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裏面黑黝黝一片,躺着一個人,穿着古代的服裝,如果不是方牧視力驚人,這黑暗他還真的看不透。
棺材裏躺着的人穿着古代服裝,身材凹凸有致,乍一看去就是個女人,隨着方牧朝上方看去,一張清純可愛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個人方牧不認識,但是仔細看去又覺得有幾分熟悉,那一身古代的服裝純白色,凸顯了幾分高雅。
「石棺裏面,就鎮着這樣一個東西。」
方牧掃了一眼石棺上面的鎮魂燭,墨綠色的光芒仍然在不斷閃動着,透着古怪和神秘。
可是石棺底下卻躺着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這實在有些怪異,當然這是對其他人來說的。
「打死得了,打死就不會奇怪了。」
方牧不是其他人,他直接舉起拳頭,由上至下,帶着恐怖的勁風,轟擊在古裝美人臉上。
那張清純可人的臉蛋,剎那之間化作血肉模糊,看着令人心頭作嘔。
方牧抬起手,甩了甩手上的血漬,暗道:「確實是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麼沒有灰白色陰氣,也沒有出現變異,難道真是一個死屍?」
從打開石棺的那一刻,他就能夠確認躺在石棺里的古裝美人已經死了,但是在幽冥輪轉之下,沒有看出任何和厲鬼有關的東西,所以方牧直接揮出這一拳,打算看看有什麼後果。
事實證明一點後果也沒有,這個古裝美人直接讓他把頭給打碎,甚至連反抗的動作都沒有。
方牧沉思道:「一拳都打下去了,那就再來幾拳。」
鎮魂燭下有這樣一個玩意兒,肯定不是善茬,先把它毀掉再說。
想到就做,方牧再次舉起拳頭,準備繼續攻擊。
可是就在他拳頭舉起的剎那,石棺底下躺着的古代美人沒了,消失的乾乾淨淨,就連剛才出現了血跡也消失殆盡。
方牧眉頭微微一抬:「很快。」
做古裝美人是怎麼消失的,連方牧都沒有看清楚,就好像活生生的在眼前不見了。
「嘻嘻嘻……」
還沒等方牧反應過來,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女人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
方牧轉過頭,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微微旋轉,看到了身後的情況。
古代美人活生生的站在身後不遠處,那張破爛的臉已經修復完整,又恢復到清純可人的模樣。
本來緊閉着的雙眼已經睜開,那雙眼睛裏竟然沒有厲鬼那種陰森和恐怖,反而帶着一股極致的誘惑。
灰白色陰氣在古代美人身上流轉,這才是厲鬼該有的東西。
「白紗美人身,君王不早朝。」
古代美人微微彎腰,長長的白紗垂地,領口敞亮。
白紗着身,舞姿動人。
古代美人扭着腰,手腳並用,在空曠的空間內微微起舞,如同靈活的孔雀,帶着極致的誘人感。
「叮鈴鈴……」
在古代美人赤裸的腳踝處掛着一環鈴鐺,隨着古代美人的舞蹈,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跳舞……原來如此。」
方牧想到之前在走廊外遇到的那具屍體,那個覺醒者死之前仍然神志不清的,留下的本子上正是記載着跳舞有關的東西。
看來那個覺醒者的死亡,和這隻厲鬼脫不了關係。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這死鄉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到現在遇到了第二厲鬼,他甚至還沒有弄清楚身處何地。
但是方牧總有一種感覺,他所處的地方沒有見到一絲光芒,而且空氣中還有一股潮濕的味道,似乎是在地下。
當然,這一切他暫時都沒去想,因為要先把這隻厲鬼宰了再說。
「君不見兮思如狂,我欲與君赴玉床。」
伴隨着古代美人的舞姿,還有美麗的歌曲從古代美人嘴裏發出。
聲如黃鸝,動人心魄,令人聽之沉醉。
方牧只覺得大腦一陣暈眩,身上居然有股火熱的感覺,就好像勾動了內心深處的東西。
「真不錯,可惜了。」
聲音是好聲音,舞蹈是好舞蹈,可惜跳舞的不是人。
方牧運轉真氣,啟動了賢者時間。
