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市。
此時的雲市已經被一片烏雲籠罩,但是雲市的普通人並不知道,他們仍然在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
事態被盡力壓到最低,仍然避免不了傷亡,雲市各類覺醒者陷入困境。
壓力很大,厲鬼數量不多,但是神出鬼沒,雖然在趕到之後及時消滅,但是並沒有有效的控制傷亡。
和鬼網站不同的是,鏡中世界更加難以琢磨,而且非常囂張,已經把事情挑到明面上。
各種覺醒者都在盡力奔波着,從白天到黑夜沒,有絲毫的放鬆,只要有異常出現,他們就會第一時間趕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消滅厲鬼。
此時的雲市已經到了夜晚,組織盡力控制消息,避免引起恐慌,但為了防止傷亡擴大,就編造了一個理由,讓行人們夜晚不要出來。
方牧走在街道上,現在的街道已經人去樓空,除了他一個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走動,當然時不時的會碰上一個人,卻不是普通人,而是覺醒者。
該說不說,現在血屠的名字已經在圈子裏傳遍了,方牧的模樣也被每個人記住,尤其是變身之後的樣子。
有覺醒者經過時,看到方牧就直接飛快的離開,生怕靠近之後,惹到不該惹的東西,畢竟血屠現在屬於凶名大於美名。
方牧的感知已經擴散,將周圍很大的範圍都籠罩了, 看似只是簡單的在街道上行走, 其實對周圍的環境已經做到瞭然於胸。
很普通的夜, 夜色如水,沉靜而又深邃,除此之外, 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方牧雖然表面上毫無波動,其實內心在飛快的盤算着。
既然來的人是張微, 那就是以他為目標, 他現在已經出來了, 麻煩很快就會找來,這點他深信不疑。
如果麻煩不來, 那只能說明張微太慫了,或者說有什麼更大的動靜。
他現在看似是在漫無目的的閒逛,其實也是在搜尋, 如果搜尋到蹤跡, 就能夠反將一軍。
「嗯?」
走着走着, 方牧突然停了下來, 他感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而且距離他不是很遠。
這倒不是他運氣好, 而是他本身這種感應能力,就如同bug般的存在,只要在他的範圍之內, 他就能夠發現。
「唉,好無聊啊, 本來想多玩一會兒捉迷藏的,但是你太不給力了。」
方牧微微一笑, 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
一棟寫字樓內。
湯艷看着面前的打印機,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今晚她加班,所以留在了公司。
本來按照規定,這段時間不準夜不歸宿,但是他們這種公司制度,讓她沒辦法,只能偷偷的在這裏加班。
現在這個時代,不努力的人早就淘汰了,總有比你努力的人爭着上位,也就是俗稱的內卷。
對於他們這種上班族來說,加班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湯艷倒是習以為常。
她現在已經29歲了,不像那些小年輕人似的,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作為一個獨立自強的女人,她也不靠男人活着,房子和車子是她自己付的首付,雖然面臨着巨大的貸款壓力,但是她目前的工資還算可觀,所以勉強能夠對付。
正因為如此,她得用心的對待這份工作,現在一份工作可不好找,如果工作丟了,她的貸款誰能幫她還。
小年輕們都是沒有後顧之憂的,不想加班就不加班,她不一樣,只有加班了有加班費,那她才能夠過上更舒服的生活。
即使已經限制他們夜晚出去, 但是她覺得,時不時的冒點險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今天晚上真的出事了。
公司的打印機已經出了很大的毛病, 時不時的就會打不出東西, 必須要用手用力的拍一拍上面,才會恢復正常。
老闆也是為了節約成本,只要能用,就繼續用着,所以這台打印機沒少給他們添麻煩,需要人守在旁邊,在打印機不動的時候用力拍打。
湯艷當時就在打一份文件,守在打印旁,沒想到出事了。
反應就和原來沒差別,打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卡殼了,再也沒有運轉。
