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自己撲過來的厲鬼,方牧伸出了左手。
左手上瞬間佈滿龍鱗,龍鱗順着他的左手蔓延到全身上下,全身上下都變得猙獰恐怖,就像來自深淵的恐怖存在。
他距離停着中年女屍的地方很遠,完全是靠着超強的視力在觀察,厲鬼出現之後,他們的距離瞬間被拉近,頃刻之間,厲鬼已經衝到他面前。
這厲鬼更像是一個魂魄,有着中年女屍的樣子,除了眼神陰森恐怖之外,和人沒有太大的差別。
「啊——」
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從厲鬼神上湧現,厲鬼好像很痛苦,身上充滿了暴力的信息,朝着方牧撲來。
方牧搖了搖頭,嘆氣道:「很弱。」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伴隨着凌冽的風聲,方牧的拳頭已經擊打在厲鬼身上。
拳頭上裹挾着真氣,如同電閃雷鳴般的速度下,將周圍的空氣都帶動出了尖銳的聲音,恐怖的氣流到處席捲。
這一拳威力十足,帶着一股兇殘的氣息,讓方牧整個人看起來,比厲鬼還要恐怖。
「轟!」
沉悶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厲鬼挨上這一拳,直接化作煙霧,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
方牧甩了甩佈滿黑紅色龍鱗的手,意猶未盡的道:「才這點實力,實在是太掃興了。」
黑暗的環境中,方牧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血紅色的月牙瞳孔,配合上黑紅色的龍鱗,讓他看着格外的邪異。
方牧環視了周圍一圈,灰白色的陰氣並沒有消失,但是中年女屍已經恢復了正常。
周圍陷入沉寂,除了灰白色陰氣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但是方牧很清楚,這只是一道開胃菜,好東西還在後面。
【你的腎覺得真不錯,它越發期待長發無面小姐姐,無面的女鬼小姐姐還沒有嘗試過,它越來越期待了。】
【你的嘴也有些心動,只要不是那種奇奇怪怪的愛好,它都挺相信腎的。】
只要一提到女鬼,腎就絕對會出來。
方牧不以為意,在他眼中,男鬼也好女鬼也罷,都只是黑氣。
區別只在於,這黑氣是多是少。
就像這隻厲鬼,給的黑氣少了,反而讓他有些掃興。
【腎:牧哥你變了。】
方牧一愣,心中暗道:「我哪裏變了?」
他本來是想在周圍走動,看看有沒有稀奇的東西,沒想到腎突然給了這個問題,讓他覺得奇怪。
【腎:還記得第一次那個路燈下,牧哥你可是摟着女鬼,發出了「啵」的一聲。】
方牧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這是他這輩子以來的黑歷史,他連想都不想去想。
那個時候第一次遇到鬼,再加上腎的原因,所以做了那些荒唐事。
現在想起來,還挺柔軟。
「草!」
方牧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把這種奇怪的思想甩開。
那是鬼啊,鬼怎麼可能柔軟呢?
