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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李昀清在一片時間停止似的的寂靜中，冷冽地笑出了聲來，道：「你想破壞規矩，是嗎？」

    楊凝之聽着他音調有些高的笑聲，半邊身子就麻了，心裏尖叫着——這笑聲太鬼畜了！

    &些規矩的年齡，都比我們這些人多了幾倍了，也是時候該改的。」方得破罐子破摔，乾脆把心裏想的話都說出來了。

    &且，聚餐這種事情，也是時候取消了，我們這些人可是在道上混的，每天打打殺殺的，一不小心就給人一槍崩了，這種聚餐帶來的人情味只會讓我們在道上吃虧。」

    這下子，現場的人則是連連吸氣，屏住了呼吸。

    &然你想打破老規矩，那麼我就同意一次。」李昀清爽快地答應了。

    李昀清的一句話，除了秦一和林淇，在場剩下的人都蒙了。

    方得則只當是他咄咄逼人的方式換來了李昀清的讓步，心裏想着李昀清這麼一下妥協，在眾高級幹部里瞬間就少了許多說服力和威嚇力了。

    &好！」方得十分得意，道：「首先，您既然已經同林氏簽了合約，那麼也不能反悔了。

    &是，關於弟兄們的利益分配問題，萬一因為李家與林氏的合約造成了各位利益受損，那該怎麼辦呢？

    &林氏進入歐洲市場，萬一林氏借着在歐洲的地盤反過來吞噬李家呢？

    &外，您為了個一點背景都沒有的女人，就這麼草率地做出這樣得決定，連我們都不告知一聲，是看不起我們嗎？我和好些兄弟們都開始質疑您作為我們的頭的實力了。」

    方得嘰里呱啦地講了許多，一句比一句驚人，在場的人都驚得不行。

    同一時間，秦一的臉色也黑了許多。李昀清則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平靜地叫了秦一一聲。

    秦一便站起身來，將之前進來時放在了一旁的兩個很厚的本子和一個平板電腦一起拿到了桌邊，將平板電腦遞給了李昀清。

    方得看到那兩本厚厚的本子時，只覺得眼熟，有些懷疑，但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直到秦一將本子放到了桌上時，他才嚇了一大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李昀清。

    李昀清臉上沒有情緒，自顧自地動着手，垂着眸似乎在看着平板里的什麼東西。

    &里。」李昀清找到了平板里文件的某一頁，抬眼看向已經有些慌張起來的方得。

    他道：「你的部下一共有21人。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是要給這些人發工資而已，論功賞罰。

    &過，還真是驚人啊，真賬本和假賬本對比起來，你應該會覺得很得意吧。」

    秦一將那兩本賬本扔到了方得面前，沉重地砸出了很大的聲響，

    方得臉色極差，目光閃爍着，低下了頭，不敢相信他的兩本賬本竟然被李昀清找到了，他焦慮地翻開那兩本賬本，卻發現那竟然是複印件。

    李昀清早在回來意大利前，就吩咐秦一去做這件事了，把方得的資金狀況都給查得一清二楚，就是為了今天。

    李昀清看着方得被嚇得臉色發白，滿意地笑了笑。

    隨即，他的眼光便從現場所有人臉上不經意似地掃過，又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地，仿佛在強調着一樣——

    &得，你連續好幾年，一直從雲琛里榨了很多油水，我可不是這幾天才知道這事。

    &不過，之前你貪了多少錢也好，實際上並沒有影響到雲琛的發展，所以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知道，不代表我會說出來。但是，方得，今天你既然要同我談利益，談錢，那麼，我就會一分一毫地給你算清楚。

    &幾年來，你欠了李家多少錢，李家的財務人員都給你算清楚了，就在賬本的最後面，你看一下吧。」

    方得急急忙忙地將賬本翻到了後面，就看到密密麻麻地，統計了十幾頁，翻到最後一頁時，看到那個數字時，他眼睛瞪得老大，無法相信他雙眼所看到的數字。

    「……怎麼……會……」方得斷斷續續地，反覆地講着「怎麼會這樣」。

    李昀清冷冷地瞥了一眼方得，然後目光又一次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道：「各位，我不是個吝嗇的人，否則你們也不會願意為我工作這麼久了。

