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的氛圍怎麼變化,方牧也很清楚,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對於那些變化,他只是了解了,就沒多去關注。
房間內,方牧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板,心中卻想着關於衣服的事。
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給自己做一套衣服,巨像化之後,衣服是承受不住的,老王說過這裏有個學生家族專門做各種壽衣,包括他這種特殊的衣服,人稱鬼衣客。
但是鬼衣客這個家族非常的古怪,收費很高,除非顧客的身材能夠達到他們的完美標準,否則很多衣服貴的要死。
奇怪的是,他在了解到這些學生的個人信息之後,並沒有發現鬼衣客家族的學生在這裏。
方牧這段時間還專門給老王打了個電話,老王說去了解一下,再給他回信,但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仍然沒有回信,可能還在查證。
「嗯……時間差不多了,該去上課了。」
方牧看了看時間,第一門課即將開始,他趕緊收拾了一下,去食堂吃了個早餐,和周若一起前往教室……
……
向迅來自於一個古老的傳承,名為擺渡人。
所謂擺渡人,就是行於河邊,以船為家,以槳作伴,渡死人,也渡厲鬼。
凡是有人溺死在河內,他們就會撐着船,替那些親屬打撈屍體。
畢竟在以前那個年代,科技並不發達,他們這一行收入也是可觀的,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科技越發興盛之後,這一行略微有些捉襟見肘。
最多只是一些特別難以找到的屍體,需要他們去尋找,除此之外,他們的收入來源卻是另外一項。
渡鬼。
擺渡人可渡死人,也可渡厲鬼。
河水本就陰氣橫生,在河水的浸泡下,溺死在河中的屍體容易產生異變,化作水鬼。
這些水鬼擅長操縱水中的植物,但是這輩子都離不開淹死他們的河水。
由於死前對於活着的渴望,讓他們迫切的想要走出河水,於是乎來河中遊玩的人便成了他們的替身。
只要殺了來河水中游泳的人,他們就能夠找到替死鬼,讓他們離開河水,走到岸上,繼續興風作浪。
每一位擺渡人水性高超,並且極其擅長在水中作戰,所以便是一方水路的保護神。
也正是因為擺渡人擅長的很特殊,水路這一方面比較精通,所以他才跑過來當了老師。
如果說向迅這次過來,除了當老師之外最想要看到的人,無外乎就是血屠方牧。
這個年輕人最近聲名大噪,幾乎在其他覺醒者者耳邊傳開了,原因很簡單,並不只是因為血屠這個稱號,而是解決了興風作浪的鬼網站,這才得到眾人的注目。
想要解決鬼網站的根有多難,只要是個覺醒者都清楚這一點。
這個年輕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混了進去,一舉根除了鬼網站,對於人類來說是一件大事。
對於向迅來說,他並不嫉妒方牧獲得稱號,而是想要看一看,這樣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有人傳言血屠有血盆大口,體型好像鐵塔,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有人傳言血屠喜好折磨厲鬼,每一隻厲鬼到他手中,都要經歷七七四十九次折磨之後才殺掉;甚至有人傳言血屠長着四隻眼睛。
直到向迅看見方牧,這才發現這個男人和普通男人沒什麼區別,當然只是在不變身的時候。
想到方牧變身之後的樣子,向迅打了個哆嗦。
作為擺渡人,水鬼他見多了,各種各樣的都有,由於都是溺水而死,保留了死前的恐怖模樣,他覺得自己都麻木了。
本以為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嚇到自己,直到見到方渡變身之後的模樣,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清醒下來。
那種恐懼並不是源於外形,而是深深刻刻的銘刻在心底的,就好像無數恐懼匯聚而成的聚合體似的。
從那天起,向迅就下了一個決定,千萬不要去惹這個人。
……
今天又是上課的一天,他這門課程非常複雜,涉及到了天下間的水路,所以課程比較多。
天下間的水路各種各樣,彎彎曲曲,數之不盡,要在短時間內將它濃縮出來,向迅的壓力其實也很大。