等等,現在並不是柔不柔軟的問題。
方牧很無語,腎這個傢伙只要一出現,哪怕是瀟灑正直儒雅的他,也很容易被帶偏。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解決面前的麻煩,把幕後的厲鬼抓出來宰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什麼柔不柔軟之類的話題,到時候試試……不對,到時候直接宰了,就不用去想怎麼多了。
想到這裏,方牧這才穩定下思緒,抬腳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次要去的地方是那棵大榕樹,現在已經來到了深夜,大榕樹應該有了異常,過去看看也許能夠看到些什麼。
如果能夠通過大榕樹,找到長發無面女人,那一切就太方便了,如果找不到長發無面女人,也能看看有沒有線索。
遠處的房間中,還有人在守着中年女屍,方牧卻悄悄的離開了。
……
村子偏僻角落的大榕樹下,方牧站在旁邊,運轉了幽冥輪轉,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出現。
來的路上,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很順利的就來到了大榕樹的位置,也沒有奇怪的東西來阻攔他,他稍微有些失望。
三個月牙形狀在他的瞳孔中微微旋轉,讓他的眼神看着邪異而又充滿神秘的美感,如果有人在旁邊觀看,就會情不自禁的陷入這種眼神中。
在方牧眼前,這顆巨大的榕樹已經變了樣子。
原本的大榕樹應該是枝繁葉茂的,可是在夜晚,這棵大榕樹已經脫去了迷惑的外表,露出了真正的內在。
樹幹上全是鮮血,還在嘩嘩的流着,順着樹幹一直流到地面,最後浸入泥土中,將泥土變成了暗紅色。
不僅如此,原本枝繁葉茂的大榕樹,正在緩緩的枯萎,即使枯萎的速度很慢,但是仍然被方牧的眼睛看出。
樹枝上掛着的紅綢子也浸滿了鮮血,而在最頂端,有一根繩子微微的晃動着。
整棵樹給人一種死寂陰冷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的顫抖,甚至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冷到骨子裏。
再配合上周圍的黑暗,這棵樹就好像是來自死人的世界,而不是存在於活人的世界中。
方牧微微凝神,從上到下圍着這棵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沒有其他發現,除了剛才看到的景象之外,並沒有胡文權說的長髮無面女人。
「奇了怪了,這東西難道到這裏就到頭了嗎?」
方牧站在樹下,摸着下巴思考着。
樹上確實有灰白色陰氣,但是和地面上蒙的灰白色陰氣一樣的厚度,也沒有看出哪裏多哪裏少。
「要不把它拔了?」方牧心中升起一個決定,突然冷不丁的清醒過來:「不對勁!」
剛才這個想法很突兀的出現,看似很正常,但是絕對不是他心中所想,也不是他應該做的事。
他做事情確實很直接,但是並不是毫無根據的直接,就像現在直接把樹拔了,這就沒有根據。
「這棵樹,或者說是那個長發無面女人,在影響我的思維。」
方牧只是稍微的想了想,就想通了一切。
【你的大腦覺得很生氣,它很想把這個傢伙找出來,撕成碎片。】
【胃適當的站了出來,正在安撫大腦,企圖拍馬屁。】
【腎覺得很不屑,胃這種做法已經不配當它的敵手,因為已經沒了戰意。】
【胃更加不屑,連識時務者為俊傑都不會,以前還真的是高看了腎。】
【眼睛:你們有完沒完?從開始到現在,我都在默默的工作,你們在幹什麼?】
【胃覺得很正常,畢竟你是要統帥五官聯盟的。】
【嘴表示,它第一個不同意,要統帥也是應該腎來統帥。】
因為這一件事,器官們又開始吵鬧。
方牧若有所思,思考着剛開始大腦的情緒。
連大腦都覺得很生氣,看來確實是正在影響他的思維,不過沒有成功。
「好煩啊!」方牧無語道:「就不能直接一點,你現在趕緊站出來,咱們打一架多好,非要搞這些彎彎繞繞的。」
想要讓他把樹拔出來,他就偏偏不去做。
方牧打了個呵欠,既然沒有什麼發現,他就離開了這裏。
至於要去哪裏,當然是那個中年女屍的位置。
他還記得胡文權說過一件事,這個中年女人的死亡,似乎是做了什麼事情才導致的,不然不會提前死亡。
既然如此的話,他就過去看看。
夜晚,鮮有人四處走動,除了方牧以外。
不多時,就回到了停放中年女屍的地方,這次他沒有遠遠的觀看,而是走了進去。
當他靠近之後,守在那裏的村民們也看到了方牧。
其中一個村民正是方牧之前留宿的那個,他認了出來,奇怪的看着方牧。
村民疑惑地道:「你怎麼過來了,今天早上你不是去看那個大榕樹了嗎?按理說你應該走了,都到這個時間點了,怎麼還留在村子裏?」
他確實想不明白,一般來說,到他們這裏來旅遊的遊客,除了看大榕樹以外,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最多也就是在他們這裏留宿一晚,畢竟村子裏並沒有其他的景色好看,整個村子就只能靠大榕樹發財。
