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眼神同樣讓老王困惑。
老王奇怪的道:「你怎麼這樣看着我,難道你清楚是什麼事?」
他總覺得方牧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至於怪在哪裏,他又想不明白。
方牧收回目光,意有所指的道:「你不覺得是那件事?」
「哪件事?」老王搞不明白:「你說的明白一點啊,你這樣說半截我怎麼猜得出來。」
方牧咳嗽一聲,道:「她會不會向我尋求辦法, 比如說怎麼把你弄到手。」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劉久興奮的道:「還有這種八卦,那我必須得聽聽。」
虎玉默默後退一步,總覺得這些東西不能聽,聽多了容易出事兒。
周若靠在方牧肩膀,雖然什麼也沒做,但是眼中的興趣一點也不少。
三個人各自是不同的神態,老王的表情徹底僵硬,整個人都不好了。
「應該……也許……大概不可能吧。」老王遲疑道:「芸釀雖然有的時候不太靠譜, 但是這種事情不太可能。」
這話說的,都沒什麼自信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露出調笑的表情。
在他看來還真有可能,只是老王不肯相信罷了。
老王被這目光看的心力交瘁,揮手咬牙,下定決心道:「如果真有這事,你就幫她,反正出什麼計策,我都不可能娶她的。」
「真幫啊?」方牧詫異的道:「你確定嗎?」
老王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你幫她,這個人情就建立起來了,到時候對你有好處,做出的犧牲無所謂,反正她也拿不下我。」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但是總感覺老王有點嘚瑟。
話都說到這裏了, 方牧也不再多說,讓他幫他就幫,到時候幫出毛病來了也有理由。
方牧想了想,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他不在這件事情上多說,而是問向周若等人。
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鏡中世界已經覆滅,現在沒有其他事情要做。
方牧是這樣打算的,現在就啟程去總部,儘快把這件事情解決,正好他也想看一看組織的總部是個什麼樣子。
周若左看看右瞧瞧,低下頭,語氣非常沮喪:「我要回去了,家裏面還有事,這次我出關之後,還需要鞏固,十五橋是靈橋境的終點,我回去鞏固之後,爭取突破到下一個境界。」
靈橋境只有十五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首席那樣,願意承受壓縮實力帶來的痛苦,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是無法忍受的。
說實話,方牧覺得首席肯定是有特殊的屬性,不然不會這麼能忍,那種痛苦他聽說過,除非是喜歡這種痛苦,不然真沒人能夠去承受。
喜歡痛苦,那是什麼特殊的屬性就一目了然了。
方牧笑道:「短暫的分離只是為了長久的相聚,你現在回去增強自己的實力,我也能夠放心。」
周若嗯了一聲,道理她都懂,但是自從兩人確認關係了,每次分別都非常不舍。
有時候確實是這樣,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劉久聳了聳肩,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打斷了兩人的膩歪,道:「我要回去了,這次是請了假,回去之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周若和劉久都很忙,畢竟他們現在的實力不弱,甚至很強,在年輕一輩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正因為如此,他們面臨的事情也會更加複雜。
如果不是這次方牧出事情了,他們也不會放下一切趕過來。
方牧對於兩人都要離開,並沒有挽留,看向虎玉,問道:「你呢,你要去哪裏?」
虎玉想了想,道:「回老地方,我離開這麼久,我收的那些人也很急了,我必須回去安撫好她們的情緒。」
她也有事做,那麼大一攤子的人需要她來管理,所以必須趕回去。
三個人都要離開,而且走的方向不一樣,方牧和他們走的方向也不一樣。
「你們先走吧。」方牧揮了揮手:「我還有點事要和老王說一下。」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離開。
虎玉走得最快,劉久次之。
劉久走的時候還時不時轉身揮手,畢竟都是好兄弟,捨不得也是正常的。
周若最後一個走,抱了抱方牧,很快就鬆開,也知道現在不是留戀的時候。
「總有一天,我們都不需要忙碌,或者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厲鬼,我就一直陪着你。」
走之前,周若留下了一句話。
方牧看着周若的背影,突兀說了一句:「鹹菜不能吃多了,吃多了容易齁到,粥舀干一點,這樣能吃飽。」
旁邊,老王驚悚的看着方牧,整個人都倒退了。
這就是談戀愛的人說的話嗎,怎麼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句話確實不對勁,但是對於周若來說很受用。
周若轉過頭,露出笑容,大聲道:「放心,每頓飯我都有開小灶,一兩肉。」
方牧滿意的點頭,能夠吃到肉,看來在周家的生活還是不錯的,他也就放心了。
等到周若走了之後,老王悄悄的湊了過來,問了一句:「你們那個了沒有?」
方牧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老王,下一個境界是什麼境界?」
剛才她聽到周若說這個之後,就一直在想,本來想問,但是其他人都有事,他也就沒有多說,讓他們走了,剛好老王在這裏,順口問問也是一樣的。
「下一個境界,哦對了,訓練場應該不會講這種特別基礎的東西。」
老王也沒有不耐煩,開始解釋:「靈橋之後,就是天門,天門共有十一重,有道是跨靈橋入天門,所謂的天門,就是將五臟六腑之精氣寄託於外,讓它們自主修煉,每圓滿一重,就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寄託於外?
