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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楊家搬東西當天，八月底的北回歸線上，依舊頂着一個金色的大太陽，熱得人頭皮發麻。

    楊凝之扎着馬尾，戴着墨鏡，站在門口，看着一個又一個紙箱被搬家公司的人搬出來，裝上貨車。

    好幾個鄰居都似乎驚訝於看到，久久沒有出現在這裏的楊凝之，加上搬家的大動靜，有幾個人都直接走出來看了。

    有些喜歡問長問短的大媽甚至直接走到楊凝之旁邊跟她嘮嗑去了。

    楊凝之原本熱得滿頭大汗，還要一邊對付這些平日裏喜歡八卦鄰里事情的阿姨們。

    她只能一直保持着笑容，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她們。

    &去上大學了啊？之前發現的那些事……唉，真是太可怕了。你現在一個人不會很辛苦吧？」

    &會的，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楊凝之不知是因為這過度炎熱的天氣，還是只是因為身旁人突然提起她父母去世的事，頓時心裏就有些煩躁起來，笑容也有些不自然了。

    &之呀，你是要搬去哪裏呀？」

    大媽東張西望地看着那些搬家的人混亂地走來走去，好奇地問楊凝之。

    &一個人過會很辛苦的，留在這裏多好，鄰里之間都很熟悉，可以相互照顧的。」

    楊凝之一邊細心地數着那些標記了箱中內容的紙箱子，生怕缺了東西，一邊笑着回答道：「謝謝您了，可是這裏地方太大了，我一個人住有些冷清。

    &上我要到別的地方上學，回來住的時間也會少很多了，所以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清理一下東西。」

    &呀，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要搬走了呢！哎，我們這些人在這裏住了都得有十多年了，如果一個熟人搬走了，來了個新人的話，我們都會覺得有些不適應啊……」

    大媽不停地講着，時不時拍着楊凝之的手臂。

    她只能聽着，適當地笑着，眼光卻看到了最後一個箱子被搬了出來裝上了車。

    最後面，慢悠悠地走着的男人穿着一身淺色的休閒服飾，手裏還拿着幾本本子翻閱着，偶爾露出個淺笑。

    李昀清走到楊凝之面前，將那幾本高中課本在她面前晃了晃，勾唇笑道：「不要了麼？」

    「……不要了吧，沒什麼用了。」楊凝之盯着那幾本被她記滿了筆記翻得爛了的書，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喲，這位是？」

    後面的大媽看到了李昀清，就知道她肯定沒在這個小區里看到過這樣一個男人。大媽八卦的心一下子就被激發了。

    &好。」李昀清對那位大媽伸手，禮貌地笑道：「我是楊凝之的>

    &這位是……」楊凝之剛想給李昀清介紹，就見到李昀清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竟然主動地去跟那個大媽打招呼了。

    在聽到他說到「我是楊凝之的na」時，她一陣緊張，馬上沖了上去，對那個大媽笑得燦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然後，她就馬上打斷了李昀清那最後沒有說完成的那個男朋友的「男」字，笑着補充道：「他是我一個朋友。」

    李昀清想要向全世界宣告他是楊凝之的男朋友的想法，初出茅廬，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他搖了搖頭，似有無奈地笑了笑，沉默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平靜地抬起手圈住了楊凝之肩，無聲地宣告了主權。

    楊凝之有些無語，有些嫌棄地斜睨了李昀清一眼。

    她心想：這個混蛋……如果讓這個八卦的大媽知道了，肯定會說得半個小區的人都知道的。

    且不說她的立場如何，李昀清的身份特殊，被那麼多人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這種事情，說不定會對李昀清有不好的影響……

    她第一次如此深思熟慮。

    雖然這個邏輯的完成，似乎還欠缺決定性的證據去串聯，但是她還是覺得李昀清那種身份的人，應該適當的低調下來。

    &我去屋裏看看有沒有東西忘了。」楊凝之對李昀清說着，然後馬上離開了現場。

    她離開前，狠狠地掐了李昀清的手一下，警告他不准亂說話。

    李昀清一輩子也沒被一個女人掐過。而且這次，他竟然覺得有些痛起來了。

    他不由得蹙起了眉來，然後就像是吃了癟似的噤了聲。

    不過對於那位大媽來說，她早就被李昀清非凡的外表所吸引了，在心裏斷定，這不是個普通男人，而且這個男人和楊凝之的關係，也絕對不一般。

    待到楊凝之出來時，她無力地發現李昀清正和那個大媽聊得開心，大媽已經被他的魅力徹底收服了。

    楊凝之無力地嘆氣，心想：她早該知道李昀清那種人根本就低調不下來。

    應該說他能夠走到今天的地位上，根本不是依靠低調就行的。

    他的人生信條應該是：「就算高調過頭，也能夠活到一百歲>

    楊凝之最後嘆了一口氣，就走到李昀清身邊。

    &拾完了？」李昀清看她。

    &走吧。」楊凝之有些無奈，又馬上轉頭，對那個與李昀清聊得意猶未盡的大媽道：「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大媽樂呵呵地和楊凝之要求她以後經常回來這邊，還說要請楊凝之去她家吃飯什麼的，還極力要求她跟李昀清一起來。

