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這道聲音,在青光和周若劉久面前,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轟!」
地面被激起厚厚的塵土,在塵土中這道身影恍若魔神,所有的青光在身影面前仿佛雲雀遇到蒼鷹,被這道身影震懾。
「臥槽!牧啊,你終於來了!」
猙獰的龍鱗,凸起的龍角,還有四肢五彩斑斕的寶光,光是看到背影,劉久就放心下來。
他兄弟來了,安全了!
周若也鬆了一口氣,但是她還有戰鬥力,操縱着縫屍針,準備隨時支援方牧。
醫生也呆住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沒有接到通知!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猶豫,操縱着青色絲線,轉向了方牧。
「轟隆!」
巨大的聲音響起,青光開始凝聚,化作一條頭髮絲長的細線,朝着方牧席捲而來。
「我都等你好久了,終於抓到你的真身,不容易啊!」
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微微旋轉,方牧伸出手,握着拳頭,拳頭上如玉的骨刺,散發着陰冷的寒光。
拳頭與青色絲線互相碰觸在一起,輕微的疼痛傳來,但是青色絲線被他擋住了。
疼痛並沒有讓他退去,反而激起了方牧心中的戰意。
「怎麼可能!」醫生滿臉驚詫,道:「我明明可以穿透!」
穿透?
方牧撇了撇嘴,自從上次強化六腑之後,他的四肢和骨骼已經具備五種靈化的功效。
所謂的穿透攻擊,在水靈化面前毫無作用。
「結束了,你該升天了。」
方牧雙目變得冰冷,尤其是那血紅色的月牙瞳孔,透着邪異。
拳頭帶着猛烈的破空聲,方牧運轉全身的真氣,瞬息而至。
「其實,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
醫生揚起手術刀,手中有青色的光芒閃動,手術刀驟然變大,變成了一把巨大無比的斷頭刀。
「鏘!」
金鐵敲擊的聲音傳來,醫生將斷頭刀橫着,攔住了方牧的拳頭。
但是……攔不住!
「咔嚓!」
斷頭刀上出現裂痕,即將破碎。
金靈化,銳化攻擊。
配合上骨刺的鋒銳,這一拳並不是擊碎斷頭刀,而是將斷頭刀切成了碎片。
「你是怪物嗎!」醫生額頭出現了冷汗,堪堪的避開,將手中的斷頭刀扔到一旁。
好在他做的果決,瞬間拉開了距離。
這把刀來頭可不小,是用至陽之濁浸泡過的,可以說是堅固無比,現在竟然瞬間斷裂。
一個人的血肉之力,真的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嗎?
醫生越發覺得很震驚,面前這個男人的所有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哪怕是放在他那個年代,也是一等一的天才。
當然,這和他現在只有千不存一的實力有關,如果他有全盛時期的實力,面前這個男人不是他對手。
醫生臉色變得陰沉,正在想着解決的方法。
方牧突然停了下來,並沒有繼續進攻。
醫生一愣,道:「不打了?」
剛才對方突然來襲,兩拳就差點讓自己死在當場,現在竟然突然收手,這裏面透着古怪。
方牧活動了一下脖子,道:「他放棄你了。」
醫生聞言,臉色越發陰沉。
本來他就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這裏面的意思。
他今天敢親自過來,就是因為幕後之人在幫着他監視方牧。
如果方牧來了,中了至陽之濁,那是最好的。
如果沒來,他就直接把劉久殺了,也能給方牧帶來困擾。
但是方牧沒有中至陽之濁,他也沒有殺掉劉久,甚至方牧還趕了過來。
這裏面透露出一個意思,那就是幕後之人打算放棄他,所以並沒有給他通知方牧到來的消息。
醫生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牧慢悠悠的道:「不如這樣,我們合作一下,你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你想一想,他都已經把你放棄了,你為什麼還要甘心為他賣命呢?」
醫生沒有說話,低着頭,手握着拳頭,握得緊緊的。
方牧一看,覺得有戲,繼續道:「你仔細想一下,如果你死了,關於他的線索就全斷了,他是什麼打算,你比我清楚,怎麼說也得把他拉下水吧。」
本來以為這句話能讓醫生改變想法,沒想到醫生抬起了頭,目光又重新變得堅定。
「我願意。」
僅僅只是三個字,卻讓醫生說得很非常堅定。
方牧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道:「看來他是你很在乎的人。以前你對他的表現和漠然,甚至不把他放在眼裏,都是做出來給別人看的,好讓別人懷疑不了他。」
醫生臉色微變,陰沉的道:「小子,還真是個老手,套話的本事比誰都強。」
方牧嘆氣道:「看這意思,你是不打算說了。」
「隨你怎麼猜測。」醫生張開雙手,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道:「你知道嗎,我以前和你說的目的都是假的,其實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就算是死,也是為了他,
