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絲線圍繞着她,鋒芒畢露。
「不慌,交給我。」
方牧拍了拍周若的肩頭,朝着前方走去,來到一個人面前時,身上的煞氣有如實質:「你剛才是在說我們?」
在他面前是一個渾身肌肉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模樣,穿着一件緊身背心,下面穿着一條運動褲。
男人的臉上還有深深的鬍鬚,看着非常魯莽,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感覺,就好像土匪似的。
在場的人都把視線投了過來,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有的帶着看熱鬧的心情,有的則意味深長,還有的帶着審視的味道。
鬍鬚男人被方牧這麼一說,用力拍了拍桌子,也不慫,吹鬍子瞪眼的道:「怎麼,做了還不讓說,嘿,你們這兩個小傢伙勾搭在一起,不是戀姦情熱是什麼?」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朝着周圍起鬨,好像這樣做能令他非常痛快。
還沒等方牧說話,白衣女人開口了。
「老師之間發生矛盾,在鑑別不清是非的情況下,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這是我的規矩。」
伴隨着白衣女人開口,在場的眾人全都沉默不言,有的甚至退後一步,好像對白衣女人非常害怕似的。
「好啊!」鬍鬚男人起鬨完了,轉過頭大聲的道:「我就喜歡這種規矩,小子,你不是要找我說什麼道理嗎?來,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
周若走上前,眼中殺氣畢露,已經氣到了極點。
方牧笑道:「誰說我要和你講道理的?」
鬍鬚男人用力拍打桌子,道:「那就趕緊滾,沒這個實力,被別人嘲諷了,那就忍着。」
方牧樂呵呵的道:「我是來殺你的。」
這句話出口,周圍的溫度突然下降好幾度。
鬍鬚男人心頭一驚,發現面前這個男人出現了巨大的變化,有種恐怖的氣勢正在升騰。
黑紅色的龍鱗和如玉的骨甲遍佈方牧全身上下,方牧摘掉臉上的墨鏡,露出妖異的瞳孔。
此刻的他,就好像無數恐怖匯聚而成,令人望而生畏,心膽懼寒。
「你找死!」
鬍鬚男人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壓力,怒吼一聲,全身的肌肉突然暴漲,如同人形鐵塔般舉起拳頭,朝着方牧胸口錘來。
「轟!」
恐怖的氣流在迴蕩着,這一拳直接打在方牧胸口,周圍的桌子即將碎裂。
白衣女人抬起右手,往下面壓了壓,即將碎裂的桌子恢復平靜。
方牧沒有躲避,任由這一拳攻擊在胸口,嘴角微微上揚。
「這怎麼可能!」鬍鬚男人詫異的道:「我可是專門鍛煉肉身的!」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人也開始小聲議論。
「此人的肉身強度恐怖異常,看來也是專門修煉肉身的覺醒者。」
「光是這種肉身強度,能憑藉肉身抵擋這一拳的攻擊,血屠之名名副其實。」
「嘿,你們就沒有想到另一方面嗎?血屠的這個對手可能要完蛋了。」
「嘴巴賤的人,完蛋就完蛋唄。」
……
鬍鬚男人也是覺醒者,哪能聽不到周圍的聲音。
他此刻漲紅了臉,收回拳頭,一巴掌扇了過來。
「我才是血屠!」
怒吼聲響起,他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對於某些人來說,稱號是一種令人着迷的東西,尤其是血屠這個稱號,鬍鬚男人覺得他才是合適。
憑什麼這個後輩反而比他先獲得稱號,就憑解決那個鬼網站嗎?
