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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啊哥哥！」

    紗希震驚地看着渾身是血的時生踉踉蹌蹌地扶着牆走進臥室，她放下手裏的鋼筆，走上前攙扶着他。詞字閣 www.cizige.com

    「沒事，摔了一跤。」時生笑着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哥哥你可要小心一點——個鬼啊！你當我是笨蛋嗎？？？你除非是從六樓摔下來了才可能成這個樣子吧！」紗希把他攙扶到床邊，熟門熟路地拿起桌子上的急救箱給他處理傷口，「這個月都好幾次了吧，打成這樣，怎麼回事啊？」

    「沒事，打着玩的。」

    「喂！」紗希夾着酒精棉球的手略微用力，滿意地聽到少年一聲吃痛，「都傷的這麼厲害你怎麼還在笑啊？」

    「戶梶，真的很強啊。」

    「戶梶？這又是誰啊？」紗希頭上冒出好幾個問號，「最近怎麼聽不到你提那個人了？叫什麼的來着……せりざわたまお？」

    「serizawa……芹澤啦，芹澤多摩雄。」時生說道。

    「哦。」紗希興致缺缺地回道。

    不過時生卻好像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少年帶笑的嗓音活力滿滿，「他超強的，而且人也不錯，上次一個人秒殺了一年級十多個人呢。」

    「好好好……」紗希敷衍道。

    時生沒在意，繼續興奮地說「我決定了，我要讓他登上鈴蘭的頂點！！」

    「好好好……」紗希下意識回道，突然反應過來，手裏的棉簽掉了下來，「等等！之前哥哥不是說你要制霸鈴蘭的嗎！」

    所以我才默默在心底也立下目標發誓要制霸雪柳的啊！

    「啊……是呢，不過現在我想讓多摩雄登上鈴蘭頂點，他才是能稱得上鈴蘭之名的男人。」時生溫柔地笑着說。

    「好噁心啊哥哥你現在的表情……」

    「你想到哪裏去了啊？？？我才不是同性戀！」

    「我當然知道，」收拾好桌子上的狼藉，紗希把那件帶血的白襯衫扔進洗衣機，放了三倍漂□□，回過頭來鄙夷地說，「你現在的表情特別像海賊王里艾斯遇見白鬍子老爹以後的樣子。」

    時生？？？

    「我要讓老爹當上海賊王——！！！」紗希忍不住笑出了聲，「和你剛才一模一樣啊。」

    「少看點《少年jup》吧。」

    「達咩——」紗希給了時生一個拒絕的後腦勺，「人生已經很無聊了，不看點漫畫怎麼行。」

    時生摸了摸被纏成蠶蛹的頭，小聲吐槽「哪裏是一點漫畫啊，家裏的《少年jup》都快堆成山了啊……」

    「你確實很強。」

    黑髮少年仰面躺在鈴蘭冰冷的地板上，血順着他的額角往下淌，兩隻眼睛全都腫成了熊貓眼，瘀血讓眼眶腫得老高，看起來近乎透明，着實嚇人。

    他的視線被血糊住，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居高臨下俯視着他的那個人的大致輪廓。

    「芹澤。」

    被他叫住名字的少年腳步一頓，鋒利的眉眼讓他看起來不怒自威，和躺在地上的人不同，芹澤身上沒有多少傷，他擦了擦褲子，蹲了下來。

    「要不要和我一起？戶梶。」芹澤問。

    「辰川跟我說你很強，比他還強。」戶梶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地說。

    芹澤低着頭，安靜地聽着戶梶的話，沒有絲毫不耐煩。

    「你很強，我承認，」戶梶閉着眼睛，血流進了他的眼裏，黏糊糊的，「但是我不能理解辰川為什麼甘願放棄鈴蘭頂點的夢想。」

    芹澤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soga，原來是這樣。」

    站在他背後的辰川時生往前一步，想解釋什麼，卻被芹澤微微抬手阻止了。

    「閉上眼睛雖然血不會流進眼裏，但是等血痂幹了以後再睜開眼睛會很疼的。」芹澤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開始掏兜，皺巴巴的幾張零錢紙幣、兩三枚遊戲幣、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瓶蓋和壞了的麻將牌。另一個口袋裏的收穫比較豐厚，他碰到口袋裏方方正正的一塊東西，拿了出來，才發現原來是那晚的女孩送給他的紙巾。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抽出一張紙巾，芹澤胡亂給戶梶擦了擦臉上的血，自言自語，「媽的……我自己都沒怎麼捨得用……」