    &以，各位在動搖立場之前，應該動一下腦子想想，我是不是曾經虧待過你們，我是不是曾經給你們提出過一個你們不願意接受的條件。

    &和林氏所簽的合約，讓出了李家在西歐百分之五的市場，換回來的，是原本在亞洲地區獨大的林氏一句『公平競爭』的承諾。

    &琛國際進入亞洲地區還沒有多久，這樣的承諾對於李氏來說，等於掃除了許多可能預測不到的風險。各位不如仔細地想一下子這其中的利弊。

    &於現在我身旁的這個女人，她是我的人，我想你們也清楚了。」

    在李昀清的一番話下，在場的氣氛似乎陷入了綿延不絕的沉思中去了。

    &得，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李昀清又對方得道。

    &方得此時臉上都是焦急的神情，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喪失了解釋的機會，在眾目睽睽中，失去了被別人信任的權利。

    每個在場的人，都沉默着，思考李昀清方才說的話，

    沒有人為方得出頭說一句好話，並不是因為害怕李昀清，而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是與李昀清共同奮鬥了十幾年的。

    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李昀清的為人，也知道背叛兄弟，在出生入死過的朋友背後搞事，在任何層面上，都是不能做的事。

    李昀清給秦一遞了個眼神，秦一就將方得的椅子猛地拉了出來，在瓷磚地板上刮擦出巨大的聲響。

    秦一的力氣大得驚人，一把抓住方得的衣領，將比他看起來壯得多的方得，從椅子上扯了起來，抓住了就要將他往外拉走。

    方得預見了自己的結局，慌張地想要逃，又對着現場的人吼着，希望有人能夠起來為他說句話。

    只是，他吼得口水亂飛，卻也沒人站起身來。

    楊凝之看着方得臉上的驚恐，同樣地也預見了他的結局。

    剛才還很得意的人，沒過一下子，就被李昀清弄成了欲瘋的模樣——楊凝之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李昀清。

    方得掙扎得太厲害，秦一抓着也覺得煩了，蹙着眉頭，抬起腿對着方得的肚子，就是猛地一踢，腳力驚人，將方得整個人完全踢飛了出去。

    方得就不可控制地吐了一口水出來，動彈不得了。秦一就一個彎身，又一次將方得的領子抓了起來，遠遠地拖走了。

    「……臥槽……」楊凝之小聲地喊了一聲，難以置信地蹙起眉頭來，心想：這一下，肋骨估計都得斷了好幾根吧……

    李昀清看道楊凝之臉上的神情，發現她看到了方得被踢了，臉上竟然還有些興奮的樣子。

    他不由得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在桌下的手便握住了她的。

    楊凝之覺得手背上一陣暖意，神情有些恍惚地，轉過去看着李昀清，小聲道：「他會被怎樣？」

    &雞儆猴。」李昀清勾唇一笑。

    &以要……死啊……」楊凝之嘆了一口氣。

    她心想：雖然貪污公款這種事嚴重的話，確實是要死的，而且，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死了。

    但是還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大概是因為她曾經也當過一個臨死之人的關係吧。

    李昀清看着她有些出神的樣子，那蓋住她手背的五指緩緩一動，與她的五指相交，安慰似的握住了。

    「……」楊凝之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昀清回以她一個靜謐卻帶着強大的安慰似的力量的眼神。

    ……

    &麼各位，晚餐因為一點小事而耽擱了，現在重新開始吧。」

    李昀清的目光緩緩地落回到現場。

    等着他說話的寂靜人們，隨着他的話語，和重新過來上熱菜和倒酒的侍者們的動作，而漸漸復甦，喧鬧了起來。

    兩個鐘頭後，楊凝之因為被熱鬧的氣氛感染，不小心多喝了幾杯紅酒。

    原本酒量就差的她已經臉色通紅，眼睛裏也是霧蒙蒙的一片，走路好像也有些不穩了。

    但是她還是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時，驚訝了一下。

    &然吃了兩個多鐘的晚飯，都快十點了……」

    楊凝之一進房間，就兩隻腳一跳，把高跟鞋朝後方高高地甩了出去。

    然後便是癱軟了似的，一下子倒進被子裏，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李昀清差點被那兩隻尖尖的高跟鞋給砸到了，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其中一隻，又躲開了另外一隻。

