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母后!您救救兒臣的駙馬啊!兒臣已經當過一次寡婦了,難道您忍心兒臣要當第二次寡婦嘛!母后!您救救駙馬吧!兒臣求求您了!」莊敏長公主抱着才出生的兒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衣,可憐兮兮地對着上首的太后哭泣。
太后年紀大了,喜歡的安靜笑容,哪裏願意看到莊敏長公主跟個瘋子似的在那裏大吵大鬧。尤其是看到莊敏長公主懷中抱着的孩子,太后的頭不禁更痛了。
太后真的很想問一問莊敏長公主,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當娘的!如果是一個當娘的,你是怎麼忍心抱着才出生的孩子來她面前哭。
太后雖然不管事,但對莊敏長公主這個女兒還是顧念幾分的,自然是聽說了莊敏長公主這次生下的兒子身子十分瘦弱,指不定什麼時候要去了。
這麼個兒子,是精心養着都不一定能養活,莊敏長公主倒是好的很,竟然這麼帶着才出生的兒子在她這裏哭!
慈寧宮內,除了莊敏長公主的嚎啕大哭,是莊敏長公主懷中那在哭泣的兒子了,不過莊敏長公主的兒子的哭聲比起莊敏長公主真的是小太多了。
一抽一噎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尤其是在有莊敏長公主在那裏放聲大哭,那更容易讓人忽略了。
「別哭了!」太后實在是被莊敏長公主給哭煩了,揮了揮手,阻止莊敏長公主繼續哭下去。
莊敏長公主止住了哭聲,充滿希翼的眼神看向太后,「母后,您是答應了?」
「哀家什麼都沒答應你!」太后冷冷地開口。
莊敏長公主臉上升起的喜悅之情頓時凝固,「母后!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您忍心您的外孫才出生沒有爹嘛!」
莊敏長公主說着又把懷中的小兒子往太后身邊推了推,希望太后能看在這個兒子的份兒上,救救容青安!
太后強硬地移開視線,在宮裏起起伏伏這麼多年,她什麼沒看過,一顆心也早被鍛煉的可以說是冷血無情了!甚至可以說,太后根本不會因為一個小嬰兒的啼哭而心軟!哪怕這個小嬰兒是她的親外孫!太后也不會心軟!
「莊敏,你應該記得哀家跟你說過什麼。你要什麼自己去爭自己去搶,哀家不會插手。你能走到哪一步,也看你自己。這次勇毅候的事情,哀家也同樣不會插手。該怎麼定論,你皇兄心裏有數!哀家多年不問朝政了,你來求哀家有什麼用!」
「母后!你這麼冷心絕情!」莊敏長公主蒼白的嘴唇不停的顫抖,氣的牙齒都在上下打顫,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如此冷血絕情!
太后目光冰冷地看向莊敏長公主,「別這麼看着哀家。哀家一早跟你說清楚了。你已經去求見過你皇兄了吧,可他沒見你。所以你才來見哀家。哀家也只能送你一句話,哀家是不會插手的!你不用枉費心機了!」
莊敏長公主難堪的起身,憤恨的視線投向太后,「母后,你一直都是這樣冷血無情!你從來沒把我當做是你的親生女兒!」
太后扯了扯嘴角,從來沒把莊敏當做是自己的女兒嗎?不是,她是把莊敏當做親生女兒的,她本來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勇毅侯的事,你皇兄會調查清楚的。再怎麼樣,也不會要了勇毅侯的命,你也不用擔心自己第二次當寡婦!你皇兄不會對你如此殘忍。」看着莊敏長公主眼底的怨恨,太后心一軟,終究是把要說的話幽幽說出來,至於莊敏長公主能聽進去多少,太后不知道了,說不定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呢。
莊敏長公主忽然發狂似的怒吼,「鎮國公和駙馬早是面和心不合!這次又因為戰馬的事情,太子險些喪命,鎮國公是那准了這一點,所以一直在朝堂上攻擊駙馬!算到了最後,皇兄不會要駙馬的命!可也一定會剝奪了駙馬的爵位!」
太后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莊敏長公主,「你是不是確信你皇兄不會處死勇毅侯,你哭的這麼傷心,只是害怕勇毅侯被奪了爵位?」
莊敏長公主的神色頓時有些不好看,神色尷尬,視線飄移。
看着莊敏長公主的樣子,太后心知,她怕是全都說中了。
一時間,太后也不知該對莊敏長公主這個女兒說些什麼東西了。
太后失望的神色,壓垮了莊敏長公主內心最後一道防線,莊敏長公主不滿地哭泣,「兒臣做錯什麼了,母后你憑什麼對我失望!兒臣是堂堂的長公主!身份尊貴!兒臣的駙馬怎麼能是一個沒有爵位之人!」