    戶梶緊緊抿住唇角，他感受到那種血液的黏黏糊糊觸感減輕了很多。

    「好了，睜眼，」芹澤把紙一扔，站起身子，把剩下的紙巾塞進褲兜，也沒有回頭看戶梶，拍了拍時生的肩膀，「走了。」

    時生總覺得芹澤手裏的紙巾包裝袋有點眼熟，但他沒細想，而是震驚於一向窮鬼糙漢的芹澤什麼時候精緻到去買可愛熊本熊的香薰紙巾。

    「餵多摩雄，你……」談戀愛了？這句話被時生硬生生咽了下去，怎麼看芹澤都不像會談戀愛的那種人，他還不如去猜另一個更符合對方人設的可能，「你怎麼又去撿地上的垃圾了？」

    芹澤？？？

    「才沒有啊！而且撿垃圾怎麼了？不要小瞧窮人啊我說！」芹澤大聲說道。

    「那這個？」時生狐疑地問。

    「……別人送的。」芹澤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

    竟然是別人送的？？？什麼人會送卡哇伊風格的紙巾啊，這種東西一看就是妹子會用的吧！

    時生的大腦瘋狂轉動，他駐足，看着芹澤略顯僵硬的背影，心裏更八卦了。

    忽然，背後傳來一陣喧嚷。

    「喂！芹澤！」追出來的戶梶一瘸一拐的，他大聲喊，「芹澤！」

    芹澤雙手插兜，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我想跟你一起……跟你一起見證鈴蘭的頂點！」戶梶喊道。

    一時間人群寂靜。

    先是時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向戶梶跑過去，緊緊攬着對方的肩膀，得到了戶梶一記白眼，「疼死我了混蛋，你輕一點！」

    芹澤挑起一邊的唇角，笑着回頭，「嗯，一起吧。」

    鈴蘭的屋頂上經常有烏鴉停留，但是從來沒有單獨一隻烏鴉能抵擋住漫長的寒冬和惡劣的環境，它們成群結隊，冷冷地注視着發生在鈴蘭這所究極不良高中里的故事。

    也許是收服了戶梶勇次，芹澤心情不錯，他計劃着一會兒去街角的書報亭多蹭一會漫畫看看。

    「你這傢伙，知不知道你惹的是誰啊？？」

    芹澤愣了愣，停下腳步，看見巷子深處一群穿着雪柳女高制服的不良少女圍着中間的女生，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女孩。

    芹澤皺了皺眉，本想上前解圍，但對方基本都是女生，他不好貿然出手。

    「抱歉……」紗希困惑地問，「你們誰啊？」

    「てぇめ——！（te——）」為首的不良少女罵道，「打了亞紀姐就想這麼算了嗎？！」

    「亞紀？堀北亞紀？」紗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微笑着說，「原來你們是堀北的人啊，嘛，那更好了，省的我去一一找你們了，所以，拜託你們把頭往裏靠靠，不然一會兒我打起來很費勁哦。」

    「放什麼大話呢豈可修！」

    使了個眼色，那些不良少女全部沖了上來，紗希先一腳踢開離她最近的女人，反手又用制服包拍退側面包抄來的女人，她嘴裏一直說道「哎呀，斯密馬賽……抱歉抱歉，踢到你了。」

    「你這混蛋——」

    紗希順手抄起路邊的垃圾桶蓋，直接順手飛了出去，剛好擊中罵人的不良少女的頭，她說「雖然用武器有點不道德不過諸君都帶那麼多人打我一個了，應該也不會介意的吧？」

    「敢小瞧我們？」

    不良少女一腳踹向紗希，紗希用制服包護在身前抵擋了一部分衝擊力，轉頭給了那個女人一拳。

    不一會兒，地上歪歪扭扭躺了一批人，紗希拍拍書包，掏出濕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指擦了個乾淨，又抿去唇角的血絲。

    「哈依——那麼今天就到這裏了，多謝招待～」紗希笑着揮揮手。

    「等一會，我說啊，小姑娘是不是走的太早了？」

    紗希收了笑容，回過頭去，只見一群袒胸露乳的標準街頭流氓正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

    「你們又是誰啊？」紗希放下手裏的包，警惕地問。

    「飯田哥！」躺在地上的不良少女不知何時艱難爬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滾帶爬地往那群流氓的方向跑過去。

