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坑下面,擺放着木盒子。
木盒子只有巴掌大小,上面還有沒清理乾淨的泥土,木盒子的周邊有浮雕,看着很精美。
「竟然沒炸爛。」
方牧站在深坑邊緣,盯着下方的精美木盒,露出沉思的表情。
剛才那一箭威力很大,木盒子被掩埋在泥土中,竟然毫髮無傷,這質量很好。
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微微旋轉,在方牧眼前,木盒子非常乾淨,不像周圍的泥土,都浸潤着暗紅色的鮮血。
劉久和周若兩人也湊了過來,同樣看到深坑下的精美木盒。
「能看得出是什麼東西嗎?」方牧轉過頭,掃了周若一眼,問道。
周若仔細觀察着,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又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翻看。
沒過多久,她將小本本放回包里,搖了搖頭,表示上面並沒有記錄,她也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方牧思索片刻,從深坑邊緣跳下去,剛好落在精美木盒旁邊。
泥土鬆軟,微微下陷,除此之外,沒有發生其他異常。
方牧彎下腰,伸手將精美木盒拿在手中,掂了掂精美木盒的分量
很輕,裏面沒裝多少東西,隨着他的動作,還傳來晃蕩的聲音,好像裝的是個小物件兒。
當精美木盒被他拿出之後,下面露出了一個微微凹陷的小坑。
小坑平整,也有鮮血沁潤的痕跡。
方牧用腳扒拉了一下,下面沒有其他東西,於是從深空中跳起,回到原來的位置。
「再炸一段看看。」
墨弓出現,箭矢如流星。
方牧把精美木盒放在地上,再次將墨弓拉成滿月,鬆開手指,手中的白色箭矢飛射而出。
「轟!」
巨大的爆炸響徹雲霄,本就已經下陷很多的深坑再次炸裂,深陷的地方更多了。
這次炸裂之後,泥土不再有暗紅色的血跡,變得非常普通。
「沒了?」
看這樣子,好像下面就沒東西了。
方牧收起墨弓,將精美木盒拿在手上,仔細的打量着。
精美木盒上除了複雜的花紋以外,還有一把小小的鎖。
周若圍着這個精美木盒打量了一圈,尤其是上面的鎖,這才道:「沒鑰匙。」
鎖很小,大概只有拇指大小。
方牧握住鎖的一端,輕輕往外一拉。
「咔嚓!」
掛在上面的鎖應聲而斷,被方牧隨意的扔給周若。
周若手忙腳亂的接了過來,無奈的道:「確實,咱們也不需要鑰匙。」
剛才產生慣性思維,竟然想要找鑰匙,他們這三個人,都不是需要鑰匙的人。
方牧把鎖拉開之後,將精美木盒打開,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裏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布。
布的顏色花花綠綠,方牧光從外表上看,總感覺有種莫名的即視感。
「這玩意兒我總感覺在什麼地方看過,你們看過沒?」
他看不出來,把裏面的布拿出,對劉久和周若問道。
周若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搖了搖頭,表示她想不出是什麼東西。
劉久盯着這塊布,猶豫良久之後,遲疑道:「我總感覺這個東西看着好像衣服上的圖案,對了,好像是戲服!」
經過這麼一說,方牧終於找到那種即視感是什麼原因了。
所謂的花花綠綠的顏色,和戲服上的圖案很相似,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是看着就有種莫名的相似感。
血紅色的月牙瞳孔旋轉,這塊布上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方牧沉思片刻,把布放在精美木盒中,道:「咱們去下面的村子,看看能不能夠問清楚原委。」
沒有其他線索,就只有這塊布,還有精美木盒。
就這兩個東西,目前看來推斷不出絲毫有用的內容。
周若兩人點了點頭。
方牧不再多說,帶着他們朝着下面的寧家村走去。
……
寧家村是一個不大的小村子,這裏地處偏僻,外來的人很少。
方牧幾人進了村子之後,就看到村子裏時不時的走過一個人。
這條小道非常狹窄,就好像單行道似的,如果兩輛汽車對向行駛的話,必須得費很大的勁才能錯車。
方牧邊走邊問:「你上次過來的時候,問的誰啊?」
劉久上次釣魚的時候,就已經打聽清楚了部分東西,說明告訴他的那個人知道不少。
比如說這塊布的來歷。
至於那座孤墳,方牧猜測應該是醫生所住的。
當時劉久不就已經說過嗎,這座墳是被另外一個人壘起來的,裏面埋葬着一具屍體。
要麼就是醫生的,要麼就是其他人的,但是在方牧看來,都有幾率。
劉久聞言,停了下來,好像在回憶着之前遇到過的事。
畢竟時間隔得太久了,他還需要仔細的回想一下。
想了半天,劉久撓了撓頭,無奈的道:「當時好像是在路上遇到的,我能記得他的樣子,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方牧皺眉道:「這就有點難辦了,算了,先找一個人問問。」
這個村子雖然不小,但是讓他們這樣找的話,猶如大海撈針,還不如先找一個人來問一問,看看發生了什麼。
剛這麼一想,就有一個村民扛着鋤頭走過。
方牧趕緊上前兩步,拉住這個村民。
村民看起來年紀不太大,最多也只有四十來歲的樣子。
「老哥,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個村子裏面有座孤墳?」方牧笑眯眯的,詢問道。
他沒有一上來就拿出精美木盒,想要從其他地方下手,比如先從孤墳下手。
如果對方不知道的話,那也沒必要把精美木盒拿出來了,以免發生什麼事,但如果對方知道的話,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詢問。
