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朕記得你的兄長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禁衛軍統領一職,他怕是無法勝任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差點讓德妃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皇上這話是要卸了他兄長的禁衛軍統領一職嘛!
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皇上冷眼看着德妃一臉驚恐不安的神情,眼底的笑意不禁更濃了。
不是說根本沒有覬覦大位的野心嗎?怎麼如今變了臉呢?這臉過得真是夠快的。
皇上這麼一想又將視線投到一旁的豫王。
豫王的表現比起德妃是真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他的臉上倒是沒什麼憤慨的神色,只是那悄然握緊的拳頭,昭示出豫王內心的不平靜。
皇上見狀,眼底的冷笑不禁愈發的深了。
一個兩個的都不是省心的!
「朕倒是糊塗了!朝廷上的事情跟你一個婦道人家說什麼。怕是嚇到你了是吧。」
一言出,德妃知道皇上不是在跟她商量,僅僅只是在通知她罷了。
「朕看豫王你最近辦差事也累了,先好好在府里休養。至於容墨——」皇上皺着眉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處置容墨。
豫王和德妃的心提起來了,好一會兒,皇上才慢悠悠地開口,「先讓他待在大理寺的監牢。指不定朕什麼時候也要去跟容墨說說話。指不定能聽到很多有意思的。」
容墨如今爆出來的事情,都有的豫王喝一壺了,誰都吃不准皇上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會找容墨「談談」,誰又能知道容墨在皇上面前說什麼,指不定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容墨會全都吐露出來!
「你們都下去吧。」皇上顯然是沒有再說什麼的心思,揮了揮手讓豫王和德妃退下。
德妃的宮殿,德妃一回到自己的宮殿,揮了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人全都離開,然後瘋了一樣將她寢宮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
豫王冷眼看着德妃跟個瘋婆子似的砸東西,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在德妃砸東西砸累了後,倒是說了一句,「母妃,父皇現在正在氣頭上,你還是收斂着好。」
「放心。本宮在宮裏這麼多年。自己的宮殿絕對可以說是完全掌握在本宮的手心裏,本宮宮裏的事情,除非是本宮想讓皇上知道,否則算是皇上也休想知道一絲一毫!」
這話說的狂妄了,但是豫王知道,德妃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誇張的成分。
「還是要小心一點。父皇已經起疑心了。」說到這裏,豫王眼底陰翳之色愈發的濃了。
一說起這個,德妃一張臉都猙獰扭曲,「本宮真是快要恨死了!你跟在太子身後伏低做小這麼多年,誰能想到多年的謀算竟然在今日全都毀了!這讓本宮如何能夠甘心!」
德妃一想起這事情,有殺人的衝動,她恨啊!真的是太恨了!
德妃心裏不服氣,豫王心裏又怎麼可能服氣!甚至豫王比起德妃還要不服氣!
不過豫王最大的本事是能忍,他不會讓任何人毀了他的計劃!更不會讓任何人擋在他的前面!
「你也是的,竟然這麼相信容墨,他知道你不少事情!如今可好,容墨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膽子,竟然敢背叛你!本宮只要一想起這事,渾身都在冒火!」
別德妃冒火了,最冒火的是當今豫王!豫王是真的把容墨當做心腹的,容墨年輕有膽量,而且狠辣。
豫王有不少事情都是交給容墨做的。這次容墨陷在科舉舞弊案,豫王也是打算想法子把容墨給撈出來。算容墨一時間不能走在人前,但只要等到他登基,豫王也肯定不會虧待容墨!
誰知道容墨那東西,不過是在牢裏待了這麼一點日子,又沒人對他施刑,他竟然跟瘋了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抖出來!
一想起這事情,豫王恨得牙痒痒!
