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飛聽完德國同事的意見。表情很是古怪,似乎是想笑,似乎是想發怒,最後卻只是輕輕地嘆息一聲:「卡爾,我很感激您對我和雨宮的關心,但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樣,我從來也不會……我修正一下,在我的性格中和我接受的教育給我帶來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中,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於其他人的尊重。當然也包括對女性的尊重。我從來都不願意傷害和不尊重女性,不管她是我的同事,我的部下,我的家人或者我的朋友。我寧可選擇不要和她做朋友,做同事也不會傷害她。所以,您對我的指責,我雖然不喜歡,也不滿意,卻不得不向您解釋。」
「如果是這樣的話,艾克,您認為雨宮井子為什麼會在辦公室哭泣?」
「誒?」艾飛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她哭了?為什麼?」
「您不知道?」卡爾困惑的眨眨眼:「我也不知道啊?」
艾飛正要說些什麼,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人敲響。這一次是西尾勇行進來了:「社長先生?」
房間中的兩個人只得暫時停止了對話:「西尾君?有什麼事嗎?」
「哎!關於下周三進行的陳述的文件,鄙人和十穿君進行了認真的商議,這是定稿,請您審閱。」
卡爾知道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主動的起身離開,卻給他叫住了:「卡爾。您回去之後和雨宮……商量一下,如果沒有更多的安排的話,就準備回國吧?我也會在近期返回美國。」
「……」
「和香奈兒公司的合作嘛,我想不會有特別大的問題……」艾飛自顧自的說着:「時裝周的進程由您和雨宮全權負責,如果我能夠及時趕回去的話,我也可以幫助你們,不過,我想,可能會晚上幾天。」
「那關於我給您的計劃書呢?」
「等我看一下,到美國之後,在公司正式討論這件事。哦,還有一個事,讓雨宮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
「是的,先生。」
打發走卡爾,艾飛這才拿過西尾勇行帶來的文件中摩挲了幾下:「和我說說吧。」
「嗨咿!關於艾氏公司和大和公司在9月21日進行的最後一輪的說明會進行的講解,我和十穿君都認為,這是一次可以徹底的宣揚敝公司對國家建設的……」
艾飛沒有容他說下去:「西尾君,我想您必須要知道,這一次通過第三輪,也就是最後一輪的選擇,對於艾氏公司和大和公司而言。都已經可以算作了最後的一戰,所以,我不想聽您和我說的任何套話,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西尾勇行臉一紅:「嗨咿!如果是這樣的話,社長先生,我認為,我們可以把事先準備的材料和對於機場擴建的設想,全盤的托出,給民眾造成更大的心裏震撼效果,也可以讓他們全部的參與到這一次的討論中來,尤其是對於我們在工程中會使用到的一些極大提高工作效率的設備,以及在可預期的工期期間會使用到的擋板的生產,都會在這一次講解之後,成為民眾熱議的話題。如果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的話,想必擋板工廠的大規模生產和銷售也會成為可能。」
艾飛翻看文件夾看了一眼,嘴角噙着一絲微笑:「曾經有一個美國人和我說過,日本人在處理問題時最長見的一種方式就是創造出更大的問題來取代現在的問題。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啊!」
「誒?」
「沒什麼,西尾君您繼續。」
「……再有就是關於機場大廳,航站樓,以及相關配套設施的建築。按照社長先生的意見。這一部分的工作完全會是由艾氏公司來負責經營,所以,我們並沒有和大和公司進行合作,經過自己的研究,不論是航站樓還是候機大廳的建設,都可以在最多一年,最少8個月的時間內完成。而且更主要的一件事情是,地產部的原田均君甚至還自己製作了機場的模型,正在做最後的上漆工序,相信等他的工作完成,就可以送到社長先生的辦公室了。」
「哦?有這樣的傢伙?能不能讓我看看?」
