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熾烈如虹,方牧手中箭矢對着的部位是地面。
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默默地低下了頭,這白光太晃眼睛。
「這……是人?」
所有人心頭都有這樣一個疑問,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過于震撼。
方牧鬆開弓弦,熾烈的白色箭矢飛射而出,疾射到不遠處的地面,傳來轟隆的聲響。
轟隆聲震天動地,前方的地面直接被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周圍的地面都微微顫抖起來。
方牧收回弓箭,凝視不遠處的地面,嘴角微微上揚。
地面被炸出一個深坑之後,灰白色陰氣消失了,深坑的周圍還是佈滿了灰白色陰氣,唯獨深坑裏面沒有了。
「不出所料啊。」方牧笑眯眯的道:「我的腦筋不太好使,就只能用這種方法,我把這所有的地都給翻個遍,我看你出不出來。」
弓弦再一次被他拉開,上面出現了三隻熾烈的箭矢。
方牧鬆開手,這幾箭射的很隨意,隨隨便便的就向着周圍飛射。
箭矢過處,遍地都是深坑,轟隆聲響做一片。
方牧不斷的拉弓射箭,手都變出了殘影。
箭矢如同流水般,一箭接着一箭向周圍不斷擴散,凡是箭矢觸及到的地方,都化作了無盡的爆炸聲,以及留下一地的深坑。
【闌尾:我快頂不住了!】
村民們見到這一幕,全都臉色呆滯。
地面是沒了,他們的房子也沒了,這些熾烈的箭矢將整片村子全部籠罩了,房子在爆炸聲中被炸成了飛灰。
方牧覺得很爽,從來沒有這樣的舒服過。
體內的真氣雖然在消耗,但是也在緩慢的補充。
至於周圍的房子都沒了,其實也沒什麼辦法。
這世間上哪有什麼兩全法?要麼保着房子,讓厲鬼在這裏肆虐,要麼把房子全部都給拆嘍,把厲鬼逼出來順手宰了。
隨着箭矢不斷的飛射,地面都緩緩的下降了一大層。
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方牧這才鬆開了弓弦。
「呼……」
方牧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撤掉了墨弓。
哪怕以他的真氣儲量,現在也有點吃不消,好在停止這種行為之後,他的真氣正在飛快地恢復着。
「終於停了。」
現場的人已經不只是覺得震撼了,他們甚至短暫性的失去了聽覺,畢竟接二連三的爆炸聲簡直比大炮還要響,這誰能頂的住。
原本還算比較獨特的小村莊,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除了這棵大榕樹以外,周圍的土地都低了一大截。
方牧摸了摸下巴,在幽冥輪轉之下,他看到了灰白色陰氣的消失。
但是這長發無面女人還是沒有出現,好像對這情況漠不關心似的,就算是再毀壞的劇烈一點,它也不會出現。
方牧暗中思忖道:「這傢伙還挺謹慎,或者說我沒有觸到它的根本。」
像這樣的情況,方牧幾乎是把對方逼到極限了,連地都被翻了一層,可是對方就是不出現。
結果很明顯,這樣的逼迫並沒有達到厲鬼的極限,或者說並沒有觸及到厲鬼的根本。
方牧想了想,從大榕樹的位置跳下深坑,打算查看一下深坑的情況。
當方牧剛剛跳下深坑時,下一刻,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深坑中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在榕樹的下方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周圍都是深坑,只有大榕樹所在的地方沒有被炸開,這是方牧有意為之。
長發無面女人曾經想控制他的思維,讓他把這棵樹給拔了,他就偏偏要把這棵樹留着,但是當他跳下來時,看到這棵樹的樹幹下方,泥土上都裹着陰氣。
從大榕樹下方的地面一直延伸,將周圍全部都包裹住。
灰白色陰氣所包裹的地方,應該是榕樹的根,此刻這顆大榕樹的根部完完全全被灰白色陰氣包裹,好像在保護着什麼。
方牧摸了摸下巴,太虛之腦正在瘋狂的運轉,他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這才是你所需要的。」
方牧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長發無面女人控制他,想要他拔掉大榕樹,但是灰白色陰氣,偏偏只裹住榕樹底下的泥土,這就有點自相矛盾。
假設把這棵大榕樹想成一個人,它植根在地面上,並沒有灰白色陰氣纏繞,但是在地面和地底下卻有灰白色陰氣。
兩者結合起來,似乎是大榕樹在和灰白色陰氣互相抵抗。
換句話來說,長發無面女人想讓他拔掉大榕樹,是不是想要藉此逃脫升天?
