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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昀清走回房裏，走到正在補覺的楊凝之旁邊，拉了椅子坐下，看着她安靜地睡着覺的模樣。

    他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眼光落在她露出被子來的左手，無名指上戴着那隻戒指。

    他心想：求婚麼……上次在學校給她戒指時，那次……算是正式的求婚麼？應該不算吧……

    ……

    三個小時後，睡得不清不醒的楊凝之呈現痴呆狀態地出了門。

    她坐進李昀清車裏，拿着手機劃着，安靜地看着自己的攻略。

    看了一會兒，她才道：「附近有家意大利餐廳，挺推薦的樣子，我們晚飯去這裏吃吧？然後就回來西門町夜市玩下，不吃東西了，就去看電影吧。」

    &李昀清發動了車，就往附近那家意大利餐廳開去了。

    &說……你來台灣怎麼會有車的？」楊凝之看着他方向盤上那批跳馬，又觀察着這車嶄新的內飾，心想：這個款式似乎是新的呢……

    &然要開發台灣市場，所以就做了點準備。」李昀清一臉平靜，理所當然一般。

    &買新車是做準備麼……」楊凝之有些無語，「你確定你不是單純想買新車麼？結果被問到了，就隨便編了個藉口吧。」

    &有女人才會做那種事吧。」李昀清微微蹙起眉來，又道：「我還買了公寓，如果要在這邊做生意，經常來往是很正常的，我只是事先做好準備而已。」

    「……」楊凝之撇了撇嘴，又搖了搖頭，心想：萬惡的有錢人……，她有些不適似的，道：「上帝太不公平了。」

    李昀清輕笑出聲，轉移了話題，問道：「我問你，你大一那時候，我跟你求婚那次，算是正式的求婚嗎？」

    &式的求婚？」楊凝之微微眯起眼來。

    她若有所思般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認真道：「雖然說好像有點平淡了，但是，其實求婚這種事情，只是個形式吧，其實我也是搞不懂，那個單膝下跪為什麼一直出現……」

    &以，你覺得那算是一次求婚，但是不正式？」李昀清看了她一眼。

    &對，超級不正式。」楊凝之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靜了一會兒，又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就笑了出來。

    她道：「那時候，我覺得你拿出那個戒指來，只是因為當時我對你的承諾感到不安，你要安慰我，所以才不小心求了婚吧……

    &然的話，你應該還不打算那麼早就結婚吧？那只是個意外事件而已，我仔細想想，還真不覺得那件事裏，有哪個部分像是你在跟我求婚……」

    李昀清笑了笑，沒有回答她，只是心想：哪個部分都不像嗎？……

    &過，如果當時你不說的話……也許，那之後一年多來的發展，也可能不會走到像今天這樣的一步了……」楊凝之有些感嘆似的道。

    李昀清微微一笑，道：「如果當時我不說出口的話，這一年多里，你肯定趁着逃跑了。」

    「……也許吧，哈哈。你也知道，我一不小心就容易想多了。」楊凝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

    晚上吃完了飯，楊凝之為了西門町的夜市，放棄了平時的大胃口，只吃了一點點，就叫了停。

    心心念念地，她終於等着吃完了這頓「象徵性」的晚餐，然後便拉着李昀清趕回西門町，開始在夜市里胡吃海喝。

    李昀清作為楊凝之機動性很強的長期飯票，在楊凝之到處買東西吃的時候，他就負責在後面還錢，習慣了用信用卡的他，第一次在身上帶了現金。

    九點多的西門町里，燈火明亮，人聲鼎沸，每家店面前，似乎都聚集着一大群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袋袋吃的。

    當天晚上，楊凝之的嘴裏除了塞滿了食物之外，餘下的，所有說出口的話，便都是食物的名字——

    &碳烤雞排！」

    &士土豆！」

    &腿肉水晶包！」

    ……

    最終，楊凝之終於飽得不行了，才決定要回酒店。

    &好飽，我不行了，再吃下去會吐……」楊凝之嘆了口氣。

    &知道就……」

    李昀清拉着她的手，準備要朝西門町的出口走去，結果一句話還剩下一個「好」字沒說出口，楊凝之就掙脫了他的手，跑到一邊的章魚丸子裏去了。

    &包點回去！時間還早着呢，等下十一點多我就餓了！」

    楊凝之頭也不回，丟下了幾句話，就飛也似的跑了過去，一點看不出剛剛那副飽得走不動的樣子。

    「……」李昀清手裏一空，一轉眼就只見到楊凝之的背影而已了。

    他瞬間就愣住了，無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呆了一會兒，他突然便笑了出來，自言自語似的，道：「這個女人……」