心裏憤恨,豫王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奇怪的,容墨這反水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這真的很不正常。
「容墨那裏母妃不必擔心。兒臣會親自解決容墨的。」不管容墨背叛是不是有苦衷,但他背叛是背叛了。而且皇上也說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召見容墨,誰知道容墨會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所以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斬草除根了!容墨留不得!「
德妃是相信自己的兒子,她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會把事情解決的很完美,」嗯。母妃知道你有分寸。既然皇上疑心上你了,你這段日子好好待在府里好好悔過。「
」太子征討南蠻,已經幾個月了,暫時不在朝堂,這還不足為慮,可是慶王——「
想到慶王,豫王臉上的郁色更弄了。
從小到大皇上偏心慶王,寵葉貴妃!好像除了慶王,其他的兒子不是他的兒子了!
豫王有時候都擔心自己搬倒了太子後,皇上直接立了慶王當太子!豫王為了防止這種情況,所以早早的給慶王下了五連毒。
豫王想的好好的,讓慶王中了毒後,悄無聲息的慢慢死去。可是誰能想到天不從人願,慶王竟然在勇毅候府毒發,然後一切事情都脫離了慶王的掌控!
一想到這些事情,豫王的心情愈發才沉悶。
」慶王?「德妃眼底划過濃濃的嘲諷,也不知到底在嘲諷什麼,慶王不足為慮。」
豫王皺眉看着德妃,顯然是不明白德妃怎麼會說這個,「母妃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暫時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行了。有些事情母妃自己都還不是很確定,所以不急。真的不急。」德妃嘴邊勾起一抹笑容,跟狐狸一般狡黠。
豫王見狀,心裏愈發的懷疑,但終究沒說什麼,因為豫王確定一件事情,德妃不會欺騙他的,更不會害他,對德妃,豫王還是相信的,所以也不再多開口問什麼。
只是想到自己眼前的處境,豫王的頭不禁更痛起來,接下來該怎麼走,他是該好好考慮。
容凰在聽到容墨指出的豫王的罪狀,也不禁有些驚訝,其他的事情都還好說,可是柳州蘇家的事情——
這麼一想,容凰看了一眼金桔,果然金桔眼底迸射出滔天的恨意。原以為的滅家仇人是慶王,可如今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恨錯人了!害了自己全家的人竟然是豫王!
「知道了是豫王害了你一家,你又能如何。難道傻傻地跑到豫王府報仇?你現在有這個本事嗎?」
容凰冰冷的聲音宛若冰冷的清泉,瞬間讓金桔清醒過來。
是啊,算知道自己的滅家仇人是誰又能如何,她根本沒有本事報仇!
想到這裏,金桔的雙手攥緊成拳,眼底是滿滿的憤恨。
紅蓮有些憐憫地看向金桔,她的仇好歹算是抱了一半,趙丞相一家已經是倒了大霉!至於太子——紅蓮沒這麼大的本事,也不敢說自己能拿太子怎麼樣,算她想對太子動手,可是太子如今正在南蠻呢!她想報仇也是無能為力!
「不用急。豫王——他的下場不會好的。」容凰淡淡地開口,語氣平淡的似乎是在說今天的天氣有多好一樣,可是只有熟悉容凰的人才知道,容凰這話有多危險。
金桔狂躁的心情瞬間被容凰撫平了,她相信自家小姐,只要小姐說可以,那一定可以解決!她一直都這麼相信着自己的小姐!
當天晚上,容墨自己撞死在大理寺的監牢。
消息傳出,容青安都快要瘋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死!這麼死了!受到的打擊太大,容青安直接暈倒了。
容凰得到容青安暈倒的消息,撇了撇嘴,她還以為暈倒的會是老夫人呢!誰知道容青安一個大男人,也暈倒了!真是沒出息!
後來,老夫人情緒不穩定暈倒的消息也傳來,容凰冷笑一聲。
也不知道是誰給老夫人下毒的,水準還不錯,竟然能瞞過給老夫人看診的大夫,說不定不是下毒的水準不錯,而是那大夫指不定讓人買通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容凰的猜測,準不準確誰都不知道!
