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頭戲在後果面,現有兩枚虎符,翼王手裏的那枚好像要比東面邊關的那枚更具有價值,無人不知翼王對手中的將士格外慷慨,軍中的日子要比其他地方的好太多,同理有好就有壞,相對的軍心要集中更向着翼王以翼王命令為先,要往軍中塞個把人不是不可以,唯有擔心翼王凝聚力太強,說的直白一些,不用虎符即可操控,那不就等於在翼王眼皮子底下活動?這種感覺光想想都覺不大好受。
只要腦子靈光自可發現這一弊端,剛才翼王輕易拿出虎符換取名額的時候高興的太早,忘了翼王向來不是個吃虧的主,眼下事情已定這可怎麼辦?
不拿白白浪費一次大好的機會,不拿不就便宜了翼王,又得了名額將洛長青派出去撈功,又可借官員猶豫之跡收回虎符,玩的一手的心機,至此造就進退兩難之局,朝臣無一不恨的咬牙切齒。
即便虎符拿在手中不合用瞬間變成廢鐵一塊,利益分配不足這樣朝臣哪能甘心,好處減半比對往出掏的那些,簡直就是在掏他們的心肝血肉,怎一個疼字了得。
朝臣的思緒翻飛,汐朝這頭尚不明百官那點糾結又不甘的小心思,其實她是非常樂意將虎符拿出來充當餌食,願者上鈎不是,又沒誰逼着。
沐瑾明裝作一副斟酌為難的模樣,開口道:「四名官員兩枚虎符不大好抉擇,眾卿家可有辦法,虎符意義非凡,須慎之又慎。」
朝臣這會達成一致沒人上前拆台搶功的,是以說的最多的即是由皇上作主,反正兩枚虎符跑不了,無非是拿着燙手與否的難題。
「朕亦難以選定。」沐瑾明擺了一副為難之態,視線在四名官員身上掠過,停頓了片刻後道,「念在四位愛卿出大力的份上。虎符既然不夠平均分配,不如這樣。」
乍一聽皇上有未盡之言,立即勾起了朝臣的好奇心,豎起耳朵專心致志就等令人意想不到的後話。
確實意想不到大出人意料。朝臣頓時覺得自己是否幻聽,皇上說的根本與自己所想的不是一回事。
「不是有四處邊關,主帥位置除翼王所管轄的西陲外三處邊關主帥之位空懸,虎符擱着也是擱着,不若拿出來犒賞四位愛卿。如此尤顯出相對的公平。」沐瑾明平和直抒的口吻說出令人萬分錯愕的提議。
朝臣聞言驚掉了下巴,更有甚者去掏自己的耳朵,同身邊的同僚互遞眼色,意在重新確認自己所聽所聞皆為真實,實在太出忽意料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人老成精的朝中百官很難相信天上有一日會掉餡餅,而且餡餅大到砸死人的地步,光張嘴接着差太多。
皇上的話就好比餡餅,砸的滿朝文武差點一個踉蹌站不穩,本來一個虎符就足夠眾人眼饞,加上翼王那枚心定了定。還沒等平靜再添兩枚虎符,沒聽皇上說邊關主帥之位空置,如此大好的機會,實難捨掉,口水就快流下三千尺。
這樣一來,安排子嗣進入軍中位置會更多,不用僅一處爭搶較勁。
欣賞下邊朝臣貪婪成性的真實表露,沐瑾明不着痕跡的與汐朝交換了一個不言而喻的眼神,暗贊汐朝手腕高杆,困擾了幾代帝王的一大難題就此因放出去的香餌得到相對滿意的結果。也算沒白費苦心。
朝臣正在那兀自傻樂,一點沒發現皇上話語中的漏洞所在,當得坑你沒商量,老狐狸也有栽跟頭的時候。到底人無完人不是。
四名官員欣喜若狂就差喜極而泣,在交換眼色的同時下跪謝主隆恩,生怕一個愣神之跡,到手的每人一塊虎符化為一堆飛灰在眼前消失。
皇上金口玉言,從未有過食言而肥的事情發生,四名官員又乖覺。當下領了旨,定下此事。
虎符是當面呈交,皇上手中原本就有半塊,另外半塊因當初無主帥之故已經收回,完整的一塊虎符分發下去,沐瑾明又不無擔心的叮囑兩句,一定要保管好這可是唯一僅有的一塊,丟了就沒有了。
拿到虎符的官員激動無以附加,連連應是承諾會好好保存,心道這麼重要的東西若是弄丟,除非自己腦子進水,眼睛被眼屎糊住,相當於利益的東西寶貝還來不及哪可能丟。
早朝之後說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散朝後朝臣迫不及待的互遞眼神,大家出宮再聚首,在宮裏不便表現出扎堆的跡象,萬一讓翼王或是不安好心的人抓住了把柄,指責朝臣結黨營私,那可毀了滿身上下長了嘴都沒法說的清。
朝臣沒有不怕這個詞的,雖說大皇子已然被廢沒有復起的可能,結黨一事自古以來是上位者的逆鱗,觸之即亡,小心着點以保萬一。
百官們十分克制,虎符已經到手接下來是安排家中子弟一事,先適當少量的安插,避免做的太過火引得皇上猜忌心起,反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循序漸進先讓不喜讀書的子嗣有個適應的過程,見到成效後再進行下一批,此事急是急不來的,對了西陲那邊的情況還得再派人去打探深入了解,看着肥的流油的肉不能吃,干着急怎麼行。
