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妝迷迷糊糊中流下了眼淚,或許是她的靈魂穿越到了康寧的世界,附身在康寧的身體中,經歷了她的一生,但是現在結束了......不或者是有一個開始(康寧,是主角,這是伏筆,以後還會出現4個女主角,她們都與玉凝妝有莫大的關係)
&要殺了你們!」
楊凝之臉上是與她年齡不符的猙獰與痛苦,瞪着的發紅的眼睛,不知是因為失去了控制,還是因為哭得太厲害。
她趔趄着,緊握着刀,毫不猶豫地沖向她的兩個叔伯,飛蛾撲火般。
&點!」楊泉蹙眉看着楊凝之,有些慌張地喊着他的弟弟楊源。
楊源因楊凝之突然的暴怒而愣住了。
在聽到了楊泉焦急的喊叫時反應了幾秒,然後便操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朝着沖向他們的楊凝之揮去。
&碎裂的聲音在空氣中穿過——染着血的木屑無力地落下,椅子從中間折斷了。
楊凝之仿佛垂落的葉子,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手裏的菜刀也鬆了開去,上面乾乾淨淨的。
楊泉盯着地上的楊凝之,細細的血絲正從她的額角流下來。
拿着椅子的楊源瞪着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地上沒了生氣得楊凝之,一下子扔掉了椅子,有些痛苦地抱着頭蹲了下來。
&我竟然……我竟然殺了我的侄女……」楊源聲音有些尖地喊着。
&嘴!你也知道我們不能讓她活下來,她剛才可是親眼看到我們殺了她父母的。要怪也得怪她自己,如果沒剛好撞上我們,還可以再活多幾天的。」
楊泉冷漠地看着眼前有些血腥的場景,看到尖叫着的楊源時,臉上是滿滿的不耐煩。
&喊下去她也不會活過來了,叫人過來清理現場,把指紋什麼的都給弄乾淨,屍體也清理掉。」
楊泉一把將旁邊還蹲着的楊源拉了起來,抓着他的領子,看着他的眼神滿是兇狠。
「……」楊源看着楊泉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從心裏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好……好好,我馬上叫人來清理……」
&還有點事情。你在這裏等人過來,清理完了你再回來找我。」
楊泉鬆開了楊源的衣領子,將他甩得遠遠的,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轉身走了,留下後面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楊源。
……
&體怎麼處理?」
楊源看了一眼被抬出來放在一起的三具屍體,有些噁心地撇開了眼。「燒掉。」
&清理的人應了一聲,好幾個戴着口罩的人就走了上來,搬起了那幾具屍體裝進黑色的袋子裏,謹慎地拉上拉鏈,緩緩地將袋子搬了出去。
楊源看着人走了,心想着楊泉這下子該滿意了。
他環視着這個偌大的客廳,整潔如初,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空氣中的消毒液味道明明是乾淨的,他卻只覺得一陣反胃,便逃也似地跑出去了,徑直跑向自己停在門口的車裏,拿起一個紙袋就狂吐了起來。
……
兩個鍾後,楊凝之蹙起眉頭,拉扯到了額角的皮膚。
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往嘴裏擠了一整管芥末,像是警鐘,在發作的一瞬間震顫了一整顆腦子的神經,後腦勺發着麻的瞬間,她醒了過來。
她動了動因為過度驚嚇而癱軟的身體,眼前有些模糊,睫毛黏糊糊地貼在眼皮上,鼻尖嗅到的卻是濃烈的血腥味。
她的身體狀態見證着兩小時前發生的悲劇。
她緩緩地撐着沉重的身子爬起身來,一邊環視着周圍的環境,心想:這還真是糟糕,她竟然活下來了……