    他搖了搖頭，馬上大步跟上了楊凝之，抬手摟住了她的肩。

    在胡吃海喝結束後的那天晚上，半夜時，楊凝之覺得肚子發脹，難受得幾乎要吐了，結果在床上來來回回翻來覆去不知道多久後，李昀清也被她鬧得無法入睡了。

    &麼了？」李昀清眯着眼，從床上坐起身來，看向旁邊正蜷縮着身子一動不動的楊凝之。

    &子……好難受……」楊凝之皺着鼻子，難受地抿着唇，支支吾吾地說着。

    李昀清有些清醒過來，有些擔心地道：「具體是怎麼不舒服？」

    &子好脹，感覺好像要吐出來了……」楊凝之也床上坐起身來，十分困擾似的，摸着自己肚子，不知所措。

    &有什麼覺得不舒服的嗎？」

    李昀清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作為一個萬年不生病的變態人物，他肯定無法理解病了的人的痛苦。

    &楊凝之突然覺得喉嚨里一陣難受——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了上來，讓她覺得一陣警醒。

    她馬上就從床上跳了下來，飛奔着衝進了衛生間，還不忘記快速地門給甩上了，開了蓮蓬頭，掩蓋她的嘔吐聲。

    李昀清一驚，馬上也跟着跑了過去，結果還是被楊凝之一個門甩在了外面。

    他聽見蓮蓬頭刷啦啦的聲音，知道她估計是吐了，剛剛抬起手想要敲門，就也馬上放下了手來。

    他站在門外，對着裏頭喊道：「凝之，要我去給你買點藥嗎？」

    &楊凝之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嗯好……估計是急性腸胃炎……」

    &性腸胃炎？」

    李昀清自言自語地念了一下，就蹙起了眉來，他聽到「急性」兩個字，瞬間就緊張了起來，馬上就穿上衣服和鞋子跑出了門。

    楊凝之在廁所里吐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時，她覺得連發出聲音的氣力都沒有了，只剩下不住的喘息，和滿頭大汗。

    她心想：還好……沒被李昀清看到她吐，也沒被他聽到……

    感覺就算是訂婚了，果然也是有些不能被對方看到的事情呢——

    就跟現在，就算他們兩人住在同個房間裏，也從來沒有不小心撞到對方在上廁所的時候……

    楊凝之拖着軟綿綿的身子站起身來，覺得肚子裏空蕩蕩的，她這才沖了廁所，又關上蓮蓬頭，簌了口，這才扶着牆，緩緩地走出衛生間。

    ……

    藥店裏，李昀清站在藥櫃面前，雖然睡得頭髮亂七八糟的，還是吸引了大部分雌性的目光，他習慣性地無視了，自顧自地焦急地看着時間，等着店員拿藥給他。

    好不容易買到了藥，他幾乎是飆車回到了酒店。回到房間時，就看到楊凝之斜斜地躺在床上，蜷縮着身子，一副疲憊的模樣。

    他走到她跟前，把藥拿給她，道：「吃這個。」

    &謝謝。」楊凝之爬起身來，接過了那袋子藥，臉色和嘴唇都有些白。

    她看着李昀清頭髮睡得亂糟糟的，連梳都沒梳就那樣出門了，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李昀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突然發笑。

    楊凝之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頭髮，道：「你頂着這樣的頭髮就出門了……」

    李昀清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便拿起旁邊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遞給她。

    他從她手裏拿過那個袋子，取了兩盒藥出來，開了其中一盒，取了一顆藥片出來，抓過她的手，放到她手心裏。

    他再拿另一盒藥出來，拿出一隻藥水來，命令似的，道：「先吃這個，再喝這個。」

    李昀清一臉的不自然，明顯的不適應照顧病人，看起來尷尬十分，也可愛得很。

    楊凝之忍着笑，憋得臉都紅了，她卻是什麼都沒說，接過水杯，把藥片吞進肚子裏。

    李昀清拿出那個小小的藥瓶，玻璃制的，似乎很難打開的樣子。

    他蹙着眉觀察了一會兒，便抬手握住就是猛地一轉，使足了氣力一樣，白色的手指關節都透了起來。

    楊凝之意識到他的怪力……可能會把瓶子捏碎。

    剛想阻止他，結果就只聽到一聲「啪」，從他手縫之間，幾塊玻璃碎片掉了下來，無辜地掉在床鋪上，連帶着棕色的藥水也灑在了床單上。

    李昀清一臉疑惑地看着手裏的碎片，楊凝之則是呆滯地看着那被染成棕色的床鋪，又看了看李昀清，只見他一臉的疑問，仿佛是在想着「我的方法是對的呀，為什麼碎了」一樣。

    她這麼一想，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來。

    &哈哈你怎麼能夠這麼……哈哈哈死了，我想不出對的形容詞來描述了，怎麼辦……快笑死了！」

    楊凝之笑得前仰後翻的，一下子就倒回了床上，捂着肚子縮成了一團笑得全身發抖。

    &真的病了嗎？」李昀清反應過來，有些無語地看着她，這才拿了紙巾把手裏的玻璃碎屑擦掉了。

    楊凝之一對腳丫子在床上亂動着，整個人滾來滾去，動着動着，腳就碾上了那掉在床鋪上，還沒來得及清理掉的玻璃碎屑。

    &好痛！」楊凝之一下子就僵住了，像是鯉魚躍龍門似的，噌地一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腳踝骨上一個紅紅的小口子，細細的血就流了出來，雖然少，卻也觸目驚心。