方牧摸摸下巴,把老王說的話仔仔細細梳理一遍,突然覺得和自己很相似。
如果說他的器官們跑出去,也算是寄託於外的話,他現在就已經寄託於外了,當然是另類的方式。
他只能這樣類比,因為他不同於覺醒者,沒有一個完美的標準,只能根據自身的情況去推測。
大致了解,也就行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是時候出發,做完這一趟之後,還要去找一找厲鬼。
方牧不再停留,得到確切的位置,和老王辭行就離開了。
老王有沒有挽留,等到方牧離開之後,又看向黑影,問道:「你覺得我做得對不對?」
黑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對不對,讓他直面那些老傢伙,也能夠給那些老傢伙帶來壓力,有芸釀在那裏,老傢伙們不可能公然拉他入伙。」
「有保障就行了。」老王抬起頭,看着遠方的夜空,聲音緩慢:「不過……方牧提升真的太快了,我有一種感覺,我們的計劃在他身上,或許真的能夠成功。」
夜空如墨,星光如畫,老王和黑影同樣離開,這裏又恢復了安靜,沒有人知道曾經發生過驚天動地的事。
……
方牧開車行駛在高速上,一路上加了兩次油,路程還沒有跑到一半。
中途除了吃飯之外,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他現在只想快點到達。
他本來想放棄開車,乘坐其他交通工具,但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說句實話,方牧的性格其實不太喜歡熱鬧,乘坐其他交通工具人太多了,如果不是沒有必要,他不會去乘坐。
開車就方便多了,想什麼時候休息就什麼時候休息,一個人也很清淨,實在無聊了就放兩首歌。
而且他如今的事,就算是不停的開車也不會覺得累,對於他來說反而是种放松的事。
車子裏,方牧一邊聽歌一邊開着。
該說不說,現在科技發達,地圖軟件可以精準覆蓋每個地方,輕輕鬆鬆就能讓他這種路痴屬性的人,到達想去的位置。
「下個服務區,吃個午飯。」
已經到了中午,方牧打算吃個午飯再走。
再急的事情,也要滿足自己的生活之後,再去行動。
越是急,越是慌,就越容易出岔子,有條不絮、不浪費時間才是正解。
車輛在高速上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服務區。
方牧把車停好之後,就進服務區吃飯去了。
「唉,也不知道周若那邊吃的怎麼樣。」
來到服務區,他就想到上次帶周若來服務區吃飯的情景,一不小心就觸景生情。
服務區的飯菜很貴,方牧還有很多錢,不會在這個地方摳門,找了一個店鋪,點了三菜一湯,就着白米飯開始吃了起來。
他順便要了一瓶碳酸飲料,冰的。
反正他的身體素質,喝了又不發胖,隨便喝。
一邊吃着,他下意識的用幽冥輪轉掃視周圍,墨鏡後面的瞳孔別人看不見。
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經常做的事情,到現在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
就好像喝酸奶,揭開酸奶蓋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舔一口。
周圍人很少,畢竟他來的這家店鋪挺貴的,只有零星的兩桌客人在。
天花板上的燈發出微微的光亮,為了節約,採用的是節能燈,白白的燈光照射下來,讓那些人的臉看着都有些蒼白。
方牧握着筷子的手突然停下,筷子放在旁邊,看向某個位置,嘴角微微上揚。
雪中送炭,錦上添花,瞌睡了送枕頭。
一張桌子下面,蹲着一隻全身蒼白的小女孩。
這張桌子是四方桌,有四個桌腿,剛好四個人坐在不同的位置,正吃着飯,他們的桌下就蹲着那個全身蒼白的小女孩。
吃飯的人恍若未覺,有個人伸了伸腿,腿從小女孩的身體中穿透。
方牧露出微笑,對着小女孩勾了勾手指,墨鏡後面的眼睛有股寒意。
全身蒼白的小女孩雙手抱住膝蓋,下巴放在膝蓋的位置,似乎是感應到了目光,抬頭看向方牧的位置。
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沒有眼白,讓人看上去就覺得毛骨悚然。
當小女孩抬起頭來,方牧看清楚了,這張臉上有細細的縫線,就好像手術成功之後,在傷口上縫的針,小女孩的臉孔縫得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畸形難看。