村民本來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到對方的問題之後,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握着鋤頭的手收攏,微微使力。
光是這樣一副表情,就讓方牧斷定了猜測。
這個人可能知道什麼東西,一聽到他的問題就緊張起來了。
方牧對劉久使了個眼色。
兩人之間配合默契,劉久瞬間就心領神會。
劉久一邊說着,一邊遞了一支煙過去,道:「老哥,我們遠道而來,其實是想打聽稀奇古怪的事,到時候回去的時候好和自己那幫朋友吹吹牛。」
「吹牛?」
村民自顧自的把煙接了過來,本來正常說話,可是聽到劉久的說法之後,臉色變得更加不自然。
「來,還給你,這些事情,不要瞎打聽。」
煙又被遞了回來,顯然村民不想說。
劉久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拿出了身上的所有的煙,甚至還搭了兩百塊錢,一起塞到村民手裏。
村民看着手上的東西,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
劉久拍了拍胸脯,大聲道:「老兄放心,我做保證,絕對不會亂來的,咱們純粹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再說了,只是和你打聽一下過往嘛,也沒什麼啊。」
這麼一說,村民覺得還真有這個道理。
看着手上的煙和錢,村民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只是個故事,就當故事聽就沒問題了。
看着村民的樣子,方牧明白他終於鬆口了,打算說出一些成年往事。
村民先是把所有東西都收在自己兜里,然後拿出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這才開始將那個故事說明白。
「事情要和我的長輩說起,當時我還小,我的長輩曾經和我說過一個故事……」
……
方牧等人在旁邊聽着,故事很長,可惜沒有酒菜。
對於方牧來說,這倒是無所謂,因為他現在聽這個故事聽的很上癮。
這個故事是村民聽他長輩說的,說那個孤墳的主人原本是活着的,當時是被一個穿着斗篷的人帶到這裏。
不過孤墳主人那個時候也已經快要氣絕身亡,穿着斗篷的人一直等到他死去,才把他埋葬在孤墳里。
至於兩者什麼身份,還有什麼其他的內容,村民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村民說了一個很重要的點,這件事村長知道,因為在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場重大的瘟疫,是穿着斗篷的人幫他們祛除掉的,所以這件事情被記錄下來,一直保存着。
據這個村民所說,村長那裏應該有留存。
說完了這件事之後,劉久對方牧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還有沒有要問的。
方牧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要問的了。
劉久和村民客氣了兩句,直到把村民送走之後,這才道:「我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不過當時他們沒說村長知道這件事。」
周若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好像在想什麼。
方牧看了周若一眼,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被這麼一問,周若從沉思中醒過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是不太確定。
方牧眉頭微皺,道:「你覺得孤墳的主人是醫生嗎?」
這個周若看似有些傻,其實聰明的很。
上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在醫院裏周若二話不說,就決定帶着周家承擔下來。
這不僅僅是需要智商,還需要一種勇氣。
能夠成為周家的天才,周若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至少在方牧看來,如果周若像表面看着那麼傻的話,她不會走到現在。
周若苦笑道:「我在猜測孤墳主人的身份,剛才想的有些過頭了,其實我感覺裏面藏着的不一定是醫生。」
「不一定是醫生,那你認為是誰?」方牧若有所思,他已經猜到周若的思路。
周若解釋道:「按照醫生的性子,我總感覺……怎麼說呢,就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假如那個穿着斗篷的人是幕後黑手,那麼醫生他沒有資格在那座孤墳。」
「因為態度。」方牧接口道:「幕後之人對於醫生的態度。」
周若點頭道:「說的沒錯,仔細想一下,醫生最後是被當做不要的棋子扔掉,所以說醫生對於幕後之人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不僅僅是這樣。」劉久聽着兩人的分析,也加入其中:「周若一過來就認出活死人的身份,需要一口陽氣吊着,又有孤墳,就很容易把我們引偏,再加上醫生的默許,認為孤墳的主人就是醫生。」
周若的大眼睛微微露出疑惑:「可是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這我就想不通了。」
方牧指了指一個方向,那個方向就是孤墳的方向:「我一開始也在想對方的目的,後來我想明白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他露出的破綻太多?」
周若一愣,破綻太多?