況且……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是為他而死,如果我再死一次,就能夠被他記在腦海里,再然後,他就再也忘不了我了,就足夠了。」
方牧聞言,皺眉道:「他還是她?男的女的。」
醫生搖頭道:「當然是男的,我怎麼可能為一個女的臣服,只要我死了,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是誰!」
方牧轉過頭,指着醫生,道:「看到沒有,我本來以為他是一個瘋子,現在卻是另外一種人,這種人用現在的話來說,就叫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周若額頭浮現冷汗,道:「你們到底打不打?我操縱這個很費力的。」
縫屍針一直被周若控制着,目的就是為了找機會協助方牧。
沒想到這倆人還嘮上嗑了,她這邊還在消耗着。
方牧聳了聳肩,道:「好吧,那就開打吧,反正已經問到想問的了。」
醫生呵呵笑道:「能套出這麼多話,你確實有點東西,但是……你給了我時間。」
一個瓶子被醫生拿在手上,瓶子裏有淡淡的淡黃色光芒。
醫生打開瓶子,瓶子裏的淡黃色光芒沖天而起,將他包裹住。
「小心!至陽之濁!」周若翻出小本本,念道:「陽中帶污,腐人血肉,沾之不掉,如跗骨之蛆。」
淡黃色光芒漸漸消失,醫生從光芒中出現,已經面目全非。
他全身上下皮膚沒了,露出裏面血紅一塊,看着令人作嘔。
那血紅色的肌肉上,有一道淡黃色的光芒在鼓動着,光芒的鼓動,醫生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氣息。
「吼!」
醫生發出一聲不屬於人的怒吼,朝着方牧撲了過來。
他好像不顧一切,甚至都不防禦,就這麼撲向方牧。
至陽之濁沾上一點就甩不掉,而且對血肉有極高的腐壞作用,醫生是打算讓方牧沾到他,這樣就可以把至陽之濁過渡過去。
方牧腳步微錯,真氣爆發之下,雙腿的血肉之力運轉,他飛快的後退。
可是醫生緊接着跟隨而上,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方牧眉頭緊緊皺起,他在考慮一件事,那就是這至陽之濁,到底能不能傷得了他?
【你的大腦正在分析,太虛之腦運轉中。】
【按照對方給出的解釋,似乎真的能對你構成傷害,因為你身上的血肉之力非常強橫。】
【但是,你除了血肉之力之外,還有真氣存在,如果說起陽氣,某個部位當仁不讓,可以很好的化解。】
【某物:我不配擁有姓名,對嗎?你說說看,我連姓名都不配擁有,是不是很沒意思啊。】
【大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這麼多器官,某物是第一個敢跳出來和大腦叫板的器官,而且看大腦的意思,好像並不把這次叫板當做一回事,沒有像對付腎一樣藉機報復。
【腎給某物點了個贊。】
【大腦表示,畢竟是牧哥最看中的東西,我還是要給面子。】
方牧:「……」
如果真要這樣說的話,好像也沒毛病,確實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畢竟……這是每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沒了的話,快樂會少九成。
方牧在確信沒有問題之後,看着再次衝過來的醫生,突然抬起手,抓住了醫生的脖子。
「你完蛋了,你碰到我了,哈哈哈!」
醫生顯然也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碰到了,他現在處於高興的邊緣。
至陽之濁飛快地順着方牧的手,鑽入方牧體內,開始破壞方牧的血肉。
但是還沒等到這至陽之濁生效,方牧體內的真氣動了。
真氣猛如虎,剛剛入侵的至陽之濁,剎那之間被吞噬。
方牧甚至有空問了大腦一句:「上次至陽之靈入侵的時候,真氣怎麼不頂用呢?」
【大腦:因為至陽之靈對你有好處,而至陽之濁沒有。】
簡單的理由,極致的解釋。
醫生正在美滋滋的等待着,突然發現方牧並沒有受到傷害,反而正用戲謔的目光看着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種模樣他很清楚,是完全沒有受到傷害的樣子。
但是這絕對不可能!
對方的血肉之力強大到如此的地步,又怎麼可能抵抗得了至陽之濁。
這可不是什麼量不夠的問題,這是天生的克制。
如果對方的血肉之力很普通,甚至只是稍微強悍一點,能夠抵抗那也說得過去,但是對方的實力這麼強,血肉之力猛如虎,竟然能夠抵抗。
醫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方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能力?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
這簡直就是集天地之寵愛於一身,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年輕人具備這麼強大的實力,甚至還這麼多樣。
這算啥?
天地寵兒?天生主角?天選之人?
或者說……不是人?