    李昀清看到了，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腳，拿了紙巾按住了那個傷口。

    楊凝之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下意識掙扎着就想要逃開，腳卻被他抓得更緊了。

    李昀清見她鬧了肚子，現在又傷了腳，而且還亂動，他就有些氣了，眼眸一冷，看着楊凝之，便道：「不要亂動。」

    冷冷的命令式句子讓楊凝之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她噤了聲，自動地伸出那隻傷了的腳，讓李昀清幫她按着傷口。

    李昀清也不閒着，一手抓着她的腳，還沒忘記一手把那些碎片都拿了紙巾抓着抱了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又用手「測試」了好幾次，確認沒有碎渣留在那床單上，這才稍微鬆開了楊凝之的腳。

    &麼止不住血的？」李昀清的掀開那塊抱住她腳踝骨的紙巾，發現不大的口子還是不斷地滲着血出來，讓他一陣蹙眉。

    &事的，我包裏面有創可貼，幫我拿……啊！——你做什麼！？」

    楊凝之剛剛指了指她放在床頭柜上的背包，想讓李昀清幫她拿個創可貼出來，結果李昀清就無視了她，低頭一口咬住了她的腳踝骨，像是一頭找到肉吃的小豹子似的。

    楊凝之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卻還是沒能阻止李昀清「親吻」她的傷口。

    &做什……這樣也沒辦法止血的好嗎？！」楊凝之蜷緊了腳趾頭，臉頰耳朵都紅透了。

    李昀清一手抓着她的腳背，低頭輕輕地咬住她的腳踝骨。

    他溫熱的舌頭緩緩地滑過她的傷口，濕潤的感覺帶着高溫，在她的腳踝上蔓延着。

    他沒有梳好的頭髮從額頭上垂下來，在她的腳背皮膚還上哪個划過，讓楊凝之一陣瘙癢。

    &鬆開，我都說這樣不能止血……」楊凝之抿着唇，有些無語地瞪眼看着李昀清。

    李昀清放開了她的腳，抬眸看她，笑容惑人，舔舐似的舔了一下唇，動作曖昧得過分，讓她臉色更紅。

    &蛋……」楊凝之抬腳就朝他踢了過去，一邊踢着，一邊喊道：「都叫你幫我拿創可貼了！」

    她的腳自然沒有踢到李昀清，腳尖剛剛碰到他衣服時，就被他猛地一把給抓住了，被握在他手裏，動彈不得。

    &就這樣對待病號麼？」楊凝之撇了撇嘴，有些惱地看着他，又嘀咕道：「變態。」

    &態？」李昀清眯眼看她，道：「大半夜的，這個時間點，跑去藥店給你買藥，店裏每個人都看着我，一副覺得我是去買安全套的表情。」

    &楊凝之捂着嘴就是笑了出來，道：「所以呢？」

    &以——」

    李昀清神情平靜，一個挑眉，伸手就從自己褲子口袋裏抽出了一盒杜蕾斯，「啪」地一下就放在了她面前，無所謂地道：「就沒有所以了。」

    楊凝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盒杜蕾斯，卻是沒有臉紅，反而是習以為常了似的，嫌棄地看着李昀清，搖着頭，好像很失望一般，道：「你肯定會精盡人亡的。」

    她那麼嫌棄地說着，卻又好奇十分地，伸手拿起那盒杜蕾斯，快速地就拆了開來，速度驚人，李昀清反而愣住了。

    &起來就像是一塊膏藥一樣，不過這個透明的質感，看起來有點猥瑣……」

    楊凝之滿臉平靜地拆出了一個來，還不忘記聞一下，然後便是有些驚訝地道：「噢草莓味的？看不出來原來你喜歡草莓味的？」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拆安全套拆得這麼熟練的？」李昀清反應過來，就蹙起了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捏着一個拆開來的安全套，不停地甩着玩兒似的。

    楊凝之放下那個安全套，躺回到床上，側過身子，姿勢慵懶，神情鄙視地道：「因為教父您每次脫我衣服的速度就是這樣的，我看久了，也就學會了。」

    &是嗎？」李昀清突然一個勾唇，就笑了出來，跟着就爬上了床，躺到她旁邊，道：「既然如此，那我得加油了……」

    他一個翻身，她便躺在了他身下。

    本書源自看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