    楊凝之鎖了門，進了李昀清的車，車子就先行於那輛搬家公司的貨車走了，貨車便跟着李昀清的車走了。

    ……

    開學當天，半個小時的飛機時間而已，就到了>

    楊凝之下飛機，出了機場時，瞥了一眼旁邊的李昀清。

    她又瞥了後面跟着的三個高大男人，都是一身黑色西服，甚至連髮型都一模一樣。

    而他們手裏，提着楊凝之和李昀清的行李。

    楊凝之覺得這三人的樣子，說是過來幫他們拿行李的人，不如說……這整個氣場，都是殺氣騰騰的保鏢感覺。

    她轉過頭來，試圖無視後面發射殺氣，殺得讓她後背發麻的三個人，卻覺得怎麼都平靜不下來——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

    楊凝之有些疲憊地看着李昀清，小聲而快速地道：「這三個人這幅樣子……我們等下半路會不會被人抓走啊？

    &感覺很危險啊，他們怎麼一副隨時會拔出槍來的樣子？！」

    李昀清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對楊凝之道：「被抓走的話，我會把你保釋出來的。」

    李昀清話畢，就拉着楊凝之走到過來接他們的車邊，把她塞了進去。

    楊凝之瞪大了眼睛，對他的自大和理解能力感到無語。

    她猛地就對他吐槽道：「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好嗎？你根本就沒有好好聽我講的話吧？還是你的語言理解能力本來就這個樣子……」

    &學第一天被抓這種事情，虧你也想得出來。」

    李昀清眯眼看她一眼，神情慵懶，活像一頭吃飽了要睡覺的豹子。

    &楊凝之也眯眼看他，道：「那天去搬東西回你家時我就說過了吧，你不讓全世界知道你是誰，你就不爽是不是？！」

    &了。」李昀清無奈一笑，一隻手伸出去把她摟進懷裏。

    他按着她的頭，像是對待炸毛的貓似的，捋順她的頭髮，道：「從意大利回來後，你似乎很緊張。」

    李昀清低頭親吻她的頭髮，似乎看透了她這份緊張的原因一樣，沉沉的聲線帶着撫慰的力量——

    &要擔心太多了。」

    楊凝之被說中了心事，突然就有些垂頭喪氣地蔫了下去，安靜了下來。

    任李昀清擁着她，沉默着沒有說話——

    有時候她覺得她想得太多了，但是接觸到李昀清的世界開始，從意大利回來後，她便開始擔憂了。

    她覺得，李昀清真的是常年生活在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

    加上澳門那次，他為了救她所付出的一切，她覺得自己欠了李昀清太多東西，無法償還。

    只能夠在自己認為應該去保護他的情況下，做一點不足為道的小事，努力嘗試着，以她的方式去保護他。

    讓他知道他的命於她而言，到底有多麼重要……

    而李昀清卻輕易地讓她感覺到了安全的感覺，輕易地就能給她的焦慮心情打一份鎮定劑，讓她開心起來。

    這讓她覺得，比起李昀清，自己真的是太……太嫩了。

    楊凝之動了動身子，像是小貓用毛茸茸的頭蹭着似的，將頭更深地埋進他懷裏，安靜得猶如睡着了似的。

    李昀清垂眸看她，微微一笑。

    ……

    到了學校，車子就開不進去了。

    學校生活區像是被包圍起來似的，停滿了車子，人群洶湧。

    每個人都是大包小包地提在手裏，大部分學生都是由父母陪同到來的。

    楊凝之頂着頭頂太陽投射下來的熱浪，看着充滿活力和喧鬧的現場，覺得有些神奇。

    她想要回想起高中入學時，學校的情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在心裏喊了一聲「可惡」——什麼都沒想起來。

    而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三年前和現在周圍的學生們一樣的事情，她的父母之前也是跟着她一起到學校註冊的。

