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從未感受到如此的恐懼。
在首席的人生經歷中,他見過生死,也遇過危險,甚至於戰勝過比他強大的敵人。
但是無論是什麼時候,哪怕在最危險的生死關頭,他仍然沒有感覺得到恐懼。
但是今天不一樣,看着面前的三米巨人,首席心態有些不對勁。
恐懼,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突如其來,瞬間將他的心臟填滿。
無法解釋是來源於哪個地方,不知道是生理上的恐懼,或者是心理上的恐懼,或者兩者都有。
此時此刻,在首席面前,就好像匯聚了無數種恐怖,而且每一個恐怖存在都不一樣。
「怎麼可能?」首席雙眼瞪大,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暗道:「怎麼可能有這麼多恐懼匯聚,而且每一種恐懼都不一樣,他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怪物,不,準確的說……」
「蹬!」
在恐懼之下,首席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緊接着臉色一變。
不能後退!
這是他突破的最好時機,後退就代表着慫了,慫了之後,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次找到契機。
首席咬了咬牙,後退的步伐停止,反過來朝前走了一步。
他的臉上青筋凸起,顯然這一步讓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甚至微微顫抖。
此刻的方牧,全身上下籠罩了絕望和恐怖的氣息,讓人看上一眼就頭皮發麻。
三個五行互相連接形成的巨像化,再加上此時此刻的雙倍透支,對於他來說,消耗也是很大的。
速戰速決!
方牧抬起右手,火熱真氣運轉之下,巨大化的墨弓出現。
弓弦拉開,一根熾烈的白色箭矢懸浮在弓弦之上,氣勢如虹。
白色箭矢一化為二,二化為四,緊接着出現了恐怖的一幕。
巨大化的墨弓竟然被白色箭矢填滿,方牧甚至只是拉動弓弦,手都沒有按在箭矢上,箭矢卻能自動浮於弓弦之上。
「這種狀態真爽啊。」
墨弓也得到了強化,包括一直鹹魚的闌尾。
方牧鬆開手,數都數不清的箭矢遮天蔽日,將周圍的所有空間全都籠罩。
雖然達不到真正的萬箭齊發,但是這一下足足有上百隻箭矢,畢竟是巨大化的墨弓,弓弦長了很多。
首席看着漫天的箭矢,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在心頭出現。
他知道,這些東西能夠給他帶來生命威脅。
首席大吼一聲,抬起右手握成拳頭,朝着前方用力揮動。
恐怖的氣流盤旋而上,將大部分箭矢全部摧毀。
「轟!」
「轟!」
「轟!」
箭矢爆裂,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即使在山下的周若等人也能聽得到,知道這裏發生的戰鬥有多麼慘烈。
「還不夠!」首席怒吼道:「我現在二十橋全開,你如果只有這點實力的話,那麼……呃!」
話才說到一半,他就直接愣住了,前方哪裏還有方牧的身影,那裏只剩下空空蕩蕩的空地。
下一秒,他突然發現有一股陰影籠罩了他。
首席急忙轉身,面對的卻是一個巨大的拳頭。
「砰!」
危機時刻,首席雙手交叉,橫擋在胸前,硬生生的攔了下來,但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入耳,首席的雙手手臂骨骼盡數碎裂,要不是方牧的拳頭隨着體型的變大而變大,上面的骨刺也稍微變得稀疏,估計首席這雙手早就已經沒了。
首席受了這一拳,直接倒飛出去,但是還沒等他調整身形,他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人抓住了。
「是方牧!」
此刻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首席想要掙扎,但是耳邊聽到了劇烈的風聲。
在首席驚愕的眼光中,他被方牧高高舉了起來。
「喜歡嗎?」
方牧微微一笑,盡顯恐怖。
右手重重落下,將首席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轟隆的巨響。
地面塌陷,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因為首席這麼一摔,被摔了出來。
「噗!」
首席吐出一口鮮血,眼神變得萎靡。
剛才這一下,讓他骨骼斷了大半,疼痛都已經變得麻木。
但是還沒有完!