【賢者時間:大量提升血肉威力,短時間激發潛能,進入極度冷靜狀態。】
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消失了,內心的火熱也消失殆盡,方牧進入到一種奇奇怪怪的狀態。
這種感覺很奇特,就好像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兒之後,進入了一種神聖狀態。
「啪啪啪!」
方牧抬起雙手,啪啪的鼓掌,同時對古代美人勾了勾手指:「過來,讓本大爺好好疼你一下。」
古代美人臉上帶着誘惑至極的笑容,輕移蓮步,緩緩靠近方牧。
越是靠近方牧,古代美人的臉上越是綻放出笑容,從原本的誘惑變成了詭異陰冷。
方牧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古代美人臉上,道:「笑得不好看,重新笑一個。」
古代美人臉色變得僵硬,身上的氣勢開始逐漸變化。
那張清純可愛的臉開始腐爛,變得爛肉橫生,牙齒一顆顆掉在地上,露出血色的牙齦,一顆眼球從眼眶裏突出,靠一條線連着,不斷的搖晃。
方牧皺了皺眉,道:「不光笑得不好看,長得也不好看。」
「啪!」
方牧一隻手掐住古代美人的脖子,一隻手提着她的頭髮,朝兩邊用力。
「嘶——」
破布撕裂般的聲音傳來,古代美人的頭顱連同脊椎,被方牧活生生的扯出,變成了兩半。
方牧面無表情的把這兩樣東西扔在地上,不屑的道:「一點都不刺激。」
扔在地上的屍體化作煙霧,緊接着兩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
「四道了。」方牧搓了搓手,暗道:「果然來對了,這裏簡直就是我的福地。」
在外面哪有這麼多厲鬼,在這裏沒一會兒就遇到了兩隻,簡直是舒服。
方牧看向那口石棺,緩緩靠近。
剛才古代美人消失的時候,石棺底下好像有東西,不過方牧並沒有仔細看,古代美人就重新出現了。
現在解決了這隻厲鬼,他正好有空過去看一看。
石棺上面的蠟燭仍然冒着綠光,方牧直接把蠟燭摘了下來,借着蠟燭的綠光,朝着石棺底下照射。
「這是字?」
借着蠟燭的光芒,方牧看清楚石棺底下的東西,那是一行文字,好像是被人用鑿子刻下來的。
「他們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我也快死了,弱者是不是只能苟延殘喘,我連活着的權利都沒有。」
「說我背叛人類,可是我真的沒有,我只是想借着這次機會,讓我們這一脈的人能夠活下來。」
「我的摯愛死了,什麼都沒了,我只是用了活人的血肉而已,我要是活着,我還能夠保護更多的人,為什麼……」
這段文字不明不白,也沒有說清楚具體的意思,但是有兩個字讓方牧稍微留神。
「弱者……帖主?」
之前把張風宰了的時候,張風曾經說過弱者有關的東西,現在又看到這兩個字,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來。
方牧運轉太虛之腦,總感覺這裏面的東西和帖主有關,但是卻沒有其他線索。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方牧暫時收起想法,打算繼續探索這處地方。
這隻厲鬼被解決之後,後面就是空蕩蕩的空間,盡頭好像有一個東西,方牧看的不是很真切,於是朝着那處地方走去。
隨着方牧的靠近,前方越來越清晰,最後出現了一扇門。
鑲嵌在牆上的一扇門,微微的打開着,並沒有緊閉。
方牧握住門把手,將門拉開,發現門後面是一段樓梯。
樓梯不斷盤旋而上,是往上面延伸的。
方牧踏上樓梯,稍微走了一段,這才發現這段樓梯竟然是呈螺旋狀的。
兩側都是牆壁,只有樓梯盤旋,非常的狹窄,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沿着這條樓梯往上面走,越是往上走,越有一股莫名的恐怖氣息。
這恐怖氣息不是通過視覺體現,也不是通過聽覺體現,就好像突兀的呈現在心頭。
「奇了怪了,我居然也會感覺到害怕。」
方牧稍加停頓,剛才的感覺仍然盤旋在心頭,讓他產生了慌亂的情緒。
除了他第一次在路燈底下遇到厲鬼之外,他還從來沒有感覺過恐懼,現在這種恐懼突兀的產生,就好像在改變他潛意識的狀態。
就好像在踏一條不歸的路,越是往前走,就越是危險,而且不能回頭,因為回頭的路已經被砍掉了。