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擁有了能夠進去的方法,要是他能夠進去的話,一樣能夠解決。
他今天就要好好教訓這個後輩,讓這個後輩在這裏丟臉,那麼稱號也就不重要了。
巴掌停留在半空,再也無法寸進。
方牧握着鬍鬚男人的手腕,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至少能讓我興奮起來,沒想到是個垃圾,如果在座的各位實力和他一樣的,就不要再報這個心思了。」
說着,他的視線環視一圈。
有的人被他的目光掃過,畏懼的低下頭,有的人和他直視,目光坦然。
方牧看向白衣女人,道:「我今天給前輩一個面子,不要這個人的命,但是懲罰是有的,就直接打斷雙手雙腿吧。」
白衣女人笑了笑,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許了。
「我認錯!」鬍鬚男人突然開口:「我為剛才說的話道歉。」
他現在看出來了,實力懸殊實在太大,尤其是聽到對方說的,要廢掉他的雙手雙腿,更令他覺得由衷的害怕。
男人能屈能伸,現在認個錯,後面再慢慢來。
鬍鬚男人收起開始的狂妄囂張,臉上帶着哀求。
方牧淡淡的道:「跪下,磕頭?」
鬍鬚男人毫不猶豫,直接跪倒在地,邦邦邦就是三個響頭,非常的果斷:「我錯了。」
在場的人也被這不要臉的傢伙給驚的一下,顯然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但是這麼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見。
方牧微笑道:「做的很好,我會慢慢下手的。」
鬍鬚男人一愣,已經明白將要發生什麼,轉頭就準備逃跑,但是方牧的手更快。
佈滿龍鱗的手按住鬍鬚男人的肩膀,微微的用力。
「咔……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令人牙酸。
「啊!」
鬍鬚男人發出慘叫,但是慘叫聲到了一半,就截然而止。
「剛才他是這張嘴說的。」周若甩出青色絲線,冰冷的道:「敢對你動手,廢掉四肢,敢說我們,廢掉這張嘴。」
青色絲線鑽入鬍鬚男人的嘴裏,將鬍鬚男人的喉嚨直接攪碎,瞬間變得鮮血淋漓。
喊叫聲消失不見。
周若切斷了青色絲線,眼中露出厭惡的神色:「髒東西。」
青色絲線消失殆盡,很快就不見了。
此刻的周若一改之前的憨憨模樣,全身上下都是有若實質的殺氣,這才是一個家族天才該有的樣子。
如果光是一個鐵憨憨,哪怕再怎麼天才,也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立足。
該冷酷殘忍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這才是方牧最欣賞着周若的一點。
方牧露出笑容,開始下一步的動作。
他的動作非常輕柔,順着鬍鬚男人的四肢慢慢捏動,但是每捏一下就會傳來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臉上帶着笑容,在周圍的人眼中卻異常的恐怖,因為這笑容中帶着一種萬丈深淵般的寒冷。
整個過程很緩慢,方牧好像是在享受,足足進行了幾分鐘。
在這個過程中,鬍鬚男人痛暈了,又痛醒了,如此反覆幾次,方牧這才收回了手。
方牧拿起旁邊的桌子上餐巾紙,擦了擦手,看着一灘爛泥的鬍鬚男人,又對着周圍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如果是正正規規的挑戰我接着,如果像這個煞筆一樣,在背後說別人的閒話,那就是他的後果。」
周圍的人陷入沉默,顯然也在思考着其中的得失。
方牧撤掉了身上的真氣,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道:「前輩,我這邊忙完了,我們走吧。」
這個白衣女人很強,至少在方牧看來是這樣,兩人戰鬥的餘威,竟然在白雲女人手中輕而易舉的被壓住,從這一點上看,方牧就看不出白衣女人的深淺。
白衣女人點了點頭,再次抬起右手,往下面輕輕一壓。
隔着老遠就這麼凌空一壓,地上的鬍鬚男人剎那之間化作了灰燼。
白衣女人收回手,平靜的道:「曾海慶,從出道以來,殺過三十多隻厲鬼,但是每次都會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性格極其殘忍,殺厲鬼只是為了愛好,而不顧其普通人的性命。」
方牧雙目微眯,他知道白衣女人在說剛才被殺掉的那個人。
很有趣,這樣的人竟然進來當老師,而且一開始就對他挑釁,看來這裏面有東西。
白衣女人繼續道:「有功有過,功過不相抵,殺了三十多隻厲鬼,給他家人一筆撫恤金,因為不顧普通人性命,間接性害了二十多條人命,該殺,另外,時刻監視他的家人,不能出現差池,如果他家人要做出有損人類的事,抹殺。」