湯艷非常熟悉,拍了拍打印機的上方蓋子,沒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一股劇烈的風從打印機的出口吹出,將上面的紙全部吹掉,那是她剛剛打印到一半的文件。
湯艷當時也沒想這麼多,畢竟一個快要壞的打印機,出點這些小毛病也是正常的,於是就蹲着下去撿文件。
沒想到剛剛把文件撿起來,就看到紙張上不再是她之前打印的東西,而是一張張黑白分明的臉孔。
在網絡上,有人用掃描或者打印機掃自己的臉,弄出來的臉印在紙張上,非常的恐怖,此時湯艷手中紙張上面的人臉就是這種樣子。
詭異的笑容,由黑白色組成的臉頰,還有凌亂的頭髮,給人一種恐懼橫生的害怕感。
離奇的一幕讓湯艷瞬間慌了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把手中的紙張全部扔出,抓起桌子上的包就朝着外面跑去。
整個過程很快,她的反應也很快。
這不像電視劇,她並沒有作死到去查個究竟的地步,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因為眼前的一幕已經超出她的常識。
由於擔心燈亮着灰被人查出她沒有回家,所以整個辦公室一片黑暗,只有電腦反射的光芒,照亮了部分面積。
黑暗中,湯艷慌亂的逃跑,撞到了辦公桌的桌角。
疼痛感瞬間傳來,平衡被打破,她直接跌倒在地,膝蓋也被磨破了皮。
「完了完了!」
湯艷不由得想到恐怖片的定論,凡是在恐怖片中跌倒的人,多半是跑不出去了。
但是她並沒有放棄,手腳並用的往前爬着。
前方不遠就是公司的大門,在連續爬走一會兒之後,她也恢復了不少,從爬動的狀態轉為站立,顧不上膝蓋的疼痛,飛快的朝着門口跑去。
「出了門就好了。」
公司位於寫字樓五層,湯艷想着出了這道門,就趕緊走樓梯回家,這裏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可是還沒等湯艷跑動幾步,一陣風突然吹過,臉上好像蒙上了什麼東西,將她的視線擋住。
湯艷下意識的伸手,將臉上的遮擋物拿下來,入手非常的薄,一摸上去就知道是紙。
揭開臉上的白紙,湯艷看到上面的東西,整個人都麻了。
白紙之上,黑白色的人像正露着詭異笑容,用戲謔的眼神看着她,眼神中除了戲謔之外,還有一絲陰冷和暴戾。
「啊——」
多重刺激之下,湯艷害怕的尖叫,聲音層層傳遞,瀰漫整個辦公室。
湯艷發了瘋似的跑動,很快來到了大門前。
他們公司的大門是玻璃門,當湯艷來到門口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樓道外燈光昏暗,在昏暗的燈光下,玻璃門反射出她的模樣。
除了她之外,在她身後還有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女人的臉色蒼白,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
玻璃門中伸出一隻手,手指帶着漆黑的指甲。
「啊——」
湯艷再度慘叫,轉身準備逃跑,在轉身的剎那,發現身後站着的長髮女人並沒有離開。
玻璃門前是蒼白的手臂,身後站着一個恐怖的女鬼,配合上打印機咔嚓咔嚓的響動,絕望如潮水,籠罩湯艷的心頭。
「救命!救命!」
湯艷坐倒在地,背靠着牆。
兩邊的路已經被堵死,已經毫無生路,她放棄了,只知道顫抖,絕望讓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蒼白的手臂從玻璃里慢慢伸出,緊接着另一隻厲鬼出現,兩隻厲鬼將她包圍,形狀恐怖。
「救命……救命……」
湯艷雙目變得無神,只知道重複着喊救命,她抱着自己的雙腿,一個勁的瑟縮着,但是身後是牆,根本就無法後退。
兩隻厲鬼臉上掛着恐怖的笑容,竟然互相擁抱,形成了一隻厲鬼。
恐怖的笑容,蒼白的皮膚,還有濕漉漉的頭髮。
厲鬼伸出手,朝着湯艷抓去。
動作看似緩慢,卻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湯艷淚流滿面,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
看着那隻越來越近的手,湯艷已經叫不出聲音,絕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大到心臟都開始劇烈的跳動,就好像隨時都可以從嘴裏跳出來。
「我錯了,我再也不加班了。」
後悔在她心中瀰漫,如果早點回家,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誰知道會出現這種結果。
