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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抱着中年女人,藏在另一棟房子的園子裏。愛字閣 m.aizige.com剛放下女人,她的頭就一陣眩暈。
靠靈力與靈體強度,許嬌硬生生堅持到這一刻,如果不是她知道現在倒下,那些東西一定會循着氣息找來,屆時她倆一個也跑不了,她一定立刻昏睡過去。
「您……看起來不太好?」漫長沉默後,女人試探着開口。
何止是不好,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因為她的到來而強行復原的,就好比地基沒打好的房子,稍稍用力就能令其散架。
想要徹底和這具身體融合,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們待會兒還能回去嗎?我儲存的食物還在那裏……」
「您兒子死了。」許嬌提醒女人。
女人居然一滴淚也沒落,即使青年確實牲畜不如,但作為母親,一名前不久還替兒子向許嬌求情的母親,這多少還是有些離譜。
女人嘆了口氣,看上去已經全然心死。
「他都要拿我墊背送命了,我還死心塌地地為他着想,那也太蠢了,您說不是嗎?」
許嬌能理解,但不能完全理解。畢竟是女人親手將青年撫養長大,女人自己教出來的,那苦也得自己受着。
不過許嬌沒興趣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更何況現在她每說一句話都很費勁。
「能回去。」許嬌轉移了話題。
那些東西可以通過氣息尋找食物,她現在還沒有人的氣息,在有其他選擇時,不會被列為第一目標。只要女人在她身邊,基本也不太可能被它們察覺到。
女人放鬆下來,又開始小聲問起別的問題。
「您一直是一個人嗎?」
「算是吧。」
不論是明月夜還是許嬌,似乎都不存在什麼朋友,前者是唯一誕生靈識且被賦予稱號的劍,後者被同伴拋棄,慘死於三周前。
身體稍微緩和了些,許嬌感覺到那些東西已經離開,再次將女人抱起,回到那間房子裏。
女人本來想自己走,但許嬌一告訴她走路速度太慢容易吸引那些東西,她就立刻順服,不吭聲了。
青年已經不見,只有屬於人類的鮮紅色血跡證明他曾經存在,女人上樓給許嬌拿來一套白色的休閒裝,許嬌覺得比自己身上的長裙要方便行動得多,就接受了她的好意,進她的臥室換下了長裙。
出於安全考慮,女人將許嬌帶到地下室,沒忘帶上孤零零呆在牆角的行李箱。
她們的晚餐是麵包和牛奶,女人吃着索然無味,連着許多天相同的食物已經讓她有些麻木,許嬌卻很是新奇,學她拆口袋的時候都十足認真,看起來像個好奇寶寶。
好在女人不是時時刻刻關注着許嬌,是以並沒有發現許嬌這點異常。
「末世降臨之後,我就一直呆在這裏,憑着這部手機接收外面的信息。雖然官方至今沒有表態,但肯定會有人來救援的。」女人對此深信不疑。
許嬌不置可否,修真界沒有這樣的機構,她不太理解女人的所指。這個世界的一切對於許嬌來說都是未知的,她只能通過一些相同或相似的字眼去猜測大概的意思,但遇到諸如「網絡」、「手機」這樣的詞彙,許嬌就一頭霧水、全然不知了。
許是終於有了交流對象,人類的群居屬性被激發,女人興致勃勃地拉着許嬌,讓她看手機屏幕上的信息。
「雖然官方沒有任何消息,但是大家都很積極。」
屏幕上是一塊一塊的文字,格式都大同小異,又小又圓的畫像在最前面,跟着一個或長或短的奇怪名字,然後是或簡單或複雜的文字。
許嬌看了會兒,覺得有點像修真界的傳訊符,不過那個是指定對象而不是共享平台,也不會有前面那個畫像和名字。
[一旦受傷,脫戰後立刻包紮!!喪屍和怪物都會通過血液找來!高亮高亮高亮!!!]