自從分數排行榜出來之後,最近的學生們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氛圍,好像一個比一個勤奮,生怕自己落後於別人。
內卷。
這個詞向迅也聽過,別看他年紀大了,但是有的時候他非常的嚮往年輕的生活,也是與時俱進的。
光是這一點,向迅對方牧的認識又拔高了一層,能夠想到用這種方法激勵學生,實在是比他們這些老古板要高的多。
此刻,向迅在講台上講課,目光時不時的飄向教室的某個角落,那裏坐着一個年輕人。
「即使擁有強大的實力,還有獨一無二的稱號,仍然謙虛好學,這個年輕人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
向迅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嘆了口氣,想起昨天晚上方牧敲他的門,在夜晚的時候向他請教,他仍然有些感慨。
現在的年輕人有多少能夠做到不恥下問,這個年輕人就做到了。
一邊講課,向迅思緒開始飄飛。
方牧坐在下面,不斷的記着筆記。
這段時間下來,他學到了很多很多東西,對於他來說全都是有用的,好在他的太虛之腦很強,讓他能夠完美的接納這些知識。
那四道黑氣他並沒有使用,因為他現在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能夠多學一點基礎知識,會不會反過來對自己的身體有一個詳細的了解,到時候更加合適的使用黑氣。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個想法,就算這個想法沒用,也沒有任何關係。
什麼時候使用黑氣都是一樣的,留着並不會消失。
況且最近他的時間確實非常緊湊,甚至讓他後悔當時下的那個決定,讓這些學生們參加什麼實踐課。
白天要學習基礎課程,本來在晚上的時候可以思考一下黑氣的強化,但是這幫學生們越來越陰險了。
沒錯,就是陰險。
自從周青和鄭悅聖做了榜樣之後,仿佛給學生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們開始瘋狂想着各種各樣的陰招。
方牧晚上進行強化的計劃徹底告破,把時間用來應付這些學生們。
畢竟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陰溝裏翻船吧?
就像昨天晚上,他受到了三次偷襲,分別是圖窮匕見、繡里藏針、水裏放毒。
該說不說,這群學生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之後,想的方法一個比一個陰,要不是他的五官特別敏銳,估計還真有可能栽了跟頭。
每次都挑他想着強化的時候動手,方牧甚至抓了一個學生,問是什麼情況,沒想到這個學生說他這個時候是最放鬆的,偷襲成功率更高。
尤其是想到那個學生一臉自豪的樣子,他就更加頭疼。
「唉。」方牧默默地嘆了口氣,收起心思,繼續聽課。
課程仍然在繼續着,時間慢慢流失,轉眼間,今天的課程已經完了。
方牧伸了個懶腰,和周若一起約好去食堂吃飯。
這段時間下來,兩人是一起上課一起吃飯的,畢竟這裏熟悉的人也沒多少,周青的話……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當時方牧甚至用了能力去聽,也沒聽說個所以然,這傢伙消失之後就回到了房間,什麼事也沒做。
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方牧也沒有去摻和這件事。
……
明亮的山內通道。
方牧和周若兩人沿着食堂的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閒聊,聊的非常頻繁,甚至中途都沒有冷過場。
這條道一直走下去就是食堂,隨着兩人的聊天,他們距離食堂越來越近,方牧卻突然停了下來。
「我要是有一天不受到詛咒,絕對去把山珍海味全部吃一遍,不,每天吃兩遍。」
周若還在一邊走一邊說,甚至手舞足蹈在比劃着,並沒有注意到方牧已經停了下來。
直到她走了一會兒之後,沒聽到回應,這才轉過頭,看着身後的方牧,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咋了?」周若好奇的道。
方牧皺了皺眉,隨後眉頭鬆開,搖頭道:「沒什麼。」
周若上上下下的打量方牧一眼,總覺得方牧有點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他倆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吧,怎麼變得支支吾吾的呢?