容凰也懶得去查證,為老夫人浪費這麼多心力做什麼!容凰是半點興趣都沒有。知道老夫人快死了,容凰只要這個結果,其他的一切,容凰都不在意。
有人懷疑過容墨是怎麼死的,怎麼白天才剛剛揭露了豫王的醜事,到了晚上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這些事情撞在一起,真的是太巧合了。巧合的讓人都有些唏噓了。
可是仵作勘察了現場,一致認定容墨是自盡,不是他殺!
算有人懷疑是豫王動手,那又如何!證據呢!沒有證據,容墨是自殺,與豫王半點關係都沒有。
豫王府書房
豫王一人癱坐在椅子上,眸色忽淺忽深,讓人看不清豫王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容墨死了,這個大威脅總算是除了,可是如今他不得父皇信任,這也是一件令人感到頭痛的事情,還有他手底下的官員,也被鎮國公還有慶王的人不斷蠶食!他的勢力正以可見的速度縮水!
豫王心知,他如今的情況真的是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糟糕。
幸好,還要金礦,真的幸好還有金礦在手!
只要有金礦在手裏,豫王深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反敗為勝!
豫王正在心裏沉思,他下一步到底該如何走,忽然門外的響聲驚動了豫王,也讓豫王忍不住皺眉,顯然被人打斷了思緒,這讓豫王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很快豫王的貼身小廝推門進來,看到的是豫王一張已經全黑了的臉,心下一咯噔,心知自己是惹了主子的不快了,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解釋,不解釋死的更快!
「王爺,魏側妃聽說您心情不好,特地燉了冰糖雪梨給您——」
「讓她給本王滾!本王看她自從有了身孕,這腦子都不清醒了!本王要她什麼冰糖雪梨!她是要本王清心敗火是吧!你去告訴那沒腦子的女人,本王算如今在王府思過,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側妃對本王指桑罵槐!她算什麼東西!」豫王怒吼!
魏側妃是魏明璇了,她來給豫王送冰糖雪梨,只是存着想要趁機討好討好豫王的心思,絕對沒有任何冷嘲熱諷的心思。
可是豫王如今正是心思敏感的時候,而且魏明璇來的時機真的是太不巧了。正好戳在豫王心情煩的時候,豫王不給她難看才怪了!
「你耳聾了!聽不懂本王的話!是不是你也覺得本王落魄了,連你一個小小的奴才都可以給本王難堪了!都不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了!」豫王見小廝傻愣愣地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心裏大恨!
小廝渾身一激靈,連忙道,「奴才這去!這去!」
天啊!他真的只是因為太吃驚於主子對魏側妃的訓斥,要知道自從魏側妃進府,王爺還是很寵魏側妃的,什麼時候這麼不給魏側妃沒臉過!驚訝之餘愣在那裏,誰知道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他吃了這麼一頓瓜落!
小心眼的小廝已經在心裏默默地記了魏明璇一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給這個女人穿小鞋!
魏明璇正焦心等待,誰知道等來的不是豫王讓她進書房,而是小廝婉轉的勸回!
小廝要不是看在魏明璇是側妃,而且肚子裏還懷着豫王的孩子,那他對魏明璇絕對不是什麼婉轉的勸回,而是直接冷嘲熱諷,落井下石了!
可是這樣,魏明璇也是深受打擊,一點都不信這小廝的話,「不可能!一定是你假傳墨的話!我不信墨會這麼對我!墨不可能這麼對我!你個狗奴才讓我!我親自去找墨!」
尖利刺耳的聲音穿破人的耳膜,讓人忍不住厭惡的皺起眉頭。小廝聽到魏明璇口中的狗奴才,心裏大恨!他是奴才,也只是豫王的奴才,王妃都沒叫過他狗奴才,一個側妃竟然這麼下他的臉!
小廝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在心裏又是狠狠記下了魏明璇一筆!