方牧抬起右腳,狠狠的踏了上去,精準無比的踏在首席身上。
「轟!」
「轟!」
「轟!」
接連不斷的巨響聲,將整個山頭填滿,地面的深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着,朝着周圍蔓延,爭個平台都在緩緩下降。
痛苦一波又一波的傳來,首席直接昏了過去。
他全身的骨骼碎裂,痛苦不已。
方牧並沒有絲毫留手,事實上剛才兩人的交手,互相之間都沒有留守的心思。
一個中二病犯了的人,其實毫無問題,誰沒有個中二病,但是把這種中二病用在別人身上,還讓別人跟着他一起去學,那就是個煞筆了。
每一腳都讓平台緩緩下降,即使首席身處昏迷中,仍然感覺得到痛苦,時不時的動一下。
「呼——」
方牧也不知道他踹了多少腳,長出一口氣之後,趕緊撤掉了雙倍透支,還有巨像化。
這可不比普通的透支,普通透支他現在能夠循環,雙倍透支可不一樣。
剛才的戰鬥,他施展了巨像化,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損毀,由於死氣丹只是用普通的瓶子裝的,剛才的戰鬥特別的恐怖,戰鬥的餘威讓周圍寸草不生,而他的丹藥四散落在地上。
好在只是餘威,而這些丹藥的品質確實給力,只是摧毀了一小部分。
方牧趕緊在周圍搜尋,總算是挽回了一小部分死氣丹,趕緊拿出幾顆食用。
現在沒到那種時候,他並不想用六腑的補充能力。
真氣緩緩流動,透支的部分漸漸彌補,方牧手上捧着的死氣丹,由於沒有容器,他現在只能用手捧着,感到很無語。
「略虧。」
這一架讓他虧了,雖然說他剩餘的死氣丹還很多,但是還是沒了一些。
方牧掃了一眼首席,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就準備離開。
這人最多就是中二得不得了,沒必要殺掉,現在他準備找稍微遠點的樹林,找一下樹葉,把身上遮一下,不然就這樣下山的話,他的節操就全部沒了。
周圍的樹林,都被他們戰鬥的餘威給平了,所以只有去遠一點的地方。
「再來一腳。」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聲音,方牧回頭看去,發現首席睜着發腫的眼睛,在艱難的說話。
方牧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再來一腳。」首席艱難的道:「原來這就是比壓縮實力更恐怖的疼痛嗎,全身碎裂的感覺,我感覺到再來一點疼痛我就能夠壓縮到二十一橋。」
方牧皺眉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首席睜大眼睛,道:「拜託了,再給我來一腳,這份情我一定會記下。」
方牧摸了摸下巴,抬起腳,踹在首席身上。
雖然他現在沒有處於巨像化的狀態,這一腳也是實打實的強。
「哦~~~」
意料之中的慘叫沒有傳來,相反,首席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讓方牧覺得頭皮發麻。
「組織就沒有正常人?全是奇奇怪怪的屬性。」
方牧咧了咧嘴,轉身去往遠方的樹林。
不多時,他已經找到一些樹葉,將自己的下半身擋住,剛剛回來,就看到首席已經坐了起來。
方牧挑了挑眉,道:「恢復的挺快啊。」
「多謝啊。」首席出了口氣,顯然還在忍受疼痛:「已經壓縮成功了,不過這傷勢太重,還得慢慢恢復,我的藥在下面那兩個手下那裏,還得麻煩你帶我下去一下。」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說實話,你就不怕我把你給宰了?這裏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戰鬥的時候失手把你殺了,那也是很常見的。」
首席笑道:「我說過,我們是同一類人,你不會這樣做的,在你的心中有一杆善惡的標尺,再說了,不殺我的話對你有很大的好處。」
話裏面充滿着平靜,好像他對方牧特別了解似的。
方牧上上下下打量首席一眼,道:「這話怎麼說?」
「我成功壓縮了二十一橋。」首席解釋道:「我這人最講規矩,你與我有恩,從今往後我們便是朋友,當然我無法明顯的偏向於你,我背後也有勢力,畢竟他們和美食家站着不同的派別,朋友,這是你我之間。」
方牧沉吟道:「這麼看來,咱倆成為朋友的話,你是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朋友之間,談什麼好處啊?」首席無奈的道:「我就直說了吧,其實我過來,我身後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但是從今往後你我是朋友,我不再針對你,就沒有人能夠針對你。」
方牧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種空談毫無用處。
首席繼續道:「這山頂之上原本有你我兩個人,可是今天我後退了一步,山頂之上就只有你了,年輕一輩,你若稱第一,便無人可以與你抗衡,至於那些老傢伙,美食家他們幾個,把所有的壓力都扛下來了。」
說着,首席輕輕咳嗽一聲,看着就要命不久矣,其實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很多。
「今日起,你便是年輕一輩的最強。」
首席認真的道。