「是的。」說到這個,西尾勇行也微笑起來:「原田這個傢伙的手非常巧,模型是用全木製成的,而且,連航站樓的玻璃,也是他到專門的玻璃店按照尺寸標註的,甚至是航站樓的大門,也是可以打開的。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按照正確的比例進行製作,畢竟還沒有正式的圖紙出爐嘛!」
「這一次的合作,對於我們公司的發展是最大的一次機遇,也是最大的一次挑戰,所以,在具體的操作上,不妨可以向松下裝矢的大和公司討教,和我們比較起來,人家才是真正的建設公司呢!尤其是一些在日後會使用到的生活設備,例如衛生間,洗手池。甚至是樓梯扶手,這些小細節的處理,一定要精益求精。」
「……西尾君,可能等不到這一次的工程正式開始,我就又要回到美國去了。所以,這一次的工程,您作為地產部的部長主管,要全心全意的負起責任來。第一是千萬不要出現任何的人員安全事故,第二,在工程中,要聯絡好各方面的力量。總之就是,要把這一次的工程當做我們進行的最後一項工程來進行,一定要交上一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卷!拜託了!」
「請社長先生可以放心,鄙人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做一出最好的工程來向國人展示公司的實力的。」
因為雨宮井子的原因,艾飛突然變得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了精神,隨意的擺擺手:「就這樣吧,有什麼事情等到正式開始的那天再說吧。」
「哎!如果是這樣的話,請允許我告辭。」
望着西尾勇行離開辦公室,艾飛也站了起來,卻覺得做什麼都沒有力氣,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憐子小姐,我想……休息一會兒。有事情的話,可以叫我。」說完,也不等加藤憐子說話,就和衣躺在了沙發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穩了下去。
加藤憐子猶豫着走近了一點,啊,好可愛呢!居然這麼快就睡着了?可能是睡得有點涼意,他的雙肩抱攏,西裝的領口也豎立起來,遮住了渾圓白皙的下巴,嘴巴一張一合。像個可愛的嬰兒一般。
她只顧着近距離的觀察男人的睡相,一個轉身間,卻沒有想到身邊多出了一個人,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啊!對不起(對不起)!」
待她看過去,立刻一愣:「雨宮……女士?您?」
雨宮井子站穩的身體,眼睛甚至都沒有向她看一眼,那麼深情脈脈的看着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神中的溫柔和早晨起來見到的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簡直是判若兩人:「雨宮女士……,啊,不要動,他剛剛才睡下的。」
「沒什麼。」雨宮井子頭也不回的說道:「憐子小姐不知道吧?他睡着的時候是很沉的,很少能有人把他吵醒。哦,憐子小姐,請您出去一下可以嗎?我想……和他單獨的呆一會兒。」
「誒?」加藤憐子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終於還是點點頭:「嗨咿!」
雨宮井子在他的身邊蹲下,兩隻手捧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艾君,對不起。也許在您醒過來的時候,井子永遠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現在您睡着了,呵呵……我也就不用害怕您會聽見了,是嗎?」
艾飛睡得像個小豬兒一般,哼唧了幾聲,把手從她的把握中抽離出來,翻動了一下身體,再一次呼呼睡去。
雨宮井子對他的習慣太了解了,根本一點也不在意他可能會突然醒來,擦擦眼角的淚水,在他的沙發邊背對着男人跪坐了下來:「小艾君,對不起,我打了您。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您……可能永遠不會……不會走出,這一次,我要離開您了,也許我的辭職會給您造成更大的傷害,但是,如果我一定要傷害您的話。就讓這份傷害來得更多一些吧!我只是希望,在您去到美國的時候,已經走出我給您帶來的傷害造成的困擾了吧?」
「……小艾君,真的對不起您,井子辜負了您給我的愛,但是,身為深愛着你的我,怎麼能看着艾君和幸子夫人和您因為我的原因而爭吵,甚至未來可能出現的互相埋怨呢?就正如艾君和我說的那樣,同樣的母親的我,如果面對着小薰君帶回來的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媳婦,怕也是會無比困擾的吧?」