像方牧這種連續兩天都在村子裏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瞧見,所以有些驚訝。
經過一天的恢復,這個村民身上的乏力感減去了一大半,剛好分配的時候,他今晚上在這裏守着,所以沒有離開。
方牧掃了村民一眼,道:「今天看入迷了,所以沒來得及走。」
說完這句話,方牧突然指着這群村民的身後,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好像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表情太過於唯妙唯肖,這群村民都下意識的回頭。
在他們回過頭的瞬間,就感覺眼睛一花,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方牧收回手,搖頭道:「太麻煩了。」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這種事情沒法解釋,他也解釋不清。
方牧掃了周圍一眼,中年女屍已經恢復正常,房子也很正常,除了地面有灰白色陰氣之外,一切都和普通的村子沒什麼大區別。
周圍的人都暈過去了,接下來就是他找東西的時候。
後面就是中年女屍的家,方牧沒有遲疑,走了進去。
裏面陳設簡單,佈置的也比較樸素,打掃得非常乾淨,顯然屋子的主人是一個特別愛乾淨的人。
方牧大致的看了看,在血紅色月牙瞳孔的掃視下,眼睛的洞察力讓他看到了一絲不同。
在屋子的角落有一個火盆,火盆中有黑色的灰燼,好像是被燒盡的紙。
方牧走了過去,將火盆拿起。
有些紙並沒有被燒乾淨,露出一抹黃色。
「黃色……紙錢?」方牧皺眉道:「今天中年女人才死,不可能有其他人燒紙錢,那麼就是中年女人燒的,她家死過人?」
這只是一個猜測,沒有確切的證據。
但是在詭異非常的環境中,這個線索很容易和長發無面女人聯想到一起。
方牧想了想,將火盆放下,繼續尋找有用的東西。
在一番尋找之後,他在柜子裏找到了一本書。
這本書有些年代,封面都泛黃陳舊,有的地方還有缺損,看着非常老舊。
但是卻被鄭重其事的放在柜子裏,上面摺痕清晰,顯然最近有過翻閱。
「有古怪。」
方牧打開了這本書,入目第一行就是特別醒目的內容……
「動物拜人,人必死;野狗刨墳,墳生變;樹木流血,家破人亡。」
簡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三個內容。
動物拜人,野狗刨墳,樹木流血。
這三個內容並不相關,方牧只見過最後一個,那就是大榕樹流血。
「有趣,看來中年女人翻開這本古籍,導致了她的死亡。」
方牧耐着性子,繼續看了下去。
後面就是講內容,大多是圍繞着這三個話題進行的,主要是通過舉例子的方法來說明這是三個故事。
德高望重的人壽命不多時,動物就會前來拜祭。
已死之人如果產生屍變,野狗就會刨墳。
家庭美滿的人見到樹木流血,就會家破人亡。
這三個故事很奇怪,方牧終於明白這個村子的人為什麼會緊張,甚至害怕。
凡是見過樹木流血的人就會家破人亡,村子的人都見過大榕樹流血,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恐懼。
但是在某些時候,人的思想就會產生奇怪的分叉,沒有親眼見到他就永遠不知道害怕。
某個人說有鬼和親眼見到鬼,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給人的感受也不一樣。
方牧估計村民們害怕歸害怕,但是沒有親眼見到,沒見到的東西是不會離開的。
畢竟有大榕樹,他們的生活環境也會越變越好,他們不想放棄這個搖錢樹。
琢磨到這裏,方牧有了一個大致的脈絡,也明白為什麼村民們寧願冒着危險,也要留在這裏。
這本古籍還有一小部分,方牧並沒有合上,繼續往下看。
後面竟然是一些解決辦法,是關於如何解決這三件事的方法。
「動物拜人,深夜擺一個火盆在院子裏,朝着火盆燒黃紙,然後離開火盆,如果動物來到火盆前叩拜,必死無疑,如果動物將火盆搗亂,能活。」
「野狗刨墳,死者親屬到墳墓前找到野狗,將狗血撒在墓碑上,墓碑不做遮擋,狗血乾涸後,三天之內不下雨,沖刷不了狗血,可活。」
「樹木流血,砍伐樹木,可活,不砍,必死。」
三個解決方法,應對了三種情況。
方牧陷入沉思,又將古籍翻了一遍,發現這本古籍並沒有標明是誰寫的。
古籍的內容完全就是為了這三種情況而生,除了這三種情況的方法之外,沒有其他多餘的內容,甚至連多費筆墨都不願意。
「有點古怪,專門為了這個而創作的,又是誰創作的呢?」
方牧想了想,將古籍拿着。
屋裏有火盆,還有這本古籍,古籍上記載着火盆的內容。
很顯然,中年女人按照這個方法做了一遍,但是失敗了。
方牧想清楚之後,又在裏面找了一下,再也沒有其他發現。
他離開屋子,準備去其他地方找找。
……
沿着一個方向走了有一段距離,方牧停了下來,看向前方。
前方出現了異常……
黑暗中響起了腳步聲,非常的凌亂,好像是幾個人一起發出的。
