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不好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方牧當然也看出來了,他沒有說什麼,讓開之後把虎玉帶了進來。
門外只有虎玉一個人,其他的人沒有看見。
方牧略微疑惑。
虎玉很快就給出解釋,大致意思就是人已經安排在渝市了。
畢竟她那個虎山觀,人還是挺多的,而且還全都是女性,如果這麼公然的在大街上行走,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目光。
方牧關上門,還沒等他說話,虎玉就急忙忙的開口了。
「方牧,死去的人突然活了。」虎玉說話非常混亂,有點不清不楚:「他找到了我,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還說什麼要順勢而為,我很慌,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方牧皺眉道:「你先別急,你慢慢說,你突然來這麼一句,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下。」
果然不出他所料,虎玉來的有點晚,路上真的出事了,不過……死去的人突然復活,這又是什麼意思,沒頭沒腦的一句,他也搞不清楚情況。
就好像你在路上走着,突然一個漂亮女人走上來,拉着你就往酒店裏走,你跟不跟嘛?
虎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看到周若也走了過來,趕緊平復了心情,開始將事情的經過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來的時候,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那個神秘人,神秘人的身份是……」
隨着虎玉的解釋,方牧眼睛微微睜大。
他終於搞清楚死而復生的人是什麼情況,可是……這群人當時真的死了嗎?
按照剛才虎玉說的,不是厲鬼,也不是靈,更不是靈鬼。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原本在黑暗年代都已經確定死去的人,突然復活了,並且還找到了他們的傳承,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歷史上出現過這件事嗎?」方牧問道。
周若也在旁邊聽着,臉色非常凝重,聽到方牧問她,她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出現過。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死去的人還能復活,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會復活的,除非變成鬼,當然,或許是我的眼界不到位。」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沒出現什麼大事就好。」
說着,他拿出手機,給老王發了一條消息。
雖然這件事情聽着很奇怪,但是至少沒有出現傷亡,虎玉更是平平安安的到達,這樣看來那個所謂的祖師爺並沒有為難她。
本以為把這件事情發給老王,要等很久才會得到回覆,沒想到電話很快就響起。
「這件事情出現了很多例,我們正在查。」
方牧看完上面的消息,將手機放下。
此時,虎玉仍然心神不寧。
畢竟是看着自家的祖師爺,換成誰,誰都會這樣,打個比方,看着自己老祖宗活蹦亂跳的出現在眼前,誰都得嚇蒙了。
方牧拍了拍虎玉的肩膀,道:「不要急,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同樣的事,這不是一個單獨的事件,現在組織那邊正在查,放寬心吧。」
虎玉嗯了一聲,突然覺得不對,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方牧。
「怎麼了?」方牧張開手,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虎玉雙手環抱,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敲打着手臂,疑神疑鬼的道:「你真的是我認識的血屠嗎?怎麼會說出安慰人的話呢?」
在虎玉的想法中,血屠一直都是個特殊的存在,喜怒無常,但是做事又講究分寸,安慰人這種事吧……還真沒出現過。
「噗!」
周若實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起來,又怕方牧看到,轉過身去。
不過那一抖一抖的肩膀,怎麼也掩飾不了她此刻憋笑的心情。
方牧臉色微微一黑。
怎麼說話呢?
這是正常人能整出來的話嗎?
他一直是一個非常隨和的人,所謂的殘忍,是對那些敵人來說的。
方牧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一下,畢竟現在好歹也管着這麼多人,還是得注意一點名聲的。
不過還沒等他說話,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壓迫感傳來。
方牧轉過身,看向陽台的位置,雙目微微眯起。
在陽台上站着一個黑袍人,臉上帶着漆黑看不清五官的面具。
「是他!不!不是祖師爺!」虎玉也看到了,先是驚呼一聲,緊接着發現自己認錯人了,畢竟那氣息是不像的。
方牧沒有說話,運轉了真氣。
漆黑的龍鱗和如玉的骨甲出現,看着猙獰恐怖。
「敢一個人過來,看來是有把握的,你對自己很自信。」
聽到方牧的問話,黑袍人並沒有回答他,這是伸出一隻手。食指抬起,輕輕的勾了勾。
「來。」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黑袍人已經翻身離開,漸漸朝着遠方飛去。
方牧上前兩步,就準備跟着:「我倒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轟!」
剛剛才踏出一步,沒想到眼前的景色竟然開始變化。
周圍的家具不見了,一切東西都消失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無比的懸崖。
冷風吹過,耳邊呼呼作響,下方猶如漆黑的深淵,看不到盡頭。
周若和虎玉都不見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來到了懸崖邊。
「啪!」
肩膀微微一沉,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方牧甚至連頭都不回,脊柱處出現數之不盡的骨鞭,向着身後橫掃。
「嗯?」
背後傳來聲音,搭在肩膀上的手消失了,似乎也很驚訝方牧的攻擊方式。
方牧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人。
黑袍人已經距離他很遠了,足足上千米。
剛才骨鞭的攻擊,似乎給黑袍人帶來了警惕。
「這是什麼地方?」方牧並沒有收起骨鞭,數之不盡的骨鞭在身後不斷揮舞,看着極為恐怖。
尤其是配上漆黑的龍鱗和如玉的骨甲,更是恐怖異常。
黑袍人的聲音聽不出感情:「你就是年輕一輩第一人?」
方牧挑了挑眉,道:「你找錯了,首席才是。」
這個回答讓黑袍人噎住,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黑袍人才緩緩開口。
「沒想到當今的年輕一輩第一人,竟然是個妙人,怎麼,伱很怕我?」
「我只是不想麻煩。」方牧聳了聳肩,話鋒一轉,道:「但是不怕麻煩。」
黑袍人抬起手,手上出現一把長刀:「怕不怕無所謂,但是現在麻煩找上門了。」
長刀一橫,刀氣四溢。
一把長刀如同融入天地,帶着天地之威,朝着方牧轟然而來。
方牧瞳孔一縮,生出一股危機感。
從未有過的危機,有股生死之中遊走的感覺。
巨像化!