「所以,小艾君,我明知道您會為我的態度造成傷害,也只得做出這樣的決定。」雨宮井子完全忘記了場合和環境,一邊邊擦着眼淚:「小艾君,在格蕾絲小姐到公司的辦公室來的時候,我甚至還要求她不要在給您希望之後,再一次剝奪您的希望,誰知道居然是我,被您深愛着的我,給您帶來這樣一個我要求別人不要做的事情。呵呵……真的是很可笑的我啊!」
「小艾君,也許,對於幸子夫人和艾君來說,成為您的 妻子的人,可以是比您大三歲的格蕾絲小姐,也絕對不可能是來自日本,比您大16歲的我吧?或者,我應該認同他們的決定,但是,我又怎麼能在面對您的時候,抹去心中的苦悶和傷懷啊!所以,我想,我還是選擇辭職離開,再也不要和您見面了吧?」
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她的雙腿都有點發麻了,正要從地上爬起來,一條手臂從肩頭伸出,充滿了力道的把她按在了地上:「啊?」
「這就是您的原因嗎?」艾飛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啊!」雨宮井子大吃一驚,嚇得身體一瞬間就變得僵硬起來:「小艾君?」
身後的男人身體坐起,雙腿在她的身邊落地,卻沒有看向她:「這就是您突然改變對我的態度的原因嗎?」
「嗨咿!嗨咿!」雨宮井子哭得撲到在地:「對不起,小艾君!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難道讓我做那個成為……」
「是誰和您說的話?是爸爸還是媽媽?」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雨宮井子撒謊了:「是……艾君。」
艾飛呼的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抓起了電話:「爸爸?是我,您能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次嗎?」
雨宮井子看着他的背影都呆住了:「小艾君,您?」
艾飛始終沒有回頭,只是看着辦公室的大門,很快的,艾豬太郎出現的門口見裏面的情景,老人的眉毛也皺起來了:「小艾君?」
「爸爸,請坐。我……想,和您說幾句話。」
「呃……好的。」
艾飛還是沒有看向雨宮井子,似乎她完全不存在一樣,雙眼直視着父親:「爸爸,我想和您說的是,我非常感謝和理解您對雨宮井子說的話,這完全是出於對我,您們的兒子的關心和愛護。但是我想告訴您的是,我真的是在非常非常的愛着雨宮井子,所以,請您不要再做這種只會給我,給雨宮井子,甚至是給我們的家庭帶來痛苦的方式進行阻撓了,可以嗎?」
「嘎?」
「看起來您已經明白了。」艾飛點點頭:「這樣的話,今天晚上請您回到家之後,和媽媽說清楚,我不想再出現因為家中人的反對而出現的……傷害彼此感情的事情了,可以嗎?拜託您和媽媽了!」
「……」艾豬太郎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站起來,舉步走出了辦公室。
待到艾豬太郎的腳步聲消失,艾飛才回頭看着雨宮井子,後者紅彤彤的眼睛呆呆的望着他,簡直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了。他大步走到她近前,把她拉了起來,眼睛和她的眼睛對視着:「你聽着,如果再出現因為別人的觀感和干涉,而造成這樣一種不和我做知會,只知道自己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的話,我就打死你,明白了嗎?」
「……」
「八嘎!」艾飛突然怒吼一聲:「我問你明白了嗎?」
雨宮井子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嗨……咿!明白了。」
「雨宮,你知道……我是,多麼多麼的喜歡您,愛着您嗎?」喃喃自語的說了一聲,艾飛猛烈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艾幸子真的是很失望――對兒子的失望。居然要把一個和他的媽媽年紀差不多的女人作為可以結婚的對象?難到他真的不知道這樣的年齡差距意味着什麼?還是雨宮井子真的有這樣的魅力?
這還不算,丈夫晚上回家之後,向她說起了艾飛的話,更讓艾幸子難過,真是太過分了!身為孩子,居然和父親說這樣的話?雖然他的話里沒有很過分的用詞,但是為了一個女人用這樣的口吻,這樣的態度?簡直就是不像話嘛!