這次小廝的態度跟之前比起來那絕對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陰陽怪氣道,「側妃娘娘,不是奴才說,王爺現在正是心煩的時候,側妃娘娘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而且王爺已經明確說了,不想見側妃娘娘。奴才如果是側妃娘娘,會識趣地離開。否則這真的闖了進去,讓王爺更加生氣,到時候奴才倒霉也算了。要是牽連側妃娘娘你倒霉,那大大的不妙了!」
魏明璇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羞辱過!果然,給人當妾是不好!
可此時魏明璇也不能真的硬闖進去,萬一真的讓豫王心煩了怎麼辦。
魏明璇狠狠瞪了一眼小廝,憤怒地轉身離開,心裏暗暗發誓,總會有一天,她一定會讓這些小人都付出代價!
小廝也在心裡冷哼,什麼東西!一天到晚的擺譜!
豫王妃也得知了魏明璇端着補品去見豫王,卻連人都沒有見到的事情,不自覺地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王妃,妾室是妾室,再怎麼也不會越過您去的!」
豫王妃淡淡一笑,沒多說什麼,真的越不過她去嗎?未必吧。要不是龍世子派人救了父親和她,魏明璇早已經霸佔了她的位置。
「母妃!」
「母妃!」
兩道稚嫩可的童音響起。
豫王妃的眼神倏然變得溫暖,身上一下子洋溢着溫暖的氣息。
來人正是豫王妃的一對兒女。
豫王妃的大女兒已經七歲了,名楚鸞。兒子今年五歲,名楚翼。
「是鸞兒和翼兒。」說話間,楚鸞和楚風已經奔到豫王妃的床邊,抬頭,滿臉孺慕地看着豫王妃。
楚鸞年紀大一點,為人也成熟穩重的多,「母妃,這是兒臣親手給您繡的帕子,您看看怎麼樣?」楚鸞說着拿出自己親手繡的帕子。
只見那拍照上是一朵正盛開的杜鵑花,而杜鵑花正是豫王妃最喜歡的花。
楚鸞只有七歲,繡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十分的稚嫩,可是這帕子落在豫王妃眼裏,卻是最珍貴的東西,「繡地很好,母妃很喜歡。」
楚鸞被豫王妃誇獎了,小臉爬上一抹紅雲。
「母妃,這是我畫的畫像。」楚翼見姐姐得到誇獎,立即不甘示弱地舉起自己畫給豫王妃看。
楚翼只有五歲能拿畫筆畫出東西很不錯了。
楚翼這種畫上,畫了三個人,一個是豫王妃,一個是楚鸞另外一個是他自己。
畫筆稚嫩,甚至可以說是簡單,豫王妃卻雙手顫抖地接過了楚翼的畫。
「弟弟,你怎麼不在這畫上把父王也畫上去?」
「父王都這麼久沒來看過我們了。風兒都有些不記得父王長什麼樣子了。不知道該怎麼畫。」楚翼老實地開口。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畫父王,所以才沒有畫上去。
簡簡單單,樸實無比的一句話,卻讓豫王妃驀然有流淚的衝動。
豫王對她這個妻子冷血無情,連對他兩個嫡親的孩子也是如此!
豫王整天只知道爭權奪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他根本不配為人夫,也不配為人父!
「母妃,是不是翼兒畫的不好,母妃生氣了?母妃您放心,翼兒一定會好好學習,一定會努力把畫給畫好!一定要把母妃畫的最漂亮!」小小的楚翼以為是自己沒有將母親畫好,所以讓母親傷心了,所以連忙開口安慰。
豫王妃伸手摸了摸楚翼的腦袋,慈地開口,「娘沒有不高興!娘很高興。娘高興翼兒懂事了。」
豫王妃說着將楚鸞和楚翼都抱在懷中。
孩子是她的命,為了孩子她什麼都能做!不知想到什麼,豫王妃眼底划過濃濃的陰狠神色。讓不禁意間捕捉到的嬤嬤,心頭一跳,只覺得不寒而慄。
豫王還在自己的府中,日日想着該如何了討回皇上的歡心,林家這裏又出了大事,可是讓京城的百姓狠狠看了一會熱鬧!