【你的大腦正在分析,有不可描述的東西,正在影響你的各項感官。】
【它在你的腦海中硬生生的製造恐懼,沒有形體,也沒有任何琢磨的地方,繼續走下去,恐懼就會越來越深。】
【目前大腦等級太低,無法適應這種突發情況,可以選擇強化。】
方牧摸了摸下巴,暗道:「強化大腦。」
現學現賣,既然能夠影響到他的大腦,那就直接強化一波,強化到不會影響為止。
反正還有四道黑氣,用一道也沒什麼。
【請選擇強化方向。】
【百鍊血肉:少量提高血肉威力。】
【機能活化:少量提高真氣最大值。】
【太虛之腦:大量提升血肉威力,思維速度。】
方牧毫不猶豫,選擇了太虛之腦。
【強化成功,太虛之腦3/9。】
一股暖流在方牧的大腦中流轉,他的思維速度得到了極大提升,同時血肉威力也得到了增強。
那股盤旋在腦海中的恐懼消失殆盡,他的大腦重新恢復清明,一切恢復正常,再也沒有那股令人心頭髮毛的恐懼。
「讓我看看,是誰給我下的恐懼。」
方牧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種邪異的笑容,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樓梯很陡峭,由於是盤旋狀態的,走着令人覺得頭暈。
沒走一會兒之後,方牧停了下來。
不遠處的位置上,正有一具屍體跪倒在地,呈現叩拜的姿態。
屍體穿着現代的服裝,又是一個覺醒者,死在這裏。
方牧皺了皺眉,走到覺醒者身旁,將跪着的屍體翻了過來。
沒有明顯的外傷,屍體的眼睛睜得很大,眼中的恐懼哪怕是隔着老遠都能夠看得出來,就好像在死亡之前見到了最恐怖的東西。
方牧暗道:「看這樣子,好像是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那股恐懼有多厲害,他剛才也是體驗過的,哪怕是強大如同他,仍然受到了影響。
要不是臨時進行了強化,還真不一定能抵抗得了這種突兀的恐懼,畢竟這種沒有形態的東西才是最難對付的。
方牧站了起來,看着腳下的跪拜屍體,嘆了口氣,繼續朝着前方行走。
走了沒多大會兒,終於走到了盡頭。
方牧估算了一下,按照這種螺旋向上的樓梯,他走了這麼長時間,已經上升到了很高的一個高度。
前方是一扇門,緊緊的連接着樓梯,門上面還有暗黑色的血漬,已經乾涸很久了。
方牧來到門口,將手按在門上。
剛剛才碰觸到這扇門,這扇門就好像已經飽受了歲月的摧殘,化作煙霧消失不見。
門才剛剛化作煙霧,方牧就感覺到一股危險傳來。
前方傳來一道勁風,方牧下意識的抬起手臂。
「鏘!」
火光乍現,方牧後退一步,眉頭緊皺。
很強的力量。
前方不遠處,是一個穿着現代服裝的年輕男人,手中持着一杆黑色的大槍,正滿臉的戒備。
對於方牧突然擋住他的攻勢,這個年輕男人並沒有表現出意外,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年輕男人握緊手中的黑色長槍,冷漠的開口:「我知道你實力強大,我也不想與你為敵,但是這機緣是我的,你趕緊離開。」
門後的空間除了這個年輕男人之外,還有一個正方形的高台。
高台不大,長寬最多只有一米,高度也只有一米,就像一個正方體。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高台上方,有一具乾瘦的屍體。
不,準確的說是兩具乾瘦的屍體。
一具女屍懷中抱着一個孩子,正盤坐在高台上。
可能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女屍和懷中抱着的嬰兒屍體全都乾枯,皮膚緊緊的貼在骨頭上,看着就令人發寒。
灰白色陰氣在兩具屍體上不斷盤旋,給本就陰冷的環境增添了幾分恐怖,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慄。
方牧皺眉道:「這裏沒有其他路了。」
螺旋樓梯只有這一個出口,他總不可能倒回去。
年輕男人不為所動,冷漠的道:「你可以選擇倒回去,這是我的機緣,你搶不走。」
方牧笑道:「哪裏有什麼機緣,我只看到兩個厲鬼。」
他不是這一行的人,除了那兩具乾屍之外,他並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年輕男人道:「乾屍底下有東西,我等它化成厲鬼之後殺掉,再拿裏面的東西。」
底下?
