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說要給謝文納妾,的確是讓翟氏吃了一驚。
這幾年來,顧眉一直不能生養,翟氏不只一次提過要給謝文納妾。
可都被謝文嚴詞拒絕了。
拒絕的人是謝文,翟氏只把帳記在顧眉頭上。
只覺着是顧眉把謝文勾得五迷三道,傳宗接代的事都不顧了。
這等善妒的媳婦,簡直是要斷她侯府的香火。
不過現在,顧眉終於鬆口,倒讓翟氏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
這個顧氏一貫裝得乖巧溫順,如今是終於裝不下去了?
不管如何,她要抓住這次的機會。只要顧氏鬆口,想必阿文肯定是同意的。
一時間,翟氏心頭冒出好幾個絕佳的人選。頓時也沒了和顧眉周旋的念頭。
她慈眉善目地看着顧眉:「今兒是你父親的忌日,好好的給他做場法事,香油錢也多捐些,這銀子府里出。」
顧眉聞言大為感激,見翟氏要走,又乖巧地將翟氏送到山門前。
一邊還謙恭的說辛苦母親了。翟氏不會容許謝文斷了子嗣,從前有她擋在前頭,背着罵名,現在她不背了。且看謝文如何應對。
翟氏心中對顧眉恭順的姿態很是滿意,往日裏對顧眉升起的那些氣竟消了些。
顧眉扶着翟氏上了馬車,剛要落下帘子,就見月洞門那邊過來兩道身影。
一個仙風道骨,一個白衣勝雪,長身玉立,好如林下風。
翟氏率先注意到他們,目光一亮,立即下了馬車。
「見過殿下,見過大師。」
等顧青媛回頭看時,先是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在與賀蘭宴對視片刻後,假裝淡定,實則有些氣虛地挪開視線。
翟氏口中的大師,則是青龍寺高僧明微大師。擅長醫術,尤其是千金科。
「顧氏,快些過來給大師見禮。」翟氏見到明微大師仿佛見到救星一般,立即拉上顧眉,想讓大師幫她把把脈。
雖說顧氏已經鬆口同意納妾,可嫡子總比庶子更名正言順。
令人詫異的是,一旁的賀蘭宴,忽然上前一步,看着無意的舉動,倒是無形間替顧眉擋住了翟氏的拉扯。
「殿下?」
翟氏有些疑惑地叫了聲。
只見賀蘭宴眸光似水,無波無瀾,朝顧眉遞過去一物:「在寶光殿撿到的。小沙彌說剛剛只有貴府的女眷去過。物歸原主。」
在他手中握着的,是一塊摺疊成方的帕子。
她掐着指尖,呼吸有些不穩。
那日山洞內,賀蘭宴從她這裏抽走,擦拭身子後,隨手就丟棄了。
為何如今還會出現在他手上?
甚至,透過那白絹的映照,看到摺疊在裏頭的那層點點的殷紅,那分明是
她心裏有些發慌,不知道賀蘭宴想做什麼。
為何還要留着那沾染了髒東西的帕子。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這是自己的帕子。
她微微福了福身,「這不是臣婦的東西,想必是上一撥香客留下的。」
賀蘭宴聞言,「哦」了一聲。
蜷起手指,揉了一把手中的帕子,頓時,白絹布變得皺巴巴的。
莫名地,顧眉想到他那日揉在自己身上的情形,頓時變得有些口乾。
「是嗎?想必是小沙彌弄錯了。咦」
只見他好似發現什麼新鮮的事一般,手抖了抖,要把那帕子抖開。
顧眉耳中嗡嗡作響,咬住唇,難以置信地望着賀蘭宴。
從他「哦」的那聲起,再到他揉帕子,顧眉的心七上八下的,總能想到那日山洞裏發生的事。
現在見他要把那帕子抖開,不就是把上頭的東西展現在人前嗎?
新婚夜,謝文向她坦誠自己有隱疾,可為了掩人耳目,美其名曰是為了給她做面子。
灑了指尖血在元帕上,那帕子在隔日的認親會上,還被許多人看到。
那時,顧眉沒有半點羞恥的感覺。
可這會,若是帕子上那殷紅被人看見,無異於將她當眾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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