財源賭坊的打手將林子星五花大綁,一路浩浩蕩蕩地來到林府,從財源賭坊到林府,可是讓一路的百姓都看盡了熱鬧。
這麼大的事情,林家都得了消息。
除了林家二老爺因為做生意不在林府,連還在戶部當差的林澤文也匆匆從衙門趕回來。
林澤文坐在轎子裏,聽着圍觀的百姓那響亮的議論聲,一張臉都氣的發黑!
如果此時林子星在林澤文的面前,林澤文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掐死林子星!
這個兒子生來根本是討債的!前些日子成了短袖,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來了個有本事的道長救了他,如今可好了,竟然還去賭坊賭錢,賭錢也算了,竟然還欠了這麼多錢!更是被人打到家門口!
戶部的事情已經讓林澤文焦頭爛額了,如今林子星又闖下大禍,真心是讓林澤文要活活氣死!
從戶部到林家,這一段路說不長也不長,說不短也不短,終於在林澤文氣的要吐血時,到了。
林澤文下了轎子,看到眼前的場景,簡直恨不得當自己沒有來過!這根本是在生生地把他林家的臉往地下踩啊!
財源賭坊的人在林家門口吵,林子星被五花大綁,在賭坊人的手中顯得格外的狼狽!
林澤文夫人顧氏還有林二夫人張氏則是跟賭坊的人吵得不可開交。
林府的周圍更是圍了一堆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都在那裏討論的熱火朝天,興趣十足的。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林大人回來了!」
頓時百姓的目光全都落到林澤文的身上,這種萬眾矚目着實是不讓人覺得好受,林澤文只覺得頭皮發麻!
容凰躲在人群中,對這一切感到很滿意,至於方才那一聲喊,也是她故意喊出來的。
這是容凰費了許多心思佈置的,容凰怎麼可能會不來親自看呢!這麼好的戲要是錯過了,那真的是會抱憾終身的。
「喲!林大人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林大人你是縮頭烏龜,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事情,縮着腦袋,不敢出頭呢!」財源賭坊一個看着像是領頭的人,一看到林澤文,頓時冷嘲熱諷,對着林澤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人群中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豎子爾敢!本官乃是堂堂的戶部侍郎,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賭坊打手侮辱!」林澤文大跨步上前,怒瞪着財源賭坊的領頭打手。
財源賭坊領頭的打手一點都不害怕林澤文,相反冷冷一哼,「我知道林大人是戶部侍郎,這要不是戶部侍郎的府邸,我也不會來這兒!我從小爹娘死了,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沒讀過書,什麼都不懂。要是我說錯了什麼,還請林侍郎你見諒啊!」財源賭坊的打手沒什麼誠意地開口。
旋即,財源賭坊的打手又開口,「我相信的林侍郎這麼個大人物一定是不會跟我這麼個小人物計較的是吧!」
林澤文差點沒氣死,換句話說他要是跟眼前的人計較了,那還是他的錯了!成了他不大度了!
「老爺啊!您總算是回來了!您一定要救救子星啊!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啊!」顧氏一看到林澤文,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連忙拉着歐林澤呢哭泣。
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林澤文真想給顧氏一耳光,看你養的好兒子,竟然如此上不得台面!真真是要氣死人了!
林澤文死命才忍下了心頭滔天的怒火,轉頭看向賭坊的領頭打手,「本官自然不是仗勢欺人的,可也輪不到什麼無名小輩欺負本官!你們賭坊的人憑什麼捉拿本官的兒子!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領頭的打手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
容凰本以為這人會十分利索地回一句,「王法算什麼,老子是王法!」
這可是惡霸的經典回答了!
「各位鄉親父老啊!你們可得我們主持公道啊!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哥兒幾個是來討債的!沒想到林侍郎的官威好大啊!咱們兄弟混口飯吃不容易,誰知道林侍郎要我們哥兒幾個的命啊!」領頭的打手頓時衝着百姓哭起來。
要知道這位方才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轉頭能這麼期期艾艾,不能不說,這也是人才了!絕對的人才啊!