方牧張開嘴,做了個口型:「來。」
小女孩愣住,緊接着有灰白色陰氣在他身上流動,那張嘴角帶着縫線的嘴巴張開,能夠看到裏面猩紅的口腔。
「呼……」
陰風吹過,溫度驟降,小女孩直接站了起來,頭穿過桌子,就這麼直立着。
正在吃飯的客人看不見,用筷子穿過小女孩,突然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感覺好冷。」
「沒開空調啊,而且天氣還挺溫暖的,怎麼會冷呢?」
「老闆,老闆,你們開空調沒有?」
……
客人們只是感覺到有點冷,除此之外,他們仍然沒有發現小女孩。
蒼白小女孩轉過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好像對方牧不感興趣,有自己的事要做。
方牧略微沉吟,結賬之後,跟在小女孩身後,悄悄離開。
小女孩離開服務區後,就朝着服務區後面的大山走去。
方牧的車子停在服務區,不需要擔心,他就默默地跟在後面。
最開始小女孩走得很慢,可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腳步驟然加快,就好像成年人奔跑的速度。
方牧沒有加速也沒有減速,保持着這個距離,跟在後面。
不多時來到了深山。
方牧抬起頭,看着面前蔥蔥鬱郁的樹林,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跟丟了。
準確的說,小女孩突然就消失了。
剛剛來到深山還沒有多久,小女孩突然跪倒在地,對着前方拜了拜,化作煙霧消失。
整個過程沒有驚心動魄聲響,也沒有扣人心弦的畫面,一切發生得非常平靜。
方牧很清楚,所謂平靜不過是表面現象,在平靜之下,不知道潛藏着什麼樣的詭異事件。
「來都來了,我不把你抓出來,我都覺得很虧。」
運轉真氣,幽冥輪轉之下,方牧全身上下覆蓋暗紅色龍鱗和如玉的骨甲。
遍佈全身的花紋交錯之下,既有美感又有神秘感,讓人不知不覺沉迷其中。
「奇了怪了,怎麼會消失不見?」
方牧到處掃視,甚至藉助龍鱗翅膀飛上高空,都沒有發現異常。
鬼衣客家族的衣服確實厲害,龍鱗翅膀破開衣服,收回之後,衣服能夠恢復原樣,這種技術放在外面去,絕對有一堆人瘋搶。
當然,前提是有人買得起。
方牧環繞着這片深山到處逛,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才落回地面。
以往的經驗,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他的幽冥輪轉怎麼會看不到呢?
只要是厲鬼,他就能夠看得到灰白色陰氣,現在沒有灰白色陰氣,是不是意味着這裏沒有詭異事件?
方牧來回走了兩步,又推翻了這種可能。
他是親眼所見,而且被那隻小鬼帶到這裏來的,這裏肯定有蹊蹺。
看不到,那就感應一下。
方牧全力催動真氣,將五官的感應放大到極致,片刻之後,他終於發現異常。
山頂之上,有一座殘破的小廟,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東西。
沒有灰白色陰氣,也沒有詭異的東西,唯獨這一座破敗的小廟惹人眼球,如果小廟沒問題,他是不相信的。
「來都來了,去看看。」
方牧打定注意,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他速度很快,周圍的樹木飛快倒退緊緊,不到兩分鐘時間,他已經來到了山頂。
「還真是破舊。」
不遠處,小廟佇立在空地上,由於沒有修繕的原因,整座廟透露出一種殘破的景象。
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就連牆上都佈滿了斑駁的歲月痕跡,大門口上方的牌匾有一半已經脫了,晃晃悠悠,就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似的,大門有一部分已經腐朽。
「咚咚咚……」
破舊的小廟裏,時不時傳來清脆的敲擊聲,好像是木魚的聲音。
這聲音斷斷續續,又連綿不絕,聽着讓人眼前出現一副畫面。
周圍都是佛陀,自己是那被度化的人。
「搞些什麼虛頭巴腦的東西。」方牧冷笑一聲,抬起腳直接踹在門上。
木門被踹開,四分五裂。