「你的第一任丈夫,也只是魏國公府的公子,而不是世子國公。」太后淡淡地開口。
莊敏長公主一噎,顯然對太后的話很不滿,「這不一樣!」
「一不一樣的,對哀家來說沒什麼區別。哀家也不想知道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你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勇毅侯的事情,哀家不會插手!你無論說多少次,哀家也只有這一句話!回去!」
莊敏長公主抱着兒子的手似乎重了幾分,孩子在莊敏長公主的懷裏,哭聲沒有停過。
太后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自己這個外孫了,「勇毅侯的事情你沒必要這麼操心,要哀家說,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關心關心自己的兒子才是正理!」
「我怎麼對我的兒子,這不勞母后操心了!」莊敏長公主看向太后的眼神滿是怨恨,語氣也開始不恭敬起來。
太后心裏微微一酸,這是她的好女兒啊!心裏從來沒有過她這個母親!
旋即,太后不傷心了,不是早早知道了嘛!那還有什麼值得傷心的!
莊敏長公主直接把懷中的孩子扔給一旁的劉嬤嬤,這個看着不長命的兒子,莊敏長公主對他還真沒有多少感情。
莊敏長公主還擔心要是對這兒子太有感情,萬一等到他哪天去了,自己不是要更加傷心!
「長公主這是走?」迴廊之上,一席白衣的影佳郡主攔住了莊敏長公主。
只見影佳郡主右側的頭髮垂直放心,遮住了大半的右臉,再配上一身白衣,如果在夜晚出沒,鐵定會被當成女鬼!
算想現在不是夜晚,而是青天白日,莊敏長公主也是嚇了個不輕。
誰都知道影佳郡主毀容了,莊敏長公主當時得到這消息,還幸災樂禍了一把,讓影佳郡主仗着太后的寵,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給誰看啊!也不看看,她不過是個死了全家的孤女,有什麼了不起的!還敢一天到晚裝神聖,誰都不放在眼裏!這回倒霉了,毀容了吧!
莊敏長公主在太后那裏受了氣,看到影佳郡主,心情是更加不好了,「影佳,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鬼樣子!你這副樣子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子裏,少出來嚇人!這次本宮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但你還是得長點記性才是!」
影佳垂在兩側的手不自禁地握住,莊敏長公主是在*裸地嘲諷她啊!誰讓她傷了臉!一直引以為傲的容貌沒有了!而且還是被她最心的男子給毀了,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毀的!
呵呵——
現在莊敏長公主什麼都不在意了,那些對不起她的人,她一定要那些人都付出代價!
「長公主是剛剛從太后那裏受了氣出來吧。」
這話無疑再次點燃了莊敏長公主壓抑的怒火,讓莊敏長公主想起來她方才是怎麼被太后給羞辱的!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被毀了容貌的賤人!還敢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本宮如果是你,早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見人了!本來是見不得光的老鼠,還一天到晚的裝高貴,給誰看!」
一字字,一句句,極盡刻薄惡毒!
影佳郡主倒是難得沒有生氣,反倒「桀桀——」地笑出了聲。
笑聲雖然不尖銳刺耳,可是卻怪異的很,聽得人平白的渾身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莊敏長公主卻不覺得什麼恐怖,她只覺得噁心,「本宮可沒心思聽你怪笑,趕緊滾!看到你這鬼樣子,本宮來氣!」
莊敏長公主才不會怕影佳郡主,她身後有這麼多伺候的下人,影佳郡主身後有什麼,她一個人!
「長公主何必如此呢。我們可是有共同的敵人。難道長公主不想除掉容凰?」影佳郡主的怪笑聲終於停止了,可是那陰陽怪氣的聲音也是聽得人反感至極。
要說影佳郡主現在最恨的人是誰,毋庸置疑絕對是容凰了!