也不知道她是對誰說話,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這片溶洞裏竟然有道黑影閃動着,出了溶洞。
方牧摸了摸下巴,感覺這黑影看着很熟悉,就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走吧。」
還沒等他仔細想一下,白衣女人就在前面帶路了,顯然要帶着他們去住的地方。
方牧被打斷了思維,也不再多想,和周若一起跟在後面。
等到他們消失之後,周圍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嘿,沒想到血屠真是血屠,做這種手段,這個稱號當之無愧。」
「你不是還想要挑戰嗎?怎麼不去啊?血屠剛才說了,正規的挑戰沒有這麼慘。」
「我又不是傻子,剛才看的這場戰鬥,覺得自己毫無勝算,我還去挑戰個屁啊。」
……
先不管溶洞中的人在交談什麼,方牧和周若分到了兩間宿舍。
還真別說,在這山裏面開鑿出這些東西,真是一個大工程,兩人的宿舍也都是相鄰的。
方牧拿起鑰匙,打開面前的門,發現裏面的裝修也非常漂亮,根據溶洞的風格而造,令人賞心悅目。
「這玩意兒要是開發一下,還能賺不少錢。」
要是把這裏當做一個旅遊景區,光是這處溶洞還有這種風格,估計都能讓很多人擠爆了。
方牧轉過身,準備把門關上,一隻手伸了過來,攔在中央。
這隻手纖細白皙,很堅定的按在門框上。
方牧一愣,詫異的道:「前輩,你過來幹什麼?」
門外站着白衣女人,顯然是專門過來的。
他有些搞不懂,事實上對於這個白衣女人,他並不想多交流。
白衣女人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道:「這是課程表,拿着吧。」
方牧接了過來,並沒有細看,目光仍然盯着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並沒有離開,就這麼站在門口。
方牧順口說道:「要不前輩你進來坐坐?」
「好!」白衣女人很自來熟的走了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
方牧:「……」
他剛才就這麼隨口一說,也就只是客氣兩句,沒想到對方還真當真了。
不過看這樣子,好像是有事要說,他也沒有在意,把門關上之後,坐在白衣女人旁邊。
白衣女人平靜的道:「那個人是我故意放進來,你剛來這裏,當然要樹立威信,殺雞儆猴是最好的,這樣也能給你避免很多麻煩。」
方牧皺了皺眉,道:「我和前輩非親非故,前輩為什麼要幫我呢?」
這是很奇怪的一點,他並不認識白衣女人,可是白衣女人卻要幫她,這是什麼情況?
白衣女人道:「我叫芸釀,至於我為什麼幫你,你看到這個就知道了。」
芸釀說完這句話,對着身後揮了揮手,一道黑影出現。
當方牧看到這道黑影的時候,終於想起在什麼地方看見過了。
「老王?」方牧奇怪的道:「你和老王有關係?」
「他是美食家,我是鬼廚娘。」芸釀面無表情的道:「我們兩個來自一個傳承,是師兄妹。」
方牧拍了拍手,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自己人了。」
「關係不好的師兄妹。」芸釀拿出一個筆記本,道:「我幫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忙,你也幫我一個忙,這樣咱們兩清了了。」
方牧皺眉道:「你要我幫你什麼?」
關係不好的師兄妹,他以前怎麼沒聽老王聊起過,不對,老王也不至於把這件事情擺到枱面上來說。
芸釀又拿出一支筆,道:「王子和最近喜歡吃什麼,吃火鍋還是炒菜,抽煙抽的什麼牌子?還有最近有沒有女人接近他?」
接連問出了三個問題,芸釀甚至還準備記下來。
方牧道:「你先等一下,這件事情我不能直接告訴你。」
怎麼說也是盟友,甚至還算是朋友,不可能輕易把人家給暴露了吧。
這個世界這麼危險,各種各樣特殊的人不勝枚舉,搞不好就有那種用這些特殊的手段作法的人。
方牧拿出手機,發現裏面竟然有信號,給老王發了一個信息,把大致的事情說了一遍。
芸釀並沒有阻止,任由方牧發信息。
片刻後,老王給了回復。
「唉,怎麼說她也算是幫你立了個威,你就告訴她吧,反正對我也沒什麼,女人真是麻煩!」
方牧看着這條信息,摸了摸下巴,總感覺信息量非常的大。
按照回復的語氣,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
方牧問道:「你倆不只是師兄妹的關係吧?」
芸釀回復的很快:「我們都是熬過了歲月的存在,歲月是漫長的,我在追他,但是沒有追到手。」
很直接,也很讓人震驚。
想不到老王那種人,竟然還有女人瞧得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方牧瞬間八卦起來了,道:「你問那些問題,就是為了追老王?」
芸釀點頭道:「只有了解了他的興趣愛好和我有什麼不同,我才能把他的興趣愛好掰回來,掰成和我一樣的,這樣我們就是相同的人了。」
掰?掰回來?