方牧順着腳步聲看了過去,眉毛微微挑了挑。
不遠處的黑暗中,五個人從黑暗裏走了出來,三男兩女。
方牧認得這幾個人,就是之前那五個遊客。
不過此時他們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而且時不時的顫抖一下,顯然是遭遇到了什麼。
幾個人走來的方向,正是方牧的方向,方牧剛才是順着溜達過來,剛好是出村的方向。
當幾人走到近前,林依珠也看到了方牧,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正準備說什麼,沒想到旁邊的楊小婷先一步開口了。
「你沒有走?」楊小婷感覺非常疑惑,竟然還有人看了大榕樹之後留在這裏。
方牧雙目微眯,道:「你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這件事有古怪,這幾個人一開始怕的要死,應該早就已經離開,不可能回來。
現在突然回來了,難道在路上遇到了什麼事?
林依珠似乎是為了印證方牧的猜想,手死死的挽着楊小婷的胳膊,臉色無比蒼白的道:「我們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起了大霧,然後在霧中,我們走着走着,就碰到了一座墳墓,墓碑下面有野狗的屍體,血都被放幹了,於是我們趕緊離開,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
一邊說着,她的聲音忍不住的顫抖,顯然非常害怕。
就算是那三個男生,也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畢竟這不是平常人該遇到的,膽子再大也會害怕,這才是最正常的表現。
方牧皺眉道:「墓碑下面有野狗的屍體,你們有沒有看墓碑?」
林依珠不明白面前這個男人問這個幹什麼,但是在這種環境下,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當時看了一眼。」
那種時候,她也只是非常快速的瞟了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敢看了。
方牧問道:「墓碑上有沒有血?」
林依珠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道:「沒有血,我看的很清楚,上面沒有血。」
「沒有……」
方牧眉頭緊緊皺起,他想起了之前看的古籍上面描寫的第二種方法,就是用野狗的鮮血淋在墓碑上。
如果三天之內沒有被大雨沖刷掉,那麼就有一線生機,如果被沖刷掉了就會產生異變。
這幾個人的腳下還有泥土,顯得非常潮濕,這麼說來,三天之內肯定下過雨。
方牧略微沉思,那個墓有問題。
林依珠見到方牧表情凝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有一個男生開口說話,語氣很急躁:「你們到底在聊些什麼東西,現在趕緊找個地方住下,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種恐怖的東西了,還有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不要問東問西,好不好?」
一邊說着,這個男生一邊指着方牧,情緒非常激動。
方牧思緒被人打斷,皺眉道:「你要冷靜一下。」
男生激動的指指點點:「這種時候你叫我怎麼冷靜,你冷靜一個給我看看,不要再說了,我想安全一點行不行,你們兩個自己在這裏聊,我要去找地方了。」
「啪!」
清脆的響聲在黑夜中出現。
男生的半邊臉紅了起來,迅速的腫起。
方牧收回手,道:「我叫你們冷靜一點,沒有聽到嗎,另外,我討厭別人指着我說話。」
男生反應過來,他的雙眼瞬間變紅,氣得渾身顫抖,朝着方牧撲了過來:「打我,你以為你是誰?」
「啪!」
又是一聲輕響,在黑夜中迴蕩。
男生摔倒在地,捂着另外半邊臉,整個人都愣住了。
方牧甩了甩手,淡淡的道:「就算再激動,也不要和無關的人員發脾氣,你以為誰都是你家人,要慣着你,是嗎?」
另外兩個男生見到這一幕,想要上前。
方牧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眼中有暴戾的氣息。
準備上前的兩個男生瞬間止住,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種眼神,好像見到了淡漠生命的魔神一般。
躺在地上的男生也反應過來,他的臉頰高高腫起,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並沒有說話。
方牧看向林依珠,道:「墓碑上面刻的有什麼字,你記得清楚嗎?」
林依珠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好像想起了什麼,道:「我好像看到一個胡字。」
