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音學院。
第二天下午,舒泓明下課後,才走出教室,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名字,舒泓明立刻接了起來,那邊立刻便問道:「下課了吧?」
「剛出了教室,你這時間,可卡的真准吶。」舒泓明笑着說道,「怎麼樣?送你的歌,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簡直太滿意了!」對面說話的,就是和磊,「老舒,這首歌簡直太棒了,你是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以後,我們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在錄音室這邊。」
舒泓明愣了一下:「你們昨晚沒睡?」
和磊的聲音聽起來稍微有點兒疲憊,但聲音卻很高昂:「隨便眯了兩個小時。」
「你們這樣可不行,對身體不好。」舒泓明勸誡。
和磊應聲:「哎,我們也都知道。不過,重點是試着唱了這歌以後,我們哪裏還睡得着啊!這首歌,簡直就是在寫我,寫阿碩、老朱、常磐他們。每一次一唱個開頭,忽然都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昨天下午,唱這歌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唱着唱着就哭了……」
「真是沒想到,石頭你居然還有這麼多愁善感的一面啊。」舒泓明調侃了一句,其實心裏面也很理解和磊他們現在的感覺——他們有着太多對夢想的執着,一路坎坷地走到現在,這其中有着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苦楚。
有夢想的人是強大的、堅強的,仿佛不可戰勝;同樣,有夢想的人,卻也是弱小的、脆弱的,或許可輕易摧毀。
「咱們玩音樂的,有幾個不是多愁善感的?」和磊自嘲地說了一句,然後道,「好了,廢話不說了。老舒,現在要是有時間的話,趕緊來錄音室這邊。我們幾個已經把編曲弄出來了,剛才試着唱了幾遍,覺得還不錯。這不,我們商量着,找你這個原作者來蒞臨指導一下。」
舒泓明笑了笑,道:「行,沒問題。我馬上過去。」
醫院那邊有大米陪着,有事的話,大米自然會打電話,現在去聽和磊他們唱唱歌,倒也沒什麼。
「那你快點過來。」
掛掉了電話,舒泓明立刻向着錄音室走去。
到了錄音室,舒泓明跟和磊他們一一打了招呼,笑罵了幾句後,幾個人立刻準備好,伴奏聲起,和磊主唱。幾分鐘後,一曲結束,和磊他們立刻湊到了舒泓明跟前:「老舒,怎麼樣?聽着效果還行吧?」
舒泓明微笑着點了點頭:「很不錯。不過,編曲上還是稍微有點兒問題,主歌起音有點太嘈。主歌這一部分,起頭的時候,伴奏簡單的話,實際上更能出效果。再往後,副歌的動感略顯不足,這裏可以讓老朱主導一下……」
舒泓明一連提了好幾條意見,和磊他們有的點頭,有的卻連連搖頭。幾個人打了十幾分鐘口水仗,舒泓明想了想,道:「這樣吧,要不咱們每種都試一下,最後哪個效果好,就用哪個?」
和磊他們對視一眼,點頭道:「行。」
編曲僅僅只是小修的話,也不算太複雜,幾個人忙活着,一個多小時搞定,都試了一遍後,最後選出了兩個算是最好的。一個是舒泓明改過的,另外一個,則是秦碩改的。秦碩改的編曲,相較而言,要更有力道一些。
從舒泓明的角度來說,兩個編曲各有千秋,具體效果,要看環境,至於最後和磊他們會選用哪個編曲,舒泓明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效果夠好就可以。
四個人又試着唱了一遍,舒泓明又提了提和磊唱歌的時候,感情投入不夠的缺點。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到了七點鐘。為了忙活這首歌的事,舒泓明不得不給大米打了個電話,讓大米自己照顧好張彩霞,尤其別讓張彩霞晚上出門溜達——萬一要是感冒了,病情可是很容易惡化的。
歌練的越來越有味道,舒泓明他們的肚子也餓了,索性暫時歇着,一起去了食堂。
吃過了飯,和磊拿着牙籤剔着牙:「老舒,一會兒要不再去錄音室唱兩遍?這首歌,簡直越嘗越有味道。」
舒泓明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手錶,笑着威脅道:「不了,你們昨天都和沒睡覺似的,今天還是都早點休息吧。現在是晚上七點四十,給你們五十分鐘時間,都趕緊回去洗洗睡吧。你們要是繼續這麼折騰身體,以後我可不會寫歌給你們了。」
和磊他們一個個兩眼發亮:「老舒,這樣的歌,你還能寫出來?」
「寫是能寫出來。」舒泓明笑着,「我就怕你們到時候都折騰壞了身體,唱不了歌了。」
「那怎麼可能!」秦碩立刻起身,牙籤往桌子上一扔,「哥幾個,我先回去歇着了。忙活了一整天,也確實累了。」
「那行,今天就散了吧。」
幾個人都站起身來,走出了教師食堂的小包。
結果,領頭的秦碩才一走出小包,忽然又掉頭回了包間裏面,朱岩問道:「怎麼了?」
秦碩伸手指了指外面:「寧教授在外面呢!」
「寧教授?」和磊他們頓時都苦了臉,「他怎麼在外面?」
幾個人身為寧教授曾經的學生,心中都挺尊重寧教授的,平時也經常和寧教授請教一些問題。可是,這見了寧教授就犯怵的毛病,一直都改不了。就像他們之前說的一樣,去找寧教授,還得多找幾個人一起去——壯膽!