西陲一事尚需再度議定,畢竟之初並沒有這一茬,事出突然又摻雜多數因由,小心籌謀才是。
心情舒暢的官員哼着語調不全的小曲結伴出了宮,心想着美好的前景家族的日益壯大,光是想都能笑醒,這次出血所得彌補還不錯,沒曾想皇上會大方一回,翼王也無反對,好日子就要來到。
朝中百官到底是高興的太早樂極生悲,按捺不住興奮之情的官員派去就近的北疆打探軍中哪個職位輕鬆又不輕易擔責,本以為派去的人回來之後能帶回意料中的驚喜,待到見了派去者一臉苦笑加憤恨的神情後,驚喜轉眼間變成了驚嚇。
派去的人如實稟明,說他們根本沒進入軍營就被軍中的將領言詞冷硬的拒絕在外,說什麼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擅入,這下好了亮身份沒人理又不能更闖,軍中有軍規鎮着,管你是何人何等身份一旦冒犯在先甭想逃掉罪責。
得。此法行不通那就用最後一招殺手鐧,亮出主帥的虎符,這樣總可以了吧?可惜情形詭異到讓人雙眼脫眶的地步,將領只瞥了一眼虎符面容冷清且嚴肅道。讓他們莫在軍營門前開玩笑,還說手上的虎符早已作廢,現在拿出來在此唬人,是對軍中的冒犯,念在他們一無所知不作計較。語意生冷的趕他們離開。
聽到這裏一眾官員傻了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本來其他官員是來聽信的,商量好了先自北疆入手,全當是試水,沒曾想得來的消息讓一眾官員頓覺驚雷炸響腦子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的官員,接着聽後續發展,派去的人苦笑不已,說破了嘴皮子軍中將領只當他們得了失心瘋,虎符早已在上個月召回並配發新的虎符,信不信由他們。虎符意義重在是不可以能私自取用,再敢在軍營門前胡攪難纏別怪其不客氣。
事情現已水落石出,虎符作廢且新制虎符已經下發,只能說明一點,一眾官員被耍了,手中的虎符根本沒有號令全軍的權力,一點不像皇上同翼王之初時許諾過的有價值,自詡老奸巨猾的官員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內心快嘔出數升心血,堵心堵的別提多梗了。
這事到底怎麼一回事。一眾官員將信將疑,仍抱以虛無飄渺的野望,有官員提議,北疆不行其他三處情況如何。不管怎樣都要探明,他們不能白白的傻呵呵的被皇上與翼王聯手玩弄於鼓掌之中,該有的利益必須討回來,齊心協力不信皇上和翼王敢冒食言而肥之險得罪朝堂上半數官員。
「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官員無比氣憤,這叫什麼事!
是以剩餘三名握有虎符的官員派出信重的心腹前往三處邊關查控。一來一回少說有段日子,在此期間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時間拖的越久對他們反而不利,總得做點什麼揭穿翼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伎倆。
紙包不住火,消息捂的再嚴實都會有走露的一日,這不沒過兩日朝堂上沒有參與爭奪虎符的少數官員聽到了風聲,頓時笑得前仰後合腹內抽搐,可算見識了一回坑死半數同僚的狡詐手段。
這些少數官員之所以沒參合其中並且極其痛快的掏家底,究其內因在於此事的提議人是翼王,翼王那賊精的性子,哪會拋出令人眼熱的利益,明知是香餌還要咬鈎,不能說腦子有毛病只能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縱知是火坑也難抑制住往裏跳的衝動。
縱觀翼王往昔的處事手段,着重分析判斷,田地的事成與不成無非是翼王一句話的事,心情好了可以耍着那幫自認得便宜的官員玩,心情不好就得洗乾淨脖子等着挨宰,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同是被宰,一個是自願一個是強迫。
翼王極喜玩抄家滅門這一手,權衡利弊之後少數官員各自通了氣,順了翼王的意吃點小虧,興許翼王念在順從的態度上給點好處彌補一二,莫抱以僥倖心裏等到翼王不耐煩親自以強橫的手段施為,到那時別說保住現有家底,整個家族包括自身烏紗不保是小,全家為此填命而遭連坐是真,押入刑部大牢就等着完玩吧!