「胡字?」
方牧雙目微眯,眼中有異樣的神色閃動。
看來,墓中人和胡文權有關。
這個時候,林依珠終於反應過來,她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睛,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叫聲。
紅色的,如同血一般的紅色,還有三個月牙在旋轉。
「你你你!」林依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驚悚。
其他幾個人也看出來了,尤其是楊小婷,她的控制力比較差,直接尖叫出聲。
好在林依珠反應很快,拉了楊小婷一把,才讓楊小婷停下來。
「鬼……鬼……」
那幾個男生的反應甚至不如林依珠,有幾個已經想跑了,但是馬上被林依珠叫住。
方牧反應過來,他之前把墨鏡摘了,忘記帶上了。
看到就看到吧,也無所謂。
待會兒估計還會發生驚心動魄的事,他也懶得遮遮掩掩。
林依珠似乎在猶豫,最後好像下定決心似的,咬牙道:「你會救我們的,對嗎?」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害怕?一般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應該像他們的表情一樣吧。」
林依珠搖頭道:「如果你要對我們動手,早就動手了,不可能問東問西的,所以我認為你是好人。」
「好人?」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這個馬屁拍得不好,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你隨便找一個我認識的人,他們都不可能認為我是好人。」
林依珠陷入沉默,這句話她不知道怎麼接。
方牧倒是無所謂,看向林依珠身後,眼中的興奮之色越來越濃。
兩人聊天的過程,前方的黑暗出現了異常。
一片又一片陰氣正在聚集,朝着前方蔓延,那裏是出村的道路。
方牧不想多說,朝着前方走去。
正主來了,他當然要去歡迎一下,歡迎之後就把這個正主給宰了。
林依珠咬了咬牙,跟在後面。
楊小婷趕緊拉住林依珠,急切的道:「你幹什麼?那個地方是我們來的路,萬一……」
林依珠深吸了一口氣,道:「這種情況下,我們幾個人沒有任何防護,跟着他還能活命。」
楊小婷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他幾個男生也是同樣的表情,都有些糾結,尤其是那個被扇了兩巴掌的男生,他現在看方牧的眼神非常的害怕。
林依珠比劃着道:「你們想一下吧,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不可能在這裏繼續等着呀。」
幾人都沒有說話。
方牧突然停了下來,他聽到了林依珠的話,回過頭,淡淡的道:「你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跟着我,就當是你當時勸我離開的好處吧。」
當時那個環境下,他們幾個第一次碰面,林依珠能夠勸他離開,而且還接二連三的勸說,這個女孩兒心地不錯。
林依珠點了點頭,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趕緊跟在後面。
其他幾人默默的對視一眼,也悄悄地跟着。
……
距離村子口越來越近,灰白色陰氣就越來越濃厚。
當方牧來到村子口時,看到了村口的異常情況。
在村子口,有一個身影正在緩緩接近。
一具乾屍,衣衫襤褸。
從體型上來看,好像是一具女屍。
乾屍走路非常的慢,但是每走一步,就會帶動周圍的灰白色陰氣朝它聚集。
尤其是在黑夜的映襯下,更是顯得異常恐怖,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啊——」
身後的幾人發出慘叫,顯然被面前這一幕給嚇着了。
林依珠死死的閉着嘴,臉色蒼白,額頭有冷汗浮現,但是她忍住了。
方牧用手掏了掏耳朵,道:「吵什麼吵?」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帶着無比強大的震懾力,讓幾人的尖叫驟然停止。
方牧皺眉道:「這有什麼好怕的,這就好像一個活人,他的身體很瘦,像竹竿一樣,這種什麼好怕的呢?」
他很奇怪,為什麼這種人這麼怕。
林依珠下意識的回了一句:「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其他幾人也面面相覷,這樣看來,這個乾屍突然就不恐怖了,就好像是一個比較瘦的人而已。
方牧好整以暇的道:「可惜了。」
林依珠問道:「什麼可惜了?」
方牧笑道:「只來了一個,沒什麼意思。」
這句話出口,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什麼叫只來了一個?什麼又叫沒意思?