方牧聳了聳肩,道:「你可能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相比所謂的名聲,我更在意的是能夠美滋滋的生活,今天之所以不殺你,並不是你說的那些好處,而是你沒有對我爆發過殺意。」
從始至終他就只感受到了戰意,沒有感受到殺意。
「僅此而已?」首席楞楞的道。
方牧想了想,道:「你哪怕對我有一點殺意,你現在就已經死了,留着你只是想讓你多對付厲鬼,雖然我沒有這麼偉大的品德,但是總覺得死掉一個有趣的人,這世界就會無趣一分。」
「哈哈哈哈!」首席大笑道:「果然,你我都是同一類人,身處高峰是寂寞的,這世間如果失去了勢均力敵的人,那麼就像從身上挖下來一塊肉。」
「不。」方牧微笑道:「如果失去的是一個勢均力敵的敵人,那我很高興。」
首席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道:「咱們下去吧。」
方牧皺眉道:「什麼意思?」
「我現在下身根本動不了。」首席苦笑道:「你的實力確實強,我現在根本就沒辦法行動,只能靠你帶我下去了。」
方牧點了點頭,道:「那沒有問題。」
在首席期待的眼神中,方牧並沒有伸出手,而是繞開首席,來到首席身後。
首席愣住,緊接着發現腳腕一緊,方牧拖着他的腿,慢慢下山。
「等等等等,這節奏不對啊,咱們這樣下去我會很沒有面子的。」
景色在後退,首席的後腦勺砸在一塊石頭上,好在他身體比較強,沒有絲毫的傷害。
要是這樣下去的話,那不就丟臉丟大發了。
方牧頭也不回的道:「你看看我現在的着裝,我這樣下去,你認為我會不會很沒面子?」
首席被拖行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道:「着裝挺狂野的。」
除了腰間圍着樹葉做成的裙子,全身都是乾乾淨淨,有種原始人的風範。
方牧停了下來,陰森的道:「我總得讓你比我更慘,不然的話他們注意力全在我身上,那我不就虧了嗎?既然是朋友,那就和我一起分擔吧。」
首席嘆氣道:「唉,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呢?」
「你也是。」方牧轉過頭,微笑道。
景色開始倒退,首席繼續被方牧拖着。
首席最後的倔強讓他坐起身體,雙手抱胸,努力做了一個他認為不丟臉的動作。
但是這幅樣子,配合着拖行的狀態,更讓人覺得滑稽。
……
山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這場戰鬥的結果。
劉久等人非常焦急,來回不斷的行走着,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衝上去。
「我看血屠這次危險了呀。」
「沒錯,好歹是首席,這麼多年雖然沒有出過手,但是以前縱橫的樣子,到現在我都還記得。」
「應該不會鬧出人命吧。」
「誰說得准啊,兩個高手互相打起來,不可能留手的,搞不好就真的會出人命。」
「估計血屠這次難過。」
……
人群議論紛紛,被周若等人聽到。
劉久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手中的武器庫正在緩緩盤旋:「找死是吧?再嗶嗶我就把你們全部削了。」
其他人趕緊停止議論,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多說,不然容易得罪人。
周若臉色冰冷如霜,環視眾人一圈,道:「在這裏等待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眾人本來不再議論,聽到這句話之後,都來了好奇心。
周若緩緩道:「首席沒有敗過,我們都知道。」
眾人互相對視,不明白話里的意思。
周若冰冷的道:「自從我認識方牧起,他也從未敗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在場眾人齊齊後退一步,他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周若身後有一道巨大無比的身影,雖然一閃而逝,但是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劉久也看到了,問道:「你背後是什麼東西?」
「詛咒。」周若毫不避諱的道:「我現在不想說這些。」
她心情非常糟糕,不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山上傳來。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情況,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人群瞬間沸騰。
議論聲不斷響起……
「臥槽,我沒有看錯吧?」
「血屠……贏了?」
「從今日起,年輕一輩最強者將會改命換姓。」
「時代變了,格局也變了,血屠第一當之無愧。」
「難道血屠,能重現當日摸屍人的風采?」
……
不遠處的山道上,方牧拖着首席的腿,正緩緩走來。
首席努力的挺直腰杆,雙手環抱,想要做出自己非常硬氣的感覺,但是屁股摩擦地面發出的響聲,讓所有人都覺得很滑稽。
因為這幅場面實在過於壯觀,所以在場的人暫時忽略了方牧現在的狀態。
周若和劉久等人都很激動,他們抑制不住身上的顫抖。
贏了!
真的贏了!