周若歪了歪頭,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微微一緊,低頭看去,發現左手被方牧牽着。
周若好奇的道:「幹啥?」
剛才的方牧好像很奇怪,現在又做出這種奇怪的動作,讓她心中出現了疑惑。
方牧微笑道:「一起去吃飯啊。」
說着,他就牽着周若離開。
周若被方牧牽着,整個人處於懵逼狀態,走了好遠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發紅。
今天這個吃飯好像不太一樣,怎麼用這種方式過去呢,這種方式已經超出了朋友吧……
想起這個,她的臉色就越來越紅,正準備說話時,感覺到手心發癢,方牧的手指正在她的手心上輕輕滑動。
周若低着頭,心中想道:「太、太輕浮了,至少別這麼……嗯?不對勁!」
她腦海中胡思亂想,想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手心傳來發癢的感覺,隨着方牧的勾畫,周若感應到在她的手心上寫字。
「有陰氣,已經消失,找不到幕後的東西。」
就是這行字,周若瞬間明白方牧的意思。
剛才方牧之所以停留在哪裏,是感應到了一股陰氣,但是陰氣很快消失,又找不到幕後是什麼東西在搗亂,所以不想打草驚蛇說出來。
這是另外一種方式,起到了很好的隱藏作用。
周若嘆了口氣,收起開始奇奇怪怪的想法,用手指同樣勾畫着。
「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偷偷查一下是什麼情況。」
「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該怎麼做怎麼做。」
「嗯,對了,手稍微松一點,疼。」
兩人用這種特別的交流方式,一直來到食堂,方牧仍然沒有放開手。
做戲嘛,就要做個全套的,中途放開手反而會引起懷疑,況且這小手軟軟的,握着也很舒服。
直到食堂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的樣子之後,周若這才一臉紅潤的將手抽了出來,自顧自的去打飯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周若的演技還可以,剛才的羞澀樣子,演的真好。」
他也沒有想太多,來的時候已經溝通好了,現在就按照原來的方式活動就行了。
兩人在食堂吃了飯,就各自分開,回到自己的住處。
……
方牧沿着回去的路,一路上都沒有停,一邊走着,一邊想着剛才發生的情況。
在他看來,這次訓練有可能要發生大事,最近這幾天要想想了。
「老師,老師!」
走了沒多久,方牧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女學生,正朝他跑過來。
方牧知道女學生的名字,準確的說,作為一個老師,他把所有學生的名字和相貌都記下來了,也方便他進行考評。
這個女學生叫張微,是一個家族覺醒者,好像是干紙紮人行當的。
最開始進來的時候,洞內牆壁上相嵌的發光物品,就是他家所做。
其實仔細一想,這玩意兒還挺環保的,當然,前提是不扎那些陰森的玩意兒。
方牧看着跑過來的張微,疑惑地道:「這個點不是該回宿舍休息了嗎,你來找我幹什麼?」
張微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屬於那種低着頭看不到雙腳的類型。
似乎是一路上跑過來的,她做了一個拍胸的動作,表示自己非常的急。
「是這樣的,老師。我心裏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張微一邊說着,一邊左右看看,道:「是關於江湖學的問題。」
方牧皺了皺眉,可從來沒有學生敢對他提出問題的,現在有個學生竟然向他提問題,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從頭到尾掃視了張微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暗道:「這演技不太好。」
張微表情很不自然,尤其是說話的時候,眼睛左右飄忽。
方牧猜測,估計又是來偷襲的,只是不知道是想用什麼方法,他倒也是樂意配合。
他在教學生,學生按照他的方式來做,也能夠給他不少啟示。
就像不久前,有一個學生甚至開發出了離間流,跑到周若那邊說方牧說壞話,又跑到他這邊說周若說他的壞話,企圖挑起兩人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後果是很嚴重的,這個學生被他和周若兩個人聯手暴揍了一頓,原因就是這學生說他倆壞話的時候,一點都不掩飾。
就因為這件事,離間流再也沒人敢用。
方牧很樂于欣賞面前這個女學生的表演,在他看來蹩腳得很,但是決定配合一下。
作為老師,要想辦法解決學生們的困難,也不能夠過多打擊學生的信心,方牧感覺自己經過這段時間的經歷,已經是一位名師。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張微點了點頭,突然臉色微紅的道:「是這樣的,老師,我這個問題不能讓別人聽見,我能去你的房間說嗎?」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沒問題,走吧。」
看這個學生的樣子,應該是趁他吃飯的時候,在房間周圍已經佈下了陷阱。
