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機的聲音,方牧停下思緒,拿起手機。
電話是劉久打過來的,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難不成又撞鬼了。
方牧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劉久的聲音。
「牧啊,又出大事了!」劉久非常焦急的喊了一句。
聽這語氣,除了焦急之外,還有不可名狀的情緒,具體是什麼情緒聽不出來,但是非常複雜。
方牧用手揉了揉眉心,問道:「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他感覺自己這個兄弟,就是個撞鬼的構成體,時不時的就要出點事。
當然他並沒有想到自己,從接觸這個世界的另一面開始,他遇到的事一點都不少。
不過聽這聲音,應該沒有什麼大事,畢竟劉久的聲音中時不時傳來一陣貓叫。
劉久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心情平復了很多,道:「我的貓變了,真的變了,這次我都搞不懂了。」
「啥玩意兒?」方牧摸了摸下巴,搞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那隻狸花貓嗎?」
如果說還有什麼貓能夠變,那就只剩下那隻狸花貓了。
劉久嘆了口氣,道:「你過來看一看吧,我都搞不懂這個傢伙是什麼情況,越來越迷糊了。」
方牧想了想,道:「那你在家裏面等我,我馬上過來。」
說完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直奔車庫,開上車就朝着劉久家趕去。
……
劉久家。
當方牧趕到這裏,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你先把那個盤子放下行不行,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事。」
「那個花瓶很貴,不要亂弄。」
「那個魚杆是我珍藏多年的,而且是唯一釣到魚的,你不要去舔它。」
聲音很混亂,也很嘈雜。
方牧本來想進去,還沒等他敲門,又傳來了聲音。
「喵!這個魚杆有魚的味道,好香啊!」
聲音非常粗狂,聽到耳朵里就感覺到有股豪邁的味道。
方牧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敲了敲門。
敲門聲才響起,還不到十秒鐘,門就被打開了。
「啪!」
當這扇門打開之後,方牧看到裏面的情況,恨不得馬上去洗眼睛。
屋子裏除了劉久之外,還有一個彪形壯漢。
不僅僅彪形壯漢這麼簡單,而且還是一個頭上有貓耳的彪形壯漢。
有貓耳也就罷了,還有貓尾巴,有貓尾巴也還能接受,最主要的這個壯漢他沒穿衣服。
看到這一幕,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想着去洗一下眼睛。
劉久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拽過方牧,急匆匆的拉到屋子裏,順手用腳關上了門。
一陣冷風吹過,方牧僵硬的轉過身,準備開門。
「打擾了,我還不知道你有這個愛好,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現在急需要去洗一下眼睛,不然的話眼睛受不了。
【你的眼睛感覺很正常,甚至覺得非常有新意,這種場景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眼睛,你有大病。」方牧在心中惡狠狠的說了一句,更加增添了想要離去的心情。
劉久見到方牧此刻的動作,明白他要幹什麼,飛快的上前兩步,張開雙手攔在門口。
自從方牧進來之後,客廳就變得安靜下來,開始的吵鬧聲也消失不見。
那個貓耳壯漢見到方牧,忍不住抖了一下。
天知道看到貓耳壯漢抖一下是什麼感覺,方牧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不過接下來,貓耳壯漢做的另外一個動作,不僅僅是方牧,就連劉久都覺得反胃。
只見貓耳壯漢匍匐着身子,頭對着方牧的位置,屁股對着後面的牆壁,那根粗壯的尾巴還時不時的甩動一下。
方牧面色僵硬的道:「這就是那隻狸花貓嗎?」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情況。
劉久很直接的點頭道:「就是狸花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叫你過來,畢竟只有你才能壓的住他。」
方牧深吸了一口氣,道:「先讓他把衣服穿上,這個樣子真的讓人不敢直視。」
劉久也覺得很受不了,趕緊上前幾步,拉着貓耳壯漢進了臥室。
貓耳壯漢見方牧在場,也不敢有多的話,讓劉久將他拉了進去。
過了不到十分鐘,劉久和貓耳壯漢出來了。
貓耳壯漢的體型非常龐大,足足有兩米多高,而且身上的肌肉很結實,看着就是一副特別能打的樣子。
劉久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也很是瘦弱,所以衣服並不大。
他已經盡全力找特別大的衣服了,但是套在貓耳壯漢身上,就好像緊身衣一樣,看着更加奇怪了。
「小花,要不然你先進去。」劉久想了想,道:「你這個樣子,我感覺很不適應。」
小花?