方牧大致的掃了一眼,已經明白年輕男人所說的底下是什麼意思了,就是這具乾屍所坐的正方體高台。
但是他對這個不感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這具乾屍。
方牧道:「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我對你所說的資源不感興趣,但是這具乾屍我要了。」
年輕男人冷笑道:「我對你說的話只是警告,你要想着警告變成真的,那就上前一步,別以為你在樹林裏做的事,就真的能讓所有的人都怕你,掘墓人的九藏,不過是東拉西扯竊取來的。」
方牧上前一步,直接踏了進來,掏了掏耳朵,道:「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聽太清。」
年輕男人一愣,緊接着臉色變得鐵青。
他竟然真的敢踏出這一步,這真是找死。
黑色的長槍抖動,如同長龍般對着方牧胸口刺來。
這一槍要是刺了個實打實,普通人就會直接被洞穿。
「既然進了這裏,那就生死勿論了。」
年輕男人冷笑一聲,手中的長槍距離方牧越來越近。
方牧微笑道:「這正是我想對你說的。」
「咔嚓!」
斷裂的聲音傳來,黑色長槍直接一分為二。
方牧亮了亮拳頭上如玉般的骨刺,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武器質量不太好。」
年輕男人目瞪口呆,眼睜睜看着跟隨自己這麼多年的武器一分為二,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在心頭出現。
「你怎麼敢的!!!」
年輕男人大吼一聲,提着拳頭就朝方牧臉上打來。
方牧速度更快,直接捏住男人的腦袋,用力一擰:「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咔嚓!」
年輕男人眼中帶着絕望,失去了生命氣息。
方牧搖了搖頭,面無表情。
這並不是他心狠手辣,事實上他反而不想大開殺戒,原因很簡單,殺人並不是解決辦法。
在進來前,他已經說過,只對那具乾屍感興趣,並不會搶奪機緣。
但是對面不信,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真的退回去,這不是他的做風。
就好像兩個車進行會車的時候,他這邊已經靠到最邊上了,另外那個車還在路中間開着,很難不讓人生氣。
尤其是這個年輕男人出手的時候,直接就是朝着他的要害而來,那他還有什麼留手的理由嗎?
直接殺了好一點,打個殘廢,萬一出去之後記恨在心,反而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怪就怪這個年輕男人太自信,掘墓人只是個東拉西扯的九藏,可是他方牧就真的只是個普通九藏嗎?
方牧抬起腳,將面前的屍體踢飛,這才看向高台上的乾屍。
灰白色陰氣在盤旋,乾屍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樣子,懷中緊緊抱着嬰兒,低着頭,好像非常的喜愛。
方牧圍着乾屍走了一圈,暗道:「拆了再說吧。」
沒有什麼發現,那就直接拆了。
任憑你技巧再多,我直接一拳破之。
方牧搓了搓手,準備一拳轟擊在乾屍上。
就在這時,面前的乾屍出現了異變。
「嗡……」
本來安靜坐着的乾屍開始震動起來,伴隨着一陣陣震動的聲音,乾屍身上貼着骨頭的皮膚竟然開始膨脹。
「這陰氣不對勁。」
方牧眉頭一皺,收回了準備擊出的拳頭。
原本環繞在乾屍身上的灰白色陰氣竟然消散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方牧並沒有出手,面前這一幕讓他感到好奇,他發現這具乾屍竟然不再是厲鬼了,身上一點灰白色陰氣都沒有。
準確的說,之前也不是厲鬼,是在快要變成厲鬼的時候,突然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方牧想了想,等在一旁靜觀其變。
乾屍的皮膚在不斷的膨脹,一點點的變得充盈,裏面就好像憑空灌注了血肉,正在變成正常的人。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這具乾屍連同懷中的嬰兒,全部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方牧雙目微眯,看着這對母女,眼中的好奇越來越濃。