兩人一起朝着房間走,沒過多久就來到門口。
一路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回到房間之後,方牧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甚至沒發現埋伏他的人,也沒有陷阱。
「奇了怪了。」方牧暗道:「最近這些學生都會組隊過來,這個學生怎麼單打獨鬥,有點奇怪。」
要是放在以前,對於這一群出生古老家族的學生來說,成群結隊的對付一個人是一種恥辱,但是現在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以誰的分高為榮耀,可謂是做了徹頭徹尾的改變。
張微也看出方牧在想事情,奇怪的問道:「老師,你怎麼了?要是今天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問了。」
「沒事。」方牧打開門,走了進去,招手道:「進來吧。」
張微點頭,從外面走到房間內,又把門反鎖上。
方牧看到這幅情況,眉頭微微皺起:「你鎖門幹什麼?」
大白天的把門鎖上,這個行為舉止讓方牧起了疑心。
「老師,是這樣的。」張微輕輕抬起腳,走到方牧身前不足一米的位置,道:「這件事情是關於我的家族,老師,能不能給我一點高分?」
方牧眯了眯眼睛,笑道:「我這個當老師的,做一切事情都要公平公正,你現在偷偷摸摸的讓我給你高分,這是什麼意思?」
實在是太有趣,他原本以為是一場偷襲,沒想到想要走後門。
張微彎下腰,道:「這件事情我也不讓老師為難,我是有好處的。」
方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饒有興趣的道:「什麼好處?說出來看看,你的後門走的,至少要拿出一點值得交換的東西。」
此時張微彎腰,方牧已經看不到張微的腳尖。
張微手撐着膝蓋,道:「老師,你要是讓我走後門,我也讓你走後門。」
方牧一愣,瞬間明白其中的意思,差點被水嗆着。
張微沒有說話,就這麼盯着方牧,意思很明顯了。
她將手放在衣服扣子上,正在解着扣子。
方牧放下水杯,盯着張微,眼中露出迷茫。
張微速度越來越快,片刻之後,扣子被解開,她拉下衣服,一隻利箭突然射出。
裏面不只有美好的風光,還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機關,射出來的利箭只有拇指大小。
方牧抬起手,用手指輕輕彈了彈,這個拇指大小的利箭瞬間飛出,落在地上,他的眼神也恢復清明。
「你失敗了,把衣服拉上吧。」
淡淡的聲音迴響在房間,讓張微帶着呆若木雞。
她低着頭,把衣服拉上,默默的道:「老師是怎麼發現的?」
剛才他利用方牧短暫的失神狀態,想要用機關攻擊方物,沒想到仍然失敗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
當然她並不覺得用美色可以引誘,而是說出那種驚天地泣鬼神虎狼之詞,讓方牧短暫失神而已。
沒想到最後的結局都一樣,還是失敗了。
張微垂頭喪氣的,顯然大受打擊,這已經是第十二次了。
方牧笑道:「要想綁住這個機關,你身上就會出現一些痕跡,而你把這個機關架在某些東西上就毫無痕跡,我說的沒錯吧?」
張微點頭道:「是沒錯,我做的沒有任何毛病啊。」
方牧高深的道:「有的時候你除了想一些計策之外,還必須要了解你的對手,同時要知道你的對手對你有什麼了解。」
張微聞言,好奇的問道:「老師對我很了解嗎?還是對我們紙紮人家族有了解?」
他們家族可從來沒有接觸過方木,按理來說方牧不可能了解他們家族的,至於了解她……她確定之前沒有接觸過,所以這更談不上了。
越是這樣想,張微就越是疑惑。
方牧神秘的道:「據我觀察,你平時是不穿的。」
張微直接楞住,反應過來後,紅着臉就想要離開房間。
方牧也沒有阻止,反正偷襲失敗了,他也可以稍微安生一點。
沒想到張微剛剛走到門口,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沒有急着離開,轉過身來。
方牧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老師,聽說你要找鬼衣客家族。」張微道:「那個學生一直沒有來,但是我知道他去了哪裏。」
言下之意,她清楚這個家族沒有過來的原因。
方牧指了指桌子旁邊的凳子,道:「坐下吧,我們好好聊聊。」
連老王都還沒有給出答覆,這個叫張微的學生去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看來是有事啊。
最近他確實在找這個學生,因為找這個學生的原因,他還四處打聽了一下,卻沒有人告訴他。
張微上前兩步,坐在旁邊,道:「鬼衣客家族脾氣都非常古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衣服,這次耽誤肯定也是因為衣服,如果老師派人出去尋找的話,也會花費很多時間。」
方牧陷入沉思。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倒是很有這個可能,他找老王調查這件事,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消息,顯然沒有調查的結果。
這個女學生卻說清楚這件事情的經過,難道他和鬼衣客之間有過交流?