方牧聽到這話,詫異的打量了貓耳壯漢一眼。
實在是想不到,如此一個壯漢,竟然有這麼秀氣的名字,劉久也真是可以。
小花抬了抬手臂,做出一個擠肌肉的動作,粗獷的道:「洒家覺得這種感覺很好,比以前有力多了。」
一邊說着,他不停的變換着各種動作。
方牧挪開目光,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不會真的整天就想方設法的讓他變吧,他可是公貓,他變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要是只母貓還好說,變了之後可以為所欲為,但是這是公貓啊。
等等!母貓也不行!
方牧甩了甩腦袋,把離譜的想法甩掉。
劉久攤了攤手,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今天給他餵了早飯之後,就按照以前的步驟,順便給他洗了個澡,把毛給吹乾,沒想到當時我把他放在腿上吹毛的時候,他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方牧發現了盲點:「放在腿上,給他吹毛,那麼他變了之後,不是……」
嘶——
想到這裏,方牧用力甩了甩腦袋,總感覺越來越偏。
仔細的想一想,沒變之前相當於貓坐在劉久腿上,而變了之後的話……
方牧同情的看了劉久一眼,眼中的意味非常明顯。
劉久臉都垮了下來,道:「還是先解決這個問題吧,他不可能一直是這個樣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他媽直接不活了。」
以前是貓,就算脾氣差一點,那至少是個毛茸茸吧,現在變成了個人,這誰能受得了?
方牧沉思道:「這真不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他突然就變了。」
劉久哭笑不得的道:「真不是啊,我怎麼可能吃飽了沒事幹,讓他變成這個樣子,我就覺得挺突然的,你比我見識的多,所以我想問問是什麼情況。」
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做這種事,他現在就感覺很難受,特別特別的難受。
尤其是想到以後還要一起生活,他現在都覺得要瘋了。
方牧上下打量了小花一眼,道:「他不是能說話嗎?他自己的情況肯定比咱們更了解啊,還不如直接問他。」
小花本來在一旁待着,安安心心的當着空氣,突然被方牧點名,他回過神,仔細的想了起來。
想了半天,小花眼睛突然一亮。
方牧捂着眼睛,道:「你眼睛別這麼亮,我有點受不了,你直接說吧。」
小花哦了一聲,道:「要說真的有哪裏不對,就是今天早上吃的貓糧,那個貓糧吃到嘴裏之後,我總感覺體內有一股熱氣。」
貓糧?
方牧疑惑地道:「什麼貓糧啊?」
劉久聽到這句話,馬上反應過來,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子。
片刻之後,他從屋子裏拿出了一袋貓糧。
這袋貓糧包裝精緻,光從外表上看,只是比較高檔而已,並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劉久找來旁邊的盆子,將貓糧倒在裏面,道:「小花現在是跟我一起吃,我吃什麼他吃什麼,這個東西只是那天買來想給他當零食的。」
當貓糧被倒入盆子,方牧施展了幽冥輪轉,掃了貓糧一眼。
「這是什麼情況?」
看着盆子裏的貓糧,方牧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看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這貓糧竟然有灰白色的陰氣在盤旋,看着非常的微小,但是每一粒都包含的有。
而且灰白色陰氣隱藏的很深,藏在每一粒貓糧裏面,如果不是他有幽冥輪轉,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方牧拿起一顆貓糧,用手將它捏碎。
當貓娘被捏碎之後,劉久也感應到了異常。
劉久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道:「這是……」
「陰氣。」方牧淡淡的道:「每一粒都藏得有,隱藏的很深,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劉久趕緊轉過頭,看向小花,道:「你吃這玩意兒的時候,就沒感覺到?按理說在你嘴裏嚼碎,你應該完全感覺得到。」
他這隻狸花貓也不是普通的貓,按理來說應該能夠感覺得到的,就算灰白色陰氣隱藏的再深,在嚼碎的剎那也應該有所感覺,但是小花從來沒和他講過。
小花低着頭,很委屈的道:「實在是太香了,我受不了,那香味直接把這個氣味給掩蓋了,我就沒有發現。」
劉久:「……」
好傢夥,這為了吃,什麼都不管了唄。
方牧仔細的打量着盆中的貓糧,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這又是誰搞出來的東西,怎麼還和貓糧沾上邊了,如果這東西賣出去,給普通的貓吃了之後,又會發生了什麼情況?