女人懷中抱着嬰兒,仍然保持着盤坐的姿勢,看着懷裏的嬰兒,眼中露出慈祥和母愛。
嬰兒不哭不鬧,就這麼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女人。
本該是和諧美滿的畫面,但是想到之前這對母女乾屍的模樣,就透着一股說不清的詭異。
「謝謝你,陌生人。」女人低着頭,突然說了一句話。
方牧挑了挑眉,道:「看來有意識,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剛才女人的聲音平靜而又溫和,並沒有厲鬼的戾氣和陰冷,就好像是普通人在和陌生人聊天。
女人哄了哄懷裏的孩子,這才抬起頭來,眼中有迷茫之色:「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裏,但是我很快就要走了,陌生人,能夠求你一件事嗎?」
聲音中充滿了迷茫,好像對於現在所處的環境完全不了解,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方牧饒有興趣的道:「說說看。」
他也很感興趣,這女人看着不像是裝的,接下來這女人又會說什麼。
女人迷茫的道:「當我醒來之後,我的腦海中就有一個聲音在迴蕩,說讓我找人阻止他,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是陌生人,你能夠幫我阻止他嗎?」
越說就越是迷茫,女人捂着自己的頭,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方牧道:「你讓我阻止,又不說是誰。」
女人捂着自己的頭,使勁的亂抓着,頭髮都被她抓的凌亂,好像在想着什麼事,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全身都顫抖起來。
懷裏的嬰兒不哭不鬧,死死的抓着女人胸前的衣服,那張臉上同樣露出非常生動的痛苦表情。
「誰……是誰……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好像認識他,他好像是我的長輩,不對,他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又是誰……」
低語連綿不斷,由平靜轉為瘋狂,接着變得語無倫次,令人毛骨悚然。
女人一把一把的抓着頭髮,使勁的往下面薅動,嘴裏不斷念叨着:「反正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不然……會死好多人的,嘿嘿嘿……嘻嘻嘻……你的味道好好聞啊……你餓了嗎,你想吃這個嗎……」
聲音最終變得癲狂,不再有平靜,灰白色的陰氣從女人身上冒出。
女人瘋狂的解開衣服。
那裏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片焦黑和巨大的傷口。
「寶寶餓了……你餓了嗎?」
女人的聲音沙啞而又陰冷,拿起懷裏的嬰兒,就直接朝着傷口裏面塞。
片刻之後,嬰兒消失,一條鮮紅的舌頭從胸膛的傷口伸出,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倒刺。
方牧皺眉道:「剛開始還不是厲鬼,現在突然變成厲鬼了,還真是有點奇怪,他……又是誰?那個帖主嗎?」
他還在思考着,但是已經化作厲鬼的女人,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懷裏的舌頭猛地伸直,就好像鋼鞭般橫掃而來,帶起凌冽的勁風和灰白色的陰氣。
方牧抬起右腳,直接連同那條舌頭一起,踹在女人的胸口:「我來幫你解脫吧。」
「轟!」
巨大的聲音響起,女人被他這一腳踹在胸口,直接四分五裂,化作煙霧消散。
一道黑氣出現,鑽入方牧體內,剛才消耗的黑氣又被彌補上,又有了四道黑氣。
方牧收回腳,又繼續剛才的思考。
如果按照這個女人所說,真的是帖主的話……不太可能。
那個所謂的「他」已經死了,帖主是好好活着的。
帖主和這裏也脫不了關係,畢竟到現在為止,所有的表現都和帖主有關。
當然不排除這個女人說謊的可能,這只是一種猜測。
方牧想到這裏,又將視線看向那個正方形的高台,暗道:「一道黑氣不太可能。」
黑氣太少了,殺了這個厲鬼也只有一道黑氣,這不太可能。
剛開始在螺旋樓梯那裏,都已經能夠影響到他的大腦了,甚至還需要他進行強化,才能抵禦那種恐懼,說明這裏還藏着一個更恐怖的東西。
如果單單只是一道黑氣的級別,根本不可能。