方牧越是這麼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看着面前被灰白色陰氣裹住的泥土,他拿出了墨弓。
弓弦被他拉開,熾烈的白色箭矢對着大榕樹底下的泥土。
方牧淡淡的道:「不想死的,就從上面跳下來。」
周圍的泥土都沒了灰白色的陰氣,唯獨大榕樹底下很多,方牧想試一試,把底下的泥土炸開,看看裏面有什麼東西。
站在榕樹旁的人紛紛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方牧手中的弓箭,毫不猶豫的從大榕樹旁邊跳到周圍的深坑中。
好在這深坑炸的也只有不到半米,跳下來很簡單。
村民們跳下來之後,紛紛躲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過來旅遊的林依珠幾人,除了林依珠以外,其他的人也和村民們一樣。
林依珠上前幾步,站在方牧身後不遠的位置。
方牧回頭看了一眼,笑道:「你很聰明。」
要說現在哪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當然是他的背後,林依珠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林依珠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說話。
剛才她過來的時候和她的同伴們說了一下,但是她的同伴都不過來,包括她的好閨蜜楊小婷。
在她那幾個同伴眼中,方牧是比厲鬼更恐怖的人,但是她的同伴沒有深刻的去想一想,到現在為止,方牧所做的一切,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
在場的人唯獨林依珠想通了,所以站在方牧身後。
方牧見到林依珠沒有回答,也不想多說,回頭看向大榕樹下方的泥土。
就在白色箭矢指着下方的泥土時,他能夠感覺得到,灰白色陰氣似乎悄悄動一下
這種動的方式就是害怕,打個很簡單的比喻,假如被一個人拿着弓箭指着頭,絕對會下意識的偏偏腦袋,此刻的灰白色陰氣就是這個情況。
方牧神秘的一笑,鬆開了手中的白色箭矢。
白色箭矢帶着凜冽的風聲,朝着大榕樹底下的泥土飛射而去。
兩者的距離不斷的縮短,只是眨眼間,白色箭矢就來到了離土地不足半米的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灰白色陰氣突然動了起來。
最前方的灰白色陰氣凝聚出一隻手,抓在了白色箭矢上。
「轟!」
白色箭矢猛烈爆炸,但是卻不像平時一樣,產生爆炸性的傷害。
灰白色陰氣迅速膨脹,將所有的爆炸能量盡數裹住,竟然全部消化了。
方牧眉頭微皺,很強。
從他接觸厲鬼到現在,從未見過有一隻厲鬼能夠硬扛他的白色箭矢,更不要說將所有的爆炸能量都消融。
這隻厲鬼,應該是他所見到的最強的。
灰白色陰氣化作的手掌,將箭矢的能量消融之後,開始不斷的沸騰。
一個人形從灰白色陰氣中走出,正在慢慢的凝聚。
「這是……什麼?」
在場的人都沒有感到驚訝,唯獨林依珠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
方牧回頭掃了林依珠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你看得到嗎?」
林依珠緊盯着前方的灰白色人形,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方牧若有所思,這個東西普通人應該看不到才對,林依珠卻能夠看到,看來林依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仔細去想,因為灰白色陰氣凝聚的人形有了變化。
人形漸漸變得清晰,化作一個白衣女人的模樣。
一身白衣,長發如墨,皮膚蒼白。
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這個女人的臉上沒有五官,就好像只籠罩了一張皮,看着就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終於出現了。」方牧笑道:「你有意識嗎?」
他覺得特別有興趣,畢竟他從未見過有意識的厲鬼。
長發無面女人並沒有回答,甚至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呆愣愣地站在那裏。