在方牧沉思的時候,小花突然出現了異常。
「喵!」
小花的身上出現了一條條斑斕的花紋,長長毛髮長了出來,他的身體在急速縮小變化。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身上的衣服脫落,蓋在地上,地上多了一個凸起。
小花從衣服堆里鑽了出來,又恢復到小貓的狀態。
「喵!喵!喵!」
這次就不再是說着人話了,而是貓的叫聲。
方牧皺眉道:「它說了什麼?好像挺着急的樣子。」
劉久嘴角微微抽搐,手也輕輕的顫抖起來,道:「它說……好懷念剛才的感覺,好想再試一次。」
對於這隻貓的獨特癖好,劉久現在算是見識到了,整個人都無奈了。
方牧暫時沒有管這些,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剛才的貓糧上。
貓糧有問題,這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的,但是究竟問題在哪裏,那就要追根溯源——買貓糧的地方。
方牧問道:「你是在哪裏買的貓糧?」
劉久聽到這話,趕緊拿出了手機,翻到一個網購軟件,在裏面打開了購買記錄。
最近的日期在上個星期,不過今天劉久才開始使用。
方牧把手機接了過來,在上面仔細的查看着,好像是一家貓舍在網上開的店,而且這家貓舍距離渝市很遠,在另一個城市。
「這玩意兒買的人還挺多。」
軟件上面顯示的,月銷超過了1000,這種月銷還算好的。
劉久同樣注意到購買人數的問題,臉上露出驚悚的表情,道:「如果每一份貓糧都有問題的話,貓糧賣出去就會出現大麻煩。」
不說其他的,光是這月銷1000的銷量,就讓人挺震驚。
「喵!喵!喵!」
小花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樣子,蹲在地上,喵喵喵的叫了幾聲。
劉久仔細地聽着,聽完之後鬆了口氣。
方牧看到劉久的表情,問道:「它剛才又說了什麼?」
劉久回過神來,解釋道:「剛才它和我說,這個東西只有它吃了會受到影響,如果是其他的貓吃的,只要不像它一樣特殊,都沒有什麼反應的。」
方牧似信非信的道:「你確定普通的貓吃了沒有效果嗎?」
「喵喵喵!」
小花又叫了幾聲,同時伸出前爪,非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顯然這件事它抱有極大的信心。
劉久再一次充當了翻譯的工作,道:「小花剛才說,只是因為陰氣的原因,所以引發了它體內能量的變化,如果只是普通貓,根本就沒有它這麼強大的能量,也不會有什麼變化,這點陰氣吃下去幾天就拉沒了。」
翻譯到這裏,劉久突然愣住了,轉過頭,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小花。
他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小花的變身是因為吃了貓糧造成的。
因為貓糧裏面含有灰白色陰氣,所以導致小花產生的變化,變成了貓耳壯漢的模樣。
如果以後再遇到灰白色陰氣,小花莫名其妙的吃上一點,到時候又出現變化的話,他會直接社死的。
現在還好,最多只有他和方牧兩個人知道。
萬一哪天小花沒有控制好情緒,在人多的時候發生變化,他又在旁邊的話,到時候誰都很難受。
小花很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喵的叫了一聲,好像是在鄙視劉久,順便解釋一下。
方牧問道:「它又說什麼了?」
劉久回過神來,道:「它說灰白色陰氣吃下去之後,它會馬上消化,而這個不一樣,它包含在貓糧裏面,很巧妙地融進去,吃下去之後才出現異變的,又好像是延緩了消化。」
方牧聞言,陷入沉思。
按照這個邏輯來看,正因為延緩了消化,在小花的肚子裏面多待了一會兒,才引發小花的變化,而現在小花恢復正常,是因為灰白色陰氣被消化光了。
但是究竟是誰蛋疼到這個地步,做這些玩意兒?