影佳郡主不會忘記,是容凰那賤人奪走了她最心的男人!
影佳郡主不會忘記,自己最心的男人是為了容凰才毀了她的容貌!
既然得不到龍騰,影佳郡主要毀掉龍騰最心的女子!
要是以往,莊敏長公主會有心情聽影佳郡主的話,可是如今,莊敏長公主全副心神全被容青安的事情給佔據了,現在哪怕是容凰的事情也引不起莊敏長公主半分的動容!
「本宮懶得聽你在這裏廢話!你要是還不打算離開,本宮讓人對你動手!」
莊敏長公主的反應完全出乎影佳郡主的意料之外,按理莊敏長公主不應該很恨容凰嗎?為什麼對她的提議半點都不感興趣呢?
影佳郡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根本沒有設身處地的為莊敏長公主想一想,任誰的夫君遭難,誰還會有什麼閒工夫去算計人!
莊敏長公主看着影佳郡主,眉頭擰地越發緊了,直接吩咐把影佳郡主拉開,然後帶着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影佳郡主這次沒有掙扎,看着莊敏長公主離去的身影晦暗難明,「既然你不願意出手,那我一個人出手。你的兒子想來也是活不長了,那由我送他一程好了,不要太謝謝我。」
太子死!
這消息一傳到京城,立刻掀起了驚濤駭浪!
聽說,太子是在自己的營帳內,被南蠻的賊子刺殺而亡!
皇后得到這消息,整個人都瘋了。
「不可能!不可能!本宮的兒子怎麼會死!本宮的兒子怎麼會死!本宮的兒子是太子,他是太子啊!他還沒當上未來的皇帝,他怎麼會死!他怎麼會死!你說,你趕緊給本宮說,太子沒事!太子什麼事情都沒有!」皇后瘋了一樣抓住一個宮女,死命搖晃,那宮女才十五歲,早被皇后這癲狂的樣子給嚇傻了,哪裏還會說話。
皇后沒得到宮女的回話,愈發的瘋癲,一個一個宮女抓過去,拼命的搖晃,死命的搖晃,整個人完全瘋了!問的也是同樣一個問題,太子沒死!
皇后一連也不知道晃了多少個人,每個被問到的人無不膽戰心驚,她們知道皇后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皇后只是想聽到太子沒事的消息。
可是太子明明已經死了!她們怎麼敢當着皇后的面說謊!現在糊弄祝皇后又有什麼用,等到皇后反應過來,她們只會死的更慘!
所以被皇后問到的人都只能緊緊閉上嘴巴,雙眸盈淚,一個字都不敢說。
「娘娘!娘娘!您清醒一點啊!」最後還是皇后的奶嬤嬤,從皇后身後抱住了她,心疼地阻止皇后發狂的行為。
「本宮怎麼清醒!本宮要怎麼清醒啊!本宮的兒子,本宮唯一的兒子啊!」皇后如同一灘爛泥地跌倒在地上,此刻的皇后不再是什麼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皇后,完全是一個失去唯一一個兒子的可憐母親。
「娘娘,你還有皇孫啊!您要振作!您要振作啊!」皇后的奶嬤嬤只能竭力想法子勸慰皇后,只希望皇后能趕緊振作。
「孫子?孫子有什麼用?那不是本宮的兒子啊!那不是本宮的兒子啊!」皇后說着痛哭起來,她的兒子啊,竟然這麼年輕去了!這讓她如何忍受得了!
世間最悲慘之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皇上呢!皇上在哪兒!」
皇后的奶嬤嬤抱着皇后一下子不敢多說一句話,皇后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不是在葉貴妃那裏?」這句話,皇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沉寂!絕對的沉寂!
這正沉寂讓皇后的心更痛了。
「哈哈——哈哈哈——」
都說痛到極致反而不會哭了,現在皇后是這樣的情況!
皇后現在不會哭了,反倒是狂笑起來。
皇后是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皇上也失去了兒子,可是不同的是,這唯一二字!
除了太子,皇上還有其他的兒子,而皇后卻只有太子一個兒子!