    怎麼了？」李昀清拿出太陽傘，打開了撐在楊凝之頭頂。

    楊凝之抬頭看他，發現他竟然拿着傘，將他們兩人罩在了陰影里。

    &去註冊吧。」李昀清看她有些恍神的樣子，便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

    &楊凝之笑了笑，也回握住了他的手，心裏從那可惡的回憶里走了出來，放了晴。

    那三個人提着楊凝之的行李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朝着註冊的地方走去。

    排隊註冊後，楊凝之拿到了宿舍鑰匙和校園卡，還有一大個檔案袋，裏面裝滿了類似學生守則之類的指導類文件。

    此外，她還去領了開學後軍訓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看着迷彩綠色的整套，李昀清蹙着眉頭，眯着眼，神情面癱，看不出他的感想。

    楊凝之則是因他那種考量的模樣而笑了出來，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說你上過大學麼？看來不是在國內的學校了？」

    &在國外，當時學校里並沒有這種東西。」

    &哦？我初中和高中第一年開學時都軍訓過，不過，大學的軍訓時間會更長一點，而且貌似也會很累的樣子。」

    楊凝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要軍訓兩個星期。」

    &周麼？周末也要麼？」李昀清若有所思似的問道。

    &對，周末也要，直落兩周就是了。」

    &樣……」

    &怎麼了？」楊凝之看他似乎在想着什麼的樣子，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樣，就有連續兩周的時間，晚上你都沒辦法出來跟我過夜……」李昀清似乎有些不悅似的說着。

    楊凝之聽到他的話，意識到李昀清在想什麼時，手肘對着他腹部就是一捅，丟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臉色有些紅起來。

    她怒道：「你夠了……難道你全年都在想那種事麼！」

    李昀清摸了摸那塊被楊凝之手肘捅到的地方，道：「你最近力氣變大了。」

    &是必須的！」楊凝之有些得意。

    &為每天都有『運動』的關係。」李昀清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曖昧地強調了「運動」兩個字。

    &楊凝之的臉一瞬間就拉長了又紅了半片，怒視着李昀清，好像他再說多幾句，她就要重新啟動手肘神功了。

    李昀清勾唇一笑，沒有再講話。

    找到宿舍時，楊凝之發現宿舍里剩下的三人，已經來了兩人，一人已經收拾好了，另一人陪同着父母，正在鋪好了床鋪，正在收拾東西。

    楊凝之跟未來的室友和她的父母打了招呼便走了進來。

    李昀清也跟在後面，再後面，則是那三個一副保鏢模樣的男人……

    李昀清和那三個男人在後面跟着楊凝之進來時，現場氣氛瞬間就冷了。

    那個正在收拾東西的未來室友和她的父母都一派驚訝地看着楊凝之。

    楊凝之覺得尷尬萬分，只能努力地對他們幾人笑着——

    在公立學校里……大概從來沒有一個學生，在入學第一天，身邊就跟着三個保鏢還有一個氣場極強，又俊美過頭的男人……

    &下兩個床位，你要哪邊。」李昀清環視着周圍，神情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了。

    &隨意……就這邊吧。」楊凝之尷尬地看着李昀清，道：「那個……」

    她剛想跟李昀清說叫那三個人先走，他就打斷了她的話。

    &他們幫你收拾吧。」李昀清對楊凝之指了指後面那三人。

    後面三人似乎沒有覺得，他們三個殺氣極重的大男人，來幫一個女生整理東西，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一樣。

    李昀清一聲吩咐，他們就利索地忙碌了起來。

    楊凝之驚訝地「哎」了一聲，她心想：行李箱裏面，貼身衣物這類東西，倒是都分類裝進袋子裏也標記好了，也不至於被在收拾時拿出來查看。

    但是，衛生……巾……可是全部扔在外面的……

    她一想到這幾個被李昀清要求來給她收拾床位的人，看到那些東西時，會有什麼表情……

    她便馬上看向李昀清，阻止道：「慢……慢着！讓他們收拾不太好吧，裏面有很多……很多……」

    楊凝之想說「女性用品」，面對着不能再尷尬的現場氣氛，她憋了半天，結果只是一直念着「很多」兩個字……

    &李昀清有些疑惑。

    看着楊凝之神情尷尬的樣子，他開始回想之前楊凝之在收拾行李時的情景，想着她到底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對楊凝之道：「女人用的東西麼？」

    「……」楊凝之有種吐血的衝動，還好李昀清說的不大聲。

    她鬆了口氣，道：「啊……對啊。」

    &我扔了，你放心。」李昀清一臉平靜。

    &麼？！」

    楊凝之眼睛瞪到快要掉出來了，「……你……你扔掉了？什麼時候的事？為……為什麼扔掉！？」

    &天你收拾完就睡了，我後來想着去看下有什麼『違禁』物品的。

    &看到那個東西，想着讓他們收拾東西，看到了應該不太好吧，所以就被我扔在家裏了。」

    李昀清直接無視了楊凝之用一種快要噴火的眼神看着他，平靜異常地，繼續道：「你以為我在叫他們幫你收拾東西之前，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嗎？」