方牧瞅了瞅手機上的店鋪,道:「要不去看看?」
劉久面露疑惑的道:「在隔壁市,遠到不是很遠,但是咱們不知道具體的地址,如果知道的話還好說。」
軟件上只有一個店鋪的名字,根本就沒有具體的地址,而郵寄過來的郵單已經被他扔了,他也沒有專心去記上面的地址,所以現在不知道位置,根本就無從找起。
方牧笑道:「這不是很簡單嘛,這個東西有七天無理由退貨,你就說自家的貓吃了之後拉肚子,所以要退貨。」
劉久反應過來,豎起大拇指:「高啊!」
想到就做,他開始按照方牧的方法,給賣家發了一條信息。
信息發出去之後,很快就來了回信,賣家的態度特別直爽,表示願意退貨,並且給了一張退貨的地址。
劉久收到地址之後,將地址給方木看了一眼,道:「竟然在於渝市?」
店鋪的地址在其他城市,可是退貨的地方就在他們渝市,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方牧也看了一眼,道:「位置還挺近的。」
奇怪是真的奇怪,畢竟這地址不吻合,但是再奇怪的地方去看上一眼,就都明白了。
方牧想了想,道:「一起過去嗎?」
劉久把地上的小花抱了起來,道:「一起啊,我想看看這是什麼傢伙。」
兩人不再猶豫,直接出了門。
……
出門之後,他們直直的朝着地址的位置趕去,位置也很近,距離他們沒多遠,大概十來分鐘就到了。
當他們到達之後,才發現這是一處樓房,而且地址上寫着的就是一個大概,沒有具體的門牌號。
整棟樓都非常的破舊,是一個老小區了,樓下也沒有人,給人一種非常死寂的感覺。
「獨棟的。」方牧抬起頭,雙眼微眯,幽冥輪轉使出。
說是小區,其實還說的有點過,這只是一棟獨棟的樓房,除了這一棟之外,周圍都沒有其他樓房。
在幽冥輪轉之下,他看到了眼前的樓房有些不同。
整棟大樓竟然都充斥着灰白色陰氣,看着異常的陰冷。
這不只是其中一層,也不是一戶,而是整棟大樓。
劉久也感覺到了,尤其是他抱着的小花,毛都全部炸開。
即使是大白天,他也能夠感覺得到非常的冰冷,就好像身處冰窖。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就準備進入這棟大樓中,可是還沒等他們進去,旁邊突然出現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是剛從大樓中走出來的,不過他們的表情非常的不自然。
臉色煞白,走路的時候雙腿還不住地顫抖,互相扶持着,走的非常慢。
方牧和劉久對視一眼,朝着這幾個人走去。
這幾個人非常年輕,有男有女,看着都是二十多歲的模樣。
他們好像在克服生理上的恐懼,可是打顫的雙腿,讓他們根本無法克服,要不是互相攙扶着,估計他們已經摔倒了。
方牧走了過去,攔在這幾個人前面,道:「你們才從裏面出來?」
這幾個人身上並沒有灰白色陰氣,一切看着非常正常,但是這種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民間有言,凡是撞到鬼的,哪怕只是碰到一下,陽氣就會減弱,輕的會遇到一點小災小難,重的就會大病一場。
可是面前這幾個人毫髮無傷,除了生理上的狀態有點不對,沒有被灰白色陰氣纏上。
顯然從裏面走出來,並沒有讓他們受到傷害。
這幾個人被方牧攔着,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其中一個男生走了出來,問道:「你們也是過來玩的?」
玩?