目前來說,方牧判定這些厲鬼的等級,大多是用黑氣來進行判定的。
如同目前遇到最強的厲鬼,就是那個巨人厲鬼,給的是三道黑氣。
當然,三道黑氣裏面也分強弱。
黃欣怡也是三道黑氣,但是和巨人厲鬼比起來就差遠了。
所以方牧給出了一個判斷,巨人厲鬼應該是三道黑氣中的巔峰。
就巨人厲鬼這種巔峰級別的,而且是擅長於控制方面的,也不能控制那個時候開啟賢者時間的他。
在螺旋樓梯上,引起他恐懼的東西,絕對已經超越了巨人厲鬼。
方牧很興奮,接下來估計會發一波大財。
現在這裏空蕩蕩的,除了面前這個正方體的高台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那麼就只有這個東西能夠引起懷疑。
血紅色的月牙瞳孔微微旋轉,方牧圍着這個正方形的高台不斷遊走,發現這個高台嚴絲合縫,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機緣在這裏面,乾脆打破試試」
方牧摩拳擦掌,舉起右手,一拳轟在正方形高台之上。
「轟!」
正方形高台剎那之間被轟成了碎片,露出了底下的東西。
當方牧看到底下的東西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還以為下面有什麼厲鬼,或者是什麼恐怖的東西,沒想到只是一面鏡子。
這是一面有年代的銅鏡,上面有浮雕,下方還有一個把手。
就好像是古代女子時常拿在手中的鏡子似的,不同的是,這面銅鏡非常的漂亮,上面還有泛着珠光寶氣的寶石。
當然,這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在方牧眼中,這面鏡子的鏡面已經覆蓋了灰白色陰氣。
方牧上前兩步,仔細的打量着。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牧哥?你也在這裏?」
聲音很熟悉,方牧轉過頭去,發現周青正站在身後,滿臉驚訝的看着他。
周青臉上的驚訝沒有消失,快步走了上來,驚訝變為喜悅,道:「牧哥,真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實在是太好了。」
方牧挑了挑眉,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還是他碰上的第一個熟人,當時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他和虎玉洪靈就走散了。
現在碰上周青,還真是巧。
周青用力的拍了拍手,喜悅的道:「我一進來就和同伴走散了,順手打死了兩個厲鬼之後就出現一條樓梯,我就順着往下走,沒想到就碰到你了。」
他也真是高興,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碰到一個同伴,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尤其是碰上這一位,那簡直就是燒高香都碰不到的事,就那些歪瓜裂棗的,在這位面前完全不夠看。
周青只想抱大腿,然後跟着這個大腿,在這裏面橫着走。
方牧聽出了周青話里的意思,道:「你是朝着樓梯往下走的?」
周青奇怪的道:「沒錯啊,是往下走的,然後從那扇門出來的。」
方牧順着周青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他進來的方向:「有點意思。」
這就有點意思了,同樣是一個入口,他是由下往上走,而周青是由上往下走。
死鄉本身就充滿了詭異的氣氛,現在連道路都變得詭異莫測,這裏的水比他想像的更深。
方牧又問道:「你沒有感覺到很恐懼嗎?」
周青搖頭道:「沒有啊,一點都不恐懼啊。」
方牧皺了皺眉,想起剛才自己遇到的事,那種突兀的恐懼確確實實是傳了出來的,是直接影響到他的內心。
可是周青沒事,難道說死鄉還看人下菜?
如果是這樣的話……
方牧暗道:「或許這裏沒有更強的厲鬼了。」
假如這裏還有更強大的厲鬼,周青不可能不受影響,或許是另外的存在對他施加的恐懼,在周青來之前已經不見了。
方牧略微遺憾的道:「可惜了,沒逮到。」
周青詫異的道:「什麼沒逮到?嘶……牧哥,你不會專門在這裏逮厲鬼玩吧?」
方牧嗯了一聲,認真的編着謊話:「你都不知道這些厲鬼有多可愛,研究它們的身體是我最喜歡做的事。」
其實也不算謊話,準確的說,是腎最喜歡做的事,腎是他的一部分,換過來說是他也沒有毛病。
不!毛病很大!