[怪物仍舊保留着原始特徵,在蛇沒有發現你之前一定不要隨意移動……]
[通過危險刺激大腦有幾率覺醒異能。]
……
不得不說,人類真的渺小又偉大。許嬌暗嘆。即使身處絕境,他們仍舊不會放棄生的希望。
「大家都會將獲得的信息分享出來,不過大部分人,比如我,」女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都還是待在地底——雖然只是下意識的選擇,但好像挺有用的。」
她翻找了片刻,指給許嬌看。
[喪屍通過氣息、血液、聲音和光源尋找目標,躲藏在儘可能深的地方可以有效阻隔它們的感知。]
「末世來臨的第二天我看到了這條信息,所以沒有再出去,幸好也已經把能吃的東西都帶下來了。」
許嬌點點頭「您做得很好。」
女人更開心了「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許嬌。」
「我姓樊。」
「樊姨。」許嬌搜颳了下腦子,才從記憶碎片裏扒拉出原主在孤兒院時對同樣年齡女人的稱呼,仿照着叫了聲。
「哎。」女人應了聲,「許小姐,您今晚現在我這裏休息吧?」
說着,女人點亮一盞枱燈,光亮微弱,但足夠許嬌看清這間地下室的內部陳設一張床鋪、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個柜子,還算不錯的住宿條件。
許嬌沒有拒絕,她需要時間梳理一下,但她以女人腳上有傷需要靜養,婉拒了女人讓出床鋪的提議。
蓋着女人從柜子裏拿出來的毯子,許嬌縮在帶坐墊的椅子上,開始整理自甦醒後了解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
首先,她身處末世,人類失去了安居樂業的家園,被迫躲藏於地下。造成這一情形的根本原因不明,直接原因是怪物與喪屍,後者今天她已經見過了,前者根據女人手機上的信息可以得知,是發生異變的動物。怪物把人類當作食物,喪屍則會通過撕咬啃噬將人類同化。
其次,她之前感知到的龐大邪氣,正是來自怪物和喪屍,不過那時候她應該還尚未進入這具身體,還沒有受到這個世界的天道或者法則的約束,靈識覆蓋的範圍極廣,現在已經感知不到那麼遠了。
再就是,人類有一部分激發了特殊能力,被稱為異能者,類似於修行不同道路的修士。所以同樣的,異能者身上具有靈氣,這一點許嬌也通過青年核實了。
許嬌作為神劍,以妖魔邪氣為食,以天地靈氣蘊養。現在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本就是破損的靈體,承載的身體還連普通都稱不上,更不要說自有靈氣供她修復了。
不可避免的,許嬌需要主動去和那些怪物和喪屍打交道,以便強化這具身體,填補她的靈體,也加快兩者的融合,否則她遲早會被法則找上,作為外來者被驅逐。雖然她不確定這裏真的存在「天道」或「法則」,但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都必須避免自己無處可逃最後連殘魂也消散於人世的悲慘結局。
此外,許嬌非常渴望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
慕容惜都快把人類的好給她說爛了,她都能背下來那些說辭,什麼吃的是山珍海味、游的是名山大川、賞的是妙手丹青……她看這裏比起修真界有過之而無不及,從今晚嘗試性的進食也發現她確實嘗得到那些味道了,這大概是今天知道的第二個好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自然是她重獲了自由。
至於慕容惜,倒不是許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前主人,修真界重機緣,早在千年前,許嬌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她之間若有似無,極其微弱的聯繫消失了,換言之,許嬌徹底成了無主之物。
慕容惜也常和她說,沒有誰會陪着誰一輩子,或許等她飛升了,在上界就用不到劍了,或者許嬌在上界,也會真正擁有實體,不必再跟着她。畢竟誰也不知道上界是什麼樣的,什麼都有可能——不過整個修真界也沒人想到,慕容惜會飛升失敗。
因為這些,許嬌才回到劍冢,稱其為前主人。
理順所有信息後,許嬌終於鬆懈下來,放縱自己陷入睡夢之中。
次日,女人沒有叫許嬌,她自然醒後,女人很快遞過來與昨晚相同包裝的牛奶麵包,不過今天的味道不太一樣。許嬌看了看包裝,今天都是巧克力味的,昨天她記得是純牛奶和奶油夾心。
許嬌津津有味地吃掉了。
「您有什麼打算?」女人將包裝袋扔進垃圾簍,問。
許嬌說「去外面。」
從那個共享平台上看,在外活動的異能者也有相當數量,因此許嬌這麼說,女人也不驚訝。
女人說「您每晚都可以來這裏住,我還能給您提供食物,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許嬌目光越過她,落到後面牆角打開着的行李箱內。
不到十個麵包安靜地躺在裏面,還有幾瓶礦泉水,幾盒牛奶,一些小包裝的餅乾。
分量上看,頂多讓女人再堅持兩三天。
許嬌的目光與沉默顯然也被女人看進眼裏,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好。」許嬌回道。
許嬌的同意出乎她的意料,女人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又驚又喜。
女人是個很善良的人,還收留了許嬌一晚,讓許嬌獲知了許多信息。
許嬌覺得,這份恩情理應得到回報。
——她自己救人卻不能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她的基本原則,「懲惡揚善,除魔衛道」是她背負的使命。這些是不需要任何回報的。
囑咐女人不要出地下室並婉拒她相送後,許嬌再次從破碎的陽台門走出了房子。
對着空蕩蕩的門框,許嬌還是覺得有些沒來由的不安,明明女人在地下室,就算這裏破着也不會暴露女人的存在。
但她沒有辦法將其復原,看了片刻,還是無奈邁步離開了。
最近的邪氣距離許嬌也有八百米,不過根據感知,那是個絕對值得走一趟的大傢伙。
許嬌體內的靈氣已經興奮起來,迫不及待想要吞噬那澎湃的邪氣。
她舔了舔唇,眼底閃過躍躍欲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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