方牧皺眉道:「玩什麼東西?」
他倒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很明顯,這棟樓已經被厲鬼佔據,可是這個男生竟然說是過來玩的,未免有些蹊蹺了。
男生奇怪的道:「恐怖樓啊,這是這個地方最著名的恐怖樓,很多膽子大的和愛玩的都願意來這裏,說句實話,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刺激。」
「恐怖樓?」
聽到這裏,方牧明白了。
所謂的恐怖樓,就是指專門佈置嚇人場景的地方,利用各種各樣的東西進行恐怖氛圍的營造,給人一種別樣的刺激感。
現代社會中,人的壓力都很大,所以需要一些渠道進行發泄,有的人選擇遊山玩水,有的人選擇打遊戲,而有的人則選擇更加刺激的,比如說恐怖屋。
方牧皺眉道:「你們都是來玩的,在裏面遇到了什麼嗎?」
男生搖了搖頭,道:「反正就是很恐怖,其他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幾個進去之後,遇到第一個就被嚇暈了,最後被老闆從裏面抬出來的,對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挺過第一關。」
一邊說着,這個男生的臉上露出特別害怕的表情,顯然不願意回想到之前所遭遇的東西。
方牧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再問也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對於這幾個人而言,他們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以為自己只是去那種假的恐怖屋遊玩了一圈。
但是對於方牧這種懂行的人看來,這幾個人遇到的都不是假的。
他沒有說明,畢竟有的事情說明之後,性質就不一樣了,而且看這幾個人的樣子,肯定也不會相信。
這幾個人走了,走的很慢,仍然相互扶持着。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方牧看了劉久一眼。
劉久道:「一個名為恐怖樓的地方,怎麼會和貓糧扯上關係?」
方牧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就清楚了。」
兩人下定決心之後,不再猶豫,走向了這棟特別破舊的樓中。
從遠處看的時候,樓里樓外都顯得特別的冷清,但是當他們靠近之後,尤其是走進了這棟樓,熱鬧的氛圍瞬間傳遞出來。
整棟樓的底樓都被打通了,除了承重牆以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當然還有很多人。
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底樓到處都是人,他們還有序的排着隊。
站在最前面的人正在買票,買完票之後,就朝着旁邊的樓梯走去。
而另一側的樓梯被改成了滑梯的模樣,時不時就有幾個人從上面滑下來。
滑下來的人臉色蒼白,走路腿都打顫,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驚嚇。
這個流程很快,幾乎是每隔兩分鐘就有人從滑梯上滑下來,都是挑戰失敗的人。
方牧和劉久大致的看了一眼,默默的排在後面。
人很多,但是他們是每五個人組成一個隊,再加上飛快的淘汰速度,排隊的進程很快。
不多時,就輪到兩人買票。
方牧掃了工作人員一眼,墨鏡後面,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微微旋轉。
沒有問題,都只是普通人,身上甚至沒有灰白色的陰氣。
而且進到這裏面之後,方牧才發現裏面竟然沒有灰白色陰氣。
灰白色陰氣好像只籠罩了外面,裏面乾淨的很,並沒有那種寒冷徹骨的感覺。
「兩張票。」劉久問清楚價格之後,掏出錢包,付了錢就準備離開。
沒想到工作人員並沒有讓他們離開,而是將他們攔了下來。
「兩位客人稍微等一下,我們這裏有規定,必須至少五個人一組進入。」
工作人員非常客氣的說了一句。
方牧並沒有說什麼五個人,就五個人,再等三個人是一樣的。
好在後面三個人都不是成群結隊的,他們五個剛好組成的一組。
工作人員伸手指引道:「兩位客人從旁邊的樓梯上去就可以了,如果出現意外的話,我們會有人來救你們,到時候你們會從滑梯那個地方下來。」
方牧好奇的問道:「你們這流程挺簡單的。」
其他恐怖屋在進入的時候,老闆甚至要給客人們講一下背景什麼的,以此來烘托出恐怖的氛圍,讓客人們有一種代入感。
這個恐怖樓倒是很特別,什麼都不說。
工作人員笑道:「這是老闆的規矩,老闆說過,最純真的恐怖,就是原始的恐怖。」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我真想見見你們老闆。」
工作人員非常有禮貌的道:「如果您嚇暈了之後,老闆就會出現,將你們帶出來。」
這話說的非常自信,因為從這棟恐怖樓開業之後,就沒有人在第一關不被嚇暈的。
方牧笑眯眯的道:「如果我過了第一關怎麼辦呢?」