危機時刻,方牧立即施展了巨象化,化作十米高的巨人。
五倍透支!
三個腦袋放出冷芒,數之不盡的骨鞭出現,將身體圍繞的密密麻麻的。
就在這個時候,長刀終於到達了。
「轟!」
最外層的骨鞭碎裂,長刀好像切入豆腐,一層層的將骨鞭展開。
就算骨鞭如同豆腐般脆弱,但是它多啊,長刀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住。
痛!
很痛!
這都是方牧身上的骨頭,那種疼痛感是不可忽視的。
「我很生氣。」
面對這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搞得一頭霧水,方牧非常生氣,尤其是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的憤怒猶如大海般膨脹。
血色蒙上了方牧的眼睛,看着令人心底發寒。
面前的黑袍人身上籠罩着火紅色的光芒,而在黑袍人的肩膀處,那裏的火紅色光芒最弱。
弱點!
方牧操縱着骨鞭,帶着無窮的威勢,朝着黑袍人的肩膀打去。
惡浪滔天,空氣都出現了扭曲,一層層裂痕在空間中迴蕩,有碎裂的趨勢。
「呵……那裏不是要害。」黑袍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手中長刀不變,繼續突圍。
可是下一刻……
「轟!」
黑袍人直接倒飛出去,狠狠的落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怎麼回事!」
這一次,黑袍人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變得驚疑不定。
痛!太痛了!
明明只是打肩膀,怎麼會差點讓他受了重傷?
黑袍人想不明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確確實實發生了。
戰鬥的時候分心可不是好事。
他在這邊想着,方牧的攻勢席捲而來。
「等等!」黑袍人舉起了手:「我不是壞人。」
「轟!」
骨鞭滿天,就像一座高山,將所有的角度全部遮蓋。
「你就算想做個好人,也得死了再說。」方牧臉色冰冷。
都打到這個時候了,突然來這一句,那不是搞笑的嗎?
「轟!」
骨鞭將黑袍人覆蓋。
懸崖開始顫抖,很快斷裂開來,一大塊如同小山般的巨石落入無盡的深淵。
在骨鞭的盡頭,黑袍人被骨鞭穿過,掛在上面,渾身都是鮮血,看着奄奄一息。
「痛嗎?你痛嗎!」方牧哈哈大笑,抬起另一隻骨鞭,就準備結果了這黑袍人。
不管如何,他來挑事兒,那就得死。
管他是不是死而復生的人,就算是也得把他重新再打死一遍。
剛才的痛苦,方牧可是體會到的。
黑袍人抬起右手,微微顫抖:「我……真的不是……」
骨鞭如風,方牧根本不想聽什麼解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黑袍人突然從天而降,攔在了中間。
「請留手,我們並無惡意。」
方牧皺了皺眉,雖然沒有動手,但是並未鬆開了骨鞭
原因無他,這個黑袍人手上竟然有青色的絲線。
青色絲線,周家?
方牧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尤其是之前說的死而復生的人。
這個傢伙,難道和周家有關係?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你要攔我?」
「我是周家老祖的弟弟,我覺得我可以……」
話沒有說完,數之不盡的骨鞭再次揚起。
方牧冰冷的道:「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這兩個黑袍人都是極道境,但是此刻的方牧維持着巨像化,再加上五倍透支,已經非常人所能比,至少這兩個好像在極道境也就一般般。
——《一般般》。
黑袍人二號無語道:「好,你聽我仔細和你說,他過來其實是想給你傳遞一個信息,但是他這個人比較那啥,覺得你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就想考驗考驗你,所以說……」
「啊!」
骨鞭收緊,黑袍人一號發出慘叫。
「考驗?」方牧和善的道:「在這之前有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呢?而且出手還挺重的,看來你們這個考驗很難,現在我通過了考驗,我也想考驗考驗他。」
煞筆!