「也許明天的新聞報道,就會有我吧,女職員意外死亡,死因不明。」
湯艷這樣想着,看着那隻緩緩伸來的手掌,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呼!咔!」
就在這個時候,玻璃門傳來響動,伴隨着一道風聲,將湯艷的頭髮吹亂。
湯艷急忙睜開眼睛,看到了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一隻手抓住了厲鬼的脖子,將厲鬼提了起來,這隻手佈滿黑紅色的龍鱗和如玉的骨甲。
順着手往上看,是一個戴着黑面具的怪人。
很奇怪,也很恐怖。
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被那種恐怖的氣息折磨的瘋掉,但是在恐怖之中,卻又有一種讓人沉迷的感覺。
兩者互相結合起來,矛盾感劇烈。
美麗和危險,能夠同時在個體身上呈現,而且沒有任何違和感,反而相得益彰,這是非常奇怪的。
不知不覺間,湯艷竟然看的迷了。
「太垃圾了。」
一道聲音傳來,讓湯艷反應過來,這才發現這個恐怖而又令人沉迷的存在,竟然說着人的語言。
「是人!」
湯艷狂喜,在最艱難的時候碰上同類,那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安慰,更何況這個同類超乎想像的強大,剛才那恐怖的厲鬼,在這位面前來說,真的只能算是小菜。
厲鬼被方牧掐着脖子,瘋狂的掙扎,手不斷地劃了在方牧的手臂上,漆黑的指甲和龍鱗互相接觸,亮起一陣陣火花。
這種程度的攻擊毫無作用,甚至非常可笑,動作也滑稽得不得了。
方牧微笑道:「告訴我,張微在哪裏?」
這一刻,他已經用上了天地真言。
既然厲鬼來自鏡中世界,那麼肯定具備初步的靈智,試一試天地真言能不能成功,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隨着天地真言發動,厲鬼停止了掙扎,眼神變得呆滯。
他這次沒有問關於鏡中世界的大秘密,而且沒有身處鏡中世界,不會被鏡中世界干擾,問的也比較簡單,他估摸着能問出來。
果不其然,厲鬼雖然眼神呆滯,沒有說話,卻緩緩抬起了右手,指着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放着一台打印機,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方牧皺了皺眉,提着厲鬼來到打印機前,仔細的查看着。
湯艷終於回過神來,身上有了力氣,從地上站起之後,悄悄的跟在方牧後面。
她根本不敢到處亂跑,面前這個男人恐怖的像是深淵中的魔神,但是卻有一種出奇的安全感。
方牧沒有理會旁邊這個女人,將打印機打開之後,看着打印機上光滑的鏡面。
窗外有月光,在月光的照射下,鏡面反射出一陣光芒。
在幽冥輪轉中,鏡面上有一層灰白色陰氣籠罩。
方牧轉頭道:「她在裏面,怎麼進去?」
厲鬼臉色蒼白,表情呆滯,聽到方牧的話之後,點了點頭。
至於後面那個問題,厲鬼就沒有回答了,估計是有點複雜,以目前的靈智來說,根本就回答不上。
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看來沒什麼問的了。」
後面的問題更加複雜,厲鬼回答不出來,已經沒用了。
真氣運轉之下,被方牧掐住脖子的厲鬼剎那之間化作煙霧。
兩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消失不見。
方牧收回手,又開始研究打印機上面的玻璃。
研究了半天之後,仍然沒有結果,除了上面蒙着的灰白色陰氣之外,就沒有其他異常。
湯艷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看到方牧正在研究打印機,小心翼翼的問道:「您需要我打開它嗎?」
剛才打印機出現異常之後,一直是開機狀態,後來厲鬼死亡就直接關機了,所以她才問出這句話。
公司陷入安靜,方牧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湯艷鬆了口氣,上前熟練的按下了開機鍵。
打印機啟動,上面的屏幕亮了起來,在方牧眼中,那塊玻璃出現了異常。
打印機大多都具備複印的功能,這塊玻璃就是用來複印的,當打印機開啟之後,玻璃上的灰白色陰氣出現了變化。
先是出現一個漩渦,緊接着慢慢匯聚,變成了一張人臉。
這張人臉看着和張微一模一樣,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人臉出現之後,張開嘴巴,緩緩地開口。