    「哈？被打的真慘啊。」被稱作飯田的男人弓着腰，滿不在乎地瞥了女人一眼。

    「殺了她！為亞紀姐報仇！」

    「喂喂，我知道了，識相的話，就自己主動過來跟我們走吧，」飯田倏地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得猥瑣，「我們可是很憐香惜玉的哈哈哈……」

    「都說了，你誰啊？」紗希半蹲下身往上拽了拽自己的小腿襪，讓它包裹住自己的膝蓋，一會兒少不了打鬥，先做好防護是正事。

    怪不得不良少女們喜歡穿長裙，防護腿部不受傷也是很有必要的。要不是哥哥印象里自己還是優等生，她才不天天穿個短裙去打架。

    「ko——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嗎？！去死吧賤女人！」

    紗希看着猙獰着面孔衝上來的流氓們，剛準備抬腿給他們一擊，突然側面傳來一陣勁風，不知何時衝出來的男人一腳踢飛那個飯田，然後一記右勾拳穩穩打中另一個人的臉頰。

    「啊咧？」紗希目瞪口呆。

    「你是什麼人？」飯田捂着被踹的胸口惡狠狠地發問。

    「剛才看了一會兒了，都是女生才沒好意思出手，這下都是男人，終於能痛痛快快打一架了，呦西，決定了，就是你。」芹澤抬了抬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指了指離他最近的流氓。

    「你這小子，狂什麼呢！去死吧！」被指到的男人惱羞成怒，嘴裏呼呼啦啦地喊着，揮拳沖了過來。

    芹澤臉上挨了一拳，也懶得去防守，一拳揮出，勢如破竹，男人一下子被掀翻在地，血水混着牙齒稀稀拉拉流了一地。

    剩下的人一看，乾脆一起向芹澤打來，他回身一記肘擊，又騰空一腳迴旋踢，三下兩下把那些來找事的流氓們打的只能躺在地上哀叫。

    「喂，站起來，繼續打，この野郎，你不是很厲害嗎？」芹澤冷着臉對整個人被揍成豬頭的飯田說。

    「……你、你們等着！」飯田見事不好，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他的小弟們，慌慌張張地奪路而逃。

    芹澤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其他人，那些人見領頭的大哥都落荒而逃了，也紛紛從地上艱難爬起，抖抖索索地逃命去了。

    「非常感謝您出手相救！！」紗希笑着致謝。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是標準的八顆牙微笑，眼睛也因為笑容而彎成月牙的形狀，仿佛是浸了蜜罐，讓人感覺甜絲絲的。

    芹澤回頭，不自在地說「啊，沒什麼。」

    「誒！是您！！」紗希想起來那天在酒吧的男人，小聲驚呼。

    「嗯。」芹澤點點頭，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左邊臉和戶梶打架的痕跡還沒好，右邊眉骨處又多了新傷。

    「我帶了濕巾，」紗希從包里翻出濕紙巾，繼續笑意盈盈地說，「幫您擦一下吧！」

    「那個……」芹澤不敢再看她的笑臉，看多了他會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跳的更快，「不用……」

    沒等他反對，紗希已經直接上手去擦他滲血的眼角。

    芹澤繃直了唇線，儘量不去看她的臉，他從沒避開過誰的眼神，就連打架也是直視對方，把對手逼到角落裏讓他再也不敢抬頭。

    但是面對她，芹澤卻選擇了逃避。

    「打架以後要記得擦手，不然很髒誒。」紗希照顧時生順手了，於是也替芹澤擦了擦手。

    她抓住芹澤的手腕的動作是如此自然，連芹澤想抽回手都做不到。

    「……謝謝，」芹澤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問道，「你一直隨身帶着這些東西嗎？」

    「什麼？」

    「紙巾什麼的。」

    「嗯，因為經常會弄髒手。」紗希笑着說。

    「……下次穿長裙吧，短裙會擦破膝蓋。」

    「啊？好，其實我不是不想穿長裙，是我哥哥不知道我在學校的事啦，所以穿這個會讓他放心。」紗希和芹澤並肩走着，兩人邊走邊說。

    「嗯，那，就到這裏吧，還是要謝謝你的紙巾，」芹澤在路口處停住了腳步，臉上沒什麼表情，「下次小心點。」

    連關心人也像是在放狠話，紗希忍不住笑出聲，她像是又想起來什麼，在芹澤背後說「啊對了！那個，彈舌，超帥啊！」

    彈舌？什麼啊？

    芹澤沒明白她在說什麼，以為是在誇他打架很帥的意思，他回過頭來點了點頭，倒着走了幾步，又雙手插兜隨意地向他打工的酒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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