方牧問道:「你為什麼知道他的動向呢?」
「鬼衣客家族從來不和其他人來往。」張微稍微頓了頓,道:「除了我們只紙紮人家族之外,因為他們瘋狂的執着於衣服的製作,但是衣服的製作總歸需要模特來精裁細量,這世間哪裏找得到完美的身材,但是紙紮人不一樣,要多少有多少。」
說到這裏,張微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是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到現在為止仍然賣着關子,估計是要有什麼好處。
方牧抬手道:「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好處?」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有唾手可得的消息,他和張微並不熟悉,張微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卻出人意料,張微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需要。
方牧雙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輕輕扣動桌面,發出哆哆的響聲,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張微,沒有說話。
如果真這麼容易,讓他知曉經過,這個消息的真實與否,就不得知了。
張微也看出來了,笑道:「我們家族非常想與您結交,只要您和我們成為盟友,這個消息我會如實告知。」
方牧停下,敲動桌面的動作,有趣的道:「為什麼?我雖然現在風頭正勁,但是也是沒有入這行多久,你們一個古老的家族和我結盟,這未免扯淡。」
如是周若家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和周若家族的盟約,其實算是有三個契機才成功的。
首先一點就是方牧的潛力,就像他所說的這樣,風頭正勁,一時無兩,同輩中幾乎難以找到對手,能夠讓他產生巨大麻煩的,到現在為止,除了洪靈之外,甚至找不出第二個人。
但是洪靈已經死了。
其次,就是因為周家投靠老王所在組織的原因,投靠了組織,看到老王對他如此上心,周家人也在掂量其中的好壞。
最後,就是周若的原因,在周若的絕對支持,這下這個盟算是結上了。
在方牧看來,結盟並不是異想天開的事,也不是想想就能辦成,需要很多很多的契機結合在一起,這個盟才能夠達到穩固的作用。
現在一個陌生的人突然找過來和他結交,這件事情說出去,換做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考慮其中有沒有陰謀,更別說方牧了。
對於這個叫張微的女學生,方牧突然發現很神秘。
張微都起臉上的笑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嚴肅的道:「您的潛力,還有您的關係網,讓我們真正看到了未來。」
說到這裏,話語中甚至帶上了敬詞。
方牧沒有說話,目光盯着張微,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微站在原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首先是您的關係網,您或許不清楚,美食家所在組織的能量,而且還有周家的青睞,毫不誇張的說,您現在聯繫周家老祖,要和周家的人結親,他們都會把最天才的周若讓給你。」
方牧目光微眯,道:「你前面的話我聽着很順耳,但是後面的話我很不開心,周若是我的朋友,並不是你用來打比方的東西,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擰下你的腦袋。」
刻骨的寒意在房間內遊蕩,讓張微打了個哆嗦。
張微有些詫異。
朋友?
這個世界上還有朋友,不都是永恆的利益嗎?