「好像是跟人在外面吃飯呢。一個大人,一個女孩兒。」
「這是跟什麼人吃飯,居然在食堂的大排座上?連包間都不進……」和磊抱怨。
「估計是包間滿了吧?」
幾個人嘀咕着,看架勢似乎都不打算出去,要再坐一會兒的樣子。
舒泓明看看這些傢伙沒出息的樣子,有些無語,主動起身,向着包間外走去。
和磊連忙問道:「老舒,你出去幹嘛?」
「我出去和寧教授打個招呼。」舒泓明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出了包間。
之前,舒泓明請寧教授幫忙,找了一位律師,幫忙看了一下秦風傳媒那份「賣身契」合同。如果不是有那位史律師幫忙,他和大米解釋起來,不知道得有多麻煩。
對當時的舒泓明來說,這可是幫了大忙了。
舒泓明原本就打算着,找個機會去當面道謝的,現在既然在這裏遇到了,當然不能避而不見。
和磊他們一看舒泓明出去了,都無奈地跟着走了出去。
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不了再被寧教授訓上一頓唄。
舒泓明快步走到了寧教授坐的地方,微微躬身,拱手道:「寧教授,您好。」
「舒老師你好。」寧遠南也看到了舒泓明,起身打了聲招呼。
舒泓明笑着說道:「前幾天的事兒,真是多謝您了……嗯?史律師,原來是您啊,真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您。合同的事情,真是多謝您了。」
舒泓明扭頭看向寧教授的客人,愣了一下,連忙招呼着問好——
他真沒想到,寧教授的客人,居然是史律師!
史律師也起身拱手:「舒老師你好,你這話客氣了,老秦找了我,那我肯定得辦好的。」
幾個人客客氣氣地彼此做了自我介紹,寧教授伸手指了指舒泓明:「正義,你可別怪我沒告訴你。你只知道老黃從我這裏拿走了兩首歌,肯定不知道,給老黃寫了那兩首歌的,就是舒老師吧?」
史律師正名叫史進彥,正義是他的字。至於史進彥身旁的那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就是史進彥的女兒,史貞。
「原來寫出那兩首讓老黃讚不絕口的歌的人,就是舒老師啊,真是失敬了。」史進彥兩眼一亮,對舒泓明的態度,也一下子親熱了許多。
舒泓明一頭霧水,寧教授這時候又開口道:「舒老師,正義今天過來,是想讓我幫他家千金寫一首歌,現在你來的也巧,要不也試試?」
舒泓明這下子全明白了。
合則,史進彥今天是帶着女兒來求歌的。至於寧教授,這段時間對外宣稱不寫歌,所以估計正頭疼呢,現在一看舒泓明來了,索性把麻煩推給了舒泓明。
愣了一下,舒泓明心裏面立刻就有了決定,微笑着問道:「史律師,您這裏有令千金的小樣兒嗎?」
史進彥笑着說道:「小樣兒沒有。不過,舒老師要是願意指導的話,讓貞兒唱兩聲就是了。」
那個叫史貞的女孩兒倒也挺聰明的,一聽這話,立刻起身:「我叫史貞,請舒老師指點。」
史貞說完,直接開腔唱了起來。
舒泓明認真地聽着,心中對史貞的嗓音,已經有了一個判斷。這個小女生的外形不錯,唱功也可以,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很空靈的感覺,適合唱一些帶有古典風、仙俠風的歌曲——這一類的歌曲,在大寧帝國可是很流行的。
要是有足夠優秀的歌曲,或許能一炮而紅也不一定。
舒泓明又聽了幾句,揮手示意可以了,然後問道:「史律師,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歌?」
史律師明白,舒泓明這話的意思,就是願意為史貞寫歌了。
「舒老師,不瞞您說,貞兒最近想出一張童謠專輯,現在缺一首主打歌。」
「童謠啊?」
舒泓明皺了皺眉頭。
史貞這嗓子,唱童謠有些浪費了。
不過,這是史律師提的要求,舒泓明也不好說什麼。心中琢磨的工夫,舒泓明看到餐桌上放着一本相冊,笑着問道:「這相冊我可以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這相冊,本來就是史律師拿來,讓寧教授找靈感的。
舒泓明拿起相冊翻了一遍,翻到相冊中間,看到幾張水邊的照片時,愣了一下:「這地方是……」
「這是寶島澎湖縣,我妻子老家就是寶島澎湖的,父母都還在寶島。放假的時候,我妻子會帶着貞兒回娘家住一段時間,這些照片,是四年前,在澎湖灣拍的,照片上的老人,就是貞兒的外婆,不過在前年的時候過世了……」
「這樣啊,真是抱歉。」舒泓明抱歉一聲,稍微想了想,然後才說道,「不過,看到這照片,我倒是想起,我以前寫的一首歌,挺應景的,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清唱給你們聽聽?」
「那當然好。」寧教授先答應下來。
舒泓明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唱道:
「晚風輕拂澎湖灣
白浪逐沙灘
沒有椰林綴斜陽
只是一片海藍藍
坐在門前的矮牆上
一遍遍懷想
也是黃昏的沙灘上
有着腳印兩對半
那時外婆拄着杖
將我手輕輕挽
踩着薄暮走向餘暉
暖暖的澎湖灣……」
舒泓明唱到這裏,忽然間,卻見旁邊的史貞嘴巴一扁,「嗚」地一聲,眼淚流了下來。
她聽着舒泓明唱得這首歌,不由得想起了去世的外婆,想起了在外婆家的美好時光,不由得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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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外婆的澎湖灣》,其實不是童謠,而是一首校園歌曲……不過,我覺得這首歌童趣很多,讓小孩子唱出來,貌似也很有感覺,所以就當童謠用了。請各位大神不要拍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