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詩罷,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眾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便發出了激烈的掌聲,皆是被這首詩里透露出來的灑脫之氣所折服。
表面上,這首詩是看破紅塵,縱情山水之間。
但是裏面的內核,卻是透露着懷才不遇,壯志未酬,英雄落寞之悲情。
其境界,要超過齊雲樵萬倍。
齊雲樵沉浸其中,不由得放聲大哭了出來,「好詩,好詩啊!想我齊雲樵三歲張口,五歲做詩。自以為才情滿天下,世間無我這般人。沒想到,在這首詩的面前,我竟是連入門都不配啊!」
他都這麼說了,場上還有誰敢不低頭。
此詩如同黑暗中的一道華光,劃破了大梁文壇上空的黑幕,一出現便是最亮的那顆星辰。
文廟之中,突然一聲洪鐘震響。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傳遍了整個京城,讓在場的人從震撼之中猛地驚醒了過來。
衛燕婉生氣地跳了起來,與蕭景炎質問道,「你這詩中,有林蒹葭,有楊瓊英,為何沒我?難道本小姐連齊雲樵都不如嗎?本小姐命令你,馬上把齊雲樵的名字換成本小姐的。」
她是吃醋了,蕭景炎點了三個人。
汴京四美,有兩位上榜。
只有她不在詩中。
以後萬古傳唱,這份殊榮偏偏與她無關。
蕭景炎抱歉道,「對不住了,衛小姐。方才是乘興而作,並非是故意要針對你。你若不滿,儘管改了便是。」
衛燕婉紅着臉道,「什麼叫我改?這首詩是你寫的,自然由你來改。」
蕭景炎搖頭道,「改不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若是改了,豈不是違背天意乎?」
「混蛋,你就是故意的。」
衛燕婉磨着皓齒,心裏面直後悔剛才針對蕭景炎,從而錯過了這個千古留名的機會。
六皇子更是兩眼冒火,鬱悶不已。
他舉辦這場詩會,本來是為了羞辱蕭景炎,誰知道竟然讓他借着這次機會揚名立萬了?
五皇子比他還崩潰,沒想到這個不通筆墨的廢物九弟,竟然能寫出這樣的千古絕句出來?
他站起身子,當場質疑道,「小偷,賊人。這首詩怎麼可能是你作的?你肯定是找人代筆,盜名竊譽,偷拿別人的詩詞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沒錯,肯定是抄襲別人的。」
「絕對是有人代筆。」
「能寫出這種詩詞的人,絕對是大梁第一文豪!」
場上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感覺蕭景炎以前明明就跟文盲無異,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絕世的詩詞?
蕭景炎看着五皇子哼笑道,「按照五哥的說法,我該怎麼證明自己?」
五皇子脫口道,「除非你當場再作一首。」
六皇子附和道,「沒錯,還要有專門的題目。」
蕭景炎自信大笑,「好,由兩位皇兄出題。」
二人相互對望了眼,暗道不能出平常的題目,免得蕭景炎是背誦的,壓中了題目。
衛燕婉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那就以我為題,專門為我作一首詩。這樣的話,他就不能作假了。」
「沒錯,就這樣。」
五皇子和六皇子皆是表示贊同,冷冷的看向蕭景炎道,「九弟,你可敢接題?」
「有何不敢!」
蕭景炎面對着衛燕婉,提筆吟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在場之人,又是一陣沉默。
震驚之色,無以言表。
眾人反覆念誦此詩,完全被詩中的想像力所震撼。
仙氣!
和上一首一樣,字裏行間全是仙氣。
《清平調·贈燕婉》
蕭景炎寫下題目,把宣紙遞給了衛燕婉,隨口誇讚道,「燕婉妹妹今天穿的這身牡丹裙,正合此詩!」
衛燕婉的臉都紅到了脖子上,接過此詩。
眉頭微微一皺,被上面的狗爬字體震驚到了。
多好的詩,堪稱千古描寫佳人第一。
可惜,字着實難看了一些。
眾人紛紛擠了過來,認真研讀了一番,生怕聽錯了一個字。
不過,見到這字體後同樣生出驚訝之色。
哈哈!
衛燕婉卻是越看越是喜歡,驕傲喊道,「我衛燕婉也要名傳千古了,皇子哥哥真乃天人也!」
她不加掩飾地誇讚了蕭景炎一聲,連哥哥都叫上了。
馬屁精!
酒色之徒。
楊瓊英酸溜溜地衝着蕭景炎翻了個白眼,見不得衛燕婉在她的面前得意。
林蒹葭拉了拉她,輕聲笑道,「行了,別吃醋了。人家第一首詩里,不是也有你嗎?」
「誰吃醋了?你別胡說啊!」
楊瓊英的臉蛋一紅,急忙掩飾。
她確實是吃醋了,本來今天她和林蒹葭才是唯一。
現在平白無故地給衛燕婉多作了首詩,壓過了她們一頭。
蕭景炎看向了五皇子和六皇子,冷冷笑道,「五哥,六哥,還要再來嗎?」
兩人跟見鬼一樣,只覺得這個兄弟是被詩仙附體了。
有人在場上起鬨道,「九皇子,再來一首唄!以我為題,我不介意。」
「放屁,你好大的面子。以我為題,我出黃金百兩,求詩一首。」
「九皇子,我出黃金千兩,願買詩一首。」
「千兩算個屁,我出萬兩。」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顯能看得出來。
這些詩詞,以後要名揚千古。
即便花費千金,能讓自己跟着名揚千古,那也是值當了。
蕭景炎皺了皺眉,沒想到這還是一條財路?
五皇子和六皇子當然是不服氣道,「你再來一首,我們還就不信了,你難不成還真被仙人附體了不成?」
「好,那就再來一首。」
蕭景炎微笑着掃過眾人,一群公子哥已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舉手大叫道,「以我為題!」
「九皇子,以我為題啊!」
蕭景炎尋聲問道,「剛才誰說的要萬金求詩的?」
「我!」
場上有個俊俏的年輕人站了出來,當場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拍在了蕭景炎的面前道,「這是十萬兩銀子,我讓小肆馬上回家再取九十萬兩過來,只請皇子贈詩一首!」
這個世界,一兩金能換百兩銀。
一萬兩金,也就是一百萬兩銀子。
萬金求詩!
這在大梁國絕對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蕭景炎看着這個豪橫的敗家子,在腦中搜索着有關他的記憶道,「你是定國公家的小公爺,司馬揚?」
「沒錯,正是小弟。」
司馬揚以前,萬般是看不上蕭景炎的。
現在卻主動以小弟相稱,對蕭景炎的詩才是一萬個佩服。
蕭景炎收了銀票,淡笑道,「好,那我就給賢弟賦詩一首。不過,賢弟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為了錢,只是覺得你我投緣而已。」
「不會,當然不會!」
司馬揚連連搖頭,高興道,「我也拿皇子當兄長看待。」
其他人皆是一副作嘔的模樣,暗道你倆還能再噁心一些嗎?
明明是一樁交易。
錢都揣進兜里了,還在這裏裝腔作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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