「終於等到你了。」
張微聲音低沉,帶着幾分陰冷。
旁邊的湯艷也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抱着手臂,瑟瑟的發抖。
方牧皺眉道:「你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
「你說呢?」張微發出陰沉的笑聲:「人還是鬼,你覺得我像人還是像鬼?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方牧樂了,嗤笑道:「你這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怎麼,當時被我拒絕之後,還想通過這種方式報復我不成?」
聽到方牧這句話,人臉一陣扭曲,顯然受到了刺激。
張微猙獰的道:「要不是你打贏了首席,我就可以立一個大功勞,就可以藉此機會往上爬,失敗了,一切都失敗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鏡中世界選中嗎?因為我的報復欲望。」
方牧咂了咂嘴,道:「你說這些我一點都不關心,現在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已經出現了,那就來個了斷吧,畫個道。」
他最不喜歡磨磨唧唧的人,現在張微既然已經出現的話,那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張微冷笑道:「好啊,我就是見到你出現之後,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找到你,現在就去縣城的北邊,那裏有一座廟,在這座縣城很出名,我會在那裏等你,對了,別叫其他人,如果叫了,我就不會再出現了,我會讓這裏的人死的更多。」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這麼直接,看來你是真的想找死了。」
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是個直爽的傢伙,直接給他挑明地點,雖然肯定有埋伏,但是這種埋伏在方牧眼中不值一提。
「我的欲望是報復你!」張微陰冷的道:「達不成我就會很痛苦,所以早做早了斷。」
說出這句話,她似乎知道自己說多了,趕緊閉上嘴。
不過已經晚了,方牧又摸索出了一條鏡中世界的規則。
「看來受到鏡中世界蠱惑的人,就會想盡一切方法達成自己的欲望,我再做一個猜想,你現在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個有靈智的厲鬼,看你現在靈智豐富的樣子,鏡中世界又有了新的進展。」
最開始梁守化作厲鬼之後,雖然有靈智,但是微乎其微,現在的張微看着就和人沒有區別。
所有厲鬼的靈智都來自於鏡中世界,方牧猜測,應該是鏡中世界靈智提升了,導致這種情況。
張微並沒有回答,不想透露出更多的問題,人臉漸漸消失。
灰白色陰氣消失不見,一切恢復到正常,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開始的事情。
方牧轉過頭,先是給鄭悅聖發了個信息,讓他派人過來,然後轉頭道:「北邊的廟在哪裏?」
剛才張微提及的位置,沒有說具體的名字,剛好這裏有個本地人,方牧順口就問了。
「北邊的廟……」湯艷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就順着這條街道一直走就到了,沒有多遠,我們這座縣城裏面只有這一個廟。」
那座廟在縣城也是比較出名的,只要一問就有人知道,所以她回答的很快。
方牧又問了幾句,問清楚具體的位置之後,準備離開。
湯艷見到這一幕,鼓足了勇氣,顫抖着問道:「請問……現在這裏還安全嗎?」
方牧頭也不回的道:「就在這裏等着,待會兒馬上就會來人,你配合他們就行了。」
善後的事情就交給鄭悅聖,他現在要去那座廟會會張微。
湯艷看着方牧離開的背影,再也沒有吭聲,她選擇相信,安靜的在這裏等待着。
今天這一晚上的遭遇,對於她來說一輩子都忘不掉,尤其是那種恐懼的感覺,比任何恐怖片都頂用。
還有離開的這個男人,只存在於她的幻想中。
「以後千萬不能走夜路。」湯艷在心中暗暗的發了個誓。
……
方牧離開了那棟寫字樓,朝着北方趕去,沿着這條街道,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座廟前。