方牧傻眼了,還能這樣的。
他現在終於明白,老王為什麼語氣中帶着無奈。
芸釀拿起筆,再次道:「開始吧,我還有事,這裏我也是臨時接管的,主要是為了幫你立個威,才過來的。」
因為這件事,老王那邊並沒有什麼意見,方牧覺得也該幫這個忙,畢竟人家也是幫忙在這裏樹立了威信,回一個禮也沒什麼,剛才老王那邊也不介意。
於是乎,這間房間內,響起了方牧的聲音和沙沙的記錄聲。
片刻之後,芸釀放下筆,將那個小本子收好。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真正接管這裏的人會出現,實力大概在十二橋的層次。」
十二橋……
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幾橋。」
芸釀小本子收好之後,這才起身,準備離開這裏。
方牧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其實你可以換種方法的。」
他就這麼下意識的說一句,真的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沒想到一陣風聲傳來,芸釀拿出筆記本和筆,一臉的認真。
「請說。」
這幅表情就好像在上課一樣,無比的專注。
方牧無奈的道:「要不你試試做一下改變,我的意思是你按照他的方式,自己改變一下。」
芸釀皺了皺眉,道:「不可能,他沒我能打,要改變,只能他改變。」
方牧比劃了一下,道:「這不是能不能打的問題,這是愛情,愛情不是誰比誰能打的,是需要兩個人互相遷就,彼此接納對方的缺點,發現對方的優點。」
作為一個單身狗,雖然沒有實踐經驗,但是他的理論知識滿分。
芸釀做了個沉思的表情,道:「好像這樣說也沒錯,但是具體要怎麼實施呢?」
方牧卡住了,你要說有問題,理論還行,但是真的要實踐起來,他一個單身狗怎麼知道?
不過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當然不會表示自己不懂。
方牧神秘的道:「每個人的方法不一樣,你得自己去發掘。」
芸釀似懂非懂的點頭,道:「我明白了,要按我自己的方式去做。」
方牧挑了挑眉,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把道理講歪了,但是又不知道歪在什麼地方。
不過……管他的呢。
反正老王他們兩個是師兄妹的關係,不可能把事情鬧得很大,退一步說,就算鬧得很大,他們兩個肯定有自己的方法解決。
芸釀收起筆記本,一臉認真:「如果這件事情能成的話,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混江湖的都講義氣,到時候的喜酒一定要來喝。」
方牧楞楞的點頭,他覺得要是這件事情真的能成,老王那種性格估計有點難受。
雲釀走了,走的很快,腳步也非常輕快,好像想到了什麼新的方法,讓她心頭輕鬆。
過段時間就會來新的人接管,不過還是靈橋的境界,十二橋的境界究竟強度如何,方牧不知道。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周若那種六橋的境界,方牧能打很多。
……
終於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方牧把門關上,坐回位置,拿出了張課程表查看。
整個訓練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有課,大致的教學內容,上面也有一些細分。
方牧本以為他的課程會被安排成實踐類的課程,沒想到確是另外一門,而且是獨一門的分類。
江湖學。
很奇葩的一個名字,但是方牧瞬間就理解了這個名字的意思。
江湖嘛,其實從字面意思就能理解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充滿了俠義,充滿了兒女情長,也有很多驚天動地的事跡,但是還有一些是不為人知的。
爾虞我詐,陰謀詭計,各種各樣的陰招層出不窮,各式各樣的套路接連不斷。
之前和老王溝通過,他要教的就是這些東西,讓這幫學生脫離掉那些迂腐的態度,變得真正適應這個時代。
每天一節課,不多不少,其他時候就可以去旁聽,其餘的課程除了一些基礎知識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這裏面的老師很多,可不要小瞧所謂的基礎知識,這種基礎知識都是每個行業的基礎知識。
什麼叫每個行業?打個比方,周若所說的就是他們周家的基礎知識。
當然僅限於基礎知識,深奧的東西,或者隱秘的東西,不可能擺到枱面上來講的,畢竟這是每個家族的秘密。
「我感覺我比當老師還忙。」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這裏面的課程除了我教的之外,其他課程一個都不能放過。」