仔細想一下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
幕後之人可以用一句心狠手辣來形容,他完全可以把這個村子的人全部殺光,讓所有的線索消失於無形。
但是他沒有,甚至給他們留了一條線索。
這又意味着什麼?
周若來回走動,越想越是覺得煩躁。
方牧豎起食指,晃了晃,道:「他想讓我們查,孤墳的主人消失不見,或許連他也不知道。」
周若停了下來,按照方牧的這個想法,好像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
劉久直言道:「那我們就不查了,不能滿足他。」
方牧搖頭道:「不,恰恰相反,我們要查,還得查個明白。」
劉久不解的道:「為什麼?」
方牧露出笑容,道:「因為就算我們不查,他也會想方設法讓我們查,與其這樣,不如把進程縮短一點。」
一直把線索留着,幕後之人看來對自己很自信,想要借他們的手找到什麼想要的東西。
趁着他們三個現在聚集着,不如順着線索理下去,眾人的力量合在一起還好些。
周若眼睛突然一亮,道:「這些線索都是他留給我們的,要查的話也沒有太大的上限,估計也是查到他想給我們的結果,但是他讓我們去查,他自己不查,肯定有重要的原因。」
方牧緩緩道:「要麼就是對他有限制,他不能碰這個東西,要麼就是他抽不開身。」
周若拿出了縫屍針,上面有青色光芒在閃動着。
當這件周家的寶貝被拿出來的時候,周若閉上了雙眼。
片刻之後,周若的眼睛睜開,嘆了口氣,情緒似乎很不好。
方牧沉吟道:「你剛才在幹什麼?」
周若苦笑道:「按理來說,那個孤墳主人應該已經變成屍體了,至少和屍體有關吧,我想用縫屍針找一下,沒想到根本沒有找到。」
方牧搖了搖頭,哪裏有這麼容易的事?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找到的話,幕後之人就不會煞費苦心,做出這所有的一切,讓他們去找。
「還是先到那個村長家去看。」方牧做了決定,道:「既然是陳年往事,就不可能徹底的抹乾淨。」
兩人聞言,不再遲疑,朝着剛才村民說的位置走去。
……
一處住宅外。
村長的家看着比周圍的要稍微大一些,大門敞開着,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只看到有個人正伏在桌子上,用筆寫着什麼東西。
方牧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由方牧帶頭,踏進了屋子。
腳步聲響起,這腳步聲引起了屋子裏人的注意。
寧村長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筆放下,臉上帶着疑惑之色:「你們是誰?」
寧家村本來就不大,這幾個人的面孔很陌生,所以寧村長一眼就看出他們三個並非村子裏的人。
方牧笑了笑,自顧自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剛好坐在寧村長對面。
「你的老婆孩子呢?就你一個人嗎?」
本來只是想來個開場白,但是這開場白說清楚之後,方牧突然覺得這句話帶着濃濃的反派味道。
寧村長倒是沒有聽出來,道:「我家人都在外面,他們有事要忙,你們幾個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專門過來找我的嗎?我不記得我認識你們。」
畢竟是三個人,寧村長露出戒備之色。
方牧雙手抬起,用力往下壓了壓,笑道:「不要激動,我們過來是聽故事,並沒有其他壞心。」
寧村長反而被這句話搞蒙了。
聽故事?
聽什麼故事。
他不記得自己會講故事啊,怎麼會有人專門過來聽他講故事的?
越想越是迷惑,寧村長眼神略微呆子,但很快反應過來。
寧村長非常厭煩的揮手道:「我這裏沒有你們想知道的東西,你們趕緊走吧,我不認識你們。」
「那可不一定。」方牧意有所指的道:「比如說我現在就想聽孤墳的故事,你要和我說說嗎?」
寧村長臉色瞬間變了,變得難看起來。
他飛快的揮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也不明白你要聽什麼故事,我也馬上要工作了,麻煩你們離開。」
劉久伸出一隻手指,道:「我給你10萬,你和我說故事怎麼樣?」
寧村長聞言,搖頭道:「我們這裏也沒有什麼要花錢的地方,所以我不需要,你們趕緊走吧。」
劉久回過頭,對方牧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人軟硬不吃。
方牧倒是沒覺得什麼,如果對方很簡單的說出來,那麼一切反而變得不正常。
但是他有方法讓對方開口,而且並不是使用暴力讓對方開口,是讓對方心甘情願的說出來。
當然,他不能百分百保證,只能試試。
方牧伸出右手,指向周若的位置,說了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