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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穿成這樣，想喬裝逃走的話未免也太明顯了些。」李昀清的笑聲沉沉的，帶着調侃的意味。

    楊凝之沒好氣地「哦」了一聲，瞥了李昀清一眼，咬了咬唇，有些猶豫地開了口——

    &說，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問了。

    &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這樣裝逼什麼都不告訴我的話，那不如就放了我。」

    &要的事嗎？呵呵……」李昀清突然笑了出來，似乎對楊凝之口中所說的「重要的事情」瞭然於心。

    &還活着的消息，已經被我散佈出去了。楊源楊泉現在肯定很慌張吧，你一旦走出這棟房子，呵，我可不保證你能活過24小時。」李昀清似乎勝券在握一般，笑得邪肆。

    &切，你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楊凝之一對伶俐的貓眼瞬間吊得老高，像是炸毛了一眼，放在腿上的雙手握得關節發白，身體也像是要發起攻擊的動物一樣稍稍前傾了。

    &得好像把我綁到這裏就是為了保障我的人身安全似的。」

    &實是呢。」李昀清好像很無奈一般地攤了攤手。

    &混蛋腦殘大壞蛋……」楊凝之嘀嘀咕咕地罵着他，卻沒注意到他突然從沙發里站起來，無聲地走到她旁邊。

    他俯身朝向她，伸手便將她的襯衣翻了起來，抓住她松松垮垮綁着的皮帶一下便把她提了起來，似乎在找着什麼東西似的把她翻了過來。

    意識到這個男人突然湊過來時，她瞪大了眼睛看他，抬腿便對李昀清踢了過去，腳踝卻一下便被抓住了。

    他猛地一個俯身，就把她控制在了沙發上，姿勢曖昧十分。

    皮帶被他一扯就鬆了開去，她意識到屁股一陣涼颼颼的時候，馬上就雙手扯住了褲腰，生怕褲子掉了下去。

    同一時間，李昀清也鬆開了她，手裏握着一顆黑色的扣子樣的東西。

    她瞪眼看他，因為過度掙扎而出了一頭汗，臉頰也紅了，她的一條腿還被李昀清抓着。

    李昀清專注地看着那顆扣子，突然眼神一變，寒氣驟然聚集，握着楊凝之腳踝的手指也更用力了，氣力大得讓楊凝之一陣蹙眉。

    &痛啊！放開！」楊凝之對李昀清突變的態度覺得非常鬱悶。

    李昀清甩開她的腳，將那顆黑色扣子樣子的東西扔了，一腳給碾碎了，發出了細小的金屬條斷裂似的聲音。

    楊凝之親眼看着他赤腳踩碎了那顆東西，眼睛瞪得老大了，盯着他的腳就是挪不開眼，看着地上那一小堆爛掉的電線樣的東西。

    她心想：臥槽這不是高科技之類的麼……一堆金屬製品，一腳竟然給踩碎了……而且腳掌不痛嗎……

    &問你，你身上怎麼會有那個東西？」

    李昀清又一次俯身靠近她，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地用力，剛好的力道似乎在警告着楊凝之，如果她不乖乖地老實回答他的問題，他就捏碎她的下巴。

    「……我怎麼知道。」楊凝之覺得自己一定被人坑了。看李昀清現在這個樣子，那塊東西該不會是什麼炸彈還是危險物品吧。

    &上我就從衣櫥里拿了這些衣服穿，鬼知道口袋裏面裝着什麼……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李昀清觀察着她的神情，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就放開了她，看着地上那一塊碎得七零八落的東西，似乎有了些許頭緒似的，捏了捏高挺的鼻樑。

    他坐回到沙發里，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來，蹙着的眉頭稍稍揚起，眼眸低垂着，眯眼之間，火機噴出的一朵黃色火焰，煙頭一陣發紅，煙灰散了幾縷下來，一口煙霧突出，模糊了他的臉。