容凰眯着眸子,這打手是個人才啊!委身當個賭坊的打手說實在的真的是讓人覺得屈才了!
林澤文沒想到,他一句話竟然引來對方這麼長的一段話,再聽聽百姓的議論聲,林澤文只覺得頭都要炸了!這根本是在往他的臉上「啪啪啪——」不知道打了多少記耳光啊!痛的林澤文幾乎都沒有知覺了!
羞辱!絕對的羞辱!林澤文沒想到,今日竟然會被賭坊一個不入流的打手給侮辱了!
一時間林澤文氣的真是咬牙切齒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說的沒錯啊!總不能因為對方是官,這錢不要了吧!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沒錯!憑什麼當官的欠了錢可以不還!不服氣!」
「是!不服氣!」
……
「老爺,你得救救子星啊!他是咱們唯一的兒子啊!」顧氏拉着林澤文的胳膊是要林澤文做主!
顧氏什麼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件事,兒子是她的命!誰都不允許動她的兒子!
張氏也在一旁陰陽怪氣,「我說大哥,子月已經進了豫王府,咱們這當娘家的可不能給子月拖後腿!每次鬧事的都是子星這孩子,不是我要說,大哥和大嫂真的該好好的管教管教子星了!別老是讓他出去闖禍!」
顧氏一聽張氏埋汰林子星,哪裏受得住!要知道林子星是她的命啊!誰都不允許說一句不好的!
「你少在這裡冷嘲熱諷的!你是不是想着我的子星毀了,整個林家能落入你們二房的手裏了!我告訴你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別想!」
「大嫂,我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你別在這裏冤枉我啊!我可不會認賬!不過要我說,林家還真不能由子星繼承,你看看他做的事情,真是一件不如一件!林家要是落在他的手上遲早會被敗了!」
「呸!我跟你拼了!竟然敢污衊我兒子!」
顧氏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去跟張氏廝打起來,敢侮辱她的兒子,自己不跟張氏拼了!
張氏直到被顧氏的尖銳的指甲給劃了一道才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後,是濃濃的怒火,好一個顧氏啊!竟然敢對她動手!她也跟顧氏拼了!
「我跟你拼了!」
轉眼是顧氏和張氏拼命的場景了。
一下子百姓也不議論了,興致沖沖地看着眼前的打架。
這可不是一般的打架啊!這可是貴婦人的打架啊!別提看的還真是有意思!原來這貴婦人打架和大街上的潑婦打架沒什麼區別啊!都是一樣的粗俗粗魯!
容凰在人群中看着這一幕,也不禁覺得好笑,林家的這兩個夫人未免也太好玩兒了吧,這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這幅場景落在別人面前是覺得好笑,可是在林澤文眼裏,簡直快要把他給氣的吐血了,這都是什麼事兒!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已經打紅眼的顧氏和張氏哪裏聽得到林澤文的話,還是拼命的你打我我打你。誰也不讓誰!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趕緊分把她們兩個分開!」林澤文見自己的話沒用,怒瞪着林家的下人。
林家的下人這才哆哆嗦嗦的上前把自家夫人給分開,同時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林家這碗飯真的是越來越難吃了。
「喲!不會是林家不想還錢,所以才故意鬧這麼一場,好賴賬吧!我告訴你林侍郎,賴賬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今兒個,你要是不還錢,咱們兄弟幾個賴在這裏不走了!」領頭的打手雙手交叉在月匈前,痞痞道。
林澤文差點沒氣死,這話說得好像他是為了故意賴賬,才讓顧氏和張氏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你休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領頭的打手根本沒把林澤文放在眼裏,直接翻了一個大白眼,哼了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呢!」
林澤文又是氣的要吐血,他發現這個打手真的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至於圍觀的百姓,最是喜歡熱鬧的,也紛紛應和領頭打手的話,什麼說的沒錯,什麼官越大,這賴賬的本事也越大,讓自己的媳婦兒和弟妹打架的招式都想的出來。
林澤文一口老血已經涌到喉嚨了,但他死死地忍住,他是絕對不會自己的敵人面前示弱!絕對不可能!
