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參天塔,山姆威爾忍不住用好奇的目光四下觀望。
黝黑的巨石堆砌而成的牆壁,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無數歲月的痕跡沉澱在其中,或許每一個細小的裂紋中,都可能隱藏了一段早已被遺忘的故事。
貝勒見狀,笑道:「每個第一次來的人,都會感到新奇,但若是在這裏住上幾十年,你只會感到壓抑和厭倦。哎,若不是我只有弟弟沒有哥哥,恐怕早就離開這裏滿世界亂跑了。」
山姆威爾撫摸着黝黑光滑的牆壁,問道:
「這真是一萬多年前建造的嗎?」
貝勒哈哈大笑,道:
「哪有那麼早!雖說海塔爾家族確實是上萬年前的黎明紀元就來到此地定居,但那時我們的城堡還是一座木質高塔,只有五十英尺高,後來又陸續建造了幾座高塔,直到第五座,才是現在的參天塔。」
「建造者是『築城者』布蘭登·史塔克?」山姆威爾想起了自己從原著中讀到的相關記載。
「是的。」貝勒點點頭,忽然有些嚮往地說道,「據說他還建造了絕境長城,那是一座更加宏偉的建築,真想去看看啊。」
「還有風息堡。」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山姆威爾回過頭,就見一個漂亮的少年正從樓梯上走下來。
是的,漂亮。
山姆威爾第一次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人毫無違和感。
飄逸的棕色捲髮,迷人的金色眼眸,俊秀絕美的面容,足以讓任何女人為之傾倒,甚至一部分男人也不能例外。
見到眾人投來目光,樓梯上的漂亮少年微微一笑,繼續道:
「藍禮大人告訴過我,風息堡也是『築城者』布蘭登的傑作,無論怎樣的風暴都無法撼動它分毫。」
「洛拉斯,快來。」瑪格麗朝樓梯上的少年招手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位開拓騎士,山姆威爾·凱撒。」
洛拉斯走下台階,朝山姆威爾點頭致意,道:
「我是高庭公爵的第三子,洛拉斯·提利爾,很高興見到您,凱撒爵士。」
「很榮幸見到您,洛拉斯爵士。」山姆威爾點頭回禮,心中恍然,原來這就是那位「百花騎士」啊,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也出現在舊鎮?
山姆威爾記得洛拉斯不是應該去給風息堡公爵,藍禮·拜拉席恩當侍從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山姆威爾的疑惑,洛拉斯解釋了一句:
「藍禮大人也來了,正在上面跟伯爵大人還有母親說話。」
藍禮也來了?
山姆威爾微微一驚,隨即心中升起更大的疑惑——
藍禮來這裏幹什麼?海塔爾家族跟拜拉席恩家族又不是親戚。
他立刻意識到,瑪格麗跟她母親來參天塔,恐怕也不單單是為了探親。
巧合太多,就很難讓人相信是巧合了。
就在山姆威爾胡思亂想間,洛拉斯又道:
「您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凱撒爵士。聽說您已經在赤紅山脈那地方開拓出一片領地了?還降服了上萬野人?」
「是的,多虧了七神庇佑。」
「七神只會庇佑勇敢而虔誠的騎士。」洛拉斯笑道,「我以前聽過一些關於您的不好的傳聞,但現在看來,那些都是惡毒而不實的中傷。難怪藍禮大人總說,不要相信耳朵,要相信眼睛。」
「感謝您的誇讚。」山姆威爾也奉上馬屁,「我也早就聽聞您是一位武藝高超的騎士,尤其善使長槍。」
「我的槍技都是跟藍禮大人學的,他是一位比我更優秀的騎士,更是一位睿智的領主。對了,我還沒見過野人呢,凱撒爵士,您能跟我說說他們嗎?他們是怎麼戰鬥的?用的都是什麼武器?」
「當然可以,他們的武器都很簡陋……」
山姆威爾一邊講述,一邊在心裏偷笑。
這洛拉斯真是個耿直boy,就是有些太耿直了,完全不會隱藏心思——句句不離「藍禮大人」,難怪這對好基友的緋聞都在貴族圈子裏傳遍了。
幾人邊走邊聊,氣氛很融洽。
也不知上了幾層樓,貝勒爵士停下腳步,指着身前的房間對山姆威爾道:
「凱撒爵士,這是為您安排的房間,您隨從的房間也在旁邊,請先稍作休息,晚宴將會在六點舉行,到時候會有僕人前來通知您。」
「好的,貝勒爵士,感謝您的招待。洛拉斯爵士,瑪格麗小姐,我們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進了房間,山姆威爾先洗了個澡,然後便上床休息,直到侍女來敲門,他才不緊不慢地起來換衣服。
出門後,山姆威爾也沒有急着去宴會大廳,而是等托德·佛花和契曼收拾完畢,才一同赴宴。
沒辦法,上次在陽屋城的教訓讓山姆威爾有了心理陰影,雖然明知道雷頓伯爵不太可能像布蘭頓子爵那樣急着嫁女兒,但他再也不敢獨自跟別人的侍女走了。
萬一是別的什麼陷阱呢。
男孩子出門在外,要注意保護自己。
三人跟着侍女來到宴會大廳。
大廳地面上鋪着能倒映出人影的紫桐木地板,這種木料質地緊密而又富有光澤,是打造家具的上好材料,然而,這樣價值不菲的紫桐木,在這裏也僅僅是地板。
七根白玉雕花立柱支撐起大廳的穹頂,十多位威武雄壯的鎧甲戰士手持長槍一動不動地矗立在大廳四周,窈窕美麗的侍女們邁着輕盈的步伐將一盤盤珍饈佳肴端上長條餐桌。
晚宴是自助形式的,可惜很少有賓客在擺滿美酒佳肴的長條桌旁停留,就算取用也是淺嘗輒止,否則就會顯得失禮。
賓客們分成兩撥,嬌艷動人的貴婦小姐們盛裝打扮,坐在大廳左手邊,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嬉笑聲,而大廳右手邊,聚集着衣冠楚楚的紳士們,正三三兩兩地交談着。
燭火通明的大廳,奢華高雅的裝飾,彬彬有禮的侍者,柔美動人的侍女,數不盡的美味佳肴,勾勒出一副大貴族夜宴的場景。
托德雖是私生子,但也是出身雷德溫這樣的大貴族,又在高庭侍奉多年,見到這樣的場面也不算太緊張,只是不自覺得又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而土包子契曼何曾見過這樣的大場面,肢體動作都變得僵硬無比。
山姆威爾並沒有注意到兩位隨從的狀態,臉上帶着無可挑剔的微笑,在年輕侍女的躬身引導下,邁步走進了宴會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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