比如說今天,她來這裏學習之前,老祖曾經和她說過,盡力的拉攏這個人,甚至於這個人想要什麼,只要家族拿的出手,都會盡力拿出來,包括她自己。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竟然和她說什麼朋友,讓她匪夷所思。
剛才那個煞氣之強烈,她是深深刻刻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是真的敢殺她的。
張微深吸了一口氣,趕緊低頭道歉,表示自己是無心之失。
方牧收回身上的氣勢,淡淡的道:「你剛才說了,首先那麼還有個其次,繼續說下去吧。」
張微點了點頭,繼續道:「其次就是您的潛力,野生覺醒者從來都是弱勢,而您是唯三從弱勢中走出來的,所以這就是我們看到的另外一種情況。」
「唯三?」方牧沉吟道:「意思是在我之前還有兩個。」
張微嗯了一聲,解釋道:「第一個,是很久很久以前,橫空出世的天才,自稱什麼摸屍人,但是已經消失很久了,第二個現在加入了美食家的組織,成為了那裏年輕一輩的首席,而您,是第三位。」
「嗯……」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摸屍人和首席是什麼情況?」
張微搖頭,很果斷的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尤其是摸屍人我更不清楚,首席的能力,我倒是有些了解,似乎是御鬼的能力,但是也僅此而已,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房間內陷入安靜,張微不再說話,等待方牧的回覆。
其中的原因她也解釋清楚了,現在就在等一個結果。
安靜的時間持續了好一會兒,在張微看來,方牧也在考慮。
這種氛圍越發的詭異,安靜得落針可聞。
方牧終於收回目光,笑道:「可以。」
張微一愣,她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完成了家族的任務。
那還以為要費很多口舌,甚至按照老祖的意思,把自己獻上去都行,但是沒想到對方回答的異常果斷。
其實張微不知道,方牧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剛才的時間太看似很短,但是對於擁有四級太虛之腦的方牧來說,一切又很快。
他仔細的想過,老王的說法沒有錯,有的時候,人不能夠勢單力孤,人之所以稱之為人,其中有一項必不可少的能力,那就是合作,當然,僅僅只是其一。
剛才張微一系列的動作,充滿了兩個字——尊敬。
為什麼尊敬?
僅僅只是因為他的潛力嗎?
不完全對。
準確的說,還有他背後的那張關係網,聯繫的周家與組織的關係網。
這是一種變相的權力,讓張微不得不表現出尊敬,甚至就像張微剛才用周若打的比方,方牧要是加一個附加條件,讓張微陪他一晚上,張微都會答應。
既然本身結盟就是來的目的之一,他雖然沒有主動的去找,被動的被人找上,那順口答應下來,也是很輕鬆的事。
當然答應是答應,具體的,還得看張微和他背後家族的表現。
方牧看着一臉興奮的張微,輕輕拍了拍桌子,提醒道:「先別高興,剛才你答應我的,還不趕緊和我說說。」
這麼一提醒,張微也反應過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說。
她趕緊收起興奮的表情,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道:「老師,鬼衣客家族來得學生已經死了。」
方牧一愣,這個消息他是沒想到的,但是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沒有告訴美食家?」
這個消息算是一個大消息,畢竟這次的訓練是老王他們組織安排的,死了一個覺醒者這麼大的事,張微又已經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沒有說出去,這就很讓人疑惑了。
張微苦笑道:「因為這次的死亡有蹊蹺。」
方牧問道:「什麼蹊蹺?連其他人都不能告訴,又為什麼要告訴我?」
張微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次的死亡和你有關,所以我暫時沒有說出去,我們家族是想要和你結盟的,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的話,對你和我們家族都不好。」
方牧聽到這話,本來就緊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和他有關,而且還不能說出去,這是什麼情況?
他可以斷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鬼衣客家族的人,詭異客家族過來的子弟死亡,卻說和他有關,這就很蹊蹺了。
按這個道理來講,張微之所以不把事情講出去,估計就是因為說出去之後對他有影響,會影響他和張微家族的結盟。
方牧想通這裏面的利害關係之後,道:「那你現在和我說說,我很好奇這個人的死亡和我究竟有什麼關係?」
張微湊了上來,低聲道:「因為……呃!」
話還沒有說完,她突然盯着方牧身後,眼中露出驚愕的神色。
方牧轉過頭,當他看到身後出現東西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腎後是一面鏡子,鏡子掛在牆上,微微的反射着光芒。
而這光芒中,有一個人影在模模糊糊的閃動着,最後化作一個蒙面男人。
蒙面男人雙目帶着陰冷,看不清楚長相,但是那股陰冷的氣質透過鏡子,給人一種極度恐怖的感覺。
鏡子裏面出現一個人,還是和方牧毫不相關的人,方牧瞬間就想到了鏡中世界。
黑紅色的龍鱗和如玉的骨甲出現,照全身上下,他看到了鏡子裏的灰白色陰氣,密集的好像要滴出水來。
身後的張微恐懼的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