方牧趕緊掏出手機,在聊天軟件上點開了周若的頭像。
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方牧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手機。
「果然,我還是正常的愛好。」方牧暗道。
周青直接被這操作驚呆了,他突然生出了賣姐姐的想法,小聲道:「要不,我給你倆介紹一下,別人做我姐夫我雙手反對,你做我姐夫的話,我舉雙手贊成。」
方牧扒拉開周青的臉,嫌棄的道:「一邊玩去,我和你姐是正常的友誼,朋友關係,你懂吧?」
周青懵逼的道:「那你剛才……」
方牧認真的道:「我只是確認一下,我還是喜歡美麗的女人。」
「嘎?」周青呆住了:「這裏面有什麼區別嗎?我姐很美啊,吊打一眾網紅好嗎?」
越是這樣說,他越是搞不懂。
周青感覺自己有點繞糊塗了,完全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方牧不想再解釋了,他覺得自己沒法解釋。
剛才他看周若的頭像,只是確定自己喜歡的還是女人,而不是腎那種奇奇怪怪的愛好。
【腎:嗚嗚嗚!!!】
【嘴:翻譯一下,老虎妹妹,永遠的神!女鬼妹妹,神中神!】
方牧滿頭黑線,這腎毛病很多。
周青看到方牧發愣,也知道對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不過他悄悄的記了下來,到時候給他姐說說,看看這倆人之間有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關係。
他似乎沒有考慮到這個做法讓方牧社死之後,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人都有一個作死的心,周青也是一樣的,作為從小到大被他姐一路揍過來的人,周青的作死之心更加強大。
周青搖頭晃腦,無意間撇見了地上的鏡子,詫異的道:「機緣!」
剛才光顧着敘舊了,沒發現有這麼大一個東西擺在下面,這個時候看到,周青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方牧同樣回過神來,指着地上的鏡子,道:「這就是你說的機緣?」
普普通通的,看着也平平無奇,除了鏡面上蒙了一層灰白色陰氣之外,倒是看不出什麼稀奇的東西。
周青解釋道:「在死鄉,像這種蒙上陰氣的死物,極有可能是機緣,而且能夠感應得到,牧哥,你仔細的感應一下,絕對能夠感應得到。」
方牧想了想,按照周青的說法感應了一下。
然後……啥也沒有。
周青問道:「牧哥,感應到了嗎?我感應到了,確實是機緣。」
方牧「認真」的道:「沒錯,確實是機緣。」
感應個錘子,他現在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個覺醒者了。
周青也沒有發現方牧的不對勁,把鏡子拿起來,遞給方牧,道:「牧哥,你先收着這個東西,出去之後,想辦法慢慢的化掉上面的陰氣,就能夠發現真的機緣了。」
既然是方牧找到的,自然是歸方牧。
方牧想了想,先把鏡子收起來。
雖然沒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收起來之後,後面再慢慢研究就行了。
周圍一片空曠,沒有其他的出口,除了那扇門以外。
方牧和周青也沒有多說,朝着那扇門走去。
這扇門就是進來的入口,方牧想着周青是由上往下走的,外面是不是已經變了。
他們兩個來到門口,按住門的把手,正準備把門打開,卻發現門已經關得死死的了。
方牧用力晃蕩的一下,門關得很緊,紋絲不動。
「轟!」
方牧用拳頭轟擊了一下,門同樣沒有任何動靜。
「牧哥。」周青見到方牧再次舉起了拳頭,趕緊攔了下來,道:「別衝動,死鄉千萬不能衝動,要慢慢的來,萬一引起不好的變化就麻煩了。」
一邊說着,他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這位大佬這麼瘋狂的嗎,遇事不決拳頭開道,這拳頭轟下去,讓他後脊骨都發涼了。
他不由得想起姐姐和他說過的話……
「遇到方牧的時候,一定要在事先想好各種預想的方案,因為有的時候搞不好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東西。」
原本他覺得沒有什麼,但是現在他明白了,剛才他就是晚了一秒鐘,就已經轟上一拳頭了。
方牧看到周青的臉色發白,原本舉起的拳頭放了下來,拍了拍周青的肩膀,道:「不要這麼激動,不就是打了一拳嗎?」
周青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道:「牧哥,稍微冷靜一下,想想其他方法吧。」
說什麼也不能再打一拳了,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方牧頗為無趣,道:「行吧,先找找線索。」
兩人圍着這處空間到處尋找,搞了大概十幾分鐘,沒有任何發現。
方牧來到門口,若有所思的道:「你說幾拳能夠把這個門轟碎。」
周青下意識的道:「大概……兩三拳?」
回答完之後,他很快反應過來,正準備上前阻止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現在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也沒有新的道路,好像就只有這一扇門。
周青明白了,道:「牧哥,你是不是早就看出只有這一條路?」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在他的心中,方牧雖然很莽,但是絕不可能無腦的魯莽。
方牧笑了笑,指着自己血紅色的月牙瞳孔,道:「你覺得這個東西是拿來裝飾的嗎?」
瞳孔深邃,有種令人深陷的邪異美感。
周青恍然道:「那牧哥你為啥還要找?」
方牧回了一句:「我以為你有其它辦法。」
就這麼一句話,他沒有繼續說了。
又是想周若的一天,多好的周家天才啊,能打能用。
周青了解了,可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能夠抱大腿才是最重要的。
羞恥心之類的,周青暫時忘了。
方牧來到門前,也不再多說,準備一拳將門轟開。
可是就在他剛剛提起拳頭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聲音他還很熟悉。