既然都是基礎知識,他當然要每一門都學。
另外就是自己要教的東西,這個東西倒是很簡單,他已經把明天要上的課都給安排好了。
課程表上除了課程之外,在背面還印得有食堂的情況,這裏有一個大食堂,上面還有路線圖,裏面提供各種菜餚,甚至還有夜宵。
方牧瀏覽完課程表之後,就放在一邊,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打算休息一下,再出去吃個宵夜。
課程表被他放在一邊,還沒等他躺在床上,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方牧從床上坐了起來,敏銳的五官已經發現了來的是誰——周若。
這個時間點了,周若竟然還過來,難道有什麼事嗎?
這樣想着,方牧來到門口,打開房間的大門,看到周若站在外面,手裏還拿着東西。
周若手裏端着的是一碗餛飩,聞着很香。
她看到方牧打開門之後,趕緊遞了過來:「去食堂吃了點東西,給你帶了一份,剛才我感應到鬼廚娘在,就沒進來叫你去吃飯。」
剛才方牧一直在和芸釀聊着,顯然周若也知道,並沒有進來打擾。
方牧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看着周若站在門口,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感覺這裏面有事。
這個點送個宵夜,送完了應該回房間才對,在門口停留的話,估計是有事要找他。
方牧端着手中的餛飩,回了房間,道:「進來說吧,順手把門帶上一下。」
雖然不明白周若為何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但是肯定有話要說,在外面說話也不是個事,還不如進來再說。
周若跟在後面,走進房間,順手把門給關上,坐到方牧對面。
方牧剛剛用勺子撈起一個餛飩,就準備往嘴裏送去,沒想到周若的下一句話,讓他差點把嘴裏的餛飩給吐出來。
「我想看看你的身子。」周若好像鼓起了勇氣,抬起頭,目光堅定。
方牧用力嚼了幾下,將嘴裏的餛飩給吞了下去,目光漸漸深沉,道:「咱們做朋友的呢,有事情要幫助,也是會伸出援手的,要是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就忍一忍吧。」
說着,方牧來到床邊,準備脫衣服。
周若愣住了,很快反應過來,急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想要看看你身體。」
方牧動作僵住,又陷入沉思,道:「應該不會想拍照,拍完之後帶回去吧,咦~周若,你還有這種想法啊,自我放鬆是好事,但是不太合適啊。」
周若哭笑不得的道:「方牧,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就別調戲我了。」
方牧笑了笑,整理好衣服,道:「我明白,這不是為了活躍活躍氣氛,看你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其他的事情我都依着你,但是這件事情不行。」
周若急切的道:「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方牧搖頭,正色道:「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而我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你知道這世界上很多人有特殊的能力,我不是不放心你,但是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當然明白周若想要幹什麼,上次在高速公路上,詛咒被他用肉身滅了,所以引起了周若的關注。
周家一輩子都生活在詛咒的陰影中,周若想要藉此機會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破除詛咒。
問題就是方牧身上的秘密實在是過於重大,他不可能讓別人研究,並不是不相信周若,而是這個世界上手段神奇的人多了去了,少一個人知道,他也會安全很多。
周若低着頭,她現在明白方牧的意思了,也知道方牧並不是有其他心思。
作為朋友,她很理解,只是現在心情非常低落,畢竟眼看着希望陷入絕望,她的心情好不起來。
方牧看着周若低沉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大腦正在運轉中,太虛之腦啟動。】
【分析成功。】
【其實牧哥可以讓她研究一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夠發現我們,只要牧哥不親口說出來。】