    他下巴揚了揚，眼眸結冰，「那個是帶有定位功能的竊聽器。」

    即使穿着睡衣，這個男人吸煙的姿勢好像要秒殺眾生。

    楊凝之看得不小心就愣了愣，腦洞稍稍開了一點，心想着如果他換上一身黑色西服坐在這個沙發椅里，說不定就給人一種教父的感覺了。

    她隨即反應過來，便是嫌棄地抿了抿嘴，心想這種東西關自己屁事，道：「哦。這麼高級。」

    她無聊地環視了這個書房似的房間一眼，看回李昀清時，他臉上的煙霧和緊蹙的眉頭已經消失了。

    他將煙頭碾進了煙灰缸，拿起手機，手指動了動，無聲地繼續無視坐在對面看着他的楊凝之。

    &說，排開你是誰這個話題，你帶我來這裏，又口口聲聲說要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如你說的是真的，我沒錢沒權又沒身材臉蛋賣，我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你願意給我提供安全保護。」

    楊凝之雙手抱着腿蹲坐在沙發里，手擺在扶手上，低着頭看自己的一隻手指不住地在原地畫着圈圈。

    李昀清看着她突然間沉寂下去的模樣，其中似有不安，他的眼光便在她身上停止了一下。

    他問道：「你說要去做的重要的事情，是要去報仇吧。」

    她抬頭看他，愣了愣，又垂下頭去，「啊對。」

    &算怎麼做？」李昀清眯眼看她。

    楊凝之一下便又愣住了——該怎麼做嗎……她是完全不知道的，一心想着要先跑出去了再考慮這個問題的。

    &原本打算跑出去然後再考慮這個問題的。」

    &要殺了他們是嗎？」

    「……大概吧。」

    李昀清的語氣是無所謂的，楊凝之覺得他每問一個問題，就打擊了一下她要去報仇的信心，因為他所問的，基本都是她還沒考慮的問題。

    &什麼殺？」

    「……」

    問到這時，楊凝之已經一句話也回答不上來了。

    而問話的李昀清看到她被自己氣得雙頰發紅，逗她逗得不亦樂乎。

    惡作劇似的，他忍不住便笑了出來，仿佛看到什麼世界八大笑話似的看着企圖把臉埋進脖子裏的楊凝之。

    李昀清不可控制地笑着，以致於剛剛推門進來的幾個部下一陣尷尬，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楊凝之把自己旁邊的一個靠枕一把朝着李昀清的臉扔了過去，嗔怒着看他。

    枕頭自然沒有砸到李昀清的臉，他平靜地接住了丟到了旁邊。

    他示意在門口等的幾個部下進來，向他們指了指剛剛被他踩碎了的那個竊聽器，道：「這個，查下是誰的東西，怎麼給放進隔壁房間衣櫥里的。」

    他看似不在意地掃了一眼這幾個部下，其中一人稍稍有些突兀的表情變化卻是被他記進了腦子裏。

    幾個部下收拾了那幾塊碎片便走了出去。

    李昀清站起身來走到楊凝之面前，一手按住她的頭頂將她的頭按着抬起面向他，低頭貼近她道：「乖乖的聽話，我就幫你實現願望。」

    楊凝之感覺他的鼻尖已經要貼上她的了，近看他，只覺得他的雙眸顏色淡得好像泛着金色的光芒，有那麼瞬間的晃神。

    反應過來，她便疑惑道：「什麼願望？」

    他的手緩緩地移動着，撫上她的臉頰，嘴唇勾起一個惑人的弧度，「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呢？」

    &能夠幫我殺……」楊凝之微微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相信地看他，一句話卻只說了一半便被他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錯。只要你能說得出口的，我都能幫你實現。」

    李昀清的笑容帶着惑人的魔力，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魔，願意付出一切去獲得人類的靈魂。

    楊凝之心想，李昀清方才那些好像故意似的問題，都只是在循循善誘，希望自己那樣跳進坑裏同意他的話吧。

    而他，那麼精明的樣子，也從不說他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

    但是至少，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開始，不論心裏對他有多少懷疑和排斥，她一直都知道這絕對是一個很厲害也很可怕的人。

    目前，她心裏最重要的事情，可能也只有李昀清能幫她做到了。

    &我聽你的話就是了，也不會再逃跑了，但是如果要我住在這裏的話，你得給我準備我能穿的衣服，生活用品，一日三餐等日常事情，你能包辦嗎？」

    楊凝之將他覆蓋在她半邊臉頰上的手扯了下來，像是嫌棄什麼似的扔了出去，又抬頭笑眯眯地看着李昀清，笑容可謂是甜美的，眼神卻明明冷靜堅韌得讓人無法靠近。

    哈……說不定楊凝之的那些同學和老師所描述的她確實是那樣呢——冷靜隱忍得讓人覺得她所有的情緒，都只是糖果外殼而已。

    實質里的這個女人，生人勿進，竟然冷淡得讓他覺得性感。

    李昀清眼眸中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光芒——呵……真性感——他心想，還真是他的菜。