容凰摸摸下巴,她怎麼越看這領頭的打手越覺得有些眼熟呢!
林澤文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恨意,冷冷地看向領頭的打手,「一直都是你空口說白話!你說小兒欠了你們賭坊的錢!證據呢!證據拿來!如果拿不出來本官定要你們好看!」
「證據啊!多得是!」領頭的打手一伸手,立馬有人遞了一堆的紙張放在上面。
那厚厚的一疊借據,每個幾千張是不可能的!
林澤文心頭不好的預感也是越來越濃了。
如果這些都是借據,那麼林澤文真的會有直接掐死林子星的心!
領頭的打手直接抽了一張交給林澤文,「我信不過林侍郎你,萬一我把這借據給了你,林侍郎立馬撕了,我不慘了。」
「本官還至於如此下作!」
「誰知道呢!有些人是道貌岸然!能做出什麼不如流的事情,誰都想像不到。」
林澤文恨恨地看向自己的手中的借據,是一千兩的借據,日期地點見證人都清清楚楚,上面還有林子星的指印!
看到這裏,林澤文是真的有殺了林子星的衝動了,如果那一疊都是借據,那逆子到底欠了多少錢!
「林侍郎如今是相信這借據是真的了吧。我手中的借據全都是林少爺自己簽下來的。可沒有人逼迫過他!林侍郎也不必懷疑我們賭坊會做假賬,林侍郎如果不相信,咱們可以找個時間一張一張地對!但今兒個,我們兄弟可不是來喝茶的,是來討債的!
林少爺在我們財源賭坊已經欠了三百萬零四千三百兩銀子!我們老闆是個大度的好人,所以把領頭給抹掉了,這零頭說的可不是那三百兩銀子,而是四千三百兩銀子!」
四千三百兩銀子的確是一筆大數目了。可是跟三百萬比起來,那真的是毛毛雨了,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了。
林澤文一隻手捏着手中的借據,雙眸噴着濃濃的怒火,恨不得燃燒一切!
張氏完全被三百萬兩給嚇壞了,反應過來後,扯着嗓子厲聲道,「大哥,林家雖說是你做主!可你不要忘記了,林家還有我們二房的!三百萬兩銀子啊,是把整個林家填進去怕是都堵不上這窟窿啊!」
「老爺,您得救子星啊!他可是咱們唯一的兒子啊!唯一的兒子啊!」
領頭的打手讓人拿掉塞住林子星嘴巴的白布,林子星得到自由後,立即哭着向林澤文求饒,「爹啊!你趕緊救我啊!我害怕!我好害怕啊!」
顧氏一聽到林子星的哭求,一顆心頓時痛的不行,「子星,你跟娘說,他們是不是虐待你了!你說啊!」
「林大夫人,可沒有你這麼冤枉人的!我們賭坊的人可沒有對林少爺做什麼。連林少爺的一根頭髮都沒有動!你這麼把污水全都潑到我們賭坊的身上,那可不行啊!」領頭的打手涼涼道。
林子星聽到這話越發的想哭了,他們是沒有動手打,卻讓他看一些血腥的場面,有割掉人小手手指的,有直接把人的肚子給剖開,還有餵人毒藥,讓人生不如死!
這樣的場面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林子星都數不盡了!
林子星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好想哭,真的是好想哭!
林子星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裏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林子星甚至忍不住想,他光看到這樣的場景害怕的不行了,要是輪到他自己拿該怎麼辦啊!
這樣一想,林子星哭的愈發的厲害了,「爹啊!娘啊!你們趕緊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林子星哭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那樣子好不狼狽。
容凰見狀,眼底划過鄙夷的神色,真是一個孬種,人家還沒動你一根頭髮呢,你倒是在那裏哭天喊地了!
真是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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