方牧聽到大腦說的,眉頭微皺,心中暗道:「你這麼確信不會被發現,有什麼依據?」
【大腦:目前沒有依據,但就是一種冥冥中的感應,也許當我們的等級繼續提高之後,會有所發現。】
方牧陷入沉默,他總感覺身上這些器官沒有大秘密,但是就連器官們都不知道。
「要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周若低着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顯得可憐兮兮。
方牧看着周若的背影,道:「回來吧,讓你研究一下。」
沒什麼風險,研究一下也行。
周若轉頭,輕輕搖了搖,咬着下唇,道:「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我不可能為了家族的利益陷害我的朋友,方牧,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因為這事慪氣,我只是心情低落,我回去調整一下就好了。」
方牧拉住周若的手,道:「得了,研究吧,你放心,我有辦法,不會面臨那些危險。」
周若疑惑地道:「真的?那你剛才……」
「逗你玩的。」方牧笑道:「我表演的怎麼樣?」
周若呆愣愣的看着方牧,下意識的道:「還可以……」
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湊到方牧面前,瞪着大眼睛,仔仔細細看着方牧的表情,一副名偵探的樣子。
方牧閉氣凝神,看着距離自己不足十厘米的周若,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嗯……」周若思忖道:「好像真不是騙我的。」
方牧無語道:「你不信就算了,那我不要你研究了,趕緊走。」
周若趕緊拉住方牧,討饒道:「別啊,別啊,我開個玩笑嘛,我們研究研究,你先把衣服褲子脫了。」
「嗯?」
「脫掉衣服褲子啊。」
「這……不太好吧。」
方牧有點扭捏。
周若翻了個白眼,用着重的語氣道:「我是殮容師!請相信我的專業,我絕對不會帶着有色眼光看人的。」
「嗯?」方牧皺眉道:「什麼叫有色眼光?」
周若想了想,道:「我記得家族的一個姐妹說過,男人如果不願當着熟悉的女人脫衣服,很可能是體積的問題。」
體積???
方牧飛快的脫掉衣服,道:「你要說這個,那我可就不願意了。」
他脫得很快,片刻就一絲不留。
周若一愣,緊接着飛快轉身,道:「把內褲穿上啊!我只說衣服褲子!」
方牧無語,又重新穿上,道:「你說話說半截,你不是殮容師嗎,差不多就和醫生一樣了吧,難道還害羞啊?」
周若無語的道:「我們都是用特殊手段隔空操縱的針線,再說了,活人和死人能一樣嗎?」
「行,行,我穿好了。」方牧說了一句。
周若這才轉過身來,鬆了一口氣。
青色絲線出現在周若手上,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化作密密麻麻的數量,將方牧籠罩。
「你不要反抗,變成那個恐怖的樣子,我就用這個感受一下就行了。」
青色絲線外,傳來周若的聲音。
方牧也沒有動,運轉真氣,變成了龍鱗覆蓋的模樣。
青色絲線在身上不斷浮動,沒有造成傷害,但是觸感非常的奇怪。
……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方牧一臉麻木的坐在床上,作沉思狀。
周若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筆記本,認認真真的記着。
「好奇怪哦,怎麼好像是另外一種詛咒,搞不懂。」
她的語氣中帶着疑惑,不斷的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方牧本來正在思考人生,突然聽到這句話,馬上湊了過去:「什麼意思?什麼是另一個詛咒?」
周若解釋道:「我剛才研究了一下,你身上能夠抵抗詛咒,但是卻不是用其他方法抵擋的,就好像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詛咒,只要其他詛咒沒有這個詛咒強,就根本進不來。」
方牧想了想,明白周若是什麼意思呢,但是他並沒有點明。
「厚土之脾」就好像一個詛咒,這個詞條是能夠免疫各種負面干擾。
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就像是給自己下了一個詛咒,詛咒的內容就是不受其他詛咒的影響。
詛咒就好像是負面buff,而厚土之脾是正面的buff,只要負面的不大於正面,他就沒什麼問題。
【大腦表示,詞條是高級的東西,不是這樣類比的。】
【脾:好像真可以這樣比方。】
【大腦:逼格!逼格你都不要了嗎!】