    夜幕降臨之時，楊凝之早已經因為過度疲憊和治療藥物的作用，睡得沉沉的了。

    李昀清在地下室里，看着被自己手下一腳踢得吐出血來的楊泉和楊源。

    他面色平靜地站在他們面前，雙手插兜，看着濺到自己皮鞋上的血，挑了挑眉，又抬頭繼續看着兩個被踢打着的男人。

    悽慘的叫聲和求饒聲從那手打腳踢的聲響中突兀地飛出，好像沒有擺對地方的音符，彈奏出一首讓人發怵的曲子。

    許久，李昀清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可以了。」

    那悽厲的節奏倏地戛然而止，打手們都自覺地散開了給李昀清讓出路來。

    他走到已經趴在了地上的兩人面前，等着他們反應過來。

    &你是誰……」楊泉首先抬起頭來，臉上都是傷。

    他已經沒了氣力支撐起身體，只能保持着仰視着的屈辱姿勢。

    而旁邊的楊源，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

    李昀清站在楊泉面前，收回了笑容，臉上神情一瞬冷了許多，「你們的老闆是誰？」

    楊泉聽着李昀清的話，臉上神情滿是慌張和驚訝，話說出口時語氣有些顫抖，「這個……我……我們也不知道。」

    &再問你一次，你們的老闆是誰？」李昀清知道他沒有說實話，臉上神情越發冰冷。

    &我真的不知道！」

    楊泉抬頭看着李昀清，眼裏滿是恐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有什麼事都是電話聯繫的……聽聲音……是個挺年輕的男的……我所知道的只有這麼些了。」

    李昀清看着楊泉的樣子，心想他應該是沒有說謊。

    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麼。

    &發誓！我沒有一句是在騙你！求求你……」

    &人帶過來。」李昀清沒有理會他們，只是轉頭對自己的手下吩咐了一句。

    不一會兒，一個全身是血的男人，只剩一口氣的男人被拖着拉進了李昀清所在的房間裏，扔在了楊源和楊泉面前。

    這個男人正是那個在李昀清的衣物里放入竊聽器的人，早上楊凝之離開後，李昀清就把他給抓出來了，只是審了許久，都沒能知道他是在為誰工作。

    &識他嗎？」李昀清對着楊泉和楊源道。

    楊泉和楊源一臉的陌生，為了保命而拼命地搖着頭，不停地說着「不認識」三個字。

    李昀清微微蹙起眉來，看了一眼楊泉和楊源，並沒有從他們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着，良久，他才又開口問道：「為什麼殺楊凝之的父母？」

    「……他們發現了我跟楊源在做些非法的行當……找我們談過一次，說我們不改邪歸正就要去報警。

    &和楊源今天就去找他們，他們還是很固執……然後我們就把他們……楊凝之並不知道這些事，可是卻被她撞到我和楊源殺死她父母……我們也是沒辦法，不然我們怎麼可能殺了我們的侄女！……」

    楊泉臉上懊悔萬分，嘴裏不停地叨念着對不起楊凝之的話。

    李昀清失去了興趣，他想聽的並不是一個將死之人的懺悔。

    問了這麼一會兒，他已經知道楊泉和楊源只不過兩個跑腿的，再逼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

    他示意站在旁邊的手下道：「把關節卸了，留一口氣。」

    楊泉聽着李昀清沒有情緒的法令，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不停地在求饒，望向李昀清的視線卻被一個男人擋住了。

    楊泉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一抬頭就對上了李昀清幾個部下包圍過來的陰影。

    李昀清沒有回頭，走在長長的地下室通道里，往着樓梯的方向走去。

    好幾聲震得人耳鳴的慘叫聲，穿過長長的走廊，迴蕩着，隨着他的腳步聲遠去。

    李昀清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凌晨兩點了，他心想着得回去把弄髒的鞋子和褲子換了。

    ……

    第二天，楊凝之剛起床就瞥見房間裏的衣櫥被打開了，裏面塞滿了女式服裝，而李昀清的那堆衣服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她揉了揉發腫的眼皮，眯着眼走到那個衣櫥前，翻來翻去的看着，看到其中一條長裙的價格牌時手便是一抖，裙子便掉在了地上。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也抽了抽，把那條裙子拿起來後就一把塞進了衣櫥里。

