且還是靈淵撿剩下的邊角料!
風悠若深吸口氣,試探性的問:「沐老先生有一獨門秘藥,天靈丹,你可聽說過?」
「恩,知道,他全送給我了。」
「那你有沒有隨身攜帶?」
「我又不需要得升內力,幹嘛要隨身攜帶,都在築雅閣放着呢!」
如此就好!看來他還不知道寒汐偷他藥的事情。風悠若微微安心,問:「這是哪裏?」
「這是緋苑,我的私院,你放心這裏很安全。」
築雅閣短時間內全在江湖上聲名鵲起,除了能力以外,財力必不可少,身為閣主有幾處私產無可厚非。風悠若身上餘毒才清,還很虛弱,眼下的確不宜回去。她點點頭:「那就勞煩你了。」
「不客氣。」靈淵妖孽的揚揚唇角,「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來。」
「好。」
靈淵走後,風悠若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沒有睡意。索性下床把衣服穿好,推開門。
太陽西下,夕陽在天際染出大片絢爛的晚霞,霞光之下,滿園都是火紅的彼岸花。美得詭異。
這花……
風悠若一怔,旋即想到了那個一直纏繞着她的夢境。夢裏夢外都是這如火如荼的花。兩者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彼岸花,那傳說只開在黃泉路上的花朵。沒有活人會喜歡這種花,他的院子裏卻種了一大片!
心,莫名的就痛了起來。夢裏那沉寂了千年的憂傷再度把她圍繞……
回想重生後的種種,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被泡泡給裹住,朦朦朧朧就是不讓她看見。
那夢作得奇怪,靈淵出現得也奇怪!
靈淵,夢中的人是你嗎?
可就算他是築雅閣主,就算他精通入人夢的秘術,也絕不可能知道她就是顏緋衣!
忽然,一股東西燒焦的味道傳來。風悠若陡然回神,朝那邊衝過去。
廚房裏一片狼籍,靈淵正七手八腳的忙着滅火,鍋碗瓢盆打了一地。
風悠若滿頭黑線:「你這是在做飯還是在燒廚房?」
「我本來想做飯給你吃的……」靈淵尷尬的扯扯唇,白皙的臉上有一條條的黑灰,跟大花貓一樣十分滑稽。
噗,風悠若忍不住樂了,胸中的疑惑一消而散。她從水缸里打水滅了火,再捋捋袖子接過他手中的鍋鏟:「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個來!」
「哦……」靈淵乖乖的坐到一邊,看着她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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