小廟內,一顆榕樹已經枯萎,樹上沒有樹葉,地面上鋪滿了暗紅色的血跡。
正中央有一個蒲團,蒲團上坐着一個僧人,背對着他,肩膀不斷地顫動。
「佛背眾生,看來是不想度我。」
方牧微微一笑,抬腳走了進去。
這個僧人,是人。
沒有灰白色陰氣,也沒有異常的情況出現,方牧很自然地走到近前。
敲擊木魚的聲音停下,僧人停止動作,發出一道聲音。
「血屠大駕光臨,老僧榮幸之至!」
聲音蒼老,帶着無上的哲理,讓人聽着頭腦清醒。
方牧停下腳步,饒有興趣的道:「既然你榮幸之至,為什麼不面對我,這是你待客之道?」
「老僧不能動,不敢動,動了就會萬劫不復。」
僧人嘆了口氣,說着令人頭皮發麻的話,語氣卻無比平靜。
敲擊木魚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斷時續卻響徹整個小廟。
方牧走到僧人面前,正準備說話時,看到僧人的面孔,眉頭皺起。
確實如僧人自稱,年紀已經很大了,兩條長長的白色眉毛拖拽到下巴的位置。
但是讓方牧最驚訝的卻不是年紀,而是僧人的面容,半鬼半人。
從鼻子開始分割,左邊的臉是正常的人臉,右邊全是白骨。
一半聖潔入佛,一半陰冷做鬼。
兩相對比之下,有種強烈的差異感撲面而來,卻又非常和諧。
方牧凝神,皺眉道:「你這是什麼狀態?」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僧人閉着眼睛,緩緩開口:「自從老僧雲遊四方,來到這個地方,就發現這裏原來是一處慘烈的戰場,陰氣浩蕩不斷,厲鬼反而因為陰氣太重互相殺戮,老僧便在此靜坐,以佛法度之,免得傷害他人,沒想到一坐就是這麼長時間了。」
戰場?
死的人很多,陰氣太重?
方牧微微眯眼:「是一隻小鬼帶我過來的,它和你有關係?」
老僧沒有隱瞞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曾經誤入這裏的一個小女孩,被陰氣衝擊之後死亡,化作的厲鬼,那個時候老僧還沒來。」
「哦。」方牧轉身,道:「那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老僧直接愣住,就連敲擊木魚的動作都差點停了。
回答得如此豪爽,走得乾淨利落,漂亮!
老僧急忙開口:「血屠,可否稍微等等,你的到來是緣分,能不能幫老僧解決一下目前的困難?」
方牧停下來,轉身道:「不是很感興趣,告辭。」
「只需要進入那個房間,在佛像後拿取金木槌。」老僧飛快解釋:「金木槌是我日積月累,以佛性養成,沒想到養成之後,我已經不能動了,有了它,我就能夠敲響木魚,將這片地方……」
「不去。」方牧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攤手道:「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走了,你慢慢玩。」
「轟!」
四分五裂的門合在一起,攔住了方牧的去路。
方牧回過頭,笑眯眯的道:「看來你也不是無欲無求,既然是這樣,又何必搞這些虛晃人的東西,直接說出來不好?」
從最開始,他就懷疑這個僧人,原因其實很簡單,僧人太着急了。
從他進來之後,就一直在說話,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這不該是現在說出來的事情。
他雖然不懂佛家的東西,但是見過的那些僧人大多是心平氣和,像這樣焦躁真的太少見了。
最重要的一點,方牧沒必要冒險試探真假。
小廟陷入安靜,老僧敲擊木魚的動作停了下來。
「唉……你果然如老王說的,狡猾得很。」
老僧站了起來,轉過身,那半邊白骨臉已經恢復正常。
「見過前輩。」方牧微微一笑。
老僧愣住,隨後搖頭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前輩?」
方牧意有所指:「我見過很多人,稱老王為美食家,你卻叫老王,可以推斷得出,你至少和老王是同級,還有就是……你如果是敵人,哪怕是同級,應該是稱呼他的全名。」
老僧整個人如同木頭般呆住,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嘆氣道:「你並不只是一個莽夫,還有着過人的頭腦,看來我來對了。」
方牧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來對了,是什麼意思?