*
「皇上真是好雅興!您和臣妾的兒子死了,您卻還有心情留戀在葉貴妃的溫柔鄉中。真真是好雅興啊!」
皇后闖進葉貴妃的宮內,整個皇后有誰敢攔當今的皇后!沒有!
葉貴妃正在給皇上揉太陽**,見皇后闖進來,似乎嚇了一大跳,連忙放下了自己的手,躲在皇上的身後。
這一次,皇上沒有關心葉貴妃,也沒有呵斥皇后。
因為皇后才剛剛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你回宮去吧。朕知道太子的死,讓你心裏很難過,但逝者已矣,你也得節哀順變才是。朕跟你保證,你會是東楚唯一的皇后!不會有人能越過你的位置。」皇上的聲音很溫和,這是皇后從嫁給皇上起沒有聽到過的溫和。
不,這種溫和曾經也是有過的,在皇后剛剛嫁給皇上時,皇上對皇后也是有過溫和的日子,只是到了後來才漸漸變了,變得徹底。
「不會越過臣妾的位置。哈哈——哈哈哈——」皇后整個人如同幽魂,整個人大笑起來,皇后似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笑,笑的眼淚都要留下來了,笑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要是換了平時,皇上早呵斥皇后了,可是他體諒皇后的喪子之痛,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不知笑了多久,皇后才止住了笑聲,因為笑的厲害,皇后眼尾都笑出了眼淚,因為笑的太厲害,皇后還在劇烈的喘氣。
平復了一下心情,皇后才嘲諷地看向皇上,「皇后?皇上以為臣妾很稀罕這所謂的皇后嗎?從臣妾當上這皇后起,皇上你真的將臣妾當做是皇后嗎?多少個日日夜夜,臣妾都是一個人對着偌大的宮殿,只有太子一直陪伴着臣妾。
臣妾還記得那時候葉貴妃剛進宮,您獨寵葉貴妃,臣妾一個人黯然傷心落淚,小小的太子爬到臣妾的膝蓋,伸手幫臣妾擦眼淚,他童言童語地跟臣妾說,母后不要哭,等兒子長大了,一定會好好孝順母后。打跑那些欺負母后的壞人!
多少次,臣妾每次傷心,都是太子一直陪伴着臣妾。
臣妾沒有夫君的寵,只有身為皇后的空架子,唯一有的,僅僅剩下的只有太子了!」
說到往事,皇后的神色不禁變得恍惚。
皇上也想起了太子小時候可的模樣,不禁有些唏噓。
「太子去了,朕知道你傷心。東宮的孩子不少,你要是喜歡哪個抱到你宮裏養着吧。」
「孫子?始終不是臣妾的兒子!在臣妾的心中也比不上太子!皇上啊皇上,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狠!臣妾跪着求過您,讓太子回來,是您顧忌重重,是不願意鬆口,這才害的太子這麼去了!讓臣妾白髮人送黑髮人!」
「皇后娘娘喪子心痛,臣妾能夠理解。可皇上是真命天子,皇后娘娘你怎麼能肆意指責皇上,這是——」
「你給本宮閉嘴!本宮和皇上說話,輪不到你葉貴妃插嘴!葉貴妃,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算是貴妃之尊又如何!你不過只是一個妾室!在本宮這正室面前憑什麼耀武揚威!」
皇上皺眉,顯然皇后的態度也讓皇上心裏十分不舒服,但想到太子才死,皇上硬生生的忍下了這一點點不舒服。
「皇后回去吧。」
「回去?臣妾憑什麼要回去!是皇上,是你害死了太子!是你害死了臣妾唯一的兒子!」皇后終於不掩飾她眼底滔天的恨意,怒瞪着皇上,那眼神狠辣的似乎恨不得想將皇上給一片片給剮了!
「皇后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朕因你喪子。一次兩次的容忍你!但不代表朕會一直容忍你!」皇上的耐心也已經瀕臨殆盡了!
皇后根本不懼皇上語氣中的冷漠,她連唯一的兒子都死了,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她什麼都不在意了!