楊凝之看着這個偌大的鐵箱子一樣的房間,和角落裏被塵埃覆蓋的機器樣的東西,以及距離身邊不遠處的那個巨大的、正在熊熊地噴涌熱度的焚化爐。
她走近了看向裏面,好像什麼都沒有的樣子。
她被熱氣熏得眼睛發疼,幾道眼淚便畫洗刷着膠着在她眼睫毛上的血液,帶着奇異的暗紅色從臉頰滑下。
如果她不離開這個地方,是不是就會被丟進這個焚化爐裏面燒得什麼都不剩呢……
沒想到自己兩個叔伯竟然會做得這麼絕,她如果能順利逃出去,一定要殺了他們給父母報仇。
這樣想着,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便緊緊地攥了起來。
她觀察着這間房間,竟然有沒有鎖起來的門,她心想估計自己兩個叔伯以為她已經死了,否則這警戒實在是松得讓人想笑。
為了避免走路發出聲音,她脫掉了鞋子,提着鞋子走到那個沒上鎖的鐵皮門前,跪着趴下身子,借門縫查看到外面沒有人,她便輕手輕腳地打開了一條剛好讓她過去的門縫,俯身踩着小碎步就往外走。
&然是在廢棄的工廠里……」楊凝之看到幾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在遠處走過,她馬上就躲在了一個高高的貨箱後。
她看着遠處的圍牆,暗暗地罵了一句,「可惡,這也太遠了……」
她只能尋找更多的遮擋物才能躲過她看到幾個黑衣男子,他們跑來跑去的,還帶着耳機,似乎是在找人的樣子。
楊凝之雖然被砸出了滿頭血,腦子可沒有壞,在原本應該沒有人的廢棄工廠里找人的話,除了找她這個逃走的人,還有誰麼。
壓低重心,融入到環境裏,小碎步快跑,眼睛觀四方——
她滿腦子都是這麼幾句重複着的話,像是什麼口訣似的,卻竟然也讓她逃到了靠近工廠旁門的地方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旁門外面,一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vanquish緩緩地停了下來。駕駛座一邊的門打開了,身形頎長挺拔的男人出現在車旁。
他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機,看着顯示屏上監控錄像里一個靈活穿梭在大型貨物箱之間的女孩子,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經沾了烏七八糟的血跡和灰塵,一頭黑髮長長的垂在腰間,隨着她的跑動而揚起。
男人磁性的聲線對着手機落下,「人在b-4,正要過去c>
這頭的楊凝之眼看着在那好幾個黑衣男子突然都停下了找人的腳步,頓了頓不到兩秒便突然集中起來,朝着她的位置跑了過來。
楊凝之瞪大眼睛看着這群明顯一身肌肉的男人像是博爾特一樣朝她沖了過來。
她吞了吞口氣,愣了兩秒,大驚之餘,快速地跑向了c-5,跑了不到五步,就被那幾個「博爾特」黑衣男子抓住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抬着手指指着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他們幾個人連大氣都沒喘一口。
天吶,她這是遇上一個十分高級的對手了,這些跑得跟奧運田徑選手似的的人,這幅穿衣模樣,明顯還只是保鏢而已,請得起這麼可怕的保鏢的人……肯定是超級大壞人——
這種想法非常突然地佔據了她整個腦子,雖然她完全沒有想過,她得出這個結論的過程,邏輯貌似有點問題。
她甚至連路都不用自己走了,直接被抬着便從工廠旁邊出來了,然後便被扔進了那輛阿斯頓馬丁里,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她第一次見面就派了幾個博爾特來綁架她的男人。
她瞥了一眼方向盤上的標誌,蹲坐在副駕駛座里,默默想:「還是個有錢的壞人。」
&是誰?為什麼抓我?要帶我去哪裏?」