    她鼻子一皺，自言自語道：……萬惡的有錢人……

    她心想：看來有空的話，可以整理一下有哪幾件可以拿去賣，反正這麼多她也穿不完……

    ……

    早飯後，楊凝之在房間裏無所事事地翻看書架上的書，沒一會兒就被李昀清的一個部下叫出來去找李昀清了。

    她走進隔壁房間裏，李昀清就坐在窗邊，依舊仿佛沒有看到她似的自顧自地看書。

    楊凝之看着他一副平靜的樣子，莫名有些惱火，摔下去似地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裏，默默地想着：這個男人能夠不裝逼不無視自己一次麼>

    她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擋住了他看書的實現，俏皮可愛的聲音落入他的耳中。

    &說，你是書呆子嗎？還是故意無視我的>

    他突然抬起頭來，霎那時間她感覺到她的手指觸到了什麼涼涼軟軟的東西——

    他的嘴唇隨着他抬頭的動作，擦過了她的手指尖。

    她嘴唇一抿，看着李昀清平靜的樣子，心想着他好像沒有發現……便在他平常的冷淡眼光里緩緩地將手抽了回來，卻被李昀清猛地抓住扯了過去。

    他把她的手放在他唇上，垂眸着，親吻了她的手背，唇線微動，抬眸誘人地對她一笑，「早安。」

    &楊凝之嘴唇一抖，馬上咬住了牙，臉紅心跳地看着李昀清。

    她在心裏默念「鎮定！鎮定！這個男人這麼怪異做什麼事情自己都應該心裏有數才是！他肯定是又要做什麼損人利已的壞事了……千萬不要動搖了！」

    他鬆開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緊緊咬着下唇雙頰通紅的樣子，心覺得十分好玩。

    &別這麼緊張，我還沒想那麼快就吃了你。」李昀清輕笑出聲。

    「……」楊凝之心想，「沒想那麼快吃了你」的意思不就是他遲早都要吃掉自己的麼！？

    李昀清看着她，卻突然轉了個話題，莫名其妙似的問她道：「你還想死嗎？」

    李昀清臉上的笑意已經驟然散去，眼眸那原本淡淡的琥珀色的驟然變深。

    他的眼睛如鏡面似的沉寂，楊凝之甚至都從他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這個男人像是蠱，輕易地就能夠在將她不斷想要藏起的心給打開了，讓她忍不住暴露出心頭的想法來。

    即使她再怎麼掩蓋，用表面上的冷靜、快樂、自在、堅定……去掩埋，李昀清還是長驅直入了。

    她心想：這個笑起來風情萬種，卻明明像是戴了一張假面的男人，竟然能夠輕易地把別人的面具擊碎……

    簡單的五個字，一個短短的問句，卻帶着肯定的語氣。

    楊凝之眼睫微微抖動，眼眸瞪大，被看透了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讓她一陣慌張。

    她瞪着眼看着李昀清，心想着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剛剛與自己見面的男人，這麼輕易地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她確實並沒有慶幸自己活下來，親眼看着自己父母被槍殺……用這麼可怕的方式見證最親近的人的死去，而且那兩人……她的兩個叔伯，根本就是想讓她也一起死了。

    如果現在被發現自己還活着，接下來她的生活也一定會變得亂七八糟的，那樣子的話，確實是死了的好。

    她慌張的沉默讓李昀清十分愉悅。

    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他的天賦，他也十分享受他人在他眼前因為一句話而變得慌張、恐懼、憤怒的模樣。

    這些暴露出來的情緒，讓他看到一個人的弱點所在……這怎麼能讓他不覺得享受呢？

    &來是呢。」李昀清抓住楊凝之的手，將她拉着走向房間一邊高大的衣櫥前，打開了衣櫥的門，把衣服往兩邊撥開。

    楊凝之看着那個打開的衣櫥里，一堆衣服後面，竟然有一道裏面開進去的門……似乎是通往地下室的，黑漆漆的有種陰森的氣息。

    &是什麼？」

    &梯往下就是地下室了，走下去吧。」

    李昀清推了她一把，楊凝之便趔趄一下給塞進了一堆衣服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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