從這句話看得出來,這個老僧是專門為他而來的。
老僧看出方牧疑惑,笑道:「不要在意,組織的十三首裏面,我是和老王親近的,當然,是因為你的出現,不然我才不會跟他做這樣有風險的事情。」
「十三首?」
「沒錯。」老僧解釋道:「組織里十三個最強,我排……第十三,人稱鬼佛,老王排第七,這次過來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給你報個小道消息。」
方牧聞言道:「前輩明說。」
消息?他很感興趣。
看這情況肯定和他有關,他這次的行程就是前往總部,初步估算的話肯定是總部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僧緩緩道:「你這次去組織總部,已經有很多人在等着你,他們想要藉助你提升自己的名聲,不是年輕一輩,是中間的那一層。」
老一輩的老怪物們,靠着各種手段,撐過了歲月,年輕一輩生機勃發,正處於最關鍵的成長階段。
至於中間一輩是最平庸的,他們不像老一輩那麼天資卓越,也不像年輕一輩根骨不凡,完全是靠着修煉的時間長,所以勉勉強強排在年輕一輩前。
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能苟。
方牧笑眯眯的道:「看來我這一趟,還真的是像螢火蟲一樣,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你不擔心?」老僧狐疑道。
在他看來,方牧到現在為止,做出的各種動作都是非常輕鬆的,根本沒把這些事情心頭。
所以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哪怕有一絲絲的凝重也好,怎麼感覺像個沒心沒肺似的。
方牧搖了搖頭:「沒什麼好擔心的,來了直接打一頓就行了,打不過再說。」
簡單直接的回答,卻起到了最好的效果。
老僧哈哈大笑,剛才的疑惑一掃而空,知道是自己着相:「有膽識,我喜歡,當年我一個人開山寨的……不說這事了,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你要加油。」
能夠專門過來一趟,把消息傳遞,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雖然傳遞只需要用手機就行,但是方牧看得出來,這個僧人主要是想近距離觀察他。
現在事情已經差不多了,老僧肯定要走了。
方牧不做挽留,任由老僧漸漸消失。
「虧了!」
看着老僧消失的方向,方牧突然覺得自己很虧。
剛才就是追着那隻小鬼過來的,早知道問問那個小鬼去什麼地方了,萬一還活着,他就可以抓來為自己提升。
可惜的是,已經晚了,人都走了。
周圍恢復正常,破廟竟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荒郊。
殺人越貨的必備能力,簡直太適合了!
那個破廟突然消失,磨掉了很多蹤跡,如果方牧有這個能力的話,他就能隨心所欲做很多事情。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先回去再說,反正總部遲早都要去。」
方牧不再多想,朝着服務區走去。
……
組織總部位於一片大山中。
相比於各個城市的位置,總部就顯得偏僻。
其實總部只是負責調配,以及各種事物的處理,真正起到作用的還是各個城市的駐紮位置。
所以總部設的偏僻,駐紮點反而設在鬧市。
一輛黑色車子停在山腳。
方牧從車上下來,看着走過來的兩個人,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將車鑰匙扔了過去。
「請跟我來。」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相普通,身材魁梧,收了車鑰匙之後,對方牧伸出手,做了個帶路的手勢。
方牧過來,總部肯定是有所耳聞,所以派人在山腳下等待,也實屬正常。
沒有虛頭八腦的禮節,也沒有多餘的程序,就是簡單的引路。
方牧跟在後面,什麼也沒說,神態自若。
他不像第一次來總部的人,畢竟其他覺醒者來到總部,大多都是懷着激動的心情。
總部,象徵着覺醒者目前最高的殿堂,也是最強的勢力。
包括美食家在內的十三首,成為構建總部最重要的支架,也是總部屹立不倒的原因。
進入總部,對於很大一部分覺醒者來說,就相當於朝聖。
方牧不為所動,他只想早點解決事情,早點去到處找厲鬼。
大山很大,走了差不多將近半個小時,方牧才得以窺見總部的全貌。
偉岸的城牆,依山而建的建築,透露出一股雄偉壯闊的氣勢。
城牆大門外,兩隊人馬列開,負責守衛。
壯漢帶着方牧走了進去,並沒有受到阻攔。
進來之後,方牧才發現,這裏面就真的好像普通人的城市,各種各樣的覺醒者來來往往。
不過覺醒者步履匆忙,手中都握着各種各樣的文件,是在這裏工作的。
畢竟是一個龐大的機構,需要大量的人員維持,也是很正常的。
「血屠。」壯漢停了下來,指着不遠處,道:「有鬼廚娘的口令,你可以直接去那裏,第五層就是鬼廚娘的地方。」
方牧看向壯漢所指的方向,微微眯眼。
一座高塔聳立在遠方,有十三層,對應着十三首。
鬼廚娘在第五層,意味着排名第五。
「好。」方牧沒有多說,答應一聲之後,就自己朝前面走。
壯漢也沒有繼續帶路,顯然要忙自己的事情。
高塔距離很遠,但是對於方牧來說,這點距離頃刻就到了。
方牧腳步飛快,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前往。
可是沒想到的是,剛剛才踏出第一步,就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大名鼎鼎的血屠來了,竟然也不和我們說說,來,血屠,接着。」
一個東西越過半空,朝着方牧飛來,速度飛快。
方牧順手接下,看到手中的物品後,眼中閃動危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