他們發現今天晚上所見到的一切,實在是讓他們三觀盡碎。
方牧活動了一下手腕,朝着乾屍走去。
此時,乾屍也在朝他走過來。
兩者之間的距離在不斷靠近。
方牧運轉真氣,隨着他的走動,身上出現黑紅色的龍鱗。
身後的林依珠等人都如同木雕,已經被面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他……他是人是鬼?」
「好可怕……好可怕,我怎麼感覺他比鬼還可怕。」
「別吵了,都冷靜一下……我的天!完全冷靜不下來!」
……
沒有人見到這一幕之後,還能冷靜下來的,尤其是感受到方牧身上的氣勢,那種若有若無的恐怖壓力,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讓他們心頭沉重,喘不過氣來。
楊小婷呆愣愣的道:「依珠,他能打的過嗎?」
林依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儘量不說喪氣的話,道:「應該可以吧,至少是有把握的,就算很艱難,也應該能夠取勝。」
畢竟面對的是一隻乾屍,以前看過的恐怖電影,那種植入dna的恐懼還伴隨着他們,所以他們也沒什麼信心。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徹底顛覆了三觀。
乾屍在距離方牧不足十米時,朝着方牧撲了過來。
方牧抬起手,從上到下揮動。
火熱的真氣灌注全身,周圍的空氣產生音爆。
「轟!」
乾屍從頭部開始,直接化作了煙霧。
一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很快消失不見。
秒殺!就是秒殺!
方牧咂了咂嘴,道:「還是太弱了,沒意思。」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雖然只有一道黑氣,但是方牧還是覺得很滿意。
周圍的灰白色陰氣恢復正常,鋪在地上。
方牧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幾人,道:「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
身後的人統一張開嘴,同時瞪大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天底下最震驚的東西。
由不得他們不震撼,本來他們以為兩者之間至少打個有來有回,甚至要大戰好幾個回合,才能夠分出勝負。
可是沒想到,這個恐怖的男人出手就是秒殺,根本不給乾屍還手的機會。
幾人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到底誰才是反派。
林依珠最快反應過來,道:「沒什麼麼,只是感覺有點接受不了。」
她不敢去看方牧,因為害怕,只能低着頭盯着地面。
那黑紅色的龍鱗透着猙獰,尤其是現在的方牧,竟然給他們一種極其高貴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只是一群低維生物,在面對一個高維生物一樣。
方牧也沒辦法,按照現在的邏輯來講,變成這樣子之後確實已經不算是一個人。
這個大腦也給過解釋,他現在的層次確實比普通人高了太多,給普通人這種感覺也是正常的。
方牧搖頭道:「你們除了遇到墳墓之外,還遇到其它東西嗎?」
這個乾屍也被他解決了,而且過程令方牧覺得索然無味,他總感覺還有一個大傢伙沒有出現,就是古籍上提到的第三種。
而且這大傢伙還有特殊的能力,竟然可以在潛意識中改變他的思維,差點就讓他着了道。
這可是他頭一次遇到這種特殊能力的,而且不出現,他覺得有些無語。
「唉,又是想周若的一天。」方牧仰頭看天,無奈的道:「可惜她不在。」
作為一個實戰工具人,周若特別的頂用。
為什麼是實戰工具人,這是方牧給起的一個名字。
如果只是單純的工具人,實力不會太強,可是周若也特別能打,雖然不如他能打。
所以說遇到這種問題,有一個周若在旁邊,他也會輕鬆很多。
至於周青……算了,確實沒他姐姐厲害。
方牧特別無語,不過也定下了接下來的思路,那就是回到大榕樹的位置,去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
三個故事內容,只剩下最後一個榕樹,那最後就守在那裏,來個守株待兔。
當然,古籍上記載,只要把大榕樹砍掉就沒事,方牧並不去相信。
說句不好聽的,這本古籍上連誰寫的都沒有標註,萬一是有心人故意留下,那麼反倒是合了別人的心意。
尤其是長發無面女人改變他的思維,讓他把樹拔起來,就證明弄掉這棵樹,對於長發無面女人非常的有用。
長發無面女人讓他做的,他就偏不做,反正受氣的又不是他。
方牧想通之後,就前往大榕樹的位置。
其他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默默的跟在後面。
經過剛才的那一場戰鬥,他們更加清楚現在的選擇,只有跟在方牧後面,活着的可能性才更大。
尤其是開始被方牧扇了兩耳光的人,此刻非常的聽話,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話語。
……
過了一會兒,幾人來到大榕樹旁,就這麼站着。
方牧伸了個懶腰,用手輕輕的敲了敲樹幹,傳來沉悶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依珠一愣,隨後把自己的名字介紹了一遍。
方牧抬起頭,道:「上面還掛着你的紅綢子,我看一看啊,喲,事業有成,你這想法挺不錯。」
林依珠覺得很尷尬,這就好像當眾念自己的信,讓她有種社死的感覺。
她打算轉化一下話題,問道:「接下來怎麼辦才好呢?」
方牧收回目光,道:「你認為該怎麼辦?」
林依珠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些,當然不清楚該怎麼辦。
方牧笑道:「等個十分鐘,我的耐心也只有十分鐘。」
林依珠一愣,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
十分鐘?