「太子死了,皇上馬上要立新的太子了吧。讓臣妾想想,算太子還活着,皇上您都不止想過一次要讓慶王取代太子,如今太子死了,皇上是不是更可以名正言順的讓慶王當太子啊!」
葉貴妃在聽到慶王當太子時,美眸流露出絲絲喜悅的神色。
「朝政大事,輪不到你多嘴!」皇上不滿地瞪了一眼皇后,顯然對皇后的話感到很不滿,他想要立誰當太子是他的事情,輪不到皇后多嘴!
「葉貴妃,你給本宮聽好了。本宮唯一的兒子死了,本宮很可憐。但是本宮要告訴你,實際上你比本宮要可憐一百倍一千倍!可惜,你竟然連自己可憐在那裏都不知道!你葉貴妃這輩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皇后沒有再看皇上,反而將視線投向葉貴妃,眼底是滿滿的嘲諷不屑。
「皇后娘娘在說什麼,妾身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葉貴妃的確是沒有聽懂皇后的話,她覺得皇后的話怪怪的,可到底哪裏怪,葉貴妃卻說不上來。
這次,皇后沒有回答葉貴妃,反而是冷笑一聲,「本宮知道你聽不懂。不過本宮不樂意告訴你。你慢慢的趁機在自己的美夢裏去吧!本宮真的拭目以待,看你怎麼從雲端落到泥地,痛不欲生!」
「皇后!你真是越說越混賬!」皇上認定了皇后是看不得葉貴妃好,所以才在這裏胡言亂語!心裏大恨。
「臣妾告退了。臣妾如今死了兒子,是個喪氣的人,不在這裏打攪皇上和葉貴妃了。」皇后草草行了個禮退下了。
葉貴妃看着皇后離去的身影,心裏不安的感覺卻更濃了,總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讓她心裏十分的不安。
鎮國公府
「完了!完了!那南蠻的賊子該死!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殺害太子!」鎮國公得到太子去世的消息,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一直到現在鎮國公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鎮國公夫人和雲錦墨看着鎮國公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裏重重的嘆了口氣。
「父親事已至此,你也放下吧。」
不放下又能怎麼樣呢,鎮國公府是太子一派,如今太子死了,還怎麼去爭怎麼去搶!
難道去支持太子的兒子?太子的兒子最大的才7歲,支持一個7歲的孩子,誰都知道這根本行不通!先不說前面有好幾個成年的皇子,慶王又身受皇上的寵,一個7歲的皇孫,真的是沒有任何的競爭力。
鎮國公何嘗不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更加的絕望!
鎮國公支持太子多年,是希望太子能夠登上皇位,好讓鎮國公府更上一層樓!可是如今太子死了,一切都毀了!都毀了!
忽而,鎮國公眼睛一亮,「還不晚!還不晚!葉國公不是有個嫡女還沒嫁人,讓她嫁給錦墨!」
「父親!」雲錦墨反應過來怒瞪着鎮國公。
雲錦墨真想問一問鎮國公,他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做兒子!先是自作主張的幫他退了婚,逼着他娶了他完全不想娶的容蓉,如今太子死了,又要逼着他娶葉國公府的嫡女葉紫菱!
是不是在鎮國公眼裏,他這個兒子根本是任他算計的棋子!是他手中的木偶,誰的價值大,鎮國公讓自己娶誰!