哪個官員手裏沒點見不得人的事,平時上位者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易放過不追究,到了大事上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剎時變成欺上瞞下藐視上聽的實證,上位者豈能容你!
要麼說伴君如伴虎,高興了要用你時可以容忍你犯下的某些小的過錯,不高興時眼裏從來容不得沙子,以往的好轉眼間變成垃圾不屑於視。
翼王同皇上可謂一個鼻孔出氣,脾氣性子上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且皇上對翼王信重有佳,翼王可謂在朝堂上風光無限無人可以企及,自然說什麼是什麼,都可以代表皇上定下結論。
這個時候出點小血,總比翼王親自動手來的更划算,老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這麼個理。
那些心有萬千盤算的同僚,這下遭了殃,思及憶起翼王之初提到用虎符作抵的原話,細嚼慢品得出一個確切的令人慾哭無淚的真相。
那些心有不甘仍不放棄還在嘗試的官員,這幾日的面色並不怎麼好,比霜打了的茄子更添陰翳。
慕容銳將兒子叫到書房,就接手田產一事同兒子說道幾句,這裏面的門道大了去,別看是被派去收各家的許諾了的田產,差事看似輕鬆實則並不那麼容易。
生怕兒子再因此事受到無妄之災,慕容銳作為長輩心裏放心不下,叮嚀幾句讓兒子心裏有個底,再就是翼王將洛長青擱到此事中,也需要一翻細緻分析,拿出應對態度。
「你怎麼看?」慕容銳先問兒子對突然而至的差事有何看法。
「旨意已下接着便是,正巧我與三甲中的顧思聰是舊識,剩下一個只要不是迂腐之輩表面上的各氣自可做到。」慕容軒對此無多憂慮,也知事情看似容易少不了與朝臣家中一些人打交道。
「沒有虎符的意外,這次的差事還好說一些。」慕容銳聽到風聲,對翼王與皇上聯手坑騙那些同僚的事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事不關己自可高高掛起瞧個樂子,奈何此事牽扯田地的出讓上,自家兒子又接了這趟差,在外奔波不說唯恐那些沒得好處反而大出血的官員在暗地裏使手段下絆子,自家兒子豈不遭殃!
慕容銳簡直欲哭無淚,將事情說於兒子聽,讓其有個心裏準備,防着老狐狸怒氣難消拿辦差的人撒氣。
「果然,翼王的便宜不那麼好占。」慕容軒輕笑,「朝臣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貪婪心起,翼王可什麼都沒許諾過,說了是虎符加之不用赴邊就任,沒了這一層加上皇上突然詭異的大方了一回,又添兩枚虎符,當時就該自美夢中醒悟。」
「虎符自古受上位者重視,兵權相當之重,豈有舍了虎符賞於下臣的美事。」慕容軒搞不懂朝臣精明勁去了哪,怎麼就輕易的上當受騙?實在太令人摸不着頭腦。
「終究要獨自咽下這次的啞巴虧,跟翼王爭理沒有贏面可講,身為臣子哪是上位者的對手,除非不想要這個官職,正好給翼王找到了更換新人的機會,這下子又要多出許多空位,這批進士的選派有了看頭。」慕容銳不無幸災樂禍,瞧出翼王玩的一手好算計,難怪皇上會全力配合,兩人不是第一次唱雙簧了。
「對了,洛長青此次在列,你要多注意。」慕容銳不清楚該怎麼說,洛長青委實沒法擬定策略太讓人為難。
「洛長青去不是壞事。」慕容軒道明原由,「洛長青得翼王重用,此去必會作一些保障,事必保證事情順利完成,兒子跟着也可沾光,人身安全得以保證,又因洛長青是翼王放在明面上的眼睛耳朵,有何動靜翼王皆可知,那些想下絆子出氣的官員即便有這個想法有施為的動作,也難真正得手,只要官員還未徹底昏了頭就知該怎麼做。」
慕容銳聽之恍然大悟,自己也是一時心急忘了洛長青另有作用,有翼王在背後保駕護航,擔驚受怕的心總算得以緩解,又與兒子談及田產該如何收的事項,一些小的細節當謹記,莫要有所遺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