    他有些無奈地看着這個「殺傷力」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越來越強的女人。

    他脫下西服外套，掛在衣架上，就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楊凝之感覺到床鋪陷了下去，便轉過身來，側躺着看着李昀清。

    她笑道：「話說我剛才猜對了沒有，方得遲到了是故意不給你面子，是不是啊，教父大人？」

    &你說對了，算是一部分。」

    李昀清斜着身子坐在床鋪上，俯視着楊凝之，道：「事實上，他做的事情都是故意的，因為他只是想要給我找麻煩而已。」

    &跟他真正講話的時間，也才不到十分鐘而已。」

    楊凝之有些驚嘆似的，微微睜大了眼睛，「可是他馬上就變了個人似的。幸好我沒有把你惹毛了。」

    &試一下嗎？」李昀清笑了笑。

    &了，你表面上肯定是一副不生氣的樣子，但是心裏卻計劃好了要怎麼報復我。」

    楊凝之白了他一眼，有些無趣似的，抬手一把將他的領帶夾拉了下來，拿在手裏玩。

    李昀清抓住她的手，道：「你不去洗澡麼，一身酒味。」

    &困，根本不想動。」楊凝之撇了撇嘴，作勢要睡下，身體卻一輕，已經被李昀清一把抱了起來。

    &你真是……」楊凝之蹙眉看着他，一副嫌棄得樣子看着他，道：「你個變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就說說，我在想什麼？」李昀清唇角蓄着笑，一面抱着她走進了浴室里。

    &楊凝之避開他的目光，撇開臉去不看他，耳朵卻是紅了。

    ……

    第二天中午，楊凝之戴着墨鏡，翹着腿，坐在露天餐廳里。

    她歪着頭，透過墨鏡看着周圍好幾個躍躍欲試的意大利美女。

    她又將眼光轉過來，看向對面正優雅地握着叉子，卷着餐盤裏的意大利麵的男人。

    她撇了撇嘴，有些故意似的，一腳朝着桌下對面男人的腿就踢了過去。

    穿着夾帶鞋的她，腳趾頭軟軟地就踢向李昀清的小腿上去，讓他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

    李昀清拿着餐巾擦了擦嘴，抬眼有些好笑地看她，道：「又怎麼了。」

    楊凝之看到李昀清後方不遠處有一桌的一個金髮的美女朝着這邊走來了。

    她吃味的同時，又有了些看好戲的心態，沒忍住便是一笑。

    &什麼，我腿抽筋。」楊凝之隨便丟了個藉口給李昀清。

    她的偷笑並沒有逃過李昀清的眼睛，他也知道這個女人肯定在預謀着什麼。

    他擺出一貫惑人的笑容，笑而不語。

    那個高挑的金髮美女走到李昀清身邊，笑着跟他講話時，楊凝之便期待着什麼似的抬了抬墨鏡，微微低頭偷偷笑着。

    楊凝之雖然聽不懂這個美女口裏嘰里呱啦講着的意大利語，但是，她還是從她臉上看到了滿滿的邀請，這個美女甚至還拉了旁邊的椅子就坐了下來。

    美女話畢，李昀清微微一笑，緩緩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美女便有些失望似的，勾了勾唇，無奈地笑了笑，又繼續說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楊凝之在墨鏡背後睜大了眼，雙唇聚攏起來，形成一個驚訝的「o>

