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料到顧眉開口的話是這個。
賀蘭宴眉梢微挑,而後淡聲道:
「顧眉。呵,多情自擾,你明白嗎?」
這輕飄飄的口吻叫顧眉臉上有些發燙。
賀蘭宴的話仿佛在提醒她,她在自作多情,她不值得太子殿下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什麼。
大腦有短暫的空白,待回過神來,知道賀蘭宴沒別的意思,心下微松,抬眸,對上跟前男人帶着嘲弄的清冷目光。
她掐着掌心保持鎮定,「既然臣婦是自作多情,那殿下為何會在這?」
聽她話里暗含質問,賀蘭宴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去禪修所的必經之路。」
顧眉臉頰發熱,竟然有一絲尷尬和失落。
賀蘭宴從前就是在青龍寺禪修,一直到前些日子才被皇帝召回宮去。
他會出現在這裏,實在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顧眉深吸一口氣,尷尬到不行。
好似從碰見賀蘭宴後,她就一直在丟醜。
她穩穩心神,「那不打擾殿下禪修,臣婦先行告退」
若是再呆下去,她又會想起山洞那日的窘境。
既羞恥又難堪。
對於她的話,面前之人未置一詞,直到她快要脫離他的懷抱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側響起。
「孤許你走了?」他聲音雖平靜,但那眼裏卻滿是藏不住的冷意。
顧眉正對着他的冷眼,有些發懵。
不知道賀蘭宴什麼意思。
剛剛說她自作多情,這會她要走,又將她留下,可真是惹不起的祖宗。
顧眉咬咬牙,慢吞吞地站在他對面。
那方帕子還在賀蘭宴手中,不得不憋屈。
賀蘭宴笑意涼薄,一隻手撐在廊柱上,姿勢頗有些痞態,目光鋒利帶鈎,慢悠悠地。
「孤不喜女人隨意近身,前次看在佛陀的面上,捨身救了夫人一次。」
「你也知孤最討厭被人利用,而且,孤也沒有染指別人妻子的癖好。夫人好自為之。」
「孤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小心惹火上身。」
明明是笑着,可話里殺意凜冽,叫顧眉骨縫裏斯斯冒着寒意。
她知道賀蘭宴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山洞那次的事,是她故意設計的。
還有今天的偶遇,也被他曲解了。
顧眉嘴角微抿,有些恍惚,思緒飄到宮宴被人下藥的那日。
她還曾誤會過是賀蘭宴為了報復她。
如今更加確定,那次的事和他無關。
她麻木地想着,賀蘭宴不願意見到她,她也不願與他再碰面。
除了那日的事,更多是因着與他相見後,那些藏在深處的記憶會控制不住地湧現。
長睫垂了垂,顧眉靜靜地看他:「多謝殿下的捨身相救,殿下大人大量,不要與臣婦一般見識。往後臣婦絕不出現在殿下的面前。」
賀蘭宴未料到她會這樣說。
從前那個外表軟糯可欺的小丫頭,竟變成豎着密匝匝根刺的刺蝟。
他望着漸遠的背影。
若說當年的小丫頭只是芙蓉開面初綻放,如今已是盛放。
雖說答應往後不出現在賀蘭宴的面前,顧眉還是想要把可能出現的壞情況杜絕。
於是,她有些底氣不足地道:「煩請殿下,將撿拾到的帕子,還給臣婦。」
賀蘭宴不為所動,顧眉又道:「那不過是骯髒之物,殿下留着也晦氣,不如還給臣婦?」
聽罷,賀蘭宴才將手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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