確實如湯艷所說,這座廟確實非常顯眼。
此時,這座廟已經關上了大門,不過卻攔不住方牧。
那高高的圍牆形同虛設,他輕而易舉的就翻了進去。
剛一進入,就察覺到不對勁。
按理來說,寺廟在縣城裏面很出名,僧人應該不少,但是廟內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周圍一片漆黑,甚至連燈光都看不到,所有的房間都是黑暗的。
方牧略微思考,運轉幽冥輪轉到處看了看,發現最前面的房間有灰白色陰氣籠罩。
只有這個房間有陰氣,方牧沒有猶豫,直接大踏步走了過去,將房間的門推開。
伴隨着吱呀聲,大門被推開之後,露出了裏面的場景。
燈,亮了。
伴隨着方牧推開門,房間內的燈亮了起來。
張微穿着一身紅裙,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當她看到方牧推門而入之後,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很奇怪吧,這裏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因為全被我殺了。」
這句話說的很平靜,但是充滿了殺氣。
方牧挑了挑眉,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是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
「不要動手。」張微抬手道:「我現在只是鏡子的一個反射面,你動手也沒有用,這群僧人假借開光,糟蹋了多少女子,所以我做這件事情是替天行道。」
方牧皺眉道:「如我所料,你已經變成了厲鬼。」
層層環繞着的灰白色陰氣,已經表明了張微的身份。
張微臉上露出變態的笑容,道:「從來沒想到,當一隻厲鬼竟然能夠有自己的靈智,這是絕無僅有的,我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方牧嗤笑道:「你確定你還是曾經的你嗎?而不是一個複製出來的假貨。」
鏡中世界擁有複製的能力,現在的張微已經算是複製體了,就和克隆類似,她其實已經不算真正的張微。
「不重要。」張微絲毫沒有被誤導,道:「我們還是來談點正事吧。」
隨着她說完這句話,身後的大門突然關上。
方牧轉頭看去,在大門的門框上貼着兩面巨大的鏡子,將他的形象映在裏面。
「往裏面走,進入鏡中世界。」張微一改之前的淡定,臉色變得猙獰恐怖:「只要你進去,我就會停止這裏的所有殺戮,因為我也在裏面,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進去之後會削弱你的能力,那麼你該如何選擇呢?」
在弄死獵物前,好好的戲耍獵物,現在的張微很喜歡這種方式。
尤其是面前這個男人的糾結,更是她喜歡的。
要救人就進去面對危險,不救人的話,那就留在這裏,這個選擇就看對方怎麼選了。
方牧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內心已經樂翻了天。
鏡中世界他進去過,不過被那裏面的東西給送出來了,好像對他非常的討厭。
本來就在糾結怎麼進去,現在張微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至於削弱……他戰鬥類的能力可是一個都沒有削弱過,上次進去就只是削弱了他的感應。
方牧毫不猶豫的道:「好,沒問題,直接走就行了吧?」
張微愣住,反應過來後,詫異的道:「看來世人對你的評判是錯的,你這種人心中竟然有正義感。」
方牧陷入沉思,他總覺得對方產生了誤解。
這不是正義感不正義感的事,而是事關的黑氣的問題,更何況在知道對自己的戰鬥力無法造成削弱的情況下,要是還不敢進去的話,那真的是慫。
當然這事兒沒法解釋,也沒必要解釋,畢竟張微馬上就快要死了。
張微見到方牧不說話,也不墨跡,指着鑲嵌在門上的鏡子,道:「轉身直接走就行,我會在裏面等你。」
說完這句話,她直接消失不見,整個房間又陷入安靜。
方牧雙目微眯,很果斷的轉身,朝着鏡子走去。
鏡子的鏡面好像水面,當他靠近之後產生了好看的波紋,一腳跨入鏡子,眼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他再度來到了那個奇怪的空間。
這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群,修建的非常陰森。
每一個建築面前都擺着兩個巨大的紙人,紙人的面部還點綴着腮紅,看着詭異非常。
紙人?張家?