    &不是來搭訕你的麼？」楊凝之有些疑惑。

    &實。」李昀清微微眯眼看着楊凝之——她的神情，就好像他應該去接受那個女的的搭訕和邀請似的。

    &後呢？」楊凝之有些失望似的，「你跟她說了什麼呀。」

    &叫我過去跟她們一起，我拒絕了。」

    李昀清看着楊凝之一副蔫了的樣子，一面叫侍者過來，拿了菜單又點了些東西。

    &覺得我應該接受邀請嗎？」李昀清笑了笑，「你確定？」

    楊凝之有些無聊似的喝了一口飲料。

    她一個攤手道：「因為好歹也是個大美女吶。就那麼拒絕了還真是有點可惜。」

    話到末尾，她又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啊身材也很好呢，胸超大的。」

    楊凝之原本就知道李昀清這張臉走到哪裏都是這種情況的。

    但是，實際看着好幾個女人都一副躍躍欲試想來搭訕的樣子，把自己徹底無視了。那種感覺，她覺得有些吃醋之外，還是覺得很不爽的——

    竟然就那麼自然地無視了坐在李昀清旁邊的自己麼……

    結果到了後面，她反而希望一堆女人過來搭訕，讓李昀清在女人堆里忙死算了。

    李昀清伸手，一把將她的墨鏡摘了下來。

    楊凝之像是見到陽光的吸血鬼似的一下子就叫了出來，捂住了眼睛。

    &給我！」楊凝之通着手指縫瞪着李昀清。

    &飯時戴着這個做什麼？」李昀清拿着那副墨鏡把玩着，眯眼看着楊凝之。

    「……可惡……還給我啊。」

    楊凝之心想：昨晚因為李昀清的關係被鬧了一個晚上，早上一大早就被拉出門了，直到現在眼睛還腫得跟什麼似的……

    &都是因為你麼，我現在眼睛腫得跟這顆藍莓一樣啊，快還我墨鏡。」楊凝之瞪着兩隻腫脹的眼睛看着李昀清，一邊叉起餐盤裏的藍莓對着李昀清揮着。

    &飯時不用戴。」李昀清把那副墨鏡放進了自己褲子的口袋裏。

    &楊凝之眼睜睜地看着李昀清沒收了她的墨鏡，一下子就蔫了，垂頭喪氣地開始裝鴕鳥。

    楊凝之低着頭，拿着叉子叉了一顆藍莓，好像看着什麼敵人似的，盯着看了半天，才遞進嘴裏，狠狠地咬破了。

    &甜。」

    結果甜得她覺得發膩，連舌頭都被這過度的甜麻木了似的。

    李昀清按住她一直低着的頭，靠近她耳際，道：「起來，我看下眼睛。」

    楊凝之又給自己餵了一顆藍莓，覺得頭頂一沉，便有些無奈地抬起頭來。

    她剛想着。要用史上最嫌棄的表情看李昀清，此時，卻是瞪大了眼睛，發現她的動作似乎總是比李昀清慢半拍。

    她一個抬頭而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便輕而易舉地擒住了她的唇。

    楊凝之一下子把她要給李昀清一個臭臉的事給忘了，微微怔住了。

    呆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

    有些掙扎之時，李昀清唇齒微啟，唇角揚起一個笑，撬開了她的唇，竟是搶走了她口中尚未被她狠狠啃食的那顆藍色果實。

    他故意似的，幫她咬碎了，甜蜜的果汁瞬間侵佔了兩人的唇齒。

    楊凝之被那過分甜美的味道膩得有些暈乎乎的。

    隨着果實被徹底碾碎，消失在了不知誰的唇間，輕柔的親吻也有些深了起來，此時，楊凝之徹底暈了頭了。

    一個標準的法式親吻，因為那顆「合乎時宜」的藍莓，而變得氣色過滿了起來。

    被李昀清鬆開了去的楊凝之，一張臉早已紅得滴下了血來。

    楊凝之眼看着李昀清故意似的，自顧自地吃了又一顆藍莓，笑容曖昧。

    她忍不住扶住額頭，覺得接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好好面對藍莓了。

    ……

    在意大利的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也是楊凝之高考畢業後兩個月長假的最後一周了。

    回到國內，她才發現再過三天就要開學了，這才緊急地開始做開學的準備。

    回到國內的第二天晚上，楊凝之好不容易才收拾完了要帶去的東西，把兩個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裝得滿滿的。

    楊凝之甚至將在楊家時自己和父母所有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了，儼然一股搬家的氣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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