在下面,他們一直在擔心,這一刻所有的擔心都放下來,他們感覺到無比的輕鬆。
劉久大聲道:「看到沒?這就是我兄弟,什麼首席在他面前毫無作用。」
周青興奮的拍了拍鄭悅聖肩膀,道:「看到沒,我給你說的,跟着牧哥混,就算牧哥掉根腿毛下來,咱們也能夠賺大發。」
周若唯一沒有說話,她靜靜盯着方牧,突然沖了過去。
方牧本來還準備打個招呼,沒想到看到周若風一樣的沖了過來,準備躲閃,可是見到周若的表情和臉上的眼淚,不知道怎麼,他並沒有躲開。
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沒事就好。」
沒有過多的話,周若只說了四個字,但是每個字都是帶着顫音。
方牧拍了拍周若的後背,道:「放心吧,沒什麼大事,有大事的是他。」
他說的當然是首席,此刻的首席努力的抬着頭,做出一副我還能行的樣子。
周若點了點頭,緊緊的抱着方牧,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不對,為什麼手上摸着滑唧唧的。
「唉???」
她又摸了一把,這次確認了,臉瞬間紅了起來,飛快的後退。
「你你你!」周若指着方牧,臉色通紅的道:「你怎麼沒穿衣服?你衣服呢?」
這句話出口,眾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方牧身上,這才發現方牧只圍了個簡單的草裙。
所有人都抬起頭,努力的不看這邊。
他們可不想笑出聲,不想看到這件事。
從今天起,格局已經徹底改變,所有的東西都改天換地,在面前站着的不僅是血屠,還是如今年輕一輩的第一。
這種黑歷史,他們覺得還是不要看比較好,搞不好哪天就來找他們算賬,誰也頂不住啊。
唯獨劉久不一樣。
劉久指着方牧,大笑道:「牧啊!想不到你的身材挺好的啊,哈哈哈哈,唉?我手機呢?」
方牧滿頭黑線,道:「架打成這樣,衣服沒了,那不是常規操作嗎,這又不是電影上演的,打得最慘的時候還給人留一條內褲吧。」
他說的是實話,看首席……嗯?
方牧這才反應過來,首席身上的衣服竟然沒有絲毫的破損。
首席尷尬的道:「鬼衣客家族的衣服,重金買來的,防禦力一般般,就是不容易破損,這點比較好。」
方牧露出恍然的表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很正常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作為朋友,你看到我是怎麼沒了全身衣服的,所以你幫我聯繫一下鬼衣客家族,這也是常規操作,我的衣服就交給你了。」
首席愣住,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這就開始敲詐勒索了。
不過……這事他還真能幫忙。
首席道:「行吧,到時候我給你聯繫,我也知道你需要什麼衣服,這筆錢我替你出了。」
方牧滿意的點了點頭。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就開始善後工作。
首席的兩個手下上來,拿出丹藥給首席服下,首席吃下之後,身體迅速的恢復。
眾人都不再停留,回到了訓練場所。
首席當然沒有跟着回去,他還要趕緊離開,畢竟他的事情很多,這次是專門擠出時間過來的。
……
方牧回到訓練場所之後,先是翻了一件備用衣服出來,等到把備用衣服穿上,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電話來的很及時,打開電話一看,發現是老王打過來的。
方牧按下了接聽鍵,語氣中帶着調笑,道:「老王啊,怎麼,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電話那頭,老王的聲音很興奮:「好啊,乾的漂亮,你這一波下來,咱們的局勢又穩定了一些,這一次我又能夠推翻一些東西了。」
方牧聽得出老王興奮的語氣,但是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轉換話題道:「那些老傢伙是不是對我有意見,甚至想要陰我。」
這句話一出口,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完全是在山上和首席的對話中,聽出的端倪。
首席也說過,成為朋友之後,就能夠避免很多麻煩,更主要的是,首席說老王抗住了很大的壓力。
什麼壓力,那就不言而喻了。
能夠讓老王感覺到壓力的,除了和他同級別的人之外,其他的估計還不夠格。
老王那邊沉默了很久,才嘆了口氣:「也不能說是對付,他們美其名曰說是考驗,但是這次不一樣了,本來這種考驗是循序漸進的,但是首席這麼橫差一槓子,等於是你把所有的關卡都給打通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這麼說來,以後就沒有這些破事了,對吧?」
老王很肯定的道:「沒有了,以後都沒有了,你只要繼續按照你的思路走下去,你做的越好,咱們成功的幾率就越高。」
推翻陳舊的機制,這是老王一生都在想的事,現在已經有了進度,他自然是興奮得不得了。
方牧哦了一聲,道:「還有什麼事吧?」
這些東西,一個短訊都能解決的事,老王卻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看來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說。
首席的事已經搞了一個段落,他也不會去想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等首席把衣服給他做好。
老王頓了頓,道:「時間已經到了尾聲,再有一段時間訓練的事情就結束了,這次訓練,我聽了很多消息,你做得很好,讓他們成功內捲起來了,其實那些家族也非常的高興。」
方牧沒有說話,他在繼續等老王說下去。
老王咳嗽一聲,道:「張家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和你結盟。」
張家?