醫生很想哭,他覺得很難受,哪怕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他仍然控制不住。
方牧想了想,認真道:「一般來說,人類是有極限的,而我,沒有極限。」
後面的話,他就沒說出去了,因為他已經抓住了醫生的一隻手臂。
「嘶——」
方牧提着醫生被撕下的手臂,道:「對了,你現在還算人嗎?」
「啊!」
醫生痛苦的慘叫着,在地上掙扎着。
方牧蹲了下來,將醫生的手臂扔到一旁,用手肘撐着膝蓋,手掌抵着下巴,道:「把他說出來吧,他都已經放棄了你,你為什麼還願意幫他?你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醫生稍微鎮定下來,病態而又瘋狂的道:「他是那麼的完美和強大,現在受到的痛苦,都是為他受的,他一定能感覺得到,一想起這個,我就很興奮,
你知道嗎,我在錢曉蓮那裏也是騙你的,他的命令取你的血肉,如果不是這樣,我一定要把你的血肉之力養到最完美,再奪取掉獻給他!
我好興奮!我是為他而死的,他能感覺到,能感覺得到!」
說着,醫生雙腿併攏,不斷的顫抖着。
方牧搖了搖頭,一腳將醫生的頭顱踏碎。
火紅色的真氣流轉,醫生漸漸化作灰燼。
「能夠舔到變態的程度,你也算是一個人才。」
……
做完這一切,方牧回頭看向周若,道:「給個解釋吧。」
其實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和劉久通電話。
掛斷之後沒多久,方牧就接到劉久的短訊,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他根本就沒有歇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
好在他來的比較及時,不然的話,這兩個人都得交代在這裏。
周若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起頭。
劉久稍微緩了緩,身上的傷減輕了一些,從地上站了起來。
還沒等他說話,方牧就抬手打斷。
「算了,先找個地方再說,比如帶我去看一下孤墳。」
劉久和周若看不到的,不代表方牧看不到。
畢竟方牧有幽冥輪轉,擁有強大的洞察力。
劉久點了點頭,和周若一起,帶着方牧朝着孤墳走去。
一路上,他們邊走邊說,周若終於將事情的經過解釋清楚。
方牧聽到個大概,對於周若和劉久的計劃挑不出毛病,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忘記了至陽之濁的問題,不清楚醫生是用真身過來的。
大概的來講,周若其實早就已經到了渝市,不過她一直沒有現身,而是悄悄的找到了劉久,兩人一直在周密的計劃中。
原因很簡單,方牧現在是處於明處,所以和方牧見面之後,她也會處於明處,於是找到了容易被人忽視的劉久。
她和方牧的目的都很簡單,就是要找出幕後之人,而劉久的目的更加簡單,就是要幫他兄弟。
於是乎就有了今天這一齣好戲。
而醫生的身份,是周家的一位老怪物。
周若之所以能夠知道,是因為縫屍針的原因。
縫屍針是周家的寶貝,縫屍針有感應,周若就給家主打了個電話。
兩者之間互相溝通了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在周家的記載中,醫生是已經死了的,並且屍骨無存。
當周若第一眼看到醫生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醫生的情況,畢竟他們是做這一行的。
醫生早就已經變成活死人,所謂的活死人,就是全身的生理機能,已經變成了死人,但是還有一口陽氣卡在喉嚨里吊着。
因為成為活死人的關係,所以實力千不存一。
至於是為什麼成為活死人,她不清楚,當然,這一切肯定和幕後之人有關係。
聽完了周若的描述,方牧也明白了大概。
他現在想的是,先去孤墳那裏看一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收穫。
畢竟他有幽冥輪轉,也許能夠找到其他人無法找到的信息。
……
幾人沒有多做停留,一路上走的很快,不多時就已經感到了孤墳的位置。
由於孤墳被劉久挖開,只填了一半就遇到了醫生,所以現在看着比較冷清。
方牧雙眼之中,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微微旋轉着。
面前的破爛孤墳出現了變化。
孤墳的泥土上,竟然有血液滲透。
血液呈暗紅色,滲透了很大一片面積。
方牧蹲了下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深坑被填滿了,他只看到了暗紅色的血液,看不到底下的東西。
方牧檢查完之後站了起來,輕輕的跺了跺腳。
他所謂的輕輕跺腳,卻令整片土地都激盪起來,深坑中的泥土被揚起,深坑再一次出現。
方牧雙目微眯,看着深坑中的東西,發現了異常。
深坑看起來很完整,但是在深坑的表面,能然有暗紅色的泥土,這是被暗紅色血跡滲透的反應。
「裏面還有東西。」方牧暗道。
他伸出右手,墨弓出現。
既然裏面還有東西,那就直接炸開。
方牧回過頭道:「你們站遠一點。」
周若和劉久聞言,紛紛離開。
方牧跳了起來,人在半空中,將墨弓拉成了滿月。
熾烈的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入深坑,緊接着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周圍的泥土都顫抖。
「轟!」
爆炸聲帶起了回音,響徹天地。
深坑中的泥土直接下降,有的被炸出了深坑。
方牧落在地上,將墨弓收起之後,朝着深坑看了一眼。
深坑被炸開之後,露出了裏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