這是方牧沒有說的。
無緣無故跑過來打一架,現在說考驗,這事兒挺好玩啊。
黑袍人二號趕緊擺手:「別,我們先談這次的事情,確實有個信息要告訴你,而且還是特別重要的信息。」
方牧沉吟道:「說說看,我看看滿不滿意,如果不滿意的話,我這下手沒輕沒重的,可不敢保證他的安全。」
黑袍人二號是周家老祖的弟弟?
先不說別的,就這立場,方牧動手也毫無顧慮。
不過有新的信息,他倒是想聽聽。
黑袍人二號無奈的道:「這次我們出來是為了完成一項重要的任務,這個任務我不能說,但是我知道有四個字,那就是順勢而為。」
方牧哦了一聲,沒有絲毫興趣:「我聽過了,這個消息不算太勁爆。」
骨鞭再次收緊。
黑袍人二號繼續道:「你就是勢!」
簡短的四個字,說的很快。
方牧微微一愣。
我就是勢?
這句話值得斟酌,順勢而為,難道說的是順他而為?
不過,怎麼聽着沒頭沒尾的?
方牧道:「說得再詳細一點,還有這是誰告訴你的?」
黑袍人二號無奈的攤手道:「我也只知道這四個字,至於是誰告訴我的,你應該見過他,或者說見過他的分身。」
方牧皺眉道:「摸屍人。」
提起分身兩個字,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摸屍人。
黑袍人二號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道:「就是他,他沒死,你也不要問他在哪裏,因為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們又是怎麼回事?死而復生的人是什麼情況?」方牧沉思道。
黑袍人二號嘆了口氣:「很多年前的黑暗年代,我們確實以為自己死了,但是又沒死,這麼說你也許覺得很奇怪,就好像是復活,
很多人都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復活,但是給我們的感覺就像復活,所以我們也很難解釋,不過我們都是有任務的,摸屍人給我們的任務,
至於任務是什麼,我們也不能說,因為從我們活過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是為摸屍人做事了。」
復活?
死而復生的人出現,信誓旦旦的說他們是被復活的。
方牧很容易就聯想到了那一次的死鄉,那是第一次和摸屍人分身見面,以及那一株翠綠的小草。
當時,摸屍人分身正在創造生命,小草就是生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有可能造就死而復生的人。
方牧陷入沉默,過了好久才緩緩道:「很好的消息,我收到了。」
一股殺氣在瀰漫。
黑袍人二號一愣,隨後道:「你真的要動殺心嗎?」
方牧冷笑道:「在我想來你們都是敵人,如果不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不會放你們走。」
「唉……」黑袍人二號無奈的道:「能不能把我的那個後輩放進來。」
黑袍人一號艱難的伸出手臂,接着打了個響指。
在方牧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牧!」
周若出現在半空,準備跑過來。
不過還沒等她走近,方牧突然伸出骨鞭,將周若直接洞穿。
「呃!」
周若低下頭看着胸口的傷痕,化作煙霧消失。
黑袍人一號愣住了,黑袍人二號也愣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方牧抬起頭,血色的眼睛閃動凶光。
「從開始我就在懷疑,究竟是誰能夠把我聲無息的移動到這裏,直到剛才你把這個假的周若招進來,我才發現……這裏好像是假的。」
黑袍人二號消失了。
黑袍人一號慢慢化作水流,流動到半空,重新組成身體:「我的控夢術居然被人識破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方牧道:「因為……他們沒進來。」
【大腦:牧哥,我們已經被召喚過來,可是你現在正坐在沙發上,就好像睡着了,周若也在旁邊。】
睡着了,可不就是夢嗎?
如果這還看不出,眼睛可以不要了。
「唉……」黑袍人一號嘆了口氣:「夢被看破,就不再是夢,年輕一輩第一人的稱號,你是實至名歸,也許你能夠完成我的夢想,再見。」
周圍的一切開始消散。
一切來得突兀,去得突兀。
這個黑袍人就好像從未出現。
空中還有一道聲音。
「實力驚人,不畏強敵,眼界過人,你比那個首席強多了,很好。」
……
一陣眩暈感後。
方牧坐在沙發上,猛的睜開眼睛。
周若關心的道:「牧,你沒事吧?」
方牧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看着旁邊的器官們,方牧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剛才的召喚,就是讓他清醒過來的方法。
已知道是夢,就沒有威脅。
方牧摸了摸周若的頭,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表示自己沒事。
可是當他剛說完,不只是周若,就連虎玉都露出震驚的眼神。
方牧一愣:「怎麼,這個人很出名?」
周若點頭,難以掩飾眼中的震驚。
「這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