耐心只有十分鐘是什麼意思?
她越來越不理解,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方牧淡定的笑了笑,讓他們等就是了。
現在他的耐心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這個長發無面女人到現在都還沒出來,再給它十分鐘,如果不鬧出一點動靜,方牧就不會再等下去?
至於十分鐘之後該怎麼做,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其他人雖然心中不解,但是也知道不該多問,只能安心的等待着。
……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轉眼間十分鐘到了。
方牧嘆了口氣,看着面前的大榕樹,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道:「我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這種語氣,好像恨鐵不成鋼,但是林依珠能夠聽得出來,帶着一股嘲諷的味道。
方牧運轉真氣,喊出了一句話:「全給我醒過來,到我這裏來集合!」
聲如雷鳴,響徹天地,整個村子都迴蕩着方牧的喊聲。
林依珠等人捂着耳朵,只覺得腦袋發蒙,他們隔得最近,受到聲音的波及最大。
這種程度的喊叫,瞬間將整個村子的人都驚醒了,村子也都熱鬧了起來,就連那幾個被方牧打暈的人,也都醒了過來。
所有的村民都朝着聲音的來源趕過來,當他們來到大榕樹前,看到方牧的樣子之後,尖叫一聲就準備逃跑。
此時的方牧實在是太嚇人了,那黑紅色龍鱗給人的壓迫力太強,讓他們不得不怕。
方牧再一次大吼:「誰今天要是跑,我就要他的命。」
正準備逃離的村民們頓住腳步,被這一聲震住了。
方牧雙目微眯,指着身後的大榕樹,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和這玩意兒有什麼關係,但是今天我很不爽,這玩意兒竟然還想控制我,我不爽的時候,它也不要好過。」
村民們都露出迷惑的神色,不明白方牧到底說的是什麼。
當然,他們的迷惑中還帶着一種恐懼,顯然是聯想到之前大榕樹流血的時候,所以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方牧指了指身後,道:「從現在起,所有人都站在大榕樹旁邊,我倒是想看看,這個傢伙還能藏多久?」
村民們雖然不理解,但是在方牧的壓迫之下,只能跑到大榕樹旁邊站着。
好在這個村子人不多,出去打工的年輕人也沒回來,站在大龍樹旁邊也沒有圍多少層。
方牧看着面前的地面,那裏灰白色的陰氣非常濃厚,整個村子都被鋪滿了。
漆黑的光芒在方牧左手出現,光芒漸漸淡去,露出了造型誇張的墨弓。
方牧運轉真氣,火紅色的弓弦連接。
他拉動弓弦,將弓弦拉成滿月。
熾烈的白色箭矢出現,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墨弓,龍鱗,熾烈的箭矢。
當三者結合到一起,除了猙獰之外,竟然還有一種邪異的高貴感。
方牧微微一笑,語氣淡漠的道:「喜歡藏是吧,磨光了我的耐心,你馬上就會後悔了。」
箭矢如虹,熾烈的白光照亮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