方牧皺眉道:「你如果說的是紙紮人家族,那麼可以告訴他們,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不順利的時候就來解除結盟,順利的就跑過來結盟,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事?
雖然不至於吃裏扒外,但是牆頭草兩邊倒,這是方牧最噁心的東西。
「已經幫你拒絕了。」老王咳嗽一聲,道:「其實這不是主要的,我這裏還接到了很多家族的示好。」
方牧沉吟道:「老王啊,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應該知道像這種來結盟的人,那多半都是不可靠的,你有話就直說,不要埋這麼多埋伏。」
他總覺得老王在準備着什麼大事,只是先做個鋪墊,怕一下子說出來,他接受不了。
老王很明顯的卡殼了,過了好久之後才咳嗽了兩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其實吧,最主要的就是周家。」
方牧疑惑地道:「周家?周家怎麼了,不是已經和他們有過盟約了嗎,他們要解除?」
他有點搞不懂,這裏最不應該出現的就是周家才對,畢竟以他和周若的關係,這些事情周若應該也會知道,可是回來這麼久都沒有接到消息。
老王很快回答:「是這樣的,周家不是說什麼解除盟約,其實是表達了要更牢固的想法,所以想在這次訓練結束之後,邀請你去周家逛一逛。」
「啥?」方牧無語道:「我是不是聽錯了?」
「周家老祖要見你。」老王解釋道:「你放心,絕對沒有任何害處,畢竟他敢弄你的話,我就去弄他。」
話語中充滿了自信,顯然老王是打得過周家老祖的。
方牧想了片刻,道:「這不是打不打架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我過去幹啥,光是見一面嗎?」
平白無故的要跑這麼遠,什麼事情不能一個電話解決嗎?非要這樣過去,看來是有其他的事。
老王嘆了口氣,表示他也不清楚具體的狀況,只能等方牧過去才知道。
方牧又旁敲側擊了一下,老王那邊的口風很緊,並沒有透露。
他很清楚,老王絕對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瞞着他。
不過老王應該不會坑他,畢竟他們兩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探聽不了有用的情報,兩人也不再多聊了,隨意說了兩句之後,方牧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方牧陷入沉思。
忽如其來的邀請,不知道葫蘆里藏着什麼藥,但是現在啥也不清楚,他也想不出個問題。
算了,先強化吧。
他還有四道黑氣,是之前宰了梁守變成的厲鬼獲得的,現在一切都不忙了,他也是時候抓緊強化一波。
可是沒等他仔細的規劃,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方牧通過五官的感應,知道門口是誰,眉頭微微皺起,來到門邊將門打開。
門口。
周若低着頭,雙手不斷捏動自己的衣角,因為低着頭的原因,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方牧嘴角微微抽搐,道:「到底是啥情況?你是不是得到什麼消息了?你們家老祖叫我過去到底是為什麼?」
周若一愣,詫異的抬頭道:「啥,老祖要讓你過去,為什麼呀?」
方牧狐疑道:「這件事情你不知道?」
周若點了點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過來,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勢的。」
她現在也很懵,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直接愣了。
為什麼這樣重要的消息,老祖根本就沒給她通知,還是說通知正在路上?
老祖雖然不像族長一樣摻和家裏的事情,但是在一些極其重大的決策,老祖也是有權利的。
就像這件事情,是老祖吩咐下來的,顯然是一件重大的決策。
周若咬了咬牙,拿出手機,回撥了一個電話。
她必須要搞清楚,不能被蒙在鼓裏啊。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通。
「餵……小周若,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呀?」
電話那頭,傳來蒼老的聲音。
周若氣呼呼的道:「老祖,你要讓方牧去咱們家,為什麼不事先和我說一下,當時咱們有過約定,只要是有關於方牧的事情,我都要知道,你這不是背叛咱們的約定嗎,身為長輩,要以身作則呀。」
這句話說出來,電話那頭很明顯陷入沉默,而且沉默的還比較久。
有一種尷尬的氛圍在瀰漫,就好像是詭計被人戳穿的那種尷尬感。
過了好久,老祖才開了口。
沒想到開口說的一句話,直接讓在場的兩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