但是在方牧眼中,這隻厲鬼正在發生變化。
一道道灰白色陰氣在長發無面女人身上盤旋,轉眼間就化作了一個巨大無比的人形。
由灰白色陰氣組成的人形足足有榕樹那麼高,看起來就不同凡響。
【陰冷的目光正在注視着你,它很生氣。】
【它想要把你撕成碎片,讓你嘗盡它曾經受過的苦難。】
方牧聽到耳邊的提醒,雙手握拳,道:「躲遠一點。」
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的林依珠知道,這是對她說的。
林依珠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這個男人強大到不可思議,最開始面對那一具乾屍的時候,出手就是秒殺,現在卻露出這種凝重的語氣,說明面前的這個存在很強。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飛快的後退。
長發無面女人動了,灰白色陰氣開始擴散,卻不是對着方牧的,而是其他人。
在場的普通人全都被灰白色陰氣控制住,一點都沒辦法動彈。
「我怎麼動不了了?這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怎麼辦?」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是能活着出去,我絕對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
每一個人都無法掩飾心頭的恐懼,尤其是他們現在根本看不到長發無面女人,這種恐懼就更加嚴重。
這個時候,由灰白色陰氣凝聚而成的人形,突然舉起右手,對着方牧的頭頂,狠狠的砸了下來。
「轟!」
巨大的聲響震天動地,陰冷無比的陰氣涌動,讓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長發無面女人五指緩緩合上,那灰白色陰氣組成的手,正在跟着它的動作,做着一模一樣的姿勢。
不過這個姿勢只是做到一半,它突然停了下來,僵在了半空中。
凌厲的風聲響起,方牧已經出現在長發無面女人身後,手中的拳頭狠狠的朝着它的後腦勺錘去。
剛才長發無面女人的攻擊很快也很強,好在他已經打通了五官,靈敏的感覺讓他瞬間躲開。
這一拳集中了他的氣血之力,並且還有雙倍透支的加成。
該透支的時候就要透支,該雙倍的時候也要雙倍,不要有任何猶豫。
這隻厲鬼比他想像中的強,甚至強過當時的黃欣怡,所以必須要果斷一點,不能有絲毫的遲疑。
雙倍透支的加成,讓這一拳達到了巔峰,連空氣都被撕裂,猛烈的狂風讓長發無面女人的頭髮四散飛揚。
這個時候,長發無面女人突然轉過頭,任由這一拳砸在它的臉上。
「轟!」
拳頭和長發無面女人面部互相接觸,從長發無面女人的頭部開始,迅速的化作煙霧,消失不見。
方牧收回拳頭,眉頭緊緊皺起。
他能肯定長發無面女人沒死,因為並沒有黑氣出現,但是長發無面女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牧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大榕樹,眉頭皺的更深了。
灰白色陰氣消失不見,在場的所有人都暈倒在地,唯獨林依珠還清醒着。
就在這個時候,林依珠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她雙腿下方的泥土正在逐漸下沉,只是轉眼間,小腿已經深陷在泥土中。
「救命!救命!」
就算是再機靈的人,也只是個普通人。
面對這種超自然的現象,她又怎麼可能不慌?
方牧雙腿爆發氣血之力,眨眼間來到林依珠旁邊,提溜着林依珠的後脖領子,把林依珠提了起來。
「痛!好痛!」
林依珠的小腿只剩下白骨,臉色變得蒼白一片。
從地底下,冒出長發無面女人的頭顱。
雖然沒有五官,但是挑釁的意味很明顯。
你毀我根基,我就毀掉你保護的人。
林依珠已經暈過去了,長發無面女人從地底下伸出手,對着方牧勾了勾。
地面開始下沉,出現一個通道,長發無面女人消失不見。
方牧沉默不語,盯着林依珠只剩白骨的小腿,渾身的氣血正在瘋狂的膨脹着。
他很生氣。
【大腦:這是對牧哥的挑釁,也是對我們的挑釁,所有器官申請接管身體,為牧哥的臉面而戰!】
【腎:先救人要緊,這腿再晚點就廢了。】
方牧一愣,還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