方牧略微思考,結合之前進入鏡中世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鏡中世界似乎是想要打造出一個屬於厲鬼的世界,而這裏是通過張微進入的,出現在虛假的張家,也是正常。
不過他進來之後,就只有他自己,並沒有看到張微的位置。
方牧大喊一聲:「我進來了,你人呢?趕緊出來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的聲音在建築中迴蕩,但是並沒有人回應他,就好像這裏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為什麼又要整花里胡哨的東西?」
方牧對此表示很無語,實在是過於花哨。
但是對方不出來也沒辦法,那就只有拆了。
拆字訣,簡單又方便,還不費腦筋,是最適合他的方法,只要用出這招,那麼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
方牧抬起右手,緩緩的後拉,全身的氣血之力開始運轉。
此時的他已經不同於往日,融合了鄭家的秘法之後,他對於身體的掌控有了極大的提升。
真氣運轉,氣血鼓動,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危險的感覺,哪怕首席站在這裏,都會畏懼這一拳的威力。
普通的狀態下,已經達到了以前雙倍透支的程度,如果這個時候他再使用巨像化,就能夠達到以前有器官接管身體的程度,但是現在沒必要。
方牧目光一凝,拳頭猛的揮出,帶着強烈恐怖的勁風。
以他為中心,氣流混亂,朝着周邊擴散,這一拳的威力,恐怖異常。
拳頭揮到一半,開始下落,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上。
地面出現裂痕,逐步蔓延,周圍的建築遇到裂痕之後,開始垮塌。
只是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陰森恐怖的建築群化作灰燼,到處都是煙塵。
不過一切並沒有終結,被毀掉的建築群開始漂浮起來,緩緩地匯聚,又變成了原樣。
「你大爺的!」方牧暴脾氣起來了,抬起左手,墨弓出現:「我平生最不喜歡不耿直的人,你給我玩這一套是吧?那就陪你玩,看是你恢復的快還是我破壞的快。」
拉弓,射箭。
白色的熾烈箭矢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化作數都數不清的數量,朝着四周散射。
「爆!」
「轟隆!」
巨響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方牧拉弓射箭的動作並沒有停歇,反而變得越來越快。
周圍化作白色的海洋,一切能見到的東西全部變成粉末。
暴力,直接,野性的感覺在方牧身上迴蕩,他就仿佛一個手拿弓箭的神明,在宣告着這處地方的毀滅。
箭矢,是一切毀滅的開端,落在哪裏,哪裏就是廢墟。
【闌尾:感覺身體被掏空。】
【腎表示很絕望,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能看的女鬼,沒想到牧哥的手法這麼重,不愧是血手屠夫。】
方牧現在很開心,男人都喜歡簡單的宣洩手法,他現在就是這樣,這種感覺,讓他有種不需要考慮後果的破懷感。
周圍的建築仍然在恢復,但是根本趕不上破壞的速度。
煙塵之中,張微緩緩的走了出來,面色難看。
「怎麼可能,你的戰鬥力竟然一點都沒有削弱,你還是覺醒者嗎?」
她很疑惑,也很震撼,對方猛的就不像是個人,比她都還像厲鬼。
「喲,出來了?」
方牧調轉箭矢的方向,微笑道:「準備好死了嗎?」
鬆手,弦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