工作人員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這是他的職業,還是要有應有的解釋,道:「如果過了第一關,繼續往上面走就行了,這樓能有多少層樓,就有多少關。」
方牧不再詢問,朝着樓梯口走去。
另外三個人都是女生,這年頭找刺激的很多,其實女生大於男生,甚至有的女生膽子比男生還大。
不過這三個女生並不是特例,她們其實非常害怕。
本來是打算互相直接客氣一下,進去之後也是好尋求幫助,沒想到她們看到方牧直接離開,劉久也跟在後面,並沒有搭理她們的意思。
三個女生互相對視一眼,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規定的是五個人一組,她們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後面。
其中一個女生還微微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會兒別比我還膽小。」
方牧聽到了,但是懶得去說。
當他和劉久來到樓梯口,終於看到了樓梯口的情況。
樓梯口看着和普通的樓梯沒有任何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灰白色陰氣。
灰白色陰氣非常濃郁,將整個樓梯口佔滿了,就好像白霧一樣,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劉久問道:「怎麼樣,去看看嗎?」
方牧點頭,笑道:「既然來都已經來了,不薅一把再走的話,我怎麼會甘心呢?」
說着,他當先跨出一步,走入這條樓梯。
剛剛踏入樓梯,周圍的灰白色陰氣就在慢慢的入侵,但是這股入侵的陰氣感覺非常小,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傷害。
而其他陰氣,包括樓梯口每一處位置,那些灰白色陰氣靜止不動,就好像沒發現他似的。
劉久也跟了上來,手中的小花開始掙扎着,好像非常的不舒服。
另外三個女生也走了進來,不過他們還沒有踏上樓梯,只是剛剛走進這個過道,突然兩眼一翻,摔倒在地。
很直接的暈倒,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講。
方牧皺了皺眉,上前檢查了一下幾個女生的情況,還有生命的跡象,好像是暈過去了。
「剛一進來就暈,真快啊。」
劉久看到這情況,感慨了一句。
「陰氣好像有意識的在刺激她們,讓她們產生恐懼的心理,瞬間在心中放大,看到了她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所以暈倒了。」
方牧從地上站了起來,已經弄明白了情況。
怪不得連第一關都堅持,不過普通人受到這刺激,不暈倒才是怪事。
方牧和劉久互相看了一眼,兩人一起踏上了樓梯。
當他們朝着上面行走時,周圍的灰白色陰氣正在逐漸的增加,不斷的刺激着他們。
方牧安然無恙,那灰白色陰氣進入體內之後,瞬間就被真氣瓦解。
劉久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畢竟也是有特殊能力的覺醒者,這點還是能夠抵抗得了的。
兩人走得並不快,當他們走上第二層樓之後,周圍的灰白色陰氣已經濃厚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那個所謂的老闆沒有出現,也許是他們只暈倒了三個的原因,老闆並不想出面。
來到第二層了之後,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那裏一片漆黑,周圍都沒有光亮,已經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外面是白天,可是這裏卻是黑暗無比的環境,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
方牧轉頭看了劉久一眼,沒想到剛剛看過去,就發現劉久居然不見了。
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在眼中微微旋轉着,面前除了黑暗以外,就只剩灰白色陰氣。
令人奇怪的是,灰白色陰氣並不傷害他,只是在周圍盤旋。
方牧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這裏很不正常,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動我的兄弟。」
說着,真氣運轉全身。
黑紅色的龍鱗佈滿周身上下,讓方牧全身變得猙獰可怖,尤其是他的額頭,那兩隻凸起的角狀體更是可怕。
方牧抬起左手,造型誇張的墨弓出現。
火熱的真氣流轉,熾烈的紅色弓弦慢慢浮現。
方牧抬起右手,將弓弦拉成了滿月狀,淡淡的道:「你沒有光,我有。」
白色的箭矢剎那間照耀了整層樓,周圍的黑暗仿佛遇到了天敵,被熾烈的白光侵襲。
方牧雙目微眯,借着熾烈的白光,他看到了周圍的景象。