鎮國公夫人眼見雲錦墨又要和鎮國公吵起來,連忙勸阻,「好了,錦墨喪妻也沒多久,還不是談親事的時候。況且讓葉國公府的嫡女嫁給墨兒當續弦,你以為葉國公能同意!」
鎮國公聞言倒是沉默下來,完全是鎮國公夫人最後一句話打動了鎮國公,葉國公府的嫡女嫁給雲錦墨當續弦妻子的可能性很小。
「對了,葉國公的嫡子葉紫駿還沒有娶妻,讓錦鸞嫁給他!我鎮國公府的嫡女配得上葉國公府的嫡子吧!」
鎮國公正為了自己想到一個好主意而沾沾自喜,可是抬頭看到雲錦墨一臉傷心不可置信的表情,臉色一黑,「你這是什麼表情!」
「作為你的子女,真的是一件令人剛到悲哀的事情。」
「孽障!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鎮國公大怒地摔了一個杯子。
雲錦墨此時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因為太失望了,他原以為鎮國公最疼的是太子,可如今雲錦墨才知道,鎮國公最的一直以來只是權勢,這不,太子才死,忙着找下家了。
雲錦墨對鎮國公是徹底失望了,悲愴地轉身離開,耳邊還不斷響起鎮國公的怒罵聲和鎮國公夫人的安慰聲。
雲錦墨去了雲錦鸞那裏,雲錦鸞正坐在鞦韆上,開心地盪着鞦韆。
一身鵝黃衣裳的雲錦鸞顯得格外的嬌俏美麗。
雲錦墨看着雲錦鸞不禁出神,雲錦鸞這年紀最是該無憂無慮的時候,可如今她馬上要被作為棋子給送出去,也不知雲錦鸞這性子是不是能夠承受。
雲錦鸞看到雲錦墨,衝着下人揮了揮手,停下鞦韆後,雲錦鸞蹦跳着去拉雲錦墨的胳膊,「哥哥,你都好久沒有來看我了。走,今兒個妹妹請你喝茶。」
雲錦鸞說着拉雲錦墨坐在石椅上,吩咐下人沏茶。
「不知不覺你都這麼大了。」雲錦墨眼神複雜地端起茶杯。
雲錦鸞忽然有些悲傷,「哥哥,太子表哥死了。我的心情也很悲傷。其實太子哥哥人真的不錯。你看到那鞦韆了嗎?小時候我去找皇后姑姑,太子表哥知道我喜歡玩兒鞦韆,親自給我扎了一個鞦韆。」
雲錦鸞不是貪玩兒,更不是沒心沒肺,在太子死了這麼關鍵的時候,還一味的只知道玩兒,半點都沒將太子放在心上,方才她讓下人推鞦韆,想到了太子當初給她推鞦韆的情景,可如今——
「哥哥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哥哥不會誤會你的。鸞兒,你年紀也大了,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親事。」
雲錦鸞不解地看向雲錦墨,「哥,你怎麼會突然說起我的親事?確實是突然說起她的親事。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鸞兒你的年紀也大了,的確是到了女大不中留的年紀了。鸞兒,跟哥哥說說,你有沒有心上人。」
沒有最好,那麼葉紫駿也算是青年才俊,鸞兒嫁給葉紫駿也是一件好事。可如果有——
雲錦鸞的臉倏地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作為過來人的雲錦墨哪裏會不明白這代表着什麼,看這樣子是有心上人了。
「鸞兒跟哥哥說說,你的心上人是誰。」
雲錦鸞捏着手中的帕子,忽然有些忸怩起來,「哥,您也真是的,怎麼問我這個問題啊!不知道女兒家會害羞的嘛!」
「跟哥哥說怎麼了。也讓哥哥知道,是哪個小子拐走了我的好妹妹。妹妹要是不說其實也沒什麼,妹妹院子裏的人嘴巴怕不是很牢固,哥哥想問出點什麼東西應該是不難的。」
「好了哥,我告訴你是了。我——我喜歡上表哥了。」雲錦鸞低着頭小聲囁嚅。
雲錦墨皺着眉頭,顯然是在想雲錦鸞說的是誰,很快,雲錦墨反應過來,知道雲錦鸞說的是哪一個了,「是蘇表弟?」
雲錦鸞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雲錦墨口中的蘇表弟,全名蘇玉泉,是鎮國公夫人娘家的侄子。
鎮國公夫人的娘家是書香世家,族裏雖然出了不少當官的,但是官員的品級不高,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一個書香世家了。
當初這門親事還是老鎮國公為鎮國公定下的,是因為鎮國公府已經過於煊赫,所以才找了門第不顯但又清貴的蘇家。
可鎮國公不能老鎮國公的一片苦心,相反十分的鬱悶,覺得鎮國公夫人根本配不上他!又不能給鎮國公增添什麼助力,故而對正公公夫人一直都比較冷落。
這些年,鎮國公府和蘇家的關係也比較冷淡,只是鎮國公夫人一直放不下娘家,才會經常讓娘家子侄上門。