不過失望歸失望,不像話歸不像話,作為母親,疼愛兒子是心理本能,她也只得溫言安慰丈夫幾句:「……現在再說任何的話小艾君也不願意聽,還是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再說吧,也許,小艾君對雨宮只是一時的好感,過幾天這種感覺消失,就會聽從父母的安排了呢?」
這還不算,第二天一大早,艾幸子照例又早早的起床了,給丈夫準備好早餐,又來到兒子家的公寓,準備給孩子做早餐,順便再就雨宮井子的事情探一探兒子的口風。進門之後,她還是照例走進廚房準備忙碌,誰知道突然聽見衛生間有陣陣水聲:小艾君今天這麼早就起床了?
走到臥室探頭被窩裏躺着艾飛,還在呼呼大睡呢?沒有啊?那衛生間是誰?一轉身間,兩個人都愣住了: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正是雨宮井子!
這個時代的日本人可不像幾十年後那麼的開放,相比較而言,簡直比封建時代的中國人還要保守,未婚而發生關係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一件事。所以,艾幸子從來沒有想到雨宮井子竟然會從兒子的公寓的衛生間走出來,而且,她身上只穿着艾飛的一件襯衣,下面lou出兩條雪白而豐腴的美腿,頭髮剛剛用毛巾擦過,發梢還帶着晶瑩的水珠,披開的烏黑長髮散落在肩頭,艾幸子身為女人,也不禁為她的充滿女性魅力的美麗容顏而折服――這時候,她大約知道兒子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女人而着迷了!
她在端詳着雨宮井子,後者可沒有勇氣反過來打量她,雙腿不自然的併攏,手腳也完全沒有了個安放處,只得不自然的放在小腹――天知道,襯衣下,她的身體可是完的!一團濃密的黑色在白色襯衣下不但起不到任何遮擋的作用,反倒因為隱約可見所帶來的曖昧感,更讓人覺得心動得動了心的嬌艷,濕漉漉的襯衣下,胸前紅潤潤的雙丸?天啊,兒子真的是蠻有眼光的嘛!在這一瞬間,艾幸子似乎忘記了自己激烈反對的理由,心中如是想着。
空氣一片沉靜,終於,艾幸子緩緩退開了半步,轉身向廚房走去。餘下的女士暗中呼了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臥室,甚至連門都忘記關閉,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往身上套去。
艾飛迷迷糊糊的伸出手臂在單子中胡亂的摸了一把,居然是空的?年輕人睜開眼睛:「餵?早!」
雨宮井子顧不上回答他的問候,滿臉慌張的套上衣裙:「您……?」
「怎麼了?現在幾點了?……才不到7點鐘,等一會兒再起吧?」
「幸子夫人來了?」
「啊!」艾飛猛的坐起,困惑的撓撓頭:「媽媽來了?你怎麼知道的?是真的嗎?」
雨宮井子簡直要哭出來了:「都是您不好!我……剛才給夫人看見了?」
一驚之下,艾飛倒放開了,伸手拿過衣服穿在身上:「既然她知道,就算了唄!這樣的事情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瞞着爸爸媽媽……」
雨宮井子真有點着急了:「您這人!」
艾飛嘻嘻一笑:「沒什麼的,雨宮,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想,媽媽還是會對我抱有幻想呢。您想,如果給媽媽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她也就不會再逼迫我們,讓我去相親或者選擇其他的女孩兒了吧?」
話間,兩個人穿好衣服,艾飛拍了拍她的肩頭:「我想,媽媽一定會有一些話想和你說,我先去洗漱,一會兒出來。這個時候,不論她說什麼,你都不要還嘴,即使是罵您,也不要有任何的頂嘴,等一會兒一切有我,好嗎?」
「……」雨宮被他說的似乎有了點底氣:「井子知道的,不論是夫人怎麼……說我,我也絕對不會頂嘴的。」
艾飛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這樣才乖。唔,您好香啊?來,出去吧。」
「嗨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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