    「……」楊凝之看着李昀清說話的樣子，他似乎還覺得，他能想到這點是很厲害的事。

    楊凝之臉拉得老長，一股莫名的疲憊感覺湧進心底——

    李昀清這人……真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了。

    雖然說他能夠想到這些事情，對於一個男的來說……應該算是……很貼心了麼？為了不讓她累到了，所以叫人幫她收拾宿舍那樣子……

    但是她一想到李昀清不想讓她累到的原因，是為了他自己的「幸」福，她就覺得一肚子火。

    &扔掉那些東西之前，能跟我說一聲麼……」楊凝之沒好氣地看着他。

    她語氣陰森森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到這種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道就好。」李昀清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楊凝之覺得眼睛快被他的笑閃瞎了——燦爛過頭了，竟然有種陰寒的感覺，讓她覺得背後發冷……

    &惡……」楊凝之默默地扼腕，心想：她果然怎麼都鬥不過這個可怕的男人。

    &里就交給他們，走吧，出去買你沒帶來的東西。」李昀清拉過她，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頭，將她箍住了。

    不理會楊凝之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着他，自顧自地拉着她往外走。

    ……

    所幸，學校外頭就有一家超市。

    許多學生和家長都在裏頭，似乎都是來買些沒有帶到學校來的生活用品。

    楊凝之拿了個籃子，憤憤地甩開李昀清的手，轉而把籃子扔給了李昀清。

    她眯眼看着他，道：「那麼想摟着什麼，就抱着那個籃子吧。」

    李昀清勾唇一笑，在開學季里人擠人的超市里，一下子擊倒了周圍好幾個雌性生物。

    楊凝之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走進了人堆里，挑選着需要的生活用品。

    李昀清則跟在她旁邊，幫她提着那個逐漸滿了起來的籃子。

    ……

    好不容易排着長長的隊伍結了賬，一路走回宿舍時，李昀清也結結實實地當了一回勞力。

    他左手右手都沒有閒着，一邊提着好幾個購物袋，裏頭滿滿當當地是洗髮露沐浴露等東西，沉得很。

    另一隻手則提着大桶小桶的還有一長條抽取式紙巾。

    楊凝之手裏則捧着兩個臉盆，裏面裝着一個燒水用的電熱水壺，走在李昀清旁邊。

    回到宿舍里時，楊凝之吃驚地看着自己的床位已經準備好了。

    鋪好了床，掛好了蚊帳。

    座椅書桌也都擦得一乾二淨的，擺上了枱燈，書架上也放上了書。

    上下兩個衣櫃裏，衣服也按照季節分類摺疊好了，大衣和西服外套等則都拿了衣架掛了起來。

    而那三個被李昀清留下來收拾的男人，也離開了宿舍。

    楊凝之驚訝地看着李昀清，她怎麼也無法想像，那樣幾個大男人，竟然能夠把一個女生的宿舍收拾得這麼有條理。

    &請的那是什麼人啊？」楊凝之搖着頭，仍然不敢相信。

    &通人。」李昀清吐了三個字，臉上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似乎覺得這一切是十分正常的一樣。

    「…>

    楊凝之拉過李昀清，小聲道：「你們這些人平時不都是打打殺殺的麼，為什麼會知道怎麼幫一個女的收拾學生宿舍啊？！這也太可怕了。」

    李昀清眯眼看她，道：「你以為我們每天都在做這種事麼？

    &家的人都是有明確工作分配的，一般做到了一定程度，都會在雲琛安排職位給他們。

    &竟，誰會願意一輩子打打殺殺呢？有一份不用每天都在賣命的穩定工作，能夠保全他們的另一個身份，可以留住人心。」

    「……」楊凝之眨了眨眼，道：「……原來……黑社會這麼有組織性的麼？我一直覺得……」

    李昀清勾唇一笑，轉過身走到桌邊把手裏提着的東西放了下來。

    他繼續道：「所以說，今天黑社會要生存下去，並不是很容易的事。

    &然，如果只是停留在組織人數很少的情況下，做個地頭蛇，每天打打殺殺倒是對的。

    &模一定大了，就得尋找方法穩定，這和開公司的道理是一樣的。」

    &原來跟開公司一樣啊……真神奇。」

    楊凝之歪了歪頭，過去把李昀清放在桌上的幾個大購物袋打開了，一件件地把裏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以才說你太嫩了。」

    李昀清低沉的笑聲響起，笑得楊凝之一陣不爽，轉過頭便是瞪了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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