周若還在沉思,片刻之後沒有答案,乾脆收起了筆記本,道:「太晚了,你先睡吧,我回去繼續研究一下。」
方牧點了點頭,道:「好,你也別弄太晚了。」
周若嗯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等到周若離開之後,一切又恢復平靜。
方牧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課程,漸漸的睡着了。
……
翌日,方牧在手機的鬧鐘鈴聲中醒來。
房間裏有洗漱的地方,簡單的洗漱之後,就直接出了門。
今天有很多課程,他還要去學習一下,畢竟都是基礎的東西。
剛出門就碰上了周若。
方牧看過課程表,這個時候不是周若上課的時候,手上拿着筆記本,顯然也是要去學習的。
兩人也沒有多說,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結伴而行。
期間方牧詢問有沒有進展,周若表示還沒有,但是會繼續研究。
按照課程表上的位置,兩人很快來到了學生的教室,這裏的空間特別特別的大,足足有上百個人在這裏學習。
不僅有學生,還有其他的老師,顯然大家都知道,旁聽也是一種收穫。
方牧和周若找了個位置坐下,安靜的聽着。
無論如何,有人在上面講話,安靜的聽講,是對別人的尊重。
當他們進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投過目光,顯然這些學生也聽說了昨天的事,目光中帶着敬畏和好奇。
鄭悅聖也在學生里,不過裝成一副很高冷的樣子,不想讓別人看出他逗比的一面。
方牧很享受周圍的目光,有的時候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就要坦然面對。
至少在現在看來,沒有人繼續找他麻煩,要找他麻煩,就要想想昨天那個人的下場。
講台上是一個佝僂的男人,顯得陰氣沉沉,上台就開始自我介紹,還有進行課程的介紹。
這個佝僂的男人源自於一個古老的家族,乾的行當是擺渡人。
說起擺渡人這個行當,就和古代的江河有關。
傳聞有人溺死之後,屍體久久不能打撈上來,便會在河底吸收陰氣,最後形成水鬼。
而擺渡人這個行當主要有兩種,要麼就是負責打撈屍體,畢竟他們幹這一行,能夠清晰的知道屍體在何處。
要麼就是斬殺這些水鬼,保佑水路平安。
接下來這段時間,方牧一直沉浸在各種課程里,就連周若也在上面講解着。
每個人上台都是不同的行業,每一個課程都非常的新奇,講述的也很詳細。
方牧的課程是安排在最後的,中午的時候去食堂吃了個飯,食堂有專業的人員在那裏打理着,吃完之後下午又繼續聽課。
時間慢慢流逝,最後來到了方牧的課程。
這個時候距離晚飯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但是還有很多老師都沒有上去講述,顯然課程沒有排到,畢竟課的內容多有少。
比如說有一門課程講的是靈媒,這門課程就只有兩門,在明天和後天。
今天該講的都講的差不多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方牧身上,每個人都帶着好奇。
眾人都知道方牧不是古老傳承的覺醒者,所以他們好奇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方牧要給他們講什麼課。
畢竟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出生於家族,他們在這裏接受的也都是各個行業的基礎知識,他們清楚,野生覺醒者都是從普通人變成的。
所以對於這類的覺醒者,他們也知道是最缺乏基礎知識的。
面對這種覺醒者中最強的人,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都很期待,畢竟面前這位可是身為血屠的男人。
方牧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緩緩地走上講台,目光環視周圍一圈。
沒有變身的他看起很隨和,眾人也沒有害怕,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方牧收回目光,稍微清了清嗓子,道:「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在座的諸位應該都清楚我,畢竟我來的之前還有很多人抱着其他的態度,但是我要說的是,在我的課堂上,你們要對我保持服從。」
眾人面面相覷,這說的都是應該做的,他們沒什麼反對的理由。
方牧見到眾人沒有說話,語氣漸漸變化,變得陰森起來,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