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湧動的街頭。
剛剛亮起的路燈。
華燈初上的十字路口,白芷在人群中反握住了陳最的手。
她的手很溫,很暖,但同時又很小,要抓住陳最好像要費一點力氣。
陳最垂頭,看了一眼,然後再抬頭,看向白芷,她目光堅定的看向前方,裝作若無其事的道:「走啊..」
彈幕:
【唉...你憑什麼啊,陳最!】
【放開她,讓我來!】
【嗚嗚嗚,女鵝,女鵝,他不系好人啊...】
【單身狗表示很淦!】
【手,是人或其他靈長類動物臂前端的一部分。由五隻手指及手掌組成,主要是用來抓和握住東西,兩個手相互對稱,互為鏡像。】
不是。
誰還不知道手,手你科普個毛線...
……
來不及有什麼反應。
白芷牽着陳最過了馬路。
來到學校門口後,也並未鬆開。
陳最一直沒有反握,他現在有點蒙圈。
他和白芷之間早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親昵的動作和打鬧常伴左右,但牽手這事兒...白芷應該不是會主動的人啊。
她的確不是主動的人。
事實上,高一時的她對陳最的拒絕是真的拒絕,但隨着後來的相處也慢慢情愫暗生,可能是開始給陳最補課,期望他能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學開始,白芷就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
她想,考高結束後,他會表白吧?但是沒有。
小女孩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先表白,所以整個夏天,她都在等待着。
而如果這個夏天過去了,她也早就想好了,還可以再等幾個夏天,反正大學有四年,四年對年輕的她來說,至少看起來是很長的..
可是,前些天,她卻看到了一輛奔馳和一個女人。
那天白芷把自己可樂紙杯里的冰塊戳的細碎。
可能是,敏感。
又可能是等了太久。
總而言之,從來沒有過危機感的白芷感覺到了危機。
她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行動,好像陳最就要屬於別人了。
白芷不確定這是不是幻覺。
但無論如何,這讓她產生了想要爭取一下的想法。
就一下。
一小下..
於是,今天她鼓足了所有勇氣約陳最了出來。
然後在一個她覺得還算恰當的時機,握住了他的手,就再也不想鬆開。
儘管在這個過程中,白芷紅着的臉蛋嬌艷欲滴,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裝作稀鬆平常,裝作這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陳最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他只是一時間大腦空白,這是他在高中時幻想過無數次,魂牽夢繞的畫面,但這個夏天沒有了。
所以他愣愣的像一個提線木偶,一直和她來到了女生寢室的樓下,還在發懵。
抬起頭看了看松大比經濟學院明顯好很多的宿舍樓,陳最欲說又還休。
白芷其實也好不到哪去,一路走來的心跳加速,以及害羞情緒,都讓小姑娘處於完全不知所措的狀態當中。
於是,他倆傻呆呆的站定,都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
不知多久...
「嘛呢,嘛呢,別擋路啊..」
一個風風火火,穿着睡衣,一看就是大三大四,完全不修邊幅女生的喊了一嗓子,拎着水壺從兩人眼前路過。
陳最回過來了神,白芷也看向了他。
「你上樓吧。」
「你先走啊..」
「你上樓我就走...」
「你走我就上樓....」
在這番熟悉的對話下,兩人還在牽着手。
後來的情況也格外熟悉,白芷嘴角勾勒出微笑,率先上了樓。
只是這一次,陳最站在的不是她家樓下,女宿宿舍樓里的聲音太過雜亂,聽不了她的腳步。
……
……
白芷的寢室也是四人寢。
一進屋,她的三位新室友就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
白芷臉蛋上的通紅其實已經消退大半,但殘留的粉嫩樣子,一看就不對勁。
其中一個豪放女生將剛洗過的腳放在了椅子上:「從實招來,樓下的那個男生是不是你男朋友?」
白芷俏臉上的紅暈再次騰升:「你們都看到了?」
「廢話,你倆傻了吧唧的在樓下得站了快二十分鐘,誰能看不見?」
「有那麼久?」
一旁一個帶眼鏡的室友推了推鏡框,看着手腕上哆啦a夢的電子表計算了一下,平穩冷靜的道:「準確的來說,是十六分鐘零二十三秒,從我們發現你開始,之前不知道你還站了多久。」
白芷:「哦..」了一聲後,羞澀又匆忙的上了自己床鋪,將被褥蒙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這麼害羞啊...」
「都說你們別開玩笑了...」
「那,白芷,我們錯了?」
白芷露着小腦袋,露着笑:「沒事的,我不是怕開玩笑,只是...真沒事的...」
……
陳最看着瘋狂刷新的彈幕,在二十分鐘後,回到了寢室。
一回屋,就看到了沈飛正在翹着二郎腿,美滋滋的抽着煙,估計一分鐘前他還吹了一通牛逼。
陳最也沒心情關心他,就聽王東河道:「回來了,壺裏有熱水,能泡腳。」
「謝謝。」
王東河靦腆一笑。
一邊用筆記本打遊戲的趙小凱這時回頭:「三哥,可可的qq呢,別忘了啊...」
陳最沒搭理他,拿出了學校發的盆,準備泡腳。
……
……
九點準時,各大高校集體熄燈,前後時間差不了幾秒。
摸着黑,將洗腳水倒掉,回來寢室里的哥三都已經躺在了床上閒聊着。
陳最沒參與他們之間的話題,他脫了衣服登上了上鋪,然後平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沒蓋被,就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
腦袋裏就一個想法。
醞釀了三年的感情,都快醞釀到好像要純潔了...
怎麼就忽然變質了?
……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松大女寢。
白芷洗漱過後,臉至少不紅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她不自覺的雙手手揪住了被褥一角,擋住了自己半張臉,同樣也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
現在她的小腦瓜里想着..
自己這麼主動,他應該懂了吧...
是不是這樣就算在一起了?
那陳最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就算是自己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