雲錦墨按捺住心頭這些想法,儘量若無其事地看向雲錦鸞,「鸞兒跟哥哥說說,你到底看上蘇家表弟什麼了?」
雲錦鸞歪着腦袋仔細思考着,「喜歡他什麼啊!他很呆也不聰明,笑起來還傻乎乎的。可是他對我好!是真的好!有一次我故意耍他,說我的帕子丟在假山上,讓他幫我去找,實際上我根本沒有丟,可那傻子真的去找了一天,那時候我心裏有些不對勁了。
還有我想吃季芳齋的糕點,那傻子省下他的月例銀子幫我去買,每次都藏在他的月匈口,生怕糕點冷了會影響味道。可是那傻子不知道,那些糕點早被他給壓壞了,難看的不得了。不過我卻覺得那糕點很好吃,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了。」
雲錦墨見雲錦鸞說起蘇玉泉眼底嬌羞一片,臉頰上泛起的羞澀的紅暈也不是騙人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妹妹是真的喜歡上蘇玉泉了,而且這蘇玉泉對妹妹也着實不錯。蘇玉泉是留在京城的蘇家子弟,每個月都有機會來鎮國公府,想來他已經和雲錦鸞日久生情了。
作為哥哥,雲錦墨還是打算好好觀察蘇玉泉一番再下結論,畢竟這有關妹妹一生的幸福。
「如果妹妹不能嫁給蘇玉泉會怎麼樣?」雲錦墨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雲錦鸞卻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怎麼可能。爹娘還有哥哥都這麼寵我,怎麼會不允許我嫁給心之人!而且我嫁給蘇表哥,娘親只會開心的!」
雲錦墨低頭苦笑,傻妹妹啊,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好父親正想着要賣了你呢!虧得你還以為他是一個好父親。
「哥你怎麼了?」雲錦鸞神經再大條,也察覺出雲錦墨今日有些不對頭了。
雲錦墨收斂神色,再次抬頭,神情已經恢復正常,「沒什麼。只是最近太累了。」
雲錦墨心裏清楚,雲錦鸞是一根筋,讓她轉彎是不可能的!算她最後迫於壓力嫁給了葉紫駿,但她此生都不會幸福的。
雖然葉紫駿比起蘇玉泉真的是優秀太多太多了,可是情這回事,不是你優秀,我必須喜歡你,沒有這個道理!
情都是突然到來的,不知不覺間已經攻佔了你的心。
雲錦墨憐惜地看向雲錦鸞,這是他同胞的親妹妹,也是他寵了這麼多年的親妹妹。既然他這輩子已經註定是得不到什麼幸福了,讓鸞兒得到幸福這也麼什麼不好的。
終究,他們兄妹二人得有一個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他的幸福早離他而去了,他此生的摯凰兒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他了。今生娶不到自己最的女人,那娶誰又有什麼關係。
忽然一雙白皙的纖纖玉手在雲錦墨眼前晃動,召回了雲錦墨的心神,「哥,你想什麼呢!在我面前還愣着了!」
雲錦墨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沒想什麼。只是在想,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妹妹你也到出閣的日子了。」
「哥你說什麼呢!我現在哪裏有心情談親事,太子表哥他——」說着,雲錦鸞的小臉上也浮現出陣陣悲哀的神色。
雲錦墨伸手摸了摸雲錦鸞的腦袋,「鸞兒你是個好女孩兒,該得到幸福的。你以後要是嫁給蘇家表弟,記得要收斂自己的脾氣,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
雲錦鸞什麼都好,是這脾氣真的是讓人無法恭維。
說到自己的親事,雲錦鸞的臉也倏地紅了,「哥!」
看到雲錦鸞害羞,雲錦墨淡淡扯了扯嘴角,只要自己的妹妹永遠能保持這份純真善良,其他的一切交給她吧。
很快傳出了雲錦墨要迎娶葉紫菱的消息。
容凰得到這消息時正在喝茶,聽到這消息喝進最的茶葉全都吐了出來。
「聽到雲錦墨要和葉紫菱成親了,你這麼激動?」
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陰陽怪氣,讓容凰想不知道是誰都困難!
抬頭,映入眼帘的那紫衣瀲灩,風華無限,邪魅肆意的人兒不是龍騰是誰!
------題外話------
謝謝親們給七七送的票票鑽石,(づ ̄3 ̄)づ,月末了,有票子滴親們不要藏着了!全都投給七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