周圍空蕩蕩一片,但是在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座椅。
座椅背對着他,看不到後面有什麼人。
最關鍵的是在座椅旁邊,劉久也背對着他,好像失去了知覺似的,並沒有回頭,也沒有發出聲音。
方牧眉頭緊皺,這張椅子給他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真是太暴躁了,看來你是沒有遭遇過社會的毒打。」
聲音中帶着一種調笑,是一道男聲,而且非常的蒼老,就好像在看戲似的。
方牧將箭矢對準座位,微笑道:「我這一箭下去,不管你是什麼毒打,我都想見識一下。」
「如你所願。」
座椅背後傳來聲音,緊接着突然響起了打響指的聲音。
「啪!」
響指清脆,在整層樓迴蕩。
周圍的灰白色陰氣剎那之間收縮,凝聚成一個人形的模樣。
灰白色陰氣凝聚之後,漸漸清晰。
方牧瞳孔一縮,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面前的灰白色陰氣,竟然是他自己。
和他一模一樣,而且是舉着墨弓。
那道聲音再一次出現:「人啊,最恐怖的東西就是面對自己,我想知道你面對自己的時候,會有什麼感覺呢?」
另一個他面色僵硬,眼神呆滯,但是動作卻非常迅速。
弓弦鬆開,熾烈的白色箭矢如同流星般,朝着方牧射了過來。
方牧並沒有分心,他同樣鬆開了弓弦,熾烈的白色箭矢絲毫不讓。
「轟!」
兩根箭矢對撞在一起,巨大的爆炸聲在整層樓響起,可是奇怪的是,這種程度的爆炸,竟然沒有傷到周圍一分一毫。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好好好!果然不愧是你,你放心的打,這裏絕對不會受到傷害,如果你不盡全力的話,我就殺了你的朋友。」
方牧聽到這道聲音,鬆開了手,墨弓消失。
他的聲音很冷,從未有過的冰冷:「你讓我很生氣,所以我想狠狠的教訓你一下。」
墨弓消失之後,方牧也消失在原地。
另一邊,那個假的方牧同樣消失。
「砰!」
兩者互相對撞,拳頭和拳頭相互交擊着,在半空中出現了殘影。
越是戰鬥下去,方牧就越是覺得心驚肉跳。
目前已知的所有能力,這個傀儡全都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實力竟然在伯仲之間。
同樣的實力,同樣的能力,要拿下對方,真的是特別棘手。
方牧頗為無奈,總的來說,還是自己太能打了。
現在雙方之間的實力都在伯仲之間,沒有誰強,也沒有誰弱,比的就是一個心理上的冷靜。
但是這個假貨就好像一台精密的機器,根本就不受任何情況的影響。
方牧就算是再冷靜,他也只是個人,身上已經多出了一些傷口。
到現在為止,他終於知道自己的攻擊力有多強了,就連自己的龍鱗都防不住。
方牧深吸了一口氣,暗道:「透支!」
既然對方冷靜的就好像一個機器,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再隱藏。
透支!
火熱的感覺從腎臟開始蔓延,只是簡單的普通透支,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大的影響。
方牧的氣血之力本來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經過透支之後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他雙腿用力,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假貨的身後。
拳頭高高舉起,上面有無窮無盡的氣血之力,凝聚在一點,伴隨着猛烈的風聲,連空氣都被這一拳撕破。
「死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這一拳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
「轟!」
假貨直接被這一拳轟中,瞬間四分五裂。
方牧收回拳頭,眼神冰冷。
果然如他所料,哪有什麼百分之百的相似。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這些器官們都是吃乾飯的了。
透支的能力假貨模仿不來,器官才是方牧最堅實的後盾。
假貨四分五裂,化作煙霧消散,被方牧吸收。
讓他奇怪的是,這個東西竟然不是厲鬼,因為他並沒有收穫到灰白色陰氣。
隨着假貨化作煙霧,背對着他的座椅突然轉了過來。
座椅上的人頭髮花白,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那雙眼睛卻非常有神,並不像這個年紀的老人該有的眼神。
老人轉過來之後,做了一個動作。
他朝着假貨消失的地方撲去,還發出了聲音。
空氣中,響起這個老人的慘叫……
「我的傀儡!我珍藏多年的傀儡啊!!!開個玩笑嘛,下手這麼狠!」
「傀儡你大爺!」
方牧毫不猶豫的抬起腳,朝着這個人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