楊凝之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這個男人刀刻般的精緻側臉上,又默默想:「還是個漂亮得讓所有美女都自慚形愧的男人。」
李昀清沒有看她一眼,好像副駕駛座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樣,自顧自地發動了車,便朝着市區的方向奔去。
看來是不想回答問題呢…>
楊凝之感覺煩躁異常,好不容易活下來,明明就快逃出來了,又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的抓了出來,而且一副高冷的樣子,對自己的問題一點反應都沒有,至少自己也得了解下為什麼抓她才對。
她看着車流漸大的街道,心裏面失去父母的痛苦和活下來的無助瞬間就糾結在了一起——
該死的……根本就沒有順利地跑出來嘛,不明不白地被這個男的抓了,發生更多不好的事情的話,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楊凝之覺得肚裏一陣火氣,燒得心臟難受,瞬間便變得出離憤怒,衝動也伴隨而來,讓她像瘋子一樣便抬手抓住了李昀清手裏握着的方向盤,猛地便是一轉。
李昀清淡琥珀色的眼眸在楊凝之突然的動作之下,瞬間動盪了那麼一下,他沒有預測到楊凝之突然的暴怒。
當下之急,他則是快速將方向盤反向轉過,踩下剎車,快速地避開即將撞上的旁邊車道的車,在千鈞一髮之際,將車子甩進了旁邊空蕩蕩的巷子裏。
楊凝之沒有系安全帶,也沒有想到旁邊這個男人的反應力和車技竟然那麼可怕。
在那麼幾秒間,她因為車子快速的動作而差點甩得撞上前面玻璃。
車子停下來時,她趔趄地歪倒在了座椅里,難以置信地看着旁邊面癱一般毫無表情的李昀清。
&瘋了嗎。」低沉磁性的聲線帶着慍怒。
楊凝之終於聽到這個男人講話了,心想着他再不講,她都要懷疑他是啞巴了。
李昀清眉頭微微蹙起,狹長的淡色眼眸轉過來落在楊凝之身上時,楊凝之覺得好像這個男的要把她吃掉了。
而她則是呆呆地看着他,等待對方開始講話,只是等了半天,也只是等到李昀清不知道從身上哪裏拿出了一隻手銬來。
&你要做什麼……別靠近我啊啊啊你個混蛋!壞人!變態壞人!」
楊凝之在李昀清拿着手銬靠近她時,她本能發作一般地,一下子朝着李昀清的方向,企圖用頭攻擊李昀清。
但是她忘記,兩個多小時前,有一把椅子砸在了她頭上。
李昀清長期鍛煉出來的身體硬度,楊凝之這麼一頭撞上去,感覺撞到的並不是人的身體,而是一面十厘米厚的水泥牆。
頭上傷口發出的極端痛意,在那麼一瞬間讓她大聲喊叫出來,在座位里扭來扭去又不敢用手去抓頭,只得手腳並用着,好像在做着什麼運動似的不住地揮着又踢着,又偶爾抽搐幾下。
李昀清看着一頭撞上來、然後現在大喊大叫着的楊凝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手工西服一大塊血漬,他眉頭蹙得更緊,也不理會楊凝之痛不痛了,一把將她的雙手用手銬銬住。
他又抽下領帶把她被銬起來的雙手吊着綁在了車門上的扶手處,她便只能用一種糾結的姿勢難受地掙扎着,動彈不得。
楊凝之看着那個手銬把自己手腕勒得都發紅了,心想:這也太重口味了……這個男的果然是壞人……嚶嚶嚶……
楊凝之憤憤地掃了一眼李昀清,李昀清被她一個怒視,眼眸里瞬間冷氣爆裂,好像要把車內的空氣都凍成冰去。
他有些無語地看着楊凝之盯着那個手銬,浪費氣力一樣地不斷搖晃着,時不時又轉過來憤怒地看他一眼。
他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所調查得到的關於這個女人的資料——冷靜隱忍麼?這真的是這個女人的朋友和學校老師們對她的看法麼?
傷得這麼重還活蹦亂跳,然後又一副「你綁架了老娘老娘要殺了你」的表情,還一嘴一個「大壞人」「大混蛋」……
這完全推翻了他所得到的情報,讓他覺得莫名的一陣頭疼,突然有點懷疑起他是不是救錯人了,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真的是楊凝之麼?
他看了一眼楊凝之,此時她半張臉都掛着血,疼痛感還在繼續襲擊她,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感知到似的,只是撇着嘴鼓着一邊臉頰,氣憤地看着李昀清。
他再次確認了相貌,確信了這個神經病似的女人就是楊凝之後,他有些無奈似的一笑,便重又發動了汽車。
……
楊凝之被莫名其妙地帶回了這個連名字也沒跟自己講的男人家裏。
意外地,她以為她會又一次被扔到某個陰暗骯髒的地方等死,她卻躺上了一張舒適異常的床鋪。
楊凝之盯着全程面癱散發冷氣的這個漂亮男人,他對於她有些過度的注視並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同醫生講着話。
&樣?」
&微腦震盪,剩下的都是外傷,但是也得觀察幾天。」
&煩你專門跑一趟了。」
&事,這是應該的。」
醫生離開後,李昀清也跟着要走人,楊凝之又馬上叫住了他。
&能跟我說你為什麼帶我過來這邊嗎?」
李昀清沒有回頭,只是話不對題地接了一句,「李-昀-清,我的名字。」
他話的最後一個字隨着房間被關上戛然而止。
楊凝之咬了咬牙,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因為他不太好的態度,她依舊認為這是個壞人。
她心想:估計等到自己傷好了,這個男人就會暴露出他綁她來這邊的目的了吧……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
——可惡,明明她父母的遺體都不知道在哪裏,楊源楊泉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她在這個地方耽誤越久,說不定永遠也沒辦法報仇了……
她揉了揉突然又發熱起來的眼睛,直到將裏面即將噴涌而出的傷痛全部又塞了回去,才仿佛跑了好遠路途似的,喘了喘氣。
她經過這麼亂七八糟的一天,已經累得不行了,她決定睡過一晚,身體感覺好些,她就馬上離開這裏。
……
第二天早上,太陽尚未從厚厚的雲端里抬頭。
靜謐的別墅區里,有兩座相鄰的別墅樓,被用一條長長的走廊在二樓連接起來。比起其他別墅,仿佛十分特別一般地,遠遠地坐落在那座綿綿溫柔的綠色丘陵的懷抱下。
只不過,這溫柔的懷抱並沒有讓躺在別墅二樓房裏的人感覺到放鬆。
楊凝之在黑暗中掙扎着,意識已經醒來了,可是沉重的眼皮和身下柔軟的床鋪卻讓她昏昏欲睡,她在她的意識里掙扎着——
&了她。」
……
&了她……」
一個機械的、冰冷的聲音穿過她腦際,她的頭一陣疼痛,太陽穴仿佛遭遇了宿醉一般,不可控制地跳動了起來。
&
楊凝之在那可怕的聲音中尖叫了出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上掛着的水晶吊燈,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粗糙地喘着氣,雙手也緊緊地捏住了手裏的空調被。
她環視了一眼這個偌大的房間,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那個叫做李昀清的男人帶到了這裏,她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時鐘,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
沖了個澡出來,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看來摸去,天知道她現在腦子裏想的竟然是——
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帶走呢?
開了衣櫥,她發現裏面掛滿了一堆男士衣服,有一些甚至連標籤都沒摘。
她無聊地翻出一件黑色襯衣的標籤看時,她一個白眼翻到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臥槽,就一件長相普通的黑色襯衫竟然要好幾萬……
她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浴袍,心想着自己這樣也出不去……
咂了咂舌,她拿出了沒有摘掉標籤的衣服的那件衣服,又拿出一條同樣帶着標籤的褲子和皮帶,默默地穿上了,皮帶系得老緊才好不容易讓寬鬆的褲子不致於掉下去,又折了好幾圈褲腳。
然後便穿着這身極不合身的男士衣服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門,得意地想着:太好了,跑回家後還能夠把這身衣服賣了,這麼貴肯定是什麼限量版之類的,只要標籤不摘,一切好說……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還在睡覺,她成功地逃到了一樓。
她瞥了一眼大門,然後便找到了窗子,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艱難地爬了上去,終於看到了外頭的路時,她差點忍不住想要大喊一聲「耶!出逃成功!」
只不過,她算計了半天,還是沒有預測到李昀清的人手,竟然遍佈到了別墅區各個大門去了。
她原本以為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還稍稍放鬆了些,結果走到門口要出去時就被像行李一樣一下子提了回來。
她最終嘆了口氣,放棄了掙扎,整個人聾拉着,蔫了一般垂在其中一個保鏢的肩上,遠遠地看着離她越來越遠的大門,止不住地嘆氣。
她心裏嘀咕着既然逃不出去的話,她回去一定要同李昀清好好的說清楚——
不管他帶她來這邊有什麼目的,他在實現他什麼破目的之前,一定要讓她找到自己父母的遺體,和讓她殺了她那兩個天殺的叔伯,給父母報仇,不然她就算失敗一千次也要從這裏跑出去……
又一次被扔到了李昀清面前,這個場景太過熟悉,也太過丟臉。
對上眼前這個穿着一身睡衣正在看書的俊美男人,她想到自己偷偷穿了他的衣服時,瞬間便紅了臉,低着頭不說話。
李昀清抬起頭來看向楊凝之時,已經是過了十分鐘了。
他平靜地看着這個穿着他的衣服正晃着赤着的腳玩兒的女人,領口寬鬆地敞開了來,露出一片羊脂玉似的美妙肌膚,幾縷烏黑的頭髮灑進領口裏,隱沒在下方的陰影里,引人遐想。
李昀清突然有些好奇起來——這個女人如果只